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秋讓從彤開車送舅舅一家人,自己跟仇書亭說,“我們找個地方坐坐?”
嚴淑芳呢,看從彤開車走了,她就說,“要不我也先回去,你們聊吧!”
顧秋道:“不急,等從彤回來了,你們一起說說話,反正我扔下她,她一個人也不好玩。
嚴淑芳笑了,“沒想到你還這麼會關心人。”
三人帶着小孩,來到茶樓。
顧秋打電話告訴王爲傑,“你到茶樓來,等你買單。”
王爲傑正和陸一丹在一起,聽到顧秋召喚,他就要趕過來,陸一丹不幹,“我也要去。”
王爲傑只得帶了她來到茶樓,看到仇書亭一家人在,王爲傑日了一聲,怎麼還有外人,也不吱一聲。
他帶着陸一丹進去,陸一丹朝顧秋打招呼。
顧秋對於兩人的事,心知肚明。
只是點點頭,叫王爲傑坐。
從彤很快就送走了舅舅一家人,趕到茶樓與他們會合。
嚴淑芳說,“我們幾個去隔壁吧,別影響他們說話。”
於是她又開了個包廂,三個女人帶着小孩在旁邊聊天去了。
顧秋對仇書亭說,“仇鎮,這位是王書記,你們見過的。”仇書亭當然認識王爲傑,但兩人沒什麼交情。仇書亭說,“認識,認識,王書記在我們五和縣挺有名的。”
顧秋道:“爲傑,仇鎮的事,你要是幫得上忙的話,可要幫點忙。他是我家彤彤的表哥。”
王爲傑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放心吧,有機會我們一起去請董書記釣魚。”
顧秋說,“這個辦法不錯,仇鎮,你得準備一下。人就是這樣,光有一肚子的才能,不展示出來也不會有人發現。”
仇書亭見顧秋給自己鋪路,就在心裡感激。端起茶杯,“兩位的鼎力相助,書亭感激不盡,他日若是有所成就,必當厚報。”
顧秋笑了起來,他還真有點書酸味道。
王爲傑道:“不是的,不是的。顧縣長哪是這個意思?大家都是自己人,能照顧就照顧一下,在這樣的環境下,哪個沒幾個朋友?”
由於黃柄山事件,王爲傑成了董書記的心腹,據說用不了多久,王爲傑就有機會轉正,成爲紀委一把手。
反正董書記已經給了這個暗示,決定扶他上馬。
一旦王爲傑扶正,成爲紀委一把手,仇書亭就無法跟他相提並論了。
到目前爲止,顧秋也算是在爲自己鋪路,自己不可能在清平呆一輩子。象仇書亭,王爲傑,董書記這樣的人,終歸能用得上的。
不過顧秋有自己的原則,象從彤的舅舅,沒什麼太大能耐的話,他也不會動這心思。
不管是爲了以後,還是有其他目的,量才而用很重要。
顧秋跟仇書亭,王爲傑談了近二個小時,大家散去。顧秋和從彤回酒店,仇書亭和嚴淑芳也回了自己家裡。
進了家門,嚴淑芳說,“顧縣長找你談什麼?”
仇書亭說,“沒談什麼,就是幾個男人聊聊天。我們之間是平輩,說的都是男人的事。”
嚴淑芳說,“什麼叫男人的事,你的事還不都是我的事?什麼時候這麼大男子主義了?”
仇書亭看到老婆認真了,只得把實情說了出來。
嚴淑芳驚喜地道:“那這麼說來,他是要董書記扶你一把?”
