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落日的餘暉
市委常委、市委秘書長徐國民最早是雀書記的人。不過因爲城中村改造辦公室編制事件,在常委會上突然倒戈,支持了程市長。王者風猜不到他是倒向了範建華還是林森,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因爲上一次的臨陣反擊。崔達泉肯定不會再信任徐國民。 壹?書?庫
那麼現在徐國民應該已經徹底倒向了範建華武是林森了,如果他是周□□的後臺,問題就有些複雜了。
想到了林森,王者風就又忽然想起了杜衡和領先房產,最近聯繫不多,也不知道他們的西水別墅開發得如何了?
不過蘆軍苗所說的傳聞,恐怕也是她在明州的後臺透露給她的消息,十有八九是真的。
知道了周□□的後臺,王者風不但沒有輕鬆,反而心情更加沉重了。
萬一徐國民的後臺真是林森,動了周□□就惹到了林森的話,後果不堪設想。儘管說來林家的劫數快要到了,但歷史的進程已經改變。假如林家到時不到怎麼辦?假如林森還能再堅挺一兩年怎麼辦?就算林森到年底或是明年如期倒下。在他倒下之前,揮手之間毀掉幾個人,還是無人能夠阻攔。
王者風沒想到到,想動一個周□□,竟然可能引發一系列的連鎖反應。讓人始料不及,也不免有點投鼠忌器,畢竟現在林家還沒有到大廈將傾的關鍵時期,稍有不慎,就可能引發瘋狂的反撲。
頭疼,前所未有的頭疼。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領先房產的二期工程進展並不順利,杜衡最近也沒有給他打過電話,也沒有林遠和範曾的音訊,估計幾人正忙的焦頭爛額,顧不上理他。
“先寄了再說,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複印的問題”王者風試探一問。
“我去辦,我認識一家複印店,關係很熟,去了後可以自己操作,比較安全蘆軍苗站起身來,拿上兩份材料,“你也再想想下一步該怎麼辦。”
蘆軍苗一走,王者風就陷入了沉思了之中。
他也猜到了周□□會有背景,不會是非常簡單的一個人,沒想到,他的靠山是徐國民。光是一個,徐國民也沒有什麼,但現在問題就複雜在不清楚徐國民到底是誰的人?想了一想。王者風覺得有必要以關心西水別墅進展的名義,再和杜衡走動走動了。
杜衡的電話一撥就通。
綿軟的普通話聽上去有一點慵懶散漫的味道:“王縣長?王縣長可是第一次妾動打電話給我,有何指教,我洗耳恭聽。”
王者風從上一次聚會之後,沒有見過杜衡,也沒有通過電話,想想也是最近忙過頭了,就說:“最近太忙了。一直顧不上和杜總說說話。實在是抱歉。我就是想問問,西水別墅的進展如何了?我也是很關心領先房產的前景,畢竟我是看着你們公司成長起來的。”
王者風的話說得讓人無可挑剔,杜衡也沒有絲毫懷疑,答道:“那我就先多謝王縣長的關心了,不過最近狀況不太好,西水別墅銷售並不看好。現在才賣出幾棟,而且後繼無力。我現在憂心仲仲,想盡一切辦法也不再好轉”。她嘆息一聲,聲音中有一絲淡淡的哀愁,“王縣長有時間的話,我們再一起坐一坐。我想聽聽你的想法。”
要是以前王者風肯定會找個理由搪塞過去,不過現在正想從她嘴中打探消息。就一口答應下來:“好說,好說,我最近正好不太忙了,就看杜總何時方便了。”
杜衡一聽王者風答應得這麼痛快。高興地說道:“太好了,要不就今天晚上”好象怕王者風多心一樣。她又連忙補充,“我再約上林遠和範曾一起,還在聚賢山莊。怎麼樣?”
“今天?。王者風有點猶豫,一看日曆又笑了,原來今天是週六,還真走過迷糊了,就說,“好,我一個小時後到。”
聚賢山莊在明州的西部,王者風從桐縣開車過去,用不了一個小時就能到。不比市中心過去慢。想想他有一段時間沒見習習了,就決定今天聚會結束後,去找習習。
梅里已經放了暑假,現在跟着高老在調查一個什麼項目,反正就是挺忙,要不小丫頭週末肯定會給王者風打電話。既然沒打,應該是她也忙得沒有時間。
不一會兒蘆軍苗回來了,材料已經複印好了,她將兩份原始件交給王者風:“你來保存,複印件交給我,我一會兒就分別寄出。”交待完畢。她又說,“我晚上到明州去一趟,走動一下關係。”
“那你等一下。”王者風叫住了蘆軍苗,笑道,“巧了,我晚上也要回去,就一起走。”
蘆軍苗已經到了門口,回頭嫣然一笑:“那好,等我一下,我先整理好材料,然後拿到明州再寄。在桐縣寄。太容易暴露了。”
蘆軍苗也學聰明瞭,也學會佈置迷陣了,不錯,有進步。
一路上二人也沒有說什麼話,今天幾乎一天都在一起,該說的話都已經說完,蘆軍苗就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她似乎是累了,臉色泛了一層紅潤。經他一問“不是被山風一吹,又感冒了吧?”
