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裡的情況也很複雜,邵涇川擔任省長時間不長就升任省委書記,照理說省長榮道聲是外調來的,省委副書記高晉、省委副書記兼昌州市委書記莫計成也是外調而來,作爲省委書記地位相對穩固,應該是比較強勢的,但是實際上卻並非如此。
省委分管黨羣的副書記汪正熹卻是一個性格相當強勢倔強的角色,加上長期在昌州工作,算是土生土長的昌江干部,加之兩人基本上是同時擔任省委副書記,只不過一個是擔任分管經濟工作的副書記,一個是省委副書記兼任昌州市委書記。
邵涇川迅速升任省長進而又擔任省委書記,這樣巨大的反差使得兩人原本井水不犯河水的關係也變得有些冷淡下來,所以在很多時候與邵涇川並不太合拍。
省裡邊的局面也因此變得撲朔迷離,邵涇川和莫計成關係日趨密切,反倒是榮道聲、汪正熹二人卻從最初的涇渭分明越走越近,高晉在其中不偏不倚的玩平衡術,當然這也和高晉的地位有些尷尬有關。
正因爲省委裡邊幾位大佬關係複雜微妙,使得作爲其他常委的分量也就凸顯出來了。
花幼蘭作爲常務副省長,與前任省委書記田海華關係比較密切,而與現任省委書記邵涇川卻交情泛泛。
原本邵涇川是根本沒考慮過花幼蘭會擔任常務副省長的,按照邵涇川的意圖,花幼蘭最好就一直在宣傳部長位置上呆下去,常務副省長最好由方國綱來擔任。
只是中央有意要培養女性幹部,花幼蘭又是其中佼佼者,所以中央纔會把花幼蘭置於常務副省長位置上,這讓邵涇川也頗爲鬱悶,只能退而求其次,讓方國綱出任組織部長。
花幼蘭雖然是女性幹部,但是在性格上卻相當堅韌,在統籌省裡各方資源時,力主要向老少邊窮地區傾斜,儘可能的縮小這些貧困地區和省內較發達地區之間的差距。
這固然得到了貧困地區幹部們的熱烈擁護,但是卻也引來了諸如昌州、昆湖和青溪這些經濟較爲發達地區幹部們的腹誹。
莫計成和花幼蘭之間的矛盾也不是一天兩天,兩人在省委常委會上就曾經公開爭吵過,下邊更是針鋒相對,但是花幼蘭依然是我行我素不改初衷,這讓邵涇川也是束手無策,當然這背後也有榮道聲的支持。
Wωω● тTkan● ℃ O “昌州市本身擁有很豐富的資源和優越的條件,其實沒有必要老是把眼睛盯着省裡邊,去爭那點芝麻,卻忽略了從身邊滾過的西瓜,這其實和當主要領導的氣魄胸襟有很大關係,按照昌州獨有的地位,它完全可以依靠自身的條件突出自身特色優勢來吸引外來投資,在這一點上,我看昆湖市就比昌州做得好。”
陸爲民對省裡邊的那些杯葛也十分了解,在他看來雖然原來汪正熹擔任市委書記期間作風也比較保守,但是總體來說卻還是比較務實的,從那一次自己還在南潭時的招商引資會就能看出一些端倪來,而在莫計成出任昌州市委書記之後,大肆任用私人,一些重要崗位都排除異己,重用依附於他的親信,這也在昌州有不少反映。
“昆湖和昌州之間的差距還很大,但是昆湖已經連續多年經濟增速位居全省前三,除了諸如西樑、昌西等經濟總量很低的地區增速比昆湖高外,昆湖在經濟總量較大的幾個地市中一直是穩居榜首,而且遠遠高出昌州好幾個百分點,去年更是高出接近十個百分點,按照這樣的速度下去,也需要不了十年,昆湖就有可能趕上昌州。”
用完西餐之後,陸爲民陪着花幼蘭在桃園裡散步。
莫斯科西餐廳是昌州著名的西餐廳,據說廚師深得原來北京莫斯科西餐廳大廚的真傳,所以也乾脆去了一個和北京莫斯科西餐廳一樣的名字,似乎也沒有誰來追究這個註冊商標侵權的問題。
桃園是莫斯科西餐廳背後的一處小公園,很多客人都喜歡在用餐之後,沿着桃園漫步,然後一直從後門走到江畔,也是昌州著名一景。
罐燜牛肉、奶油蘑菇湯和格瓦斯這是陸爲民最喜歡的老三樣,還在讀大學時,陸爲民每次回昌州,都要勒緊褲腰帶去嘗一嘗,而現在也許是現代飲食生活越來越豐富,那種美好的感覺似乎有些淡化,不過久不久去嘗一頓,還是能勾起不少美好的回憶。
