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楊國英知道四牛集團的養殖場遭受重創,其實還是傅東來的手筆,他有苦說不出,而且傅東來遭受了空前一致的打壓,他再提條件就是不識時務了,只好打碎牙齒向肚裡咽。
葉頁和範建華回省委之後,當即召開緊急會議,商討災後重建工作和對傅東來的責任認定。鄭周身爲省委常委,也要到省委開會,臨行之後,他握住王者風的手說道:“大雨引發了洪水,洪水照亮了人心,王者風,省委一定會有一個公正的結果公佈。”
王者風握緊了鄭周的手,卻說了一句讓鄭周愕然不解的話:“謝謝鄭書記!……我想問您一句,如果有必要,您會對四牛集團有多大的維護的決心?”
怎麼王者風不關心對傅東來的處理結果,卻關心四牛集團的事情?四牛集團現在重建養殖場還忙不過來,還能有什麼事情?不解之餘,鄭周就說:“有什麼話就直說,和我不用繞彎。”
王者風卻只是笑了一笑:“我就是隨口一問,您別多心。也許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傅市長可能和四牛集團有某種內在的聯繫。”
王者風知道也許眼下鄭周不清楚他所說的是什麼,不用了多久,鄭書記就會心中有數了,在關鍵的問題的處理上面,就應該會有明確的立場了。
王者風是不想讓四牛門成了鄭周政治生涯的滑鐵盧。
省委如何處置傅東來已經不是他所能關心的問題了,越是在關鍵時刻,他越要保持清醒的頭腦和安全的距離。
處理了手頭的事情之後,忙碌了兩天的他,終於可以在下班後,安然回家了。經過大雨洗禮的下馬區,一片清潔,夕陽西下,映照得下馬河紅通通的一片。無數市民在河邊漫步、歡笑,拉家帶口,或是手拉手的情侶,喜笑顏開。對於災難,人類總是善於遺忘,而對美好,又總是充滿了嚮往。
看着下馬區恢復了平和和美麗,王者風終於欣慰地笑了。
回家的路上,接到了無數人的電話。雲菡煙的,古璞的,習習的,還有李沁和馮個朵的,然後還有邱衛紅等人的關心和問候。
最讓王者風感到意外的話,他快到家門口的時候,居然接到了吳老爺子的電話。
和別人的問候和關心不同的是,吳老爺子的第一句話就是:“下一步打算來京城呆兩年,還是另有打算?”
到底薑還是老的辣,吳老爺子遠在京城,不但對明州的局勢瞭如指掌,而且還能根據洪水過後的洗牌,得出大致的結論,就讓王者風對吳老爺子極爲佩服。
不錯,老爺子的結論大致正確,王者風也清楚一點,等事情平息之後,差不多就是他調離下馬區之時。因爲他在下馬區雖然時間不長,但先是扳倒了白墨,現在又因爲抗洪事件,再加上總理的接見和肯定,威望上漲到了至高點,在下馬區已經成了真真正正的第一人。不管是市委還是省委,都不會允許一個剛成立的新區,出現一人獨大的局面。
即使他是王者風也不行,從上級領導的角度考慮,對下級的約束和有效管理,必須維持必要的平衡。下馬區的形勢已經失衡,不管是區長李涵還是區委常委會已經對他形不成有效制約了,將他挪開就成了唯一的選擇。
而且他在下馬區經歷了太多事情,威望太高,儘管馬囟的刻意在宣傳上的壓制反而對他有利,但洪水事件還是將他的聲望再次推向了頂峰,主要是總理的有意擡舉,也讓王者風明白了一點什麼,恐怕總理在打壓傅東來的同時,也想讓他挪一挪地方了。
但具體去哪裡,或許總理心裡有數,或許暗示給了省委領導,他現在卻是一點兒底也沒有。
“恐怕我說了不算,我是黨的一塊磚,哪裡需要就往哪裡搬。”王者風呵呵一笑,一直緊繃的神經難得放鬆下來。
“我建議你來京城,你同意的話,一切都好辦。”老爺子說話很直接,也很有力。
“……”王者風清楚,選擇去京城,等於還是站在了吳家的隊伍之中,而任由市委或省委安排,或許就是遂了總理的心,他微一遲疑,還是拒絕了老爺子的好意,“京城之地,還不太適合我的性子,我想再等等看。”
老爺子明白了王者風的心意,沒說什麼,但還是不死心地又勸了一句:“想通的話,再給我打電話。”
回到家中,迎面撲來的是眼淚汪汪的裡丫頭。裡丫頭擔心得要命,見王者風平安回來,不由又氣又恨,在他胸口打了幾拳,還不解氣,就又爬在他的肩膀上輕輕咬了一口。
王者風任由女人打罵,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嘿嘿一笑:“沒洗澡,隨便咬。”
一下又將裡丫頭逗樂了。
王東卻不知道王者風遭遇的危險,沒心沒肺一臉討好的笑,向王者風伸出胖乎乎的小手:“爸爸,禮物,東東要禮物!”
什麼禮物?王者風狐疑地看了裡丫頭一眼,裡丫頭俯在王者風耳邊小聲說道:“兒子總問你,我就騙他說你出差了,回來會給他帶禮物。”
王者風知道了裡丫頭的用心,感激地抱了抱她,不料王東年紀雖小,但霸佔心理卻強,推開了王者風一把:“爸爸不許抱媽媽。”
裡丫頭樂不可支,王者風佯怒:“臭小子,爸爸不先抱媽媽,哪裡來的你?懂不懂先來後到?你纔是第三者。”
裡丫頭踢了王者風一腳:“別教壞了兒子,讓他長大跟你一樣,我纔不想養一個花心大蘿蔔的兒子。”
“東東不愛吃蘿蔔。”
兩人都哈哈大笑。
王者風藉故下樓去車上去取禮物,到了樓下,從車上還真翻出了一個小孩玩具。想了一想纔想起來,應該是上次馮個朵坐他的車時落下的。以馮個朵的細心,斷然不會丟東西,應該是有意留下的。
一看就知道是專門爲王東買的禮物,卻還不明說,故意丟在車上,也是有意思。
有了禮物,王東就開心了。王者風本來晚上也想和裡丫頭開心一下,卻不斷地接到電話,讓他疲於應付卻又不得不應付,打完電話之後,已經晚上11點了,卻沒有聽到省委方面傳來任何消息。王者風也清楚,對一個副省級幹部的處理不會這麼快,也不會這麼容易,而且省委也沒有決定權,必須上報中組部。
當然,因爲傅東來不是省委常委的原因,省委還是有一定的代管權,省委的處理決定,上報中組部之後,基本上走個形式就會批准。因此,省委的意見也至關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