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天恰好碰到了一些事情。手機都關機了。”黃安國輕描淡寫的岔過去。
許宏昌見黃安國不欲多說,也沒再追問下去,他心裡還是感到有些奇怪,照理說像他們這種幹部,手機基本上要保持24小時開機了,以防止有什麼突發事件或者緊急通知,黃安國手機連續關機了好幾天,可實在是太不正常。特別是黃安國上調到中辦來,那麼要害的部門,哪能容許一連幾天都關機,但這些都是黃安國個人私事,許宏昌也不好好奇心太盛。
許宏昌是壓根沒有想到近期鬧得沸沸揚揚的黑煤窯事件,黃安國也參與了進去,還不幸中槍,這些在高層的干預下,並沒有在媒體中報道出來,許宏昌的級別也知道不了那麼多事,?甚至高層要對晉西省黨政高層掀起的一輪清洗風暴也是源於黃安國中槍這個事件成爲導火索引爆的,許宏昌都一概不知,他是知道晉西省最近怕是會不太平,某些官員可能也要出來承擔責任。否則黑煤窯的事情鬧得這麼大,沒有一兩個重量級的官員出來承擔責任的話,也平息不了衆怒,但壓根不會聯想到黃安國身上去。
“部裡有個高鐵的立項,跨越F省和江省兩省,按照部裡的規劃,並沒有經過我們邊寧市,我們是想來部裡爭取一下,看能不能讓這條鐵路通過邊寧,如能讓這條高鐵的建設通過邊寧,那對邊寧的發展來說,可是具有歷史意義。”許宏昌徑直道出了此次來京城的目的,他今天中午本來也是約了鐵道部建設管理司的司長一起吃飯,他昨天過來後,就約了對方一次,對方以有事爲由推脫了,今天他又再約,對方答應是答應了,可沒想到臨到中午,又突然變卦了,說是有事不能赴約,許宏昌只好說改到晚上,對方說可以,但等到晚上,對方會不會再有事可就難說了,許宏昌對此也無奈,人家京官有京官的底氣。何況他還是有求於人家,許宏昌一個市委書記也只能無奈的忍了。
對於一些京官的大老爺作風,許宏昌是早就聽說了,沒想到這次自己體驗了一次,他一個市委書記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可以說一不二,但到了京城這種地方,他一個市委書記還真跟普通人差不了多少。
黃安國聽得眉頭一皺,改變一條高速鐵路的路線,這事說難不難,說容易也不容易,有各種因素在起作用,除了跟路線原先的規劃衝突大不大外,其實關鍵也是看有沒有關係和門路,所謂的科學規劃不都是人爲規劃出來的?專家說你這條路線規劃是科學的,它就是科學的,專家說它不科學的,它就是不科學的,其實什麼都是人說了算,當然,一條鐵路路線的規劃也不能太不靠譜,否則爭議大了也麻煩。黃安國之前沒關注過高鐵立項這一方面的內容,更不瞭解路線規劃改變後跟原先的規劃衝突大不大,一時也不好接腔。
“我們特地請了鐵路專家專門來研究過了,按照鐵道路原先的規劃,只要在要經過邊寧市的那條線路建設時東移一點點,就能讓這條鐵路經過邊寧了,而且對整條線路的影響不大,只不過再經過邊寧那一段的建設會多投入一些資金。”許宏昌認真的給黃安國解釋着,“我們這次過來,就是希望部裡能夠稍微改變一下這條線路,只要部裡同意,多出來的那些建設資金,我們市裡願意自行籌措,不會讓部裡多投入一分資金。”