“可能是有點。”蘆軍苗一說話,就咳嗽起來,“我的自體從就弱,吹不得風。偏偏又要強,結果總是愛病。”
王者風就感覺有點愧疚:“怎麼不早說?早說的話,我肯定不會非要開窗。你瞞着不說。現在病了,倒成了我的不走了
“不怪你,是我的自己毛病多,經不得風。”蘆軍苗勉強一笑,“也沒關係,吃幾片藥就好了,很快,我也習慣了”
到了明州,王者風非要買藥給蘆軍苗,蘆軍苗卻說什每也不同意,說她自己可以應付,讓王者風儘管去忙。告別蘆軍苗,王者風忽然發覺和剛開始相比,現在的蘆軍苗好象變了許多?
是自己的錯覺,還是因爲她生病之後,變得柔弱了?
趕到聚賢小莊的時候,林遠、範曾和杜衡已經到了。王者風停好車,一下車,正迎上林遠複雜而微微有些嫉妒的目光,先是一愣,隨後一想才明白原來他是看到自己開的雲菡煙的車,想當然的又想到雲菡煙一王者風大步迎向前去,與林遠、範曾和杜衡一一握手。
寒喧完畢,幾人來到山莊一處雅間,林遠自作主張點了飯菜,等菜的間隙,他就直奔主題:“王者風,二期工程前景不妙,你有沒有什麼好辦法?”
範曾說話就沒有那麼客氣了:“我說王哥,你不是說明州的富人多,只要蓋了別墅就不愁賣嗎?現在西水別墅怎麼就賣不動了?我們的資金鍊現在都出了問題。”
房地產投資巨大,王者風心裡自然清楚,第一期西山別墅就算能賺到錢,投入到第二期西水工程豐,也會是杯水車薪。資金鍊出現問題才正常,而且恐怕缺口還會十分巨大。
王者風也就不客氣地反駁範曾:“範老弟,你這話說的就有點唯心了?我什麼說過蓋了別墅就不愁賣了?我只說第一家別墅小區不愁賣,沒有說過第二家一定好賣!”他扭頭看向杜衡,“杜總給評評理,你們上第二期工程時,我說過類似的話沒有?”
林遠心中一驚,仔細一想才意識到,他們第一期別墅賣得不錯,第二期從策劃到開工。根本就沒有諮詢過王者風的意見。就是上次請王者風推銷西水別墅時。他也沒有說過西水別墅前景樂觀的話,,果然如王者風所說,自始至終,他對別墅前景的樂觀,只說的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換句話說,他只說西山別墅會熱賣,沒說西水別墅也能熱賣!
王者風真有這樣的敏銳的商業眼光?
林遠的目光有些炙熱,也有些難以置信,但不信也沒有辦法,王者風確實從來沒有對西水別墅的前景發表過任何看法!
杜衡更是難掩一臉驚訝之色,她以手掩嘴,輕輕地“啊”了一聲:“王縣長,你的眼光真準,可不可以爲我們分析一下西水別墅失敗的原因?”
範曾還是不服氣地說道:“我就不明白了,既然王哥你清楚西水別墅不會好賣,爲什麼事先沒有提醒我們?”
此話一出,林遠立刻目光如電一般射來,直視王者風的雙眼。
林遠起了疑心?王者風不慌不忙,微微一笑:“範老弟你說錯了,我只說過西山別墅應該好賣,至於西水別墅的前景。我既不是預言家,又不是市場分析師,怎麼敢妄下結論?市場變幻莫測,誰敢說自己能準確地把握市場動脈?再說,西水別墅上馬又快,好象我知道的時候,已經圈好了的設計出了方案,而且又沒有人諮詢過我的意見?”他假裝無意地看了杜衡一眼,又說,“杜總應該是我們幾人中最瞭解市場的一個”可以請杜總講講,別說我並不算是業內人士,就是房地產業界的□□人物,誰又敢保證新開盤的項目一定可以賺錢?”
杜衡抱怨地看了範曾一眼:“範曾,你埋怨王縣長有什麼用?當初是你急不可耐地非要立刻上馬西水別墅,認爲一定也可以大賣。現在前景慘淡,你又想怪罪王縣長,沒有這樣的道理!”
林遠前思後想一番,找不到任何可以責怪王者風的理由,就不滿地對範曾說道:“以後說話想好了再說,別張口就來。說出沒有水平的話,丟的是自己的人。”
範曾有點掛不住面子,站起來說道:“我錯了還不行嗎?我不是着急嗎?對不起了王哥。我不該怪你。”然後又朝林遠點點頭“我先出去透透氣,憋的難受
範曾一走,林遠搖頭嘆息:“承受能力太差,愛犯冒進的錯誤,比起王者風來,差了不少
杜衡也說:“我表哥還是不夠成熟,他要是有王縣長一般的穩重,也不會把領先房產帶進死衚衕。”
王者風擺擺手:“自己人就別誇來誇去了又扭頭問杜衡,“領先房產不是杜總挑大樑嗎?”
