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彷彿又聽到了那個小美女的聲音,眼前也不時地閃現出她那雙會螫人的眼睛。又大又亮,目光帶着電波,輕輕乜來,就讓人彷彿被蜜蜂螫了一下似地心驚肉跳。
真奇怪,這樣一個高傲美麗的小美女,怎麼會對我頻送秋波呢?陳智深想來想去,怎麼也想不明白。可她俏麗的臉蛋和那雙會說話的眼睛,卻一直在他眼前閃現,弄得他心慌意亂。
晚上,他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想了很多很多,想得最多的,當然是那個有些神秘的女孩,心上人牛小蒙到底在什麼地方?現在情況怎麼樣?
他不住地勸自己,你不要癩蛤蟆想叫天鵝肉了,這是不可能的。你要是被那個小美女弄得神魂顛倒,栽進愛情的泥坑就慘了。象牛小蒙一樣,深愛的結局,竟然是這樣的躲避!
也許她的身上有什麼故事,心裡有什麼秘密呢。其實,這個小美女是可以利用的。我進去後,就是要找個能貼近嚴旭升的人搞證據。她不是正好?可她可靠嗎?陳智深躺在牀上,整整折騰了大半夜,才慢慢睡了過去。
第二天上午,他一起牀,就穿上一身最好的衣服,穿了去蒙麗集團,找嚴旭升,也找那個美女。他要打進去,完全一件一舉三得的大好事。
但鈕局長反覆提醒說,做這種反腐間諜,既不容易,又有很大的危險。可不管怎麼樣,我都要去完成這個任務。哪怕犧牲自己的生命,也要把牛小蒙從腐敗的泥坑裡救出來。
他有意找來找去,找到一身中等檔次,象一個打工仔穿的衣服,一件穿舊了的格子襯衫,一條天藍色褲子,一雙棕色皮鞋。穿好後,他先用自己的手機,給嚴旭升打電話:“嚴總,你好,我今天就想來找你一下,不知你有空沒有?下午有空,好的,那我就下午過來。”
打完電話,他開車到自己的公司去交待事情。他的公司不大,到目前爲止,還只做過兩個小工程,其中一個裝潢工程是牛小蒙給他弄的。
一個三級資質,剛辦不久的小公司,要接工程是相當困難的。所以他只化二千元一個月的租金,租了一箇中套作爲辦公室。公司裡連他在內,只有五個人。其中兩個是不發工資的業務員,一個是財會兼文秘,是他的堂妹小陳,一個是他請的,懂建築工程的副總,姓張。
他坐進總經理辦公室,就拉起內線電話打過去:“老張,你來一下。”
老張五十多歲了,是個二級建造師。頭髮蒼白,一臉憨厚,他一走進來,就站在他的大辦公桌前,看着他問:“陳總,有什麼事?”
陳智深說:“你坐一下,我有事跟你說。”
老張在他面前的工件椅上坐下,陳智深客氣地給他發了一支中華煙,老張邊接煙邊說:“你自己不抽菸的,發什麼煙啊?”
陳智深直截了當地說:“老張,我要出去進修一段時間。這裡的事情,就交給你負責了。”
“你要去進修?到哪裡呀?多少時間?”老張意外地看着他,有些不安。
陳智深說:“就在市裡,學習工民建,我也想考個建造師。”
老張說:“那不是可以業餘說的嗎?”
陳智深說:“我報的是脫產學習。反正這裡業務還不多,你就辛苦一點,管起來吧。呃,我的車,放在這裡,你開吧。平時,我就不大來這裡了,有事,你給我打電話,或者發短信。一般的事,你可以跟小陳商量。”
“好的,陳總,你放心好了。”老張誠懇地說,“我會做好日常工作的。大一點的事情,我向你彙報。”
陳智深說:“白天,我要上課,有事,你就給我發短信。晚上,可以打電話。有重要的事,我們也可以見面的。”
交待完畢,陳智深又找他堂妹談了一下。中午吃完客飯,他就關了總經理室的門出去,乘車往蒙麗公司趕。一連換了三輛車,化了一個多小時,才趕到蒙麗集團總部。
這是一幢智能化的辦公大樓。陳智深熟門熟路地乘電梯上到八樓,出來就看見牆上有一塊“蒙麗集團”的巨大銅牌。左側就是一個玻璃門,玻璃門裡有一塊豪華的屏風,屏風上還有一個燙金的公司標牌。
陳智深站在玻璃門外,猶豫了一下,才昂首挺胸地走進去。走進去,他的感覺跟以前好像不一樣了。也許是快要正式到這裡來打工的緣故吧,他突然覺得自己變小了。因爲裡面的辦公室太大,裝飾和設施也十分洋派,豪華新穎。如果用他的辦公室跟這裡比,那一個是幼兒園,一個是起碼算得上是高級中學了。
他要打進這裡做反腐間諜和臥底了,所以特別認真地觀察起這個公司來:迎門是一個古銅色的屏風,屏風前是一個大理石臺面的高檔接待臺,接待臺裡坐着一個漂亮女孩。接待臺後面是一個暢開式的辦公區域,四周分隔着十多間大大小小的辦公室。
暢開式辦公區域裡有十多個年輕人,正坐在辦公桌前各自忙着,其中有五六個是女孩。都很漂亮,氣質也不錯,讓人鮮眉激眼,顯示着蒙麗公司的規模、實力和檔次。
是啊,你看,有錢的單位就是不同,裡面的女員工個個都象一朵花,靜靜地綻放在一張張辦公桌前。
怎麼不是呢?現在社會上,凡是有錢的單位美女就多。美女們幾乎都集中在有實力或者待遇好的單位裡,圍繞在有錢人的周圍,活躍在高檔的場所。中等檔次的單位,有中等檔次的女人,小而差的單位,幾乎就見不到美女。女人也按漂亮度被經濟實力,或者叫資產等級分化到了不同的活動範疇裡。
整個公司裡幾乎沒有一點聲息,氣氛有些嚴肅。陳智深掃視着整整一個樓面的辦公室,搜尋着那個小美女的身影,有些拘謹地站在那裡,不敢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