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秋回到家裡,從彤問,“你們在密謀什麼?”
顧秋說,“沒有密謀,只是爲了要打開局面,不得不用上一些小手段。
從彤有些擔心,“會不會犯衆怒?”
顧秋道:“放心吧,我沒那麼傻,打擊面窄一些,各個擊破。”
從彤說,“你們男人搞這種陰謀詭計,我看不懂。”
顧秋笑了,“你沒必要看懂,只要當好你的縣長夫人就行了。”
第二天一早,政府辦就開鍋了,很多人在交頭接耳嘀咕着什麼。顧秋走過去,他們就不議論了,一個個裝得一本正經的。
九點鐘的時候,謝主任過來串門。顧秋問他,“今天發生什麼事了?”
謝主任說,“不得了,突然好多人來到清平縣,跑南莊去了。”
顧秋故意問,“這是怎麼回事?南莊出事了嗎?”
謝主任道:“還不就是上次那省報記者的報道,真沒想到這個記者這麼能耐,一篇報道,就讓全世界的記者都跑過來打聽這事,現在南莊可熱鬧了。”
顧秋心道,前兩天在常委會議上,大家都主張派人蹲點。現在你們去蹲點啊!這麼多人都來了,看你怎麼蹲?
這個結果,倒是令顧秋感到很意外,齊雨一篇稿子,引來了這麼多記者。
十點鐘,高縣長主持會議。
要採取應對措施,馬上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當初顧秋提出來,堵不如疏,結查呢,他們一個個反對,暗地裡說顧秋居心不良。
現在出事了,高縣長說,“曹書記這幾天沒空,大家要拿個一個法子,解決南莊問題。”
解決?怎麼解決?
每個人心裡都沒底,現在是很多記者,來自五湖四海。除了這些記者,還有很多好事者,他們也想打聽打聽一下,南莊這個租妻是什麼個情況。
這些人,有作者,有閒得蛋痛的社會各屆。
有些人純粹是無聊,跑過來看看這種租妻的生活。或許,他們也想尋找這種刺激,畢竟租妻是一個新穎的話題。
顧秋這次不說話了,聽着大家七嘴八舌的議論。
但都沒有一個可行的辦法,高縣長吼了一聲,“一個個說吧,七嘴八舌的,沒個主意。”
結果大家都靜下來,不說話了。
然後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盼望着誰先開口。議論和發表看法,畢竟是兩回事。高縣長看着大家,不爽的問,“怎麼啦?剛纔說得這麼起勁?現在啞巴了?”
大家還是不說話,顧秋呢,反正我是不開口,免得你們又攻擊我。所以他拿着筆,在本子上寫着什麼。
常務副縣長說,“大家可以暢所欲言嘛,不要有太多顧忌。我們的宗旨是解決問題,所以你們有什麼好的方案,儘管說出來。”
於是有人發言了,說這件事情有點複雜,如果只是一二個記者,我們可以蹲點,把他們攔下來。但現在情況不妙,完全是打亂仗。而且來自五湖四海,什麼樣的人都有。
也有人說,“要不我們繼續用以前的老辦法,從別的村莊裡調一些婦女過去,先擋住這些人悠悠之口再說。”
還有人更直接,“我看不可叫派出所把南莊控制起來,禁止非村民進入附近。”
旁邊一位副縣長道:“南莊只是一個村莊,又不是故宮,它的路四通八達,人家隨便哪裡都可以進去,你怎麼控制?我看擋是擋不住的。”
大家說了半天,還是沒個主意。
高縣長望着顧秋,“顧縣長,今天你怎麼不發言?”
