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臨地區的各大報紙,反覆報道這件事,而且每天都在追蹤,這令朱志方很惱火。到底是誰在暗中*縱?自己弄了半天,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
雖然報紙上,從來沒的提及過兇手的名字和其他線索,裡面的內容也都是從受者人小玉的角度出發,但朱志方就象在追趕一隻揮之不去的蒼蠅,怎麼甩也甩不掉對手的糾纏。
專職秘書劉一海匆匆走來,“專員,一切都安排妥了,明天開庭。”
朱志方用手摸着下巴,點了點頭。
劉一海見領導沒有說話,就站在一邊等候吩咐。
過了好久,才聽到朱志方沉聲問道:“報社那邊都打過招呼了嗎?”
劉一海恭敬地回答,“幾個報社都打過招呼了。您放心吧!那個叫小玉的女孩子那邊也打過招呼了,他們同意不再上訴。”作爲朱志方的專職秘書,劉一海基本上能猜測出領導的想法,有很多的事,經常不用朱志方提起,他就已經辦好了。
在這方面,朱志方對他還是比較滿意。
屋子裡很靜,朱志方眉頭緊鎖若有所思。劉一海熟悉他的習慣,因此也不敢打擾他。直到過了半小時左右,朱志方纔擡起頭,犀利的目光格外陰沉。
只見他舉起一根手指,“你去查一下,到底是誰在背後搞鬼。林東海雖然古板,但絕不敢哪我玩陰的。”
“專員,您是懷疑這背後有人暗中*縱?”
“除此之外,還有別的解釋嗎?”
劉一海點點頭,“我這就去辦。不過,這件事情,任鐵林應該是個缺口。否則我想憑他的作風,一般情況下不可能敢開罪您。”
“這事我也想過,任鐵林在上面沒什麼人,否則他還不早就當上政法書記了?眼巴巴地忍了這麼多年。”朱志方今天很不一樣,居然跟自己的下屬討論起這些問題來,平時的時候,他總是那付高高在上的模樣,令人遠而敬之。
劉一海自然知道,完全是因爲朱頂天的原因,否則朱志方是不可能放下架子的。
“專員,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講?”
“說吧!”朱志方也沒看他,端起桌上的一杯茶喝了口。如果不出意外,朱頂天明天開庭之後,就可以無罪釋放。
“專員,我覺得林東海現在最得力的手下莫過於張一凡,封國富被雙規,不也因爲他嗎?我倒是覺得,是不是把他們兩個挪動一下。把張一凡調走,等於斷了林東海一隻臂膀。以後通城的事,不就容易多了?”
朱志方看着他良久,突然露出一絲微笑,“一海啊,論起玩陰謀,我不如你!”
劉一海聽到這句不知是褒是貶的話,誠惶誠恐地應道:“專員謬讚了。”
朱志方也沒去管他,接着問道:“那你看,下一步怎麼辦?把誰調去通城爲好?”
劉一海假裝思索了一會,“專員,當然是調自己人,現在通城搞得風風火火,政績很快就能出來。把張一凡調開的話,豈不是等於把勝利果實交到我們自己人手裡?至於他嘛,就找一個不痛不癢的地方,讓他繼續去開拓吧!也不要貶他的職,給他點甜頭,讓他心甘情願把位置讓出來。”
朱志方點點頭,“等天兒的事完了,再談這事不遲。你去留意一下,看看誰適當這個位置,要不就把雷霆提上來。”
兩人商量既定,“專員,如果沒什麼事的話,那我就先出去了。”劉一海點頭哈腰,跟領導請示。
朱志方微微chu了下眉頭,最終還是點了下頭,待劉一海走到門邊,朱志方又叫住了他,“一海,明年你也動動吧!”
聽到這話,劉一海立刻喜上眉梢,卻儘量不表露出來。
張一凡正陪董小凡在吃宵夜,沈婉雲打來電話,“一凡,報社那邊突然停刊了,估計有人做了手腳。”
“哦?”張一凡皺了皺眉頭,以朱志方在東臨地區的勢力,讓幾家報社停刊絕對是件容易的事?張一凡沉吟了一會,淡淡地道:“知道了。”
掛了電話之後,董小凡問道:“有事嗎?”
張一凡搖搖頭,“沒事,快吃吧,吃完了我們早點回去!”
董小凡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很聽話地點點頭,“好吧!”
過了一會,董小凡扯了張紙擦着嘴巴,“大壞蛋,我聽老爸說你得罪了行署專員朱志方?”
