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亮提出的問題,讓葉楠和李亞娟都楞住了。
對呀,王子桂和張行到底是什麼關係,爲什麼在衆多的同級幹部中,王子桂會選擇不顯山不露水的張行,不僅如此,還一步到位,大膽的將資歷不深的張行,一下子提撥到第一副局長的位置上。
“我這裡可以先提供幾個情況,供你們參考,據她女兒王含玉說,王子桂在西部地區工作了大半輩子,但是,三十年期間,幾乎沒有回過清河市,後來王含玉寄養在濱海縣親戚家,王子桂也只是每年回來看望一次,每次一個月,但都是直接去濱海縣而從不來清河市,由此可見,王子桂在清河沒有親戚和朋友,更不會認識才四十出頭的張行。”
“其次,這次王子桂從西部回調東江省,省委組織部李部長非常重視,親自安排她在省療養院休息,當時王含玉也在陪她,據說李部長懇請王子桂留在省裡工作,但被她謝絕了,市委段書記和陳市長去看望她,就她的工作安排徵求意見,提出了五個位置,市委副秘書長,市政府副秘書長,市婦聯主席,市民政局長,市建設局長,王子桂想都沒想,就選中了市建設局長一職,好象她就是衝着這個職務來的,就連她女兒王含玉都說,她選擇了一個最不適合她的職務。”
“還有,王子桂上任後,副局長高興調到民政局擔任局長,空出了一名副局長缺額,那天高興去市委組織部辦理手續,恰好王子桂也在那裡,聽高興說,市委主管組織工作的張海峰副書記親自接待,他問王子桂,所缺的副局長人選怎麼安排,她不假思索的說,城鄉規劃編審處處長張行可以接任,張海峰副書記又問,誰接替高興同志的位置,擔任建設局黨組副書記一職,王子桂馬上道,一事不煩二主,就讓張行兼任黨組副書記好了,張副書記當然同意了,但他和旁邊的高興一樣,都認爲王子桂好象對張行很熟悉,一心一意的認準了他,簡直就是衝着他去的。”
聽了向天亮的話,李亞娟微笑起來,“關於這一點,我也有過疑惑,總覺得老太太和張行關係非比尋常。”
“哦,李姐你說說,有什麼地方你認爲非比尋常?”
李亞娟道:“有一次,我去王子桂辦公室,忘記敲門就進去了,發現張行也在,王子桂正在幫他撣衣服上的灰塵,那種情形,總覺得,總覺得有點奇怪。”
向天亮壞壞地笑起來,“嘿嘿,會不會是那種關係呢?”
“哪種關係?”葉楠一時沒明白過來。
“嘿嘿,就是我與李姐和你那種關係唄。”
“呸,誰跟你一樣呀。”葉楠紅着臉碎了一口,外加給向天亮捎上一拳。
李亞娟笑着說道:“不可能的,不說老太太還有沒有那方面的需求,就是有,也不會找張行吧,局辦公室有好幾個年輕後生呢,再說了,老太太以前根本不認識張行,怎麼可能一下子就會有那種關係呢?”
葉楠又白了向天亮一眼,“盡把人往壞處想。”
向天亮樂呵了一聲,馬上收起了笑容,思忖着道:“應該說,老太太和張行,八杆子也打不着的兩個人啊,親戚的兒子,朋友的兒子,可王含玉說,她媽在清河確實沒熟人了,回到家後這些日子,除了建設局的人,還沒有其他人去過她們家。”
葉楠道:“要不,就是張行在上面有靠山,然後上面的人找老太太打了招呼。”
李亞娟搖搖頭道:“張行要是有靠山,早就上去了,還用得着老太太提攜嗎,而根據小向剛纔的介紹,老太太似乎真的是爲了張行纔來建設局工作的,不然,以她的資歷,應該起碼是副市級待遇。”
葉楠點着頭道:“我原來倒沒感覺,現在你們這麼一說,我也覺得老太太和張行關係非比尋常。”
忽然,向天亮笑道:“你們說,有沒有這種可能?”
“什麼可能?”李亞娟問道。
“比方說,比方說張行是老太太的兒子?”
“咯咯……”
兩個女人先是楞,繼而笑成了一團。
“笑什麼啊,這種可能性也是存在的麼。”向天亮笑道。
葉楠笑着說道:“我可看過他們的檔案,老太太今年五十七週歲,張行今年四十一歲,兩人才相差十六歲,這怎麼可能呢?”
