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怪不得嚴旭升也這麼緊張,原來他想當副市長,哼,還讓我給周市長打電話?打給他幹什麼?捱罵?他想拍他的馬屁,我卻要捱罵,不打。要打就給金老闆打。
於是,他從手機裡翻出金老闆的號碼撥起來:“金老闆,在幹什麼呢?打牌?你好清閒啊。喂,你說話方便嗎?很重要,最好現在就說,你放一放,到外面去,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說。”
一會兒,手機裡傳來金老闆的聲音:“朱部長,我走出來了,你說吧,什麼事?”
朱昌盛說:“首先,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馬上就要到市招商局去當一把手局長了。”他特別強調了一把手三個字,然後帶着秘密的口氣說,“你知道的,招商局最多的,就是投資項目和建設工程,到時,你做都來不及做呢。”
“真的?”金老闆驚喜地說,“那小弟我先祝賀你了,喂,你什麼時候上任啊?我給你辦酒賀喜怎麼樣?”
朱昌盛進一步吊他說:“金老闆,看來,你馬上就要成爲追億萬富翁了。”
“託你的福啊。”金老闆開心得哈哈大笑,“我成了億萬富翁,你不局長至少也是個千萬富官哪,啊,哈哈哈。”
朱昌盛忽然壓低聲說:“不過,這還只是一個內部消息,我還沒有拿到正式的任命書,你不能跟任何人說起,明白嗎?否則,要壞事的。”
金老闆說:“明白,朱部長,你放心,我的口風向來很緊的。”
朱昌盛又低聲說:“還有,我上次跟你說起過的,這事看來不辦不行了。不辦,他要成爲我提局長的嚴重障礙,你懂嗎?”
金老闆嚴肅起來了:“好,怎麼辦?你說吧。”
朱昌盛說:“你儘快給我特色一個可靠的兄弟,收拾他。最好明天晚上,就跟我見面,事不宜遲。”
“沒問題。”金老闆爽快地答應,“明天,你就等我的電話吧。”
朱昌盛說:“不要太貴,不能超過十萬元。達到什麼程度?明天晚上面談。”
打完電話,他才發動車子向新家開去。到了樓下,他停好車子出來,做賊心虛地往後面看了看,纔開門上樓。
走進家門,他感覺家裡的氣氛有些不對勁,就張眼去尋找新妻。新妻劉桂花象一隻小貓,正蜷在客廳裡一張沙發的角上,一臉沮喪地看着電視。
見他陰沉着臉進來,她一聲不吭,既不轉過頭看他,也不跟他招呼。朱昌盛走近去看她,口氣生硬地問:“你怎麼啦?”
劉桂花這纔沒好氣地說:“你問你前妻去。”
朱昌盛嚇了一跳:“她怎麼啦?”
劉桂花拿起搖控器關了電視,哭喪着臉說:“哼,不知她是怎麼知道我男朋友手機號碼的?她竟然給他打電話,把我們的事,還有這裡的住址,都告訴了他。現在,事情麻煩了,也很可怕。”
“什麼?”朱昌盛如遭雷擊,一屁股跌坐在沙發上,“這怎麼可能呢?”
劉桂花花容失色,也沒了往日的柔情:“我懷疑你,是不是跟我說的真話?”
“你?”朱昌盛氣得說不出話來,“你懷疑我?”
劉桂花板着臉說:“你不是說都跟她談好了嗎?不會有問題的,可你們只離了幾天,她就這樣搞我了,以後還讓我怎麼出去見人啊?”
朱昌盛有些氣急敗壞地追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劉桂花說:“你不是讓我跟他斷絕關係嗎?昨晚都跟我急了,我沒辦法,就在今天上午,先是給他發了一條短信。我不知道說什麼好,真的太對不起他了,更沒法面對他,只好給他發短信。我說,宋景浩,實在不好意思,我們分手吧。過了大約一個小時,可能是他上完課,回到辦公室看到了。馬上打電話過來,我不敢接。他就拼命打,我只好躲到外面去接。他非常意外,十分痛苦,更不能理解,一個勁地責問我爲什麼?我沒辦法說,就只好說,我跟你不合適。他不相信,問我是不是有了別人,我說不是。他更加不理解,追問我到底爲了什麼,我只好說不愛他。他在電話裡暴跳如雷,說絕對不可能,你肯定是有了別的男人,他是誰。你不告訴我,我就堅決不同意。我知道這是不能告訴他的,就矢口否認。他說要追過來,我說你不要過來。我怕他真的追過來,下午一下班,就回家了。”
劉桂花說到這裡,哧哧地哭了:“沒想到他真的追到了我們學校,他在學校裡說了什麼,我還不知道。晚上,就剛剛不久,他又拼命打我電話,我不接。他就給我發短信,說是剛纔有個女人給他打電話,可能有三十多歲,她說我跟一箇中年男人住在一起,還把我們的住址告訴了他。他責問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要我跟他見面,要是不見面,他就要過來跟我們交涉。我看到這條短信,嚇死了,連忙關了手機。我想這個女人一定是你的前妻,否則,還有誰敢打這樣的電話?可她又是怎麼知道他手機號碼的啊?”
朱昌盛也嚇得不輕,呆若木雞地坐在那裡,過了好一會,才自言自語地說:“唉,真是禍不單行啊,看來我的劫難要來了。”
劉桂花更加驚恐:“你,今晚怎麼啦?”
朱昌盛呆呆地說:“我跟鈕星星,徹底鬧翻了。”
“啊?”劉桂花的淚眼瞪得象兩個煮熟的雞蛋,“那怎麼辦啊?”
朱昌盛輕聲說:“他的事,倒是好處理的。最難的還是她,和你男朋友。”說着就拿出手機撥了起來。
劉桂花問:“你給誰打打電話?”朱昌盛說:“給她,她簡直太不象話了。”手機通了,卻一直沒人接。他停了再打,還是沒人接。朱昌盛就氣憤地罵:“媽的,這個傻娘子,真是拎勿清。”
邊說邊翻出他原來家裡的電話打過去,通了,是兒子的聲音:“喂,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