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跟項瑾提去江中的事,並不只是簡簡單單幾句話的事情。
夜深,孩子都已經睡了。項瑾也已經進入迷糊的狀態,樑建輾轉在牀上,難以入眠。一轉頭,看到她那張沒讓歲月留下多少痕跡的臉龐,心內便涌出一陣陣的內疚。
事情轉折得太突然,他都沒來得及想好,該怎麼跟眼前這位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來交代。
正當他爲此心煩時,手機忽然響了。樑建抓過來一看是田望的電話,立即就拿了手機出了臥室,直奔書房。
門一關,樑建就接起電話,問:“田秘書,這麼晚了,什麼事?”
電話那頭,田秘書聲音壓得很低,像是不方便說話:“樑秘書長,請您務必幫幫我。”他的聲音裡透着焦急。
樑建眉頭一皺,就問:“你怎麼了?”
田秘書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支吾了好一會兒,道出一句:“能不能麻煩您來一趟皇朝酒店,您來了,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我實在是不好意思說出口。”
首先,田望是屈平的秘書。其次,兩人平日裡關係雖然算不上太好,但也還可以。最後。以前田望多多少少也幫過他。
這三點綜合,人家現在有難,樑建要是不伸手,有些說不過去。於是,便說道:“那你等着,我現在過來。”
掛了電話,樑建走回臥室,叫醒了酣睡中的項瑾,跟她說了一聲,然後就匆匆下樓,拿了車鑰匙,就出門了。
皇朝酒店,在市中心最繁華的地方。還好,如今夜深,路上車輛已經少了許多,倒也沒堵車,要不然,從樑建住的地方過去,沒有一個小時,到不了。
趕到皇朝酒店樓下,停好車,樑建給田望打了電話。響了兩下,就被掛斷了。很快,樑建就收到了田望的短信:“包房,8307。”
樑建趕緊拿了錢包,就坐電梯,直接到了三樓,找到了包房8307。準備推門進去的時候,卻被旁邊服務房裡轉出來的女服務員給伸手攔住了。
“這位先生您好,請問您找誰?”女服務員年紀不大,但身材和臉蛋都長得不錯。如果一個女人最完美是十分的話,這服務員,至少能打個八分左右。樑建打量了一下她,道:“我朋友在裡面,我進去找他,有什麼問題嗎?”
服務員上下一打量他,卻還是沒放人的打算,不卑不亢地說道:“不好意思先生,麻煩您先在這裡等一下,容我先進去通報一下。”
樑建不知道是這裡的服務規矩就是這樣,還是這房間裡的某位特意這樣叮囑了這位服務員。不過,跟一位服務員起衝突沒必要,樑建點了點頭,同意了。
女服務員走進了旁邊的服務房,從裡面的另一扇門,進了裡面的包廂。沒多久,這位女服務員就又回來了。
她看着樑建,道:“您的朋友確實是在裡面,不過,這會兒,他可能不方便見您。要不這樣,我給您旁邊開一個房間,您坐一會喝杯茶休息一會,等他方便了,我再帶您見他如何?”
樑建本不想與這位服務員爲難,但明顯,他要是按照這位服務員的說法來,估計他這趟過來是起不到什麼作用了。
所以,當即他就沉下了臉,厲聲道:“那麻煩你再進去跟一位叫田望的同志說一聲,就說我是他的領導,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當然,他如果還是不見我的話,那我就只能報警,讓警察進去帶他出來了!”
女服務員聽到樑建要報警,原本一直平靜的臉上,頓時有了慌色。她忙說道:“這位先生,您別急。您剛說您是田先生的領導是嗎?這樣,您先到旁邊喝杯茶休息一下,我再進去給您問一問,您看行嗎?”
“茶就不必喝了,你趕緊進去,我只在這裡等三分鐘。三分鐘要是見不到人,那我就報警。”樑建冷着臉朝着這位服務員,毫不客氣地說道。
服務員皺起眉頭,還想要再跟樑建這邊爭取一下。樑建直接擡起手臂,看着手錶,道:“現在開始計時。”
服務員看着樑建,一咬牙,扭身就從服務房那邊直接進包房了。很快,這一直緊閉着的包房大門,終於咔嗒一聲開了。聽聲音,似乎還是鎖上的。
樑建頓時更加好奇起來,這田望到底在裡面幹嘛,竟然連房間門都是鎖上的。
門一開,田望就出來了,神色有些狼狽,衣衫也有些狼狽。
樑建打量了他一下,指了指他一半溜到了褲腰帶外面的襯衫下襬,道:“整理整理。”
田望低頭一看,本就有些泛紅的臉頰更紅了。連忙低頭將衣服整理好了,然後催着樑建就要走。
樑建問他:“你這怎麼回事?”