許宏昌似乎怕自己說的太快,說的這裡還停頓了一下,想讓黃安國消化自己所說的內容。停了有那麼三四秒鐘,許宏昌才接着苦笑道,“即便是我們提出了這樣的條件,部裡也不同意,說是規劃好的線路都是經過嚴格的科學論證的,要是隨意更改會破壞整條線路的科學性。”
黃安國聽到這裡,基本上是聽出了什麼意思,許宏昌所說的邊寧市地方政府的想法是沒什麼問題,誠意也很足,願意自己出多出來的那一部分建設資金,但人家部裡的回答也是中規中矩,讓你找不出任何瑕疵來,人家說線路更改會破壞整條線路規劃的科學性,這是再冠冕堂皇不過的理由。黃安國自己想了幾遍都沒想出人家有故意爲難的地方。
“人家部裡好像也說的對?”黃安國見許宏昌眼巴巴的望着自己,苦笑了一下道。許宏昌在上京之前就打了他幾通電話,恐怕就已經存了讓他幫忙的心思了,許宏昌現在親自上京,就是爲跑這事,要是最後許宏昌自己辦不下來,肯定是要求到他這來,現在多少有些是提前打預防針的意思。
黃安國對此也沒什麼可說的,他之前在離開邊寧市就有說過只要是爲邊寧市人民謀福利的事情,他就是不在邊寧了也會盡力幫忙,現在許宏昌所說的事情,確實也是爲公爲民的大好事,既然人家提出來了,他也實在是找不出拒絕的理由。
但問題的關鍵是他對鐵路這方面的事情壓根就一竅不通,現在光聽許宏昌的一面之詞他也不知道真實情況是否如其所說的那樣。按照他這個門外漢的眼光來看,隨便改變一條規劃科學的鐵路路線建設,那可是勞民傷財的事情,最後結果也肯定是吃力不討好。
黃安國並不知道許宏昌所說的對整條線路的建設影響不大是否屬實,此時也不便多說什麼話,憑心而論,他反倒是覺得人家部裡說的話更靠譜一點,一天規劃好的鐵路路線,哪能隨便更改。至少黃安國是這麼覺得的。
不過人都是有感情的動物,感性起來也往往失去些理性,黃安國理智上覺得人家部裡說的話比較靠譜,但心裡感情卻是有些傾向於邊寧,他在邊寧呆了兩個月,雖說明知道是走個過場,但他也並非就整天混日子,虛度時間,他也着實跑了邊寧市的很多地方,希望能在走之前,爲邊寧市的發展多提些好建議。邊寧市的貧窮和落後他是體會的十分深刻,親自跑的那些地方,有很多地方,連一條基本的土路都沒有,很多都是山石堆積的山路,黃安國自己體驗再深刻不過,心裡終究是希望邊寧市能有些改變。
“哦,對了,這是我們請一些鐵路專家集體研究後的一份結論書。”許宏昌聽到黃安國的回答,知道光靠自己嘴巴說,人家黃安國也未必相信,趕忙拿出了他這次到京城後隨身攜帶的一沓稿紙,這些都是那幾位專家經過實地勘察,反覆研究論證後得出的結論,後面還有幾位專家的親筆簽名,許宏昌可把這些當成寶貝疙瘩一般,來京城之前就提前裝進了公文包,到了京城後,更是每天都要揣着自己這公文包,生怕裡面裝的這一沓稿紙會丟了一般。
“我也不懂這鐵路方面的知識,你拿這個給我不也是白忙活。”黃安國心裡頭苦笑,但也不能拒絕許宏昌的一片熱情,人家眼睛還十分期盼的看着他,黃安國心裡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來,接過那一沓稿紙,還裝着幾分認真的看起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瞧我一來就耽誤了你們吃飯。”見黃安國認真在看,其他人都停了下來,許宏昌忙起身站了起來,朝在座的趙金輝幾人抱歉的說道。
