小妮心裡想,這些教務方面的工作,基本上都是我一個人默默地做掉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而你做了多少?一天到晚進進出出的,不知在忙些什麼?
她嘴上當然不能直接這樣說出來,只能委婉地說:“真的,徐主任,你說我還有哪些地方做得不對,或者沒有做到呢?你對我有意見,可以當面提出來,不要這樣對我好不好?”
徐主任突然惱羞成怒地擰起眉毛:“我怎麼對你了?我沒對你怎麼樣啊?你是不是嫌我平時不跟你說話?”
“那我告訴你,呂主任,我是怕惹上好色的壞名聲纔不得不這樣的。因爲你長得太漂亮,是個有名的大美女。我多跟你說話,就有好色的嫌疑,明白嗎?我哪敢啊?你自身條件好,水平又高,而且後臺強硬,丈夫又是堂堂的分公司副總經理。我是什麼啊?我在集團總部比起來,是這樣一個小指頭,我敢多跟你說話嗎?啊?”
小妮聽着,眉頭皺了起來,心也有些刺痛。她沒想到自己如此坦誠,主動示好,平時又一個人默默地將教務處的工作都幹了。
他卻還要這樣諷刺我,挖苦我。一陣委屈襲上心頭,她再也忍不住,就難過地哭了。
女人跟男人就是不一樣,卞星星受到這麼大的委屈和打擊,都沒有流一滴眼淚,小妮卻只被同事諷刺挖苦了幾句,就忍不住哭了。
徐主任見她哭了,不僅不爲自己欺負一個女同事而感到羞恥和惶恐,反而更加得意和來勁。他的臉上露出多日不見的色笑,提高聲音說:“咦,你哭什麼呀?我又沒說你什麼?我是說你好啊。”
他好象是有意這樣大聲說話,好讓別的老師聽聽,他徐林祥有本事把一個驕傲得不得了的美女老師諷刺哭。
果真,其它辦公室裡的老師聽到後紛紛走過來看熱鬧。他們圍在門口,屏住呼吸靜靜地看着。兩個正副主任鬧矛盾,他們不能輕易說誰好誰錯。但幾個老師的臉上還是露出了男人怎麼可以這樣欺負女人的不屑。
小妮見門口有五六個老師在看着他們,心裡更加委屈、難過和惱火。她以爲徐林祥這樣做,是想壓制她的工作積極性,破壞她在師生心目中的形象。所以她想跟他爭辯幾句,但不能大吵大鬧。要是兩個正副主任剛在一起共事,就大吵大鬧,即使你是對的,傳出去影響也不好。不管怎麼樣,兩人應該搞好團結,纔有利於以後開展工作。
於是,她壓制住衝到頭頂的火氣,止住哭,用紙巾抹着眼淚說:“徐主任,我好好地跟你說話,你就無緣無故的諷刺我,挖苦我。我究竟什麼地方得罪了你,或者說錯了什麼,你要這樣對待我?”
徐主任朝門口的圍觀者看了看,笑得更加誇張和得意。他有意重複剛纔把她罵哭的諷刺話說:“你沒有得罪我,你各方面都好得不得了,又有強硬的背景,當官的丈夫,我哪裡敢諷刺你挖苦你啊?你自己多心了吧?”
小妮依然強忍住火氣,耐心而又誠懇地說:“徐主任,我希望你不要用這種口氣說話好不好?我們應該真誠相待,不能這樣陰陽怪氣地相處。這樣,對我們兩人,對以後的工作,都沒有好處。”
“你說什麼?”徐主任突然拉下臉瞪着她,“你說我陰陽怪氣?我什麼地方陰陽怪氣了?啊?”
小妮這纔有些生氣地說:“你剛纔的話,就有這種腔調。”徐林祥又要回擊她,小妮趕緊說:“徐主任,你聽我當着這麼多老師的面,說幾句好不好?你是我的上級,我理應尊重你,可你也不能這樣對待一個下級或者同事吧?我猜想,你可能是怕我搶了你的正主任位置,才這樣對我的。那我可以在這裡公開地對你說句心裡話,我呂小妮不管什麼情況,都不會搶你這個正主任位置的。我想我是不會長時間呆在這裡的。所以這一點,請你放心好了。”
小妮的這番話就錯了。她還是從政治的角度來考慮問題,而沒有往男女情事方面去想,所以才作出了錯誤的判斷,才說了這番事後來她後悔不已的話。因爲徐林祥誘姦女生案和業餘時間做生意的事情很快就敗露了,這就涉及到她是否去當這個正主任的問題。
而徐林祥不僅不被她的坦誠所打動,一點也不領她的情,還抓住她坦誠中透露出來的信息,大加反擊和諷刺:“唷,呂主任還真把這裡當成了跳板,啊?嫌我們這個培訓學校太小,小廟裡容不得大菩薩啊。”
小妮一愣,心裡也有些發緊。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失言了。這是自己年輕幼稚政治上不成熟的表現,這種話是不能在公開場合說的。是的,她畢竟還剛剛走上領導崗位,年輕稚嫩,閱歷太淺,沒有官場上勾心鬥角的經驗,所以被徐主任這樣一反擊,她就愣在那裡,說不出話來了。
門口的陸紅梅老師再也聽不下去,走進來說:“徐主任,她是好意,你怎麼能怎樣理解呢?再說,好男不跟女鬥,你就拿一點男同志的風度出來,讓一點女同志嘛。”她在表面上也不能太偏向小妮,就只能這樣說。
吳教師也說:“兩個領導之間要搞好團結,否則,以後還怎麼開展工作?快不要吵了,要是被學員看到,影響就更加不好了。”
徐林祥裝作大度地說:“誰跟她吵啊?我早晨來了以後,好端端地坐在辦公室裡。她一來,就沒話找話地跟我尋事吵架,我有什麼辦法?”
小妮委屈地睜着淚眼瞪着他,真想大罵他一通。這個人怎麼這麼無恥?好心當了驢肝肺不算,還倒打一耙!可她還是咬着嘴脣忍住了。
徐林祥以爲她軟弱服輸了,就做作一副爲難的樣子,嘆息一聲,裝作無奈地衝着門口圍觀的老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