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當然誰都不願意幹。(天才只需3秒就能記住)
丁浩笑着說:“這是你們的班級事務,我就不過多幹預了。”
推來扯去,最後還是季萍媛一錘定音:“溫縣長,你是班長,這事該着你幹,別看着湯秘書長了。”
這季萍媛四十不到,是市財政局的當家花旦,因分管着預算處,各家各戶的錢都要從她手上過,當面背後都有人稱其爲“財神奶奶”,論容貌,在女幹部中算是長得漂亮的,氣質也好,又是班裡唯一的一枝花,當然有一種被寵着的良好感覺。
話音剛落,黃平立即就舉手贊同:“黨代表發話了,鼓掌通過。”
季萍媛叫道:“哎,黃總,書記不是湯秘書長嗎?我怎麼成了黨代表了?”
黃平很認真地說:“你是我們這支紅色漢子軍裡的洪常青啊。”
稀稀拉拉的掌聲和哄笑聲響成一片,季萍媛的提議就算通過了。
溫純無可奈何,便應承了下來。“好吧,爲領導們服務,我義不容辭。不過,季局長,哪天我這個班長請了假,這打考勤的事就輪着你這個副班長了。”
季萍媛沒想到溫純還留了這麼一手,馬上反駁道:“不行,不行,班長都缺課了,那我們全班就算全勤。大家說,對不對啊?”
衆人跟着一起起鬨:“對,對,對,全勤,全勤。”
再大的領導變成了學生,架子都端不起來,課堂上吵吵鬧鬧的,開心得不得了。
丁浩笑着搖搖頭,走出了教室。
班主任走了,就更放肆了。
扯着扯着,就扯到工作上去了。(!.贏話費)
李喜良湊到季萍媛身邊,悄聲說:“財神奶奶,看在同學的面子上,上次談好的那筆扶貧款可以撥給我們了吧。”
正喜笑顏開的季萍媛馬上把臉拉了下來,恢復了財政局副局長的面孔,冷冷地說:“這種事情,讓你們馬書記找我們局長,我現在脫產學習,管不了家裡的事了。”
季萍媛說的馬書記自然指的是西山縣委書記馬民權。
李喜良碰了一鼻子灰,訕笑着退到了一旁。
季萍媛站了起來,大聲說:“同學們,靜一靜,我有兩個建議請大家審議,現在我們都是進修班的同學了,第一,不許在班裡談工作上的事,行不?”
衆人回答:“沒問題,第二呢?”
“第二,互相之間不許喊職務,對了,也不許喊外號。”
“那喊什麼?”黃平叫道。
季萍媛看着溫純,說:“溫縣長,你剛從學校裡出來不久,你說說,上學的時候同學之間喊什麼?”
溫純馬上指出來:“季局長,你自己的提議一開口你自己就違反了。”
季萍媛很誇張地拍着額頭,說:“老了,老了,瞧我這記性。”
郭長生說:“財神奶奶,你要是說老了,那我和湯秘書長豈不是要退休了?”
湯如國聽了,很不高興,氣呼呼地哼了一聲。
溫純趕緊打岔說:“各位,上學的時候,一般喊班長都叫老班長,哈哈。”
季萍媛立即反對:“去你的吧,就你,毛還沒長齊呢,還老班長呢?”
黃平趁機起鬨:“財神奶奶,你怎麼知道溫縣長毛還沒長齊啊?你幫他數過了的嗎?”
此言一出,鬨堂大笑。
“呸,”季萍媛啐了一口,也不惱怒,笑嘻嘻地說:“改天我幫你把頭上的毛數一數。”
黃平頭頂上的頭髮都掉光了,被季萍媛調侃了一句,他摸了摸光禿禿的腦袋瓜子,尷尬地笑道:“嘿嘿,這叫聰明的腦袋不長毛。”
“不對,不對,”臨江醫學院的學生處長塗明強接過話去,說:“醫學研究表明,那方面的欲求比較旺盛,頭髮脫落得就快。”
“哈哈……”衆人又笑翻了。
“跑題了,跑題了。”溫純站了起來。“剛纔說到哪了?”
“說到大家互相之間不要喊職務。”湯如國提醒道。
“這樣吧,男同學之間呢,一般都喊姓,前面加個老字,例如,湯秘書長就叫老湯,郭縣長就叫老郭,黃總呢,就叫老黃……”
季萍媛笑道:“好,那我就叫老季。”
“不,不,女同學我們一般不這麼喊,這麼喊就喊老了,不合適。”
“那怎麼喊?”
“一律喊姐。”
安定縣的副書記蔡文志不幹了:“不行,不行,我和老湯幾個都比她年長,未必也喊姐?”
溫純笑道:“怎麼不行,趙忠祥和鞠萍一起主持節目,也要喊鞠萍姐姐呢。”
季萍媛的班花權威又拿出來了:“就這麼定了,班長的話也敢不聽,還有沒有組織原則了?”
蔡文志無語了。
溫純繼續說:“規矩定了,還得有措施,我建議,喊錯了的一律記在考勤表上,下次班裡聚會的時候,喊錯一次罰酒一杯。當然,老湯是書記,就是我們班的最高首長,負責執法,不在此列。萍姐,你看怎麼樣?”
“我看可以。”季萍媛拍着巴掌說:“根據民主集中制的原則,班長和副班長一致同意,大家鼓掌通過,反對的可以……退學,不退學費啊。”
“唉,真不愧是財神奶奶,這點小錢也不肯放過。”黃平作無奈狀。
季萍媛笑道:“老湯,記下,記下,老黃犯了一次。”
“犯了一次什麼?”湯如國還沒反應過來。
黃平拍着光亮的頭頂,說:“我認罰,認罰,下次聚會我買單。”
一陣歡呼雀躍之後,進修班首次班會圓滿結束。
晚飯是在黨校的學生餐廳。
自助餐,好幾十張桌子,幾個班加一起有一百多號人,呼呼啦啦的一坐,溫純的感覺好像又回到了大學的食堂。
不過伙食可比大學強多了,竟然還有紅燒肉、鹽水蝦。
溫純、李喜良、郭長生、湯如國、蔡文志等幾個縣裡來的幹部坐了靠窗的一桌,從窗戶可以望見外面的風景,可以看見陸陸續續來餐廳吃飯的人。
溫純一邊跟李喜良說着話,一邊用眼角的餘光四下張望。
李喜良看出來了,問:“老溫,是不是沒看見王曉翠啊?”
“嗯,萍姐也沒來。”溫純含含糊糊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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