向天亮道:“葉姐,在那個年代,十六歲當媽的多得很,有的都有兩個娃了。”
葉楠搖頭道:“別忘了,老太太十歲歲的時候,是一九五二年,是新社會。”
這時,李亞娟卻收起笑容道:“小向說的不是沒有可能,我看張行的額頭,就和老太太長得很像。”
這麼一說,話題就複雜了,三人三口,你一句我一言,越說越覺得老太太和張行有很多相像的地方,最後,就“認定”他們是母子倆了。
“這是條重要的線索,我要來個順藤摸瓜,查個水落石出。”
向天亮作了決定,而且雷厲風行,說幹就幹。
上班的時間,王子桂肯定在單位,家裡只有王含玉一個人人,她正被老太太“關”在家裡,逼着複習高中課程,要參加今年的高考。
因此,向天亮可以放心的走進王家,去看他的乾妹妹王含玉。
“天亮哥,你也不來看我,我都快悶死了。”
王含玉小嘴一噘埋怨着,一下蹦到向天亮身上,雙手摟住了他的脖子。
老太太不在家,向天亮的膽子就大了,不客氣的抱着王含玉吻起來,情竇初開的王含玉,不一會就張開小嘴,迎接了向天亮的舌頭的進入。
兩人忘情的在沙發上纏綿了好久,向天亮才抱着王含玉進了她的閨房,到了牀邊,雙雙倒了上去。
王含玉低聲問:“天亮哥,你想我嗎?”
“想。”
“真的?”
“不信你挖出我的心看看,上面一定都是你的名字。”
“嘻嘻,那你爲什麼不來看我。”
“唉,這就怪不得我了,你媽把我當成了長工,幹不完的工作那。”
“嗯,我媽就是個工作狂。”
向天亮又道:“再說了,要是被你媽看見了,說我打擾你複習功課,肯定拿着棍子追着我滿地跑。”
“嘻嘻,那是一定喲,因爲我媽說你是壞人呢。”
向天亮苦笑不已,“我,我象個壞人嗎?”
“嘻嘻,我看有點像。”
向天亮立即壞笑起來,“那我就大壞特壞了。”一隻手伸到了王含玉的小胸脯上。
“別麼……”王含玉躲閃了一陣,可面對那隻手的不折不撓,很快就喘着氣順從了。
忽然,向天亮停止了“壞”,仰躺在牀上,望着天花板,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天亮哥,你怎麼了?”
“沒什麼。”
“你不高興呀?”
向天亮搖搖頭,“我是想,你媽怎麼想起一曲是一曲,把你調到市人民醫院,多好的工作啊,爲什麼還要逼你參加高考,不然的話,我就可以經常帶你去看電影了。”
王含玉聽了,不高興的說道:“這都要怪你們那個張副局長。”
“張副局長?張行?”向天亮立即警覺起來。
“對呀,就是他,有一回他來我們家找我媽彙報工作,不知怎麼的就說起了我,張副局長說我讀書成績不錯,卻只考了個兩年制的護士專業,太可惜了,可以複習一下參加高考,一定能考上重點大學,還說我現在只有二十歲,再讀四年也不大,我媽聽了,第二天就幫我請了假,找來了這麼一大堆書。”
向天亮問道:“張副局長經常來你們家嗎?”
“是呀,不但經常來,幾乎是三日兩頭的,而且一坐就是好久,好象有談不完的工作,對了,有好幾次,他是和老婆一起來的,還在我們家吃過幾次飯。”
向天亮微笑着說道:“張副局長是你媽親自提撥的,又當作接班人培養,走得近是很正常的嘛。”
嘴上說正常,向天亮心裡卻道,張行頻繁的來找老太太,非常的不正常,其中一定有名堂。
王含玉又道:“不過,你們張副局長人挺好的,還有他老婆,還教我織毛衣呢。”
“那是,我們張副局長對我也很好呢。”
王含玉笑了起來,“是嗎,我怎麼沒聽他提起過你呢。”
“呵呵……含玉,我在沒人時,都喊他哥的,你喊他什麼?”向天亮繼續套王含玉的話。
“咦,我也叫他哥呀。”
“真的嗎?”
“嗯,我媽讓我喊他哥的,我叫不出口,就叫他張哥,我媽不高興,非逼着我喊哥不可。”
“噢……”向天亮認爲,這是重要的線索,更加使他堅信,老太太和張行之間是有故事的。
可惜,不能從王含玉這裡瞭解更多的信息,只能另闢捷徑了。
正在沉思間,一陣轎車的喇叭聲,驚得向天亮從牀上跳了起來。
王含玉也是臉色大變,趕緊起身,出門不過幾秒鐘,就慌慌張張的跑了回來。
“天亮,我媽她回家了。”
向天亮苦笑着,沒法子,又得從窗門口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