他先入爲主的覺得在座的可能是黃安國的一些草根朋友,因此他自己一個市委書記站起來給幾人說抱歉,在他看來,可就是十分給黃安國的這些朋友面子了,許宏昌是自己覺得一點也沒怠慢黃安國的這些朋友。
“來,來,我敬大家一杯。”許宏昌笑着要倒酒。“呃?沒酒啊?”許宏昌奇怪的環視了一圈,發現桌上全是飲料,這可讓他真的是驚訝到了,在座的幾乎都是年輕人,竟沒有一個喝酒的,這完全違背許宏昌的認知。
許宏昌不知道黃安國受傷的事,因此會驚訝也不足爲奇,他也僅僅只是停頓了一剎那,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那我們就用飲料代酒,我敬大家一杯,今天實在是不好意思,我這個不速之客可是打擾了你們吃飯了。”
“沒事。”
“沒事。”
郭華和劉建兩人對許宏昌的敬酒,也忙站起身的迴應着,至於趙金輝,則是穩穩的坐在那裡,微微點了下頭,算是表示,而沈強,則是站了起來,也回敬了一杯,略微點頭,嘴上就沒說什麼話了,也算是對許宏昌的回禮,至於薛兵,則是跟沈強差不多的反應。
五個人完全是三種不同的反應,郭華和劉建兩人終究是商人,雖然身邊有黃安國這樣的人做後盾,但他們自身的家庭終歸是沒有什麼深厚的背景,對於官員仍是存了些敬畏心理,至少他們做生意的就得罪不起,眼前的許宏昌還是個地級市的市委書記,雖然地方是窮了點,但也是實打實的正廳,對方主動敬酒,兩人還真不敢怠慢。
沈強是在部隊裡面,跟對方沒有多大的聯繫,何況他還是冀北省軍區的,對許宏昌這位F省的市委書記不買賬也是正常的很,但他仍是起身回禮了一下,也算是對對方一個市委書記的尊重,而薛兵,則一貫是那樣的性格,就算是面前站着的是省委書記,薛兵的反應也是如此,除非是到了國家領導人那一級別,薛兵也纔會有不同的反應,當然,真要有國家領導人坐這裡,薛兵也不可能入席。
在場唯一一個沒有動靜的人就屬趙金輝了,趙金輝有趙金輝的底氣,其他人對趙金輝的反應也是覺得理所當然,許宏昌不知道趙金輝的身份,以爲這些都是黃安國的朋友,彼此之間可能也都差不多的身份,壓根沒有想過趙金輝,沈強,劉建,郭華幾人的身份幾乎是成一個斜線往上,對趙金輝的反應可就有點不高興了,心說黃安國的這位朋友實在是太沒有了禮貌了一點,黃安國會跟這種人成爲朋友倒是奇怪。
心裡想歸這樣想,許宏昌臉上依舊是掛着平和的笑容,都是黃安國的朋友,他自然不能追究什麼,黃安國的身份地位都不是他所能及,眼下的事情基本上是要請黃安國伸手幫忙了,許宏昌哪裡有那個心思去跟黃安國的朋友計較。
“安國,給我看一下。”出人意料的,趙金輝竟然對黃安國手上的那沓紙感興趣。
“怎麼看,?你還懂這個?”黃安國看了趙金輝一眼,將手上的資料遞了過去,他正看的有點頭大呢。
“這你就小看我了,我精通的東西可不少了,說出來都要嚇你一跳。”趙金輝搖頭笑了笑,別看他整日裡好像無所事事的,他懂的東西還真不少,身爲趙奇峰的獨苗,他也不是個庸才,從小就表現出了高人一等的智商,要不然當初他拒絕趙奇峰老將軍的安排,拒絕從軍後,趙奇峰也不會氣得半死。
