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杜省長很不喜歡參與派別鬥爭,但身在這樣的環境中,站隊很重要。
杜省長半晌沒有說話,他真的不知道顧秋是老顧家的後代,可真是老顧家的後代,又怎麼樣?堂堂一個省委書記,真要與一個小孩子鬥氣?
左書記看了他一眼,“放心吧,我左某人還沒有肚量小到,要跟他一個毛頭小孩子較勁的地步。”
杜省長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他想了想,“我找他談談。”
左書記道:“談什麼?”
杜省長又啞了,他還真不知道談什麼?
他想了想,“我讓他別再和曉靜來往了。”
這件事情,畢竟是杜省長和張老之間商量好的,他有責任。左書記擺擺手,“這件事情,我來處理。也不要外傳,就當這一切沒有發生過吧!”
顧秋在他老左的地盤上,顧家的勢力沒有滲透進來,他一個人難成氣候。
再說,左書記也不願上面有人嚼舌根,說自己堂堂一個省委大員,跟一個小孩子過不去,傳出去不好聽。
杜省長鬆了口氣,打心裡認爲,左書記還是有肚量的,他能這樣對待顧秋,已經很不錯了。
不過左書記心裡怎麼想的,他肯定不知道。
杜書記還是說了句,“要不等老爺子身體好些,還是把他調開吧。”
左書記沒有說話,辦公室裡很安靜,過了會,左書記道:“你先回去吧!”
杜書記離開省委書記辦公室後,左書記就坐在那裡想問題。對於老顧家的做法,他是可是頗有微詞。
他們老顧家,喜歡把自己的子女扔得遠遠的,就象放狼一樣。讓他們在陌生的環境中,自我成長。
當然,能在這樣環境中成長出來的人,將來都是不錯的。他已經看到了顧秋的將來。
但是他突然有種想法,儘管他自己都覺得,這種想法有點不實際,他還是往這方面想了。
如果可以,自己是不是可以把這小子給招安了?
相信自己對他的好,他能感受到。
將來兩家真的起了衝突,這個顧秋會不會對自己有利?這種想法,是可怕的。
有種電視裡反間計的味道,老左在想,如果把顧秋招安了,將左曉靜嫁給他。那麼他是不是對自己死心踏地?
只是這個想法太瘋狂,萬一顧秋沒有把心交給自己,反而掉轉槍頭,繼續和老顧家的人一起對付左家,後果會非常可怕。
所以,風險太大了,他覺得這個想法還是不靠譜。
杜省長剛纔的建議,他也想過了,把顧秋扔到一個邊遠的山區,任其自生自滅。也不去打壓他,也不去支持他,看他自己變成什麼樣?
這也是一個辦法,至少你顧秋在我的手裡,我想怎麼捏就怎麼捏。你逃不出去,如果你真想逃,我輕輕一握,你就完了。
不過人總是有感情的,左書記雖然一直反對女兒和顧秋來往,但是他一直在觀察顧秋。
通過張老先生和沈如燕口中的說法,顧秋這小子非常的與衆不同。他敢於承擔責任,有擔當,常常想到的是別人,不是自己。有危險的時候,他會一個人衝在前面,等等這些,都是一個男人,非常不錯的品質。
按理說,老顧家的人,也是身份地位顯赫,但是顧秋身上沒有那種官二代氣息,他能把自己放在與普通人一個層次,這樣的心態,讓左書記也刮目相看。
他斷定這小子將來,肯定有大出息。
老左甚至在想,爲什麼左家就沒有出這樣的人物?
小小年紀,能做得四平八穩,臨危不亂,太難了。
如果將來兩家發生衝突,他將是一大勁敵。
所以左書記有些猶豫了,這小子是留,是放,他還沒有底。
單從張老爺子這件事情上,左書記應該感謝他,如果沒有顧秋大力尋找,老爺子的病估計已經犯了。
象這種人,的確讓人既恨又愛。先放放吧!
左書記覺得,自己還是可以把握住的。
杜省長把顧秋叫過來,顧秋髮現他臉色不好,“杜省長。”
杜省長看了眼顧秋,心道,這小子怎麼偏偏就是老顧家的後代?想那顧家遠在東華,他怎麼就跑到南陽來了?