仇書亭說,“董書記與他關係不淺,至於扶不扶我,那又是另一回事。倒是讓顧秋費心了,他能想到我,我已經很高興了。”
嚴淑芳道:“書亭,你不許泄氣,要振作起來。你看顧秋他纔多大,鬥志昂揚,從來言敗。雖然你比他年長,在這方面你卻是要向他學習。”
仇書亭說,“我的確不如他,他是一個不倒翁。據說黃副省長倒下去,也與他有很大關係。只是他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會不會害了他。”
嚴淑芳說,“男人這輩子,圖什麼?敢轟轟烈烈闖一回,成敗何必放在心上。”
仇書亭點頭,“你說得沒錯,淑芳,你真是我的好老婆,賢內助。”
嚴淑芳說,“我只是不希望你消沉下去,如果有機會,你一定要振作。”
仇書亭看着她,鄭重的點了點頭。
兩人坐在客廳裡聊天,小孩在房間裡玩耍。仇書亭說,“這件事情,千萬不要跟叔叔說,否則嬸嬸又要說怪話了。”
提起從彤的舅媽,嚴淑芳就搖頭,“唉,你嬸嬸這個人啊,太喜歡佔小便宜了,有時候我真看不下去。就象今天來說,明明她想去點菜,偏偏拉上我。點那麼多菜哪吃得完?打包的時候還假意說,淑芳,這些菜你打包回去吧,別浪費了。其實啊,她在點菜的時候,心裡就盤算好了。”
嚴淑芳說,“她家裡也不缺吃的,缺穿的,幹嘛總是表現得這麼小氣,愛佔便宜。我說點這麼多菜吃不完,她卻說從彤他們難得過來一次,客氣點,等下我們來買單,結果呢,買單的時候,人不見了。”
說起這個嬸嬸,嚴淑芳都不滿意。
仇書亭道:“她就是這種人,成不了大事的,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嚴淑芳道:“可這樣,我總覺得對不起從彤他們兩個。人家好不容易來一次,還要請我們吃飯,吃了飯不算,跟人家要紅包。丟人不?”
仇書亭道:“明天他們走的時候,你送點東西送送。”
兩口子商量這事,嚴淑芳應道:“應該的,我就這去準備。可你叔叔那邊,說還是不說?如果從彤他們走了,不跟她說,她又要怪,跟她說,我實在又不想跟她打交道。”
仇書亭看着老婆,“你不喜歡的話,就不要去說了。讓她叨嘮兩句。”
第二天一早,顧秋和從彤出發了。
王爲傑前來送行,仇書亭夫婦也趕到了酒店。
王爲傑說,“董書記發話了,讓你再留一天。”
顧秋說,“我要趕往長寧,多留一天,他能多補我一百萬不?”
王爲傑哈哈大笑,“貪得無厭,五和縣能答應你一百萬,你就偷着樂吧!”
他告訴顧秋,贊助的事情,將在這兩天打到清平縣專門的帳戶上。
嚴淑芳拉着從彤的手說了好久,兩人上車離開了。
在路上,顧秋說,“你這個表嫂好大方,送這麼多東西,我都不好意思了。”
從彤坐在副駕駛室,“表嫂這人挺好的,如果沒有那件事,她應該過得很幸福。”
顧秋說,“她現在也很幸福,你沒看出來嘛,你表哥很愛她。”
從彤說,“不管怎麼大度,孩子的事,終歸是一個結。希望他們能擺脫這種陰影,很陽光的生活。”
顧秋開着車子,“你說得沒錯,這個孩子只怕會成爲他們永遠的痛。”
從彤看着顧秋,“有沒有辦法,把他調離五和縣?”
顧秋道:“如果在東華省,一句話的事,在南陽,我又得去求別人。這件事情不好處理啊!”
從彤倒是體貼,“你看看吧,有機會就動動,如果實在不行那就算了。”
顧秋說,“你很關心他們。”
從彤應道:“那當然,難道你不同情他們嗎?他們原本是一對最幸福的戀人,卻因爲這種萬惡的變態,讓他們心裡揹負着一個永恆的包袱。”
從彤嘆了口氣,“有時我真替他們擔心,我聽表嫂說,表哥心裡其實很在意,但他不得不壓抑着自己。不讓這種心思爆發出來。但是積鬱之下,只怕終有一天,他會喪失自我,毀了自己。”
顧秋勸道:“應該沒這麼嚴重,仇書亭這個人還是挺樂觀的。”昨天晚上,顧秋和他的聊天中,也發現仇書亭有嚴重的抑鬱症傾向,這是一種非常不好的現象,所以顧秋希望王爲傑能轉達自己的意思,讓董國方關注一下仇書亭,用得上的話,扶他一把。或許這樣一來,他把心思放在工作上,慢慢就淡忘了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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