許宏昌倒是有些詫異的看了趙金輝一眼,心裡對其感觀略微好了些。一旁的駐京辦主任肖元已經在熟絡的招呼着沈強幾人吃喝,把桌上的人都周全的照顧到了,他乾的是駐京辦主任的活,要是沒有這本事,那在京城也混不下去。
趙金輝就盯着其中的兩頁圖紙細細看着,相比黃安國剛纔還盯着一大堆文字資料看,趙金輝可不知道專業了多少倍。
“如果改變線路對整體線路的建設真的影響不大的話,你們可以試着先把這份資料先給部裡的人看一下,讓他們論證一下,只要通過了,不就比較好辦了?”黃安國轉頭問道。
“問題就在於這份圖紙資料根本交不上去啊。”許宏昌苦笑道,“人家根本看都不看,說原先的線路是經過鐵道部衆位專家規劃論證的,他們請的是都是國內在鐵路建設方面最權威的專家,他說我們請的人還能超得過他們嗎,根本不看我們這個資料。”
許宏昌的要求其實也不高,他只希望部裡能請人認真的論證下這份圖紙資料,再抱着一份寬容的心態來秉公辦事就知足了。他最擔心的是哪怕這份資料真的通過了論證,?部裡覺得可行,但最後仍是駁了地方的建議。就好比如說,每條鐵路線規劃出來,總有受益到的地方和沒有受益到的地方,要是每個沒有沒受益到的地方也都這樣搞,那鐵道部還要不要安生了?再者,這樣做,也實在是有損鐵道部的權威,要知道,鐵老大,鐵老大,可不是白叫的,鐵道部一向就是一個十分強勢的部門。
黃安國理解的點了點頭,依鐵道部的強勢作風,有這種反應實在是再正常不過,只不過眼下,這份圖紙再沒有請過專家論證之前,他也實在是不敢應承下來,要是圖紙並不像許宏昌說的那樣,他貿然的答應下來,通過關係將圖紙給遞了上去,那最後真是打自己臉了。
“要是前面的規劃路線圖確實是鐵道部的規劃路線圖的話,那後面那一份做出改變的線路圖跟前面比起來,確實影響不了多少,只是影響到了那一小路段,對整體影響不大。”趙金輝將圖紙交還給了黃安國,說着自己的看法。
趙金輝說的一副自信十足的樣子,黃安國卻是有些不敢相信了,頗爲驚奇的打量了趙金輝一眼,沒想到趙金輝看了一會,還真說出個所以然來,但對趙金輝的水平,黃安國抱着懷疑的態度,不是他信不過趙金輝,而是他從來沒有聽過趙金輝還有這方面的本事,此刻自然也不太敢相信。
“你要是不信我的話,可以自己去請專家論證一下,我的水平雖然不是專業級別的,但還是比較靠譜的。”趙金輝也不爭辯,兀自笑道。
“安國書記,你這位朋友可是說的沒錯,改變後的線路跟部裡原先規劃的整條線路是沒有多大沖突的,頂多就是在我們邊寧那一小段要多花費些資金,那些錢我們邊寧完全可以自行籌措,對部里根本沒有什麼影響,只要部裡肯放下那種高高在上的心態,認真的,實事求是的對待這件事,這完全可以有商量的餘地。”許宏昌從一開始對趙金輝的不禮貌感到不悅,到剛纔趙金輝接過圖紙去看,他對趙金輝的印象大大改觀,直至此刻,趙金輝看完圖紙後,竟然幫他們說話,許宏昌此時對趙金輝是看的要多順眼就有多順眼,心想黃安國的朋友也這樣說了,這下黃安國應該沒有什麼懷疑了吧。
其實人家趙金輝只是看了圖紙後,就事論事說話而已,許宏昌覺得趙金輝是幫他們說話,多少有些一廂情願了。
趙金輝剛纔那樣說,許宏昌又趁熱打鐵,特別是許宏昌雙眼炙熱的看着自己,黃安國都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宏昌書記今天是約部裡的官員見面了?”