對於顧家與左家的恩怨,他不是太清楚,但這個問題太敏感,由不得他不去想。
杜省長拉下臉,“坐!”
顧秋坐下來,“杜書記,找我有事嗎?”
杜書記心裡窩火,你小子倒是好,把我蒙得好辛苦。要不是左書記說出來,我一直還矇在鼓裡。
以前他一直在心裡嘀咕,這小子詭計多端,年少老成,天不怕地不怕,真是個奇才。現在想想,一切都順理成章了。
原來他有這樣的背景,難怪對黃副省長這樣的人物,根本不放在眼裡。說實在的,當時與黃副省長較勁,杜書記心裡特沒底,反倒是這個秘書,常常出人意料,幹出一些出格的事。
現在他什麼都明白了,在這樣的家庭環境下長大,他會怕誰?估計就是遇上左書記,他也會鬥上幾個回合。
將門無犬子,這句話果然不假。
想來當年,顧老在戰場上那威風凜凜,斬殺日寇的時候,是何等的威風?他們都是戰場上廝殺過來的人,每個人身上都有一股子豪氣。
難怪顧秋這小子,什麼人物都敢碰,什麼老虎屁股都敢摸。
杜省長問,“你是東華省顧家子弟?”
顧秋早料到了,自己跟左書記坦白,老左肯定要找杜省長的麻煩。人是你招惹過來的,你要負責。
只是他沒想到左書記這麼快就跟杜省長溝通了,顧秋點點頭,“嗯!”
杜省長心裡很不爽,你小子可是一枚定時炸彈,埋在我身邊這麼久,居然一聲不吭。
如果他知道顧秋是東華省顧家子弟,肯定不會帶他去張老先生那裡,也不會與張老先生有這個約定。說不定,顧秋還在招商辦當他的辦事員。
杜省長喝着茶,聽着顧秋解釋,顧秋道:“我們家裡的每個人基本上都這樣,只要是男孩子,畢業出來,都會由他們自己出去闖。在此期間,不得暴露自己的身份和背景。因此,我們每個人都有一個假戶口。”
該死的假戶口,讓杜書記一時沒有察覺。
面對顧家這種變態的培養人的方式,杜省長覺得有些好殘酷。一般的大戶人家,無不把自己的晚輩捧在手心裡,象個寶貝似的。
慣着,寵着他們。
但是顧家偏偏反其道而行之,讓他們自生自滅,這可是養狼的方式啊?
適者生存!
顧秋把這一切,和盤托出後,杜省長竟然覺得,這小子也蠻可憐的。如果他沒有好的機遇,沒有過人的頭腦,只怕混死了,也就是個辦事員。
現在的問題,不是自己要怎麼樣,而是左書記心裡怎麼想?左書記肯定會把自己歸納於顧系一派。
如果再壞一點,甚至將他之前的行徑,定爲蓄意謀劃,安排顧秋去接近左曉靜,達到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
看來自己以後要小心一點了,不能出半點差錯。杜省長琢磨着這事,在心裡罵了一句,這個小王八蛋,居然把老子綁上了戰車。
他看着顧秋,“這兩天你休息,明天去看看老爺子吧!”
顧秋說,“我這就去。”
看到顧秋要離開,杜省長想說兩句什麼,揮了下手,還是沒有喊出聲來。本來他在想,把顧秋扔到哪個偏遠的地方去,反正他還年輕,遠離省城,對他也有好處。
免得他在左書記眼皮子底下晃來晃去,反而不好。可左書記似乎另有想法,或許他已經在考慮顧秋的問題了。
想到這些派別之間的明爭暗鬥,杜省長就很鬱悶,但偏偏這又是現實生活中不可缺少的部分,你不爭,不搶,別人也會跟你爭,跟你搶的。
做人,就是那麼累。不管你身處什麼樣的環境。古人說,退一步海闊天空,忍一時風平浪靜。
其實是錯了,尤其是在官場,你退一步的時候,人家就會進一步,甚至幾十步,不把你必到懸崖邊上,絕不放手。
杜省長不由有些擔心,顧秋這樣的好苗子,真要是陷入這種沒完沒了的派別鬥爭中,不能爲民衆做點什麼,實在是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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