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芳菲這幾天都陪在醫院裡,細心的她,很快就發現白若蘭的不對勁。
憑着夏芳菲的敏銳,不可能不發現問題。
白若蘭這幾天,情緒低落,夏芳菲趁着沒人的時候問她,“若蘭,你是不是有心事?”
白若蘭看着她,“怎麼啦?芳菲姐。”
夏芳菲笑了起來,“沒事,我看到你不開心,就關心一下羅。”
白若蘭卻笑不出來,雖然她儘量掩飾自己的心事,卻又怎麼瞞得過那些有心人?
公司裡一般初八才正式上班,白若蘭初六出院。
周琴在收拾東西,夏芳菲就給司機打電話。
本來安排她是明天才出院的,白若蘭提前一天出來了。回到家裡,夏芳菲道,“你呆着吧,我去買菜,今天晚上慶祝一下。”
白若蘭不會做飯菜,這一點,很有人少比得上陳燕和夏芳菲。聽說她要去買菜,白若蘭倒是高興了,“好啊!我陪你一起去。”
在醫院裡呆了六七天,心情都發黴了。
出來透透氣,白若蘭的心情就好了許多。
進入春節後,雪也融化了,太陽出來了,彷彿短短的幾天裡,世界都換了一種心情。
兩人在菜市場,買了一些菜。白若蘭還饒有興致的,跟買菜的老婆婆還價。不過付錢的時候,她又故意多給一點。
夏芳菲見了,忍不住搖頭。
她是一個童心未泯的人,這讓夏芳菲覺得,白若蘭有時,也有幾分天真。
當然,人不能在什麼時候都板着一張臉,不管是工作需要,還是其他原因。一旦離開了工作崗位,就應該釋放自己的心情。
夏芳菲和她回到家裡,白若蘭一本正經,“我幫你洗菜吧,你教我怎麼做菜。”
夏芳菲道:“你哪有心思學做飯菜,再說,時間上也不允許。”
白若蘭搖頭,“做菜也是一種心情,有時學學廚藝,未嘗不可。”
夏芳菲道,“那行!你想學我就教你。”
花了一個多小時,兩個人還是把飯菜都煮好了。夏芳菲說,趁着現在沒有上班,我們還有時間,等上班之後,誰都沒有這個心思做飯菜了。
兩個人,六個菜,兩葷三素一湯。
夏芳菲走到酒櫃那裡,“開了這瓶酒怎麼樣?”
白若蘭有些奇怪,“幹嘛要喝酒?”
夏芳菲道,“喝酒需要理由嗎?想喝就喝。做人不要事事都爲自己找理由,這樣也太累了。”
白若蘭嗯了聲,“我發現你挺有學問的,好吧,我陪你喝。”
一瓶紅酒,兩個女人,漂亮的玻璃杯,高高的腳,紅酒盪漾在杯子裡,如海浪一樣翻滾。
夏芳菲那白晰的手,捏住杯子細直的高腳,“來,新年快樂!”
名貴的紅酒,高雅的女人,晶瑩剔透的玻璃杯,還有兩雙纖纖如白玉般的手指,兩個人蠻有興致的,交杯換盞,搞起了小資情調。
每次喝酒,夏芳菲都只喝一小口,白若蘭呢,有時喝一半,有時一口氣喝完。
一瓶酒快喝完了,兩人臉上飛起了紅霞。
夏芳菲道,“你的酒量不錯,比我好。”
白若蘭說,“芳菲姐你也不錯,只是你故意藏拙,不顯山露水,是那種極爲低調的人。”
夏芳菲嫣然一笑,“怎麼會?我這個人是什麼就是什麼,不管是喝酒,還是在感情方面,永遠都那麼直白。”
白若蘭晃了一下頭髮,“哦,芳菲姐,我可以問你一個比較敏感一點的問題嗎?”
夏芳菲說,“你想問什麼?”
“你談過戀愛嗎?”
夏芳菲歪着脖子,“你呢?”
白若蘭抿着小嘴,“你先說!”