“嗯。不過部裡的官員確實是不好見的,要見一面都不容易。”許宏昌無奈道,“中午就是約了部裡建設管理司的司長,結果剛要到時間,人家一個電話通知過來,說有事脫不開身,這不,又改到了晚上。我本來跟安國書記您約的是晚上,只好唐突的中午請您出來,沒想到會碰到安國書記您跟朋友聚會,我這實在是太唐突了。”
“沒事,我們也是隨便出來玩玩而已。”黃安國笑道。
氣氛一時有點沉默,黃安國心裡是想幫這個忙,但圖紙沒有請專家認證前,他也不好開口應下這個事,但要是這樣如實說出來,又傷了對方感情,他以前在邊寧短短兩個月的時間,跟許宏昌還是建立了不錯的關係的,眼下要是說出那樣的話肯定也不合適。
而許宏昌,讓黃安國重新請專家去認證,這話也不適合從他口中說出來,否則等於是直接把黃安國架在火上烤,逼黃安國現在就表態了。
趙金輝等人也都沉默着,趙金輝剛纔只是實事求是的說話,並沒有特意幫忙的意思,黃安國想不想幫對方,那就看黃安國自己了,要是黃安國有需要用到自己的地方,那趙金輝自是不會拒絕,不過跟鐵道部這種中央部委打交道,他的關係還沒有黃安國來的好用,此刻也沒想多插嘴。
黃安國此刻拿着許宏昌給他的那份稿紙,他的心裡同樣在琢磨着要是圖紙經過論證,完全可行的話,他又得去找誰來幫這個忙,他自身在鐵道部肯定沒有認識的人,要說以他的身份直接去幫許宏昌辦這事,也不是不行,但中間也得有個傳話人是不。
琢磨了一下,黃安國實在是覺得找人也麻煩,乾脆道,“宏昌書記,要不這樣你看看可以不,你不是約了部裡的官員嘛,那就先等等看,要是對方肯答應把這份圖紙拿去論證一下,那我們就等結果,要是對方連這個都不答應,那我們再另外想辦法。”
“行,就依安國書記說的辦。”許宏昌聽黃安國的意思是答應下幫忙了,只要部裡的人連給一個機會都不肯,那黃安國就答應幫忙將這稿紙遞到部裡了,有黃安國這句話,許宏昌也將新放回肚子裡,他最擔心的也就是部裡的直接駁回了地方的建議,私自約鐵道路建設管理司的司長出來,就是看能不能通融通融,打點下關係,假如這一招也不行的話,那真的只能寄希望於黃安國幫忙了。
許宏昌在酒店並沒有呆多久,在場的都是些年輕人,他一個四十多歲的人在這裡顯得格格不入,而且他感覺在這裡還影響了黃安國同幾個朋友吃飯,得到黃安國的應承後,他又跟黃安國念舊了幾句,也就告辭離開了,他在京城還要呆幾天,還有時間單獨拜訪黃安國,並不急於一時。
“安國,你這是打算幫忙了?”趙金輝似笑非笑的看着黃安國。
“不幫忙也沒辦法,邊寧那個地方你是沒去看過,真的是窮的讓人心酸,我走訪了那裡許多地方,除了靠近城區周圍的一兩個鄉鎮做到村村通公路外,很多地方根本就還沒通公路,更別說那些邊遠鄉鎮外,我給邊寧歸納的結論就是一點,要想發展就得先把交通打開,讓邊寧跟外界連接的渠道更多,邊寧自身缺乏資金建設,要想真正靠邊寧自己把交通發展起來,那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這次的高鐵線路要是真能經過邊寧,對邊寧也是一個機會,或多或少對邊寧的交通狀況有所幫助,只要情況確實是如剛纔他所說,這個忙我是一定要幫了,怎麼說,我也曾是那裡的一方父母官。”
“你在那裡才呆了不到幾個月。”趙金輝笑着搖頭,言下之意是黃安國在那裡呆的時間太短,就算是黃安國自己覺得曾經是邊寧市的一方父母官,人家邊寧人民還不見得買賬。
“不管怎麼說,能幫忙就幫吧,就當是做件好事。”黃安國笑了笑,“對了,你確定那份圖紙真的沒有問題?”