顧秋說,“啊!剛纔大家說得不錯,方案挺好的。我沒意見。”
高縣長氣悶了,剛纔哪個都沒有提出具體的方案,顧秋這分明不是敷衍嘛。不過他知道,顧秋上次吃了虧,因爲提出堵不如疏的原則,遭到大家反對,他這次就機靈多了。
會議開了半天,屁的效果都沒有。
顧秋呢,心不在焉,根本就不關心他們議論什麼,他只是在想着自己心裡的事。
會議無疾而終,因爲誰都沒有辦法,讓這些記者和遊客不進入南莊。你越堵,事情可能會越嚴重,說不定還會發生其他的意外,這樣下去,縣委會很被動的。
晚上,曹書記帶着一臉疲憊,把高縣長叫過來。
高縣長走進他書房,兩個人談了很久。
曹書記聽到這個會議情況,不由有些鬱悶,滿朝文武,竟無一人可用?
高縣長說,“這樣下去,我們會很被動。”
被動歸被動,可有什麼辦法?
曹書記悶聲不響抽着煙,這幾天,他給女兒的病情給攪得心神不寧。
高縣長說,“要不用顧秋的法子試試?看看他有沒有什麼高招?”
曹書記道:“那你跟他談談。”
高縣長則認爲,“這事還是由你出面比較妥當,畢竟你纔是一把手。”
曹書記不吭聲了,心裡有些惱火,這樣的事情,也需要自己出面?高縣長又說了一句,“如果真的引出了那件事,我們得早做準備。”
他說的那件事,曹書記心裡太清楚了,當年要不是爲了女兒的病情,自己又怎麼會去貪那五十萬?
想到女兒的病情,曹書記心都腫了,這些年,花在女兒身上的錢,已經好幾百萬了。
可女兒一天比一天瘦弱,病情沒有好轉,他幾乎要絕望了。
一支菸抽完,曹書記揮揮手,高縣長就站起來,“那我先走一步。”
顧秋接到電話,說曹書記找他,他只得馬上趕過去。
曹書記臉色很不好,不是生氣,而是心情不好。他看着顧秋,“聽說你們今天開了一天的會,都沒有拿出一個方案來?”
顧秋說,“難度太大,真的沒辦法。”
曹書記盯着他,“如果換你上,你能保證把南莊的問題解決?”
顧秋說,“沒有人能保證,只能說盡力而爲。”
曹書記道:“好,那這件事情就由你全權負責。”
顧秋說,“不行,我不能接受這個任務。”
曹書記很惱火,“你想幹嘛?”
顧秋道:“如果讓我去,必須按我的計劃進行。如果做不到,那就算了。”
當初顧秋就想把南莊做個試點,但是大家都不同意。說南莊的問題已經解決,不能往上面報。
現在顧秋提出,要按自己的思維和方式,繼續打造這個典型,利用南莊這個典型,來套取一定的資金。
曹書記狠狠的掐了煙,“我需要的是解決這些記者的問題,而不是把南莊徹底暴露在世人眼裡。”
顧秋說:“都什麼時候了,還想着隱瞞真相,我認爲那是不可能的。最好的辦法,就是放任他們深入調查,分析原因,找到最根本的關鍵所在。”
曹書記說,“不行,絕對不行。”
顧秋不鹹不淡說了句,“還不是因爲那六百萬的事嘛,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你還耿耿於懷?”
曹書記的臉,馬上變得鐵青。
這六百萬的事,當年他可是得了五十萬好處費。顧秋既然當着他的面說了來,足以證明他已經知道內幕。
如果把這件事情捅上去,只怕又要死掉一大批。這件事情的最關鍵的人物,黃副省長已經伏法,他這樣的人物都坐牢了,下面這些小嘍嘍還能掙扎多久?
曹書記的臉色,青一陣,紫一陣,顧秋這麼說,大有必宮之意。似乎在說,不按我的意思辦,我就叫你們完蛋!
活脫脫的必宮啊!曹書記心裡冒起一陣怒火,卻又無力發作。
顧秋卻不在這話題上糾纏,“曹書記,您女兒的病情我打聽過了,或許有人能幫得上你。”
曹書記根本就沒聽到,他的心裡一直在想,顧秋這小子究竟想幹嘛?要扳倒自己嗎?
扳倒自己對他有什麼好處?
真正的目的,只有顧秋自己知道,但他不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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