看到白若蘭步步設防,警惕性蠻高的,夏芳菲道,“當然談過,這很正常。”
“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白若蘭對這個問題,似乎很感興趣。
因爲自從她認爲夏芳菲,一直沒有見她與什麼男人有過份親密的舉動。
夏芳菲喝了口酒,“沒什麼特別的,所以沒感覺了。感情這事,還真不能當真,當真你就輸了。”
白若蘭點點頭,“你說得對,其實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在感情方面,都必須有拿得起,放得下的勇氣。”
夏芳菲瞟了她一眼,“你對男人是什麼看法?”
白若蘭道,“也沒什麼特別的看法,但是一個男人,必須有擔當,有自己的底線。正所謂,有所爲而有所不爲。”
夏芳菲見她打開了話匣子,就繼續問,“你的愛情觀是什麼?”
“寧缺勿濫!”白若蘭說了四個字。
夏芳菲端起杯子,跟她碰了下,繼續問,“我們是同一類人,尤其是你,不可能輕易愛上一個人的。真要是愛上了,恐怕就難以自撥。”
說到這事,白若蘭苦笑道,“看來芳菲姐是過來人,想必曾經受過愛情的苦吧!”
這回,不讓夏芳菲勸,她自己喝了。“其實愛情也就那麼回事。曾經的我認爲,愛情這東西,與世界一切無關。它不受時間,空間和限制。有時我甚至認爲,愛情與一個男人有沒有家室,都沒有什麼關係。”
夏芳菲眨了眨眼睛,“你不要告訴我,愛上了一個有家室的男人嗎?”
白若蘭道,“這很正常啊!”
夏芳菲心裡一跳,心裡琢磨着她這話裡的意思。原想等着白若蘭自己說話,可白若蘭只喝酒,什麼也不說了。
過了好久,白若蘭才道,“你怎麼不問,他是誰?”
夏芳菲搖頭,“我不喜歡打聽人家的隱私,既然這是你心裡的秘密,我就不問了。”
白若蘭噗呲一聲笑了起來,夏芳菲道,“你笑什麼?”
白若蘭說,“沒笑什麼,只是笑我自己。唉——”說完,她又晃着腦袋。“其實他是一個好人,只不過可惜了。”
“可惜什麼?”
“可惜他,經不起考驗。”
白若蘭把杯子裡最後半杯酒喝完,淡淡地道,“其實我知道這麼做,可能會引起他的反感,但是我必須知道,自己決定追隨一輩子的男人,他是什麼樣的?女人,或許可以用一生來做賭注,但她必須知道,自己這輩子的賭注,對了還是錯了。”
“這麼說,你現在失望了!”
“有點!”
白若蘭咬着脣,“不過我不後悔,不管結局是什麼,我都坦然面對。我白若蘭承受得起。”
“你究竟做了什麼?”夏芳菲越發有些好奇。
白若蘭呢,笑了下,“沒什麼,我只是跟自己打了個賭,看他能不能經得起我的考驗。”
“結果你失望了,對吧!”
白若蘭擡起頭,看着天花板。
“不是失望,是有一點點失落。”
夏芳菲想了想,“人無完人,金無足赤,你不能要求過高。其實我是這麼認爲的,真正喜歡一個人,只要他有一個足以令自己動心的優點,這就夠了。雖然這個想法有點幼稚,但我認爲,愛情就必須這麼簡單。它沒有固定的公式,也沒有固定的模式,我覺得,簡單,明瞭,這纔是愛情的真諦。”
白若蘭想了想,看着夏芳菲,“芳菲姐,你不想知道他是誰嗎?”
夏芳菲的心裡一跳,不知爲什麼,心中隱隱擔心的事,好象真要發生了。她看着白若蘭,“你真決定告訴我?”
白若蘭道,“嗯!”
“那你就吧!”
夏芳菲儘量讓自己平靜,不讓白若蘭發現些什麼。
白若蘭道,“跟你在一起,我覺得我不應該有秘密和思想包袱,因爲我一直以來,就拿你當我的姐姐。你知道的,我沒有什麼親人了,除了我爺爺外,我從來不對任何一個人說心裡話,你是第一個。芳菲姐。”
夏芳菲點點頭,“我記住了,若蘭,不管將來發生什麼,我都永遠拿你當我的好妹妹,親妹妹。”
白若蘭咬着脣,“他是顧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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