田望一邊擡腿就要走,一邊低聲說道:“待會到車裡我再給你細說。”他話音剛落,田望剛纔出來帶上的門,就又開了。這回出來的是一個身姿妖嬈的女人。這女人身形袖長,肌膚雪白。穿着一襲大紅色的晚禮服,將那身材裹得前凸後翹的,尤其是胸前,絕對偉岸。那雪白和深溝,簡直引人犯罪。再看她的臉,五官柔和,在淡雅妝容的襯托下,竟然透着幾分清純的感覺。這清純臉蛋,再配上她那魔鬼身材,這樣的女人,天生就是男人目光的焦點。
樑建也算是見過不少女人了,可見了這個女人,依然情不自禁地愣了一下。
“田大哥,這位就是你的領導嗎?”女人走過來,伸手就挽住了田望的胳膊,那一對酥胸,輕輕地貼在了田望的胳膊上。樑建能明顯地察覺到,田望的身體在這一瞬間,忽然就僵住了。
“你好,我叫西婭,是田大哥的女朋友!”這爲女子,語不驚人死不休。樑建雖然對田望的個人情況不是十分了解,但這個名叫西婭的女人,絕對不會是田望的女朋友。
樑建看了一眼她伸過來的手,輕輕伸手碰了碰,就收了回來。然後看着有些失神地田望說道:“小田,你什麼時候有了這麼一個漂亮的女朋友?我怎麼沒聽你說起過?”
田望聽到聲音,晃了下腦袋,然後苦笑不得地對樑建說道:“什麼女朋友!您別聽她瞎說,我跟她只是普通朋友的關係。”
“田大哥,你怎麼這樣!之前吃飯的時候,你不是已經答應人家,要做人家男朋友的嗎?再說了,人家現在人都是你的了,你要是不想對人家負責,那你就是王八蛋!”女人說着,就紅了眼眶。那嘟嘴委屈的模樣,彷彿真的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樑建看看她,再看看都快要哭出來的田望,心裡暗罵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他皺眉對那女子說道:“你們的關係我不關心,不過,我現在有重要的事情要找田望,麻煩你先回避一下,可以嗎?”
女子看看樑建,又看看田望,那黑白分明的眼睛裡,忽然掠過一絲精明,然後說道:“那要不這樣,你和田望先去房間裡談,我去個洗手間。放心,你們沒談好之前,我絕對不進來。”
田望不說話,卻拼命地朝樑建搖頭。
樑建緊皺眉頭,看看田望,再看看女子,略一猶豫,道:“西婭是嗎?你應該清楚田望的身份,我現在要跟他有很重要的事情,他必須立即跟我走。所以,你跟他之間的事情,能不能先放一下?我十分感謝,你能配合我們的工作。”
西婭眉頭也皺了起來,笑容漸漸消失在嘴角。她看看樑建,又看看田望,眼裡掠過些不甘心。大概七八秒過後,西婭重新笑了起來。不得不說,她那張透着清純的臉,笑起來的時候,還真有讓人怦然心動的魔力。即使她滿腹的心機,在她的臉上,也並不顯眼。
“既然你們有重要的工作,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不過,田大哥,你可得答應我一個條件!”西婭盯着田望,雙眼水汪汪的,頗有些楚楚可憐的味道。
田望似乎根本不敢看她的眼睛,躲閃着,問:“什麼條件?”
西婭露出一抹調皮的微笑,轉頭對樑建說道:“你是田望的領導,你幫我做個見證。我的條件很簡單,今天的飯沒吃完,明天田大哥得繼續陪着我吃。”
樑建不等田望做出反應,就替田望先答應了下來。這女孩子,表面看着清純,內心說不定就裝着一個小惡魔。而且,他們兩個男人,也不好對一個小女孩做什麼。所以,最妥當就是先答應她,然後脫身。至於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
好不容易,擺脫了這個叫‘西婭’的女孩子,到了樑建的車上。田望長舒一口氣,道:“樑秘書長,今天可多虧你了。這大恩大德,我無以爲報啊!”
樑建看了他一眼,他言辭雖然誇張,但那神情,可一點也不誇張。他更加好奇,這個女孩子到底怎麼田望了,竟讓田望有這樣劫後餘生的感覺。
“你跟這個女孩子是怎麼回事?”樑建問他。
田望抹了把頭上的冷汗,然後看向樑建,無力地說道:“還記得之前我讓你幫我品的三千五一兩的茶葉嗎?”
樑建點頭:“當然記得。這麼貴的茶葉,我也是難得才喝一回,當然不會輕易忘記。”
田望苦笑了一聲,道:“這茶葉就是這個女的給我的。當然,我也給她錢了。簡單點說就是,她想讓我幫她做一些事情,所以她想籠絡我。說起來也怪我自己,一開始沒把持住自己,中了她的陷進。幸好,所陷不深。不過,樑秘書長,我敢用我的前途發誓,我絕對沒跟這個女孩子發生過任何不正當關係。她也不是我的女朋友,剛纔她是故意那麼說的。”田望緊張地看着樑建,生怕樑建有所誤會。
樑建對田望的人品,還是有一定了解的。而且,看田望剛纔對那女孩子畏之如虎的態度,估計也不敢真的跟她發生什麼關係。
爲寬田望的心,樑建就說:“你放心,這一點我還是相信你的。”
田望一聽樑建願意信他,就長舒了一口氣。然後往後一靠,嘆聲道:“今天,還真是狼狽了。樑秘書長,讓您見笑了。”
“誰都有狼狽的時候,正常。不過,這個女人似乎手段不一般,你怎麼會和她這樣的女人扯到一起去的?”樑建問道。
田望欲言又止,似乎對於這個問題,有些難以啓齒。樑建見他爲難,便識趣地主動岔開了話題。這畢竟不是光彩的事,誰願意自揭傷疤給別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