黃安國神情認真,他原本是想拿那份圖紙去請有關專家去論證一下,但今晚許宏昌約了部裡的官員,雖然對方很有可能又會失約,即便是到了,也不一定會答應接過這圖紙,但怎麼說也得隨身帶上,萬一要是成功了,那也有準備不是,現在圖紙又被許宏昌帶走,黃安國只能詢問剛纔煞有介事說話的趙金輝了。
“只要他前面那份圖確實是部裡的規劃圖,那就肯定沒什麼問題。相信你們那邊寧市的領導也不會弄份假的,要不然他們還想着要拿給部裡的人驗證,在部裡的原規劃圖上就弄假,這不是直接封死了自己的希望嘛。”
“宏昌書記的爲人我是信得過的,我就是對他所說的專家過不過格存在質疑,要是真像你說的沒有問題的話,那這個忙就真要幫了。”
幾人在一起吃完飯也就散了,薛氏特地打電話回來要黃安國回去午休,說是黃安國現在還在恢復期,要多休息,想玩的話以後有的是時間,弄得黃安國哭笑不得,搞得他現在還像是小孩子一樣,吃飯睡覺都得老人家來看着。
老人是出於關心和好意,黃安國也不可能拒絕,跟趙金輝幾人道別了一下就離開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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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宏昌拿圖紙去跟部裡的官員碰面,結果幾乎是在意料之中,建設管理司的司長周宏晚上是出席了,但對於許宏昌的要求卻是拒絕了。
“許書記,不是我不答應你的忙,這些經過部裡專家規劃後的線路都已經是報部裡批准,已經立項的,都已經到了要施工的階段了,你們纔來走關係,已經晚了,你們要真想爭取這條鐵路經過你們市,早在勘察設計的階段,你們就該活動了,等到現在,黃花菜都涼了,現在已經立項,想要再做變動,已經太難太難了。”周宏說話比較不客氣,他一個部裡的官員求不到許宏昌這種地方大員身上,論級別,他跟許宏昌也是一樣,雖說許宏昌發展的空間比他廣闊了不知多少,但他求不到許宏昌身上,眼下許宏昌還要求他,他還真有擺譜的資格。從昨天不客氣的拒絕,到今天有事爽約,都可見其傲慢,當然,周宏的性格也是有啥說啥的人,昨天是真的有事,今天也確實是臨時碰到事,周宏都不是故意找理由推脫,否則他大可一開始就不答應見面,此刻許宏昌要他幫這個忙,他也是實話實說。
“周司長,當時我們是沒有得到確切消息,再說你們雖然勘察設計了,也不知道最後是不是會真的立項建設,我們哪裡知道你們部裡的動作這麼快,否則也不會這樣臨時抱佛腳。”許宏昌也是無奈,要怪也只能怪他們市裡消息沒那麼靈通。
“現在再說什麼也晚了,你們現在纔想着要活動肯定是來不及了,立項的項目是很難改的。”周宏依舊是搖頭,許宏昌約他出來,他其實也知道對方是想幹嘛,肯答應出來,其實也是想讓對方徹底死了這份心,也省的對方以後不厭其煩的到處活動,浪費雙方的時間。
“周司長,難道就沒有一點辦法了?”許宏昌心裡一沉,心想着最後真的只能用黃安國的關係了,但眼下看周宏說的這麼堅決,許宏昌都有點擔心黃安國這層關係是不是能發揮作用。黃安國是嬀辦的人,這層背景相信很多人都要買賬,將來嬀鎮東是要成爲一號的人,對於其辦公室出來的人,有幾人敢得罪?何況黃安國還是個副主任,這說出來也算是很能壓人了,至少要不是因爲之前跟黃安國同在邊寧市公事過的淵源,許宏昌是自認攀不上這樣的關係的。周宏在部委任職,相信對黃安國這樣的人物應該會很是忌憚纔是,但此刻聽周宏的說法,周宏都改變不了這種結局,許宏昌心裡擔心即便黃安國能讓周宏改變主意,但周宏也依舊是無能爲力。
許宏昌臉上的憂慮是實實在在的,?並不是做作,周宏看的有些於心不忍,他原本看許宏昌比較反感,心想着這些地方大員爭搶着要讓這條高鐵從自己所在城市經過,無非都是爲自己多弄些政績,許宏昌臉上表現的不是失望,而是憂慮,這讓其內心的主觀偏見有些觸動。
“其實要說辦法也不是完全沒有,許書記你要是能找到部裡主管的副部長,那想要改變這條線路也不是不可能。你這份圖紙我是沒看過,但只要真像你說的那樣,對整條線路影響不大,又有主管副部長點頭的話,那就沒什麼問題。”
“周司長,您就別拿我取笑了。”許宏昌苦笑了一下,心說我要是能請動一個副部長,還要在這跟你一個司長賠笑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