杜衡笑了笑,看了林遠一眼,見他沒有反對的意思,才說:
“明面上是我說了算,其實大主意還是範曾拿。林遠不愛管事,凡事都由我和範曾商量看來;說實話有點剛愎自用。”
林遠在一旁不好意思地笑了:“西水別墅又不是範曾一個人的決定,是他提了出來,我們兩個都沒有反對,所以我們也有責任。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是尋求解決方法的時候。”
“王縣長有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可以幫我們擺脫目前的困境?”杜衡一雙美目充滿期待地看着王者風。
“我又不是神仙”王者風雙手一攤,搖頭苦笑,“市場的選擇是慘酷的,誰也沒有辦法改變市場的規律我也無能爲力。”
王者風說的是大實話,他沒有辦法可想,也不可能想出什麼銷售的手段,可以讓滯銷的別墅一夜之間銷售一空。當然就算有,他也不會救林遠這次,因爲隨着領先房產資金鍊的斷裂,慢慢會有更多的問題凸顯出來,西水別墅項目是一個大洞,有可能成爲埋藏林家的墳墓!
也是,西水山在後來。其實建造的是陰宅。不過今世被林遠搶了先,開發成了別墅。也許世上還真有風水一說,死人住的地方,非要建活人房子,賣不出去也正常。
見林遠和杜衡都露出失望的神色,王者風又說:“現階段只能採取降價促銷,加大宣傳力度等傳統的商業手法,另外,資金鍊是不是出現了問題?”
林遠點點頭,沒有說話,杜衡神色黯淡地答道:“問題還很嚴重,資金出現了2億元的缺口,短時間內恐怕解決不了,因爲林遠毛經動用了關係,從銀行貸了幾億的貸款,現在再申請貸款,難度很大,銀行也怕了,不敢再擔責任。”
想必是林遠不敢玩的太大了,要不憑藉林森的面子,銀行再貸引乙也問題不大。可能是林遠性格謹慎,也可能是他對西水的前景完全不看好,想要救市的想法不那麼強烈,看來,他有意耍放棄西水別墅。
只是,從液晶大屏幕上的失敗,再到西水別墅的失敗。兩次敗走麥城的經歷,以林遠的自傲和自視過高,他能承受這樣的挫折?
王者風暗中觀察林遠。見他一臉平靜,努力保持着不動如山的風度,心想沒看出來,林遠也這麼沉得住氣。聽杜衡的口氣,西水別墅項目基本上已經是鉅額虧損的下場,他心裡就沒有一點着急?
再仔細一看,王者風才注意到林遠面前的桌布微微顫抖,出賣了他表面上的平靜。明白了。他還在強作鎮靜,努力保持仲士風度。想想他也夠累了,王者風就有點可憐他,失敗了也不能痛快地說出,還要裝模作樣一番,做人失敗沒有關係,生意失敗也沒有關係,但不能讓人指責他沒有風度。
林遠,還真有個性!
“西水山項目現在是什麼悄況?”王者風想問的是,是不是別墅都已經建好。
“範曾說,這一次要儘快回籠資金,所以是幾十棟別墅同時開工,差不多現在都已經主體竣工了,地皮的錢,施工單位的工程款,還有其他各項費用,都還沒有結算。現在還沒有風聲傳出,只要一有消息透露,知道別墅銷售效果不好。領先房產的辦公定就會堵滿了要帳的人。”杜衡穿了一襲長裙,顯得楚楚動人,可惜的是,現在風情全無,眉宇之間全是憂愁之色。
房地產業本來就是生死兩重天,賺就賺得數錢數到手抽筋,賠也會賠得傾家蕩產,而且範曾犯了冒進主義的錯誤,明州本來就是經濟欠發達城市,現在比起五六年後的房產大爆炸還差了一些火候,而且明州人比較保守,就算有錢。不一定就喜歡住別墅。
西山別墅能熱賣,主要還是沾了地利的光,而且環境又好,又安全,又是明州第一家豪華別墅,有些人甚至出於嚐鮮的心理,或是就是爲了顯示身份,也會買上一套。但西水山則不同,一是離市區稍遠了一些,而是環境雖然也不錯。依山傍水,但西水山周圍孤零零的沒有人氣,全是農田,交通也不算髮達,最主要的是,西水山座落在一大片平原的中間,看上去十分突兀,怎麼看怎麼象一座墳頭。
有錢人的心理是求福求長壽,可不是求死後,所以不好賣也在情理之中。想想後來也不知道是誰將西水山開發成了陰宅,王者風也覺得那人挺有眼光,指不定還是一個。風水大師。
“如果西水山交給天上城集團來開發,遇到這種情況,天上城集團會有應對的方法沒有?”林遠突兀地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