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通大師敲了敲桌子,笑道:“樑施主,這小子,我還不瞭解他嗎?哼,無事不登三寶殿。(.贏q幣,)”
哦,樑爽明白了。“你嘴巴上抹蜜,一會兒說專程來看我,一會兒又說專程來看牛娜,原來是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呀。”
溫純假裝不滿意,說:“師傅,你看你,你這是敗壞徒兒的光輝形象嘛。”
圓通大師大笑:“哈哈,你那點光輝形象還是留給望城人民吧。我這小廟裡,不供你這種菩薩。”
溫純也笑了:“師傅,你說對了,徒兒確實有事相求。”
樑爽十分驚訝,這個圓通大師真是明察秋毫啊。
溫純竹筒倒豆子,把小商品市場搬遷中遇到的難題一一道來,最後說到王寶良領着經營戶們要集體反對搬遷,口氣中頗有些無奈。
圓通大師聽了,也是一臉的嚴肅,他說:“鄭板橋有詩云:衙齋臥聽蕭蕭竹,疑是民間疾苦聲。些小吾曹州縣吏,一枝一葉總關情。小商品市場的開發改造,功在當今,利在後代,但也不能忽視了經營戶們的利益,他們也是望城的一份子啊。”
圓通大師的語重心長,令溫純和樑爽肅然起敬。
溫純又把縣委縣政府初步商討的優惠條件簡要地講了講。
圓通大師頻頻點頭,臉上漸漸有了些笑意,他又說:“老衲久違世事,這裡面的經濟賬老衲已經算不清楚了,難得你們有這份爲民操勞之心,我想,你該是爲那個王寶良而來吧。(.贏話費,)”
“不錯。”溫純站了起來,說:“我聽說王寶良胃不太好,也聽說師傅有一副專治胃病的秘方,特來求師傅指點。”
“爲救蒼生黎民,老衲可以捨生忘死,區區一副藥膳何足掛齒。這個王寶良也算是個俠義之人,只是他的胃傷於外力,膳食調養可將息一時,勸他遠離菸酒才能藥到病除啊。”
溫純暗暗納悶,師傅怎麼知道王寶良是個俠義之人,又如何知曉他的胃傷於外力呢?未必師傅真有神機妙算。
圓通大師也起身,對樑爽說:“對不起,樑施主,你稍安勿躁,我和溫純要去調製藥膳,怠慢了。”說完,朝緊閉柴門的後院而去,溫純碰了碰樑爽的手,算是表示歉意,跟隨圓通大師進了後院,隨即把門帶上了。
樑爽頗感失落,又無所事事,信步走出了寺院。
雖然她來青蓮山有過不少次,但多是公務在身,心有旁騖,走馬觀花,今天一個人抱着膀子極目遠眺,可以望見桃花谷一帶地勢開闊,依山傍水,山坡上生滿了綠草野花,一塵不染的碧藍色天空下一片蔥綠的田野和濃郁的樹木。
寺院之外,清風盪漾,柳條搖曳,含着草氣花香的溼潤空氣一陣陣襲來,令人神清氣爽,不遠處,清澈的溫泉水冒着熱氣不停地嘟嘟泊泊地從地下向上涌冒出來,這青蓮山果然是一個修身養性的好去處。
樑爽毫無來由地生出了一個念頭,跟着圓通大師吃齋唸佛,陪着老頭子在這裡頤養天年,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吧。
突然,溫純從身邊冒了出來,把胡思亂想的樑爽嚇了一跳。
原來溫純與圓通大師從後院出來,不見了樑爽,趕緊找了過來。
“想什麼呢?爽姐姐。”
“哦,”樑爽有些慌亂,連她自己也奇怪,爲什麼會冒出這麼一個奇怪地念頭來,她尷尬一笑,說:“這青蓮山山清水秀,真是個修身養性的好地方啊。”
溫純也眺望了一下遠山近水,興奮地說:“爽姐姐,你這個主意好啊,要是在桃花谷一帶建一個盛唐風格的溫泉度假村,把香港的富翁們邀請過來休閒度假,生意應該不會太差吧。”
樑爽嗔怪道:“你呀,滿腦子全是你的招商引資和項目建設,我早就告訴過你的,昌達娛樂不是房地產開發商,對建房子造別墅不感興趣。”
溫純卻興趣盎然:“哈哈,改天我把徐玉兒拉上山來看看,估計她對你這個創意大有興趣。”
“拉倒吧你,徐玉兒現在資金鍊緊張得很,哪裡還騰得出手來幫你實施這浩大的工程。”樑爽白了溫純一眼,又說:“哎,我說,你這等男人,除了工作就沒有別的嗎?誰要跟了你,真是無趣得很。”
溫純被樑爽數落得近乎無地自容,忙自嘲道:“爽姐姐,讓你見笑了。這男人啊,一入商場,便是滿身銅臭,一入官場,便是渾身腐臭,比不得你們女人冰清玉潔了。”
樑爽化嗔爲喜,笑道:“算了,算了,男人都這麼一個臭德行。”說完,纔看見溫純手裡拎着個紙包,忙問:“要走了?”
溫純點頭。
樑爽長嘆一聲:“唉,又讓牛娜失望了。”
溫純心頭也是一酸,無可奈何地說:“等閒下來,再好好跟她聊聊吧。”
樑爽說:“只怕是你閒下來了,牛娜又該閒不下來了。”
“也是,電影一拍完,推廣宣傳離不開新一代的蘇女郎了。”
兩人邊聊邊走,很快到了影視基地工程項目部,和樑爽握手告辭之後,溫純停下腳步,深情地朝幸福水庫方向望了望,只見水面上一片水波翻騰,一個火紅的身影從水面掠過,那是牛娜吊着威亞在與一幫人等廝殺惡鬥。
溫純心中一陣難過,眼睛也漸漸潮溼模糊。
下了山,溫純回家了一趟,老媽抹着眼淚要留他吃晚飯,老爸溫一刀心裡也是想留,看溫純爲難,反倒數落起老伴來,說:“純兒有正事要辦,你別婆婆媽媽的好不好。”
車開出老遠,溫純回頭看了一眼,見老爸老媽還站在村口的桂花樹下衝着縣城的方向揮手,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
人在官場,身不由己啊。
溫純怎麼不想和牛娜重溫舊情,怎麼不想和父母在一起重溫親情,可是,他心裡着急的是,抓緊回去推進小商品市場的開發改造,等解決了望城縣生存發展的大事,再來敘一敘自家的兒女私情。
溫純咬咬牙,猛地轟了一腳油門,車像一匹脫繮的野馬,揚起一股塵煙,飛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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