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用電話請示彙報,秘密商理對策,採取果斷措施,應對事態發展。有人則繃緊神經,在暗地裡密切關注着事態的發展。
無關的人們也受到了極大震撼,他們都猜測不已,議論紛紛,感慨萬千。有人氣憤地說:“這一刀捅出了腐敗分子的囂張氣焰,是腐敗勢力向反腐力量的一種公開挑釁。”
有人則預示說:“這一刀也捅醒了人們的神經,真正捅開了全市反腐鬥爭的蓋子。”
是的,市裡政法戰線上的有關人員早已行動了起來。昨晚110接報後,警察不到10分鐘就趕到現場,一邊處理現場,追查兇手,一邊向領導彙報。
公安局丁局長接到電話,十分震驚。他對出警人員作了指示後,連忙開車往現場趕去,在路上就打電話向馮書記作了彙報。
“我們還是晚了一步。”馮書記接到電話,非常震驚和後悔,“都怪我們,昨晚沒有堅持把他留在賓館裡。”他隨即向梁書記作了彙報,並進行了自我檢討,“梁書記,這件事我有責任。儘管它有不可預測的突發性和偶然性,但我們還是低估了他們的瘋狂程度,也太大意了。我們想是想到了,讓鈕星星住在賓館裡,但他沒有同意,我們也就沒有堅持。我敢說,這件事一定與朱昌盛有關。”
“我看你們是有責任。這樣廉潔自律疾惡如仇堅持反腐鬥爭的好同志,我們市裡有幾個?啊?他這樣做,是有極大危險的,你們難道就想不到嗎?”梁書記震怒以後,對他們作了嚴肅的批評。
他稍微停頓了一下,就果斷地指示說:“現在,你們要吸取教訓,加緊行動起來,迅速偵破這個案件。我限你們在一個星期之內,必須將兇手促拿歸案。至於如何應付媒體的採訪報道,我的意見是,要公開透明,實事求是。在不影響偵案工作的前提下,有步驟地如實向媒體披露事件的最新進展。”
馮書記沉吟着說:“這個,恐怕你得跟支持市委常務工作的郝書記說一下才行。”
梁書記說:“好吧,你們明天上午對朱昌盛實行雙規後,給我打個電話,我再打電話給他。”梁書記想了想又說,“明天一早,你們就要代我去醫院看望鈕星星同志,安慰他的家屬,做好他們的保護工作,千萬不要再出現意外了。並要求醫院方面,不惜一切代價搶救鈕星星同志。同時,你們要以朱昌盛爲突破口,全面出擊,打響我市反腐鬥爭的攻堅戰。”
馮書記說:“好的,我馬上就去安排。”
梁書記說:“我爭取提前回來,你們一定要頂住壓力,齊心協力,周密安排好市裡的各項工作。”
鈕星星遇刺案的專案組昨晚就成立了,由丁局長親自領導,今天一早,就展開了偵破工作。另一個行動小組由高檢親自掛帥,也在今天上午上班後,開始了行動。
上午十點,市政府大院裡的議論聲還沒有平息下來,一輛檢車就靜靜地開了進來。在大樓前停下後,從裡面走出三名穿便衣的紀檢幹部。他們乘電梯上樓,熟門熟路地走進了朱昌盛的辦公室。
正坐在辦公桌前,靜靜地看着電腦屏幕的朱昌盛見他們進去,臉色一下子黑下來。但他馬上鎮靜下來,轉過頭看着他們:“你們是?”
三名紀檢幹部徑直走到他辦公桌前。其中一個爲首的紀檢幹部不卑不亢地說:“我們是市紀委的,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朱昌盛身子一震,臉更加發黑,但他立刻又裝起了糊塗:“請問,有什麼事嗎?”
爲首的紀委幹部嚴肅地說:“有事要詢問你,請你快一點。”
朱昌盛還是坐在那裡不動:“誰讓你們來請我的?”
那個紀檢幹部有點火了:“不要再問了,我們穿便衣來請你是客氣的,明白嗎?”
另一個紀檢幹部說:“到了那裡,你就知道了。”
朱昌盛見他們態度如此嚴厲,擱在辦公桌上的兩手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他猶豫了一下,才站起來說:“那我打個電話,跟家裡說一聲。”
一個紀檢幹部抓過他的手機說:“對不起,你現在不能打電話。”
朱昌盛有些惱怒,瞪大眼睛想爭辯抗拒。一名紀檢幹部低聲喝道:“請你快一點,不要不識事務了。”
朱昌盛這纔跟着他們往外走去。但走到外面,他還是強打出笑容,昂首挺胸地對朝他們看的人點頭微笑。
他被三名紀檢幹部夾在中間,請進了檢車,然後開出市府大院。檢車拐來拐去,沒有朝市檢察院方向開,而是開到郊縣一個什麼地方的院子裡。大門一關,幾名紀檢幹部將他帶到一間審議室,開始了審訓。
他們讓他坐到屋子中間的一張椅子上,這是雙規,還不是逮捕,所以沒有給他戴手銬。三名紀檢幹部坐在他前面的一張桌子邊,中間那個爲首的紀檢幹部開始說話。他是下面一個縣檢察院的副檢察長,姓方,專門抽調上來負責朱昌盛案。他昨晚連夜趕到市裡,與高檢會面,熟悉有關情況。今天一早就與市紀委和檢察院的兩名同志碰頭,然後一起來對朱昌盛實行雙規。所以,朱昌盛不認識他,他也不認識朱昌盛。
“朱昌盛,我們爲什麼請你到這裡來?你應該清楚。”跟朱昌盛差不多年紀的方檢察長臉色平靜地說,“我們黨的政策,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也應當知道。但我再給你說一遍,希望你不要抱僥倖心理。我們沒有掌握一定的證據,是不會無緣無故請你來的。現在,我們還是要先給你一個主動交待問題立功補過的機會,希望你毫不保留地說出自己在經濟和生活等方面的所有問題,爭取獲得寬大處理。”
朱昌盛觀察着三名紀檢幹部的臉色,態度有些傲慢。他冷笑着說:“你們是不是搞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