“這事你都知道了?”張一凡輕描淡寫地笑了,拍着董小凡的肩膀道:“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朱志方在省裡有背景,你知道嗎?”董小凡很擔心地看着張一凡,“他是隻老狐狸,你未必是他的對手。”
朱志方在省裡有背景?張一凡微微一愣,不過很快就釋然了,能混到他這個位置的,誰沒有點背景?光靠實力蠻幹的人,絕對成不了大氣候,這樣的人也不適合混官場。
林書記就是個很好的例子,林書記一心爲民,既然貪財又不愛色,一直安安全全做事,踏踏實實當官,可是他四十出頭了,也不管當了個縣委書記。象他這種性格估計想再上一層樓就難了。
馮書記雖然是他最好的朋友,但馮書記現在也受制於人,自從志朱方來了之後,他們的日子也未必好過。
湘省現在的書記是沈系的人,也就是說與沈婉雲有極深的淵源,而朱志方不可能是沈系的人,這就是說,朱志方的後臺再硬,終究硬不過自己老爸和董副書記聯手。
既然如此,怕他幹嘛?
張一凡看到董小凡吃完了,結帳之後便雙雙走出了夜宵店。
八月的天氣,夜風微拂,月色正好,董小凡就建議隨便走走,散散步。
在張一凡的記憶中,以前也和董小凡一起散步,小時候還光着腳丫在河邊上跑。但真正這樣兩個人一起走在寧靜的月色裡,還是與何蕭蕭在深圳的時候。
突然想到何蕭蕭,張一凡就有些想念她了。這丫頭還好嗎?一個人漂泊在外,自己對她是不是有點殘忍?
董小凡見大壞蛋半天沒有說話,便拉了他一下,“在想什麼?”
張一凡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跟自己董小凡在一起,居然還能去想別的女孩子。是不是有點無恥?想到自己與董小凡的關係,張一凡就有點搞笑的味道,真正的正牌女友沒有搞定,反而把別的女孩子弄上牀了。
這也太滑嵇了點吧!
“我在想你呢?”張一凡狡狡黠地笑了起來。
“想我什麼?”董小凡挽起他的手,兩人很親密地走在林蔭道上。
月色如白紗一般,給寧靜的夜色披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
月夜如水,佳人如畫。
張一凡停下來,托起董小凡漂亮的下巴,眨着眼睛道:“我在想你爲什麼這麼漂亮?就象一個仙女一樣,看得我總是想入菲菲。”
“去!——”董小凡瞪了他一眼,又不正經了。這些幾雖然兩人沒有實質性的進展,但張一凡每晚睡覺的時候,總要摸着她的*入睡。
董小凡慢慢也就習慣了,不再阻止。不過,這已經是她最大的底線,這麼多年,都一直死守着最後一道防線,大有線在人在,線破人亡的味道。
張一凡自然不會去*她,也不忍心去*她。
美好的世界,總有它陰暗的一面。
這樣的夜,居然被人破壞了這絲喜慶。
突然,從濱江大道的那端,傳來一聲大喝,“別跑,抓住他們。”
緊接着,就有兩個人朝這邊跑來,後面追趕着七八個社會混混一般的青年人。那兩個被追趕的,一個五十來歲的普通市民,一個是二十多歲的小夥子。
看他們的打扮和衣着,都十分簡樸,這小夥子雖然留着時髦的分頭,但身上的衣服絕對是不超過一百的地攤貨。
那兩個人跑到張一凡附近,老一點的撲通一聲就摔倒了。年輕人急急回過身來,拉着中年人喊道:“老爸,老爸,你沒事吧!”
“小武,你快跑!不要管我。”中年人推了他一把,顯然想讓兒子先跑掉,免得兩人都落到他們手裡。
就在年輕人略爲猶豫的瞬間,後面追趕的七八個混混已經追上了來。
“麻痹,找死啊!還想跑!”
然後幾個人就撲上來,一陣拳打腳踢。
“不要打我爸,有本來咱們一對一單挑。來啊,衝着我來啊!”年輕人發了瘋似地推開衆人,撲到中年人身上。
“靠,你算個球,還想單挑,老子傻啊!”其中一個長着金魚眼的傢伙,把嘴上的煙火拿起來,狠狠地按在那年輕人手背上。
啊——年輕人慘叫一聲,奮力踢出一腳,正好踢中了金魚眼。
金魚眼當場就捂着肚子,跌出好幾米遠。可能這人是他們的老大,幾個混混見金魚眼被踢,紛紛圍上去羣毆這父子倆。
張一凡本來不想管這種街頭小鬥,只是突然聽到那中年人大叫了一聲,“你們還有沒有天理?傷害我家姑娘,還不許我們告狀。難道天底下就沒有王法了?行署專員的兒子就可以無法無天,爲所欲爲嗎?”
聽到行署專員這四個字,張一凡便走了過去,“住”
這一聲喊得好大,居然把正在羣毆的幾個人都鎮住了。這羣人紛紛回過頭來,只見張一凡正橫眉怒眼,憤憤不平地瞪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