把花幼蘭請到莫斯科西餐廳搓一頓也是陸爲民臨時的飛來,花幼蘭果然十分喜歡,原來花幼蘭也是這裡的常客,經常是一家人來這裡品嚐,雖然喜好不盡一致,但是處於這種氛圍下,總能讓人的談話慾望都變得強了許多。
“爲民,你這是不是在故意討好我啊?怎麼知道我的愛好?”花幼蘭心情相當不錯,漫步在桃林間,四月的桃花芳菲已盡,青綠的枝葉嫩芽搖曳在春風裡,煦暖的陽光下,讓人賞心悅目,“昆湖這幾年經濟增速一直很快,這得益於他們這幾屆班子在大力發展縣域經濟上堅定不移的決心和配套政策支持,昌州情況略有不同,本身以國有經濟爲主,加之基礎和體量都遠不是昆湖所能比的,起步不一樣,做法有差異也正常,更何況各人執政的理念觀點也不盡一致,倒也不能遽下決斷孰優孰劣了。”
“花省長,你這話就是不以勝敗論英雄嘍?”陸爲民笑嘻嘻的道:“可是在就目前以經濟發展爲中心工作的情況下,經濟增速就是最能說明問題的,不論不行啊。”
“我沒說經濟增速不重要,但是各人有各人的領導風格和執政理念,一時半刻的勝負也說明不了問題,關鍵要看一任領導能否有科學合理的發展觀,能不能因地制宜的制定出發展戰略,能不能有令行禁止的執行力來貫徹實施,這幾者都很重要。”
花幼蘭沒有被陸爲民的話所誤導,這些言語上的陷阱對於她來說都無足掛齒,陸爲民的這些小把戲更多的是一種調劑氣氛的手段。
“這麼說花省長認爲昌州和昆湖的發展戰略是各有千秋嘍?”陸爲民依然不依不饒。
花幼蘭瞪了陸爲民一眼,昌州市委書記莫計成兼任着省委副書記,理論上還應當是花幼蘭的上級,花幼蘭自然不願意在外人面前對昌州的發展戰略做評判,不過陸爲民不算外人。
“昌州的發展路徑我不好置評,但有一點倒是可以確定,他們在發展戰略上和省裡的大戰略不太合拍,纔會經常鬧彆扭,起衝突,這隻會事倍功半,對省裡對市裡都是一種損失。”花幼蘭淡淡的道:“只是現在大家各執己見,那就只有用歷史來檢驗了。”
陸爲民沒想到花幼蘭輕描淡寫的就把這個話題打發到一邊去了,一門心思想要從花幼蘭嘴裡掏出一點她和莫計成之間的杯葛關係,卻遭遇了花幼蘭老到的四兩撥千斤。
搖搖頭,陸爲民也笑了起來,“花省長,昌州的事兒咱們管不到,但是宋州的事情您可要給我們指點迷津啊。”
“宋州的事兒還用的着我指點迷津,我看你都要快成爲表演專家了,一幕一幕大戲上演,吸引了那麼多目光關注,怎麼覺得木秀於林了還是怎麼着?”花幼蘭似笑非笑的斜睨了陸爲民一眼,“高處不勝寒了?”
“嘿嘿,花省長,在您面前,我那算是高處麼?木秀於林那也得等我秀出來才行啊,現在剛把坑挖開,樹苗還沒栽進去呢,這風一刮不就倒了,所以我需要大量的土幫我培一培,讓我能多站穩一會兒呢。”陸爲民嬉皮笑臉的道。
“說吧,又有什麼新的主意點子?”花幼蘭微笑着問道。
“宋州財政相當困難,雖然近期市裡邊引入了幾個大項目,但是因爲考慮到這些工業項目對今後宋州經濟的發展幫助,所以在稅收政策和土地價格上都給予了很大優惠,實質上短時間內對財政幫助不大,也就是遠水解不了近渴,所以我在考慮市裡邊也許需要一些融資渠道來解決基礎設施建設問題。”陸爲民介紹着自己的意圖。
“融資?貸款,按照法律,政府財政是沒有貸款資格的,你想通過何種方式來融資貸款?”花幼蘭很敏感,她也知道宋州市財政相當拮据,但她以爲陸爲民會是希望從省財政這邊獲得一些支持,沒想到陸爲民卻並未提及,而是要自行融資。
“市政府準備成立兩家公司作爲融資平臺。”陸爲民簡短的回答道。
“公司?空殼公司?”花幼蘭皺起眉頭。
“不,市裡準備以部分收回的國有土地作爲原始資本注入,啓動建設,應該可以獲得銀行的支持。”陸爲民對此早有準備,一二紡廠和針織二廠針織四廠都有大量廢棄的廠房,尤其是在新麓山集團完成整合重組之後,相當一部分廠房和附屬部門都要拆撤,而這些建築以及下邊的土地按照當初市裡邊和麓山集團達成的協議都將無償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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