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衆人和林辰暮說說笑笑的,自己卻冷落一邊,狄慶山心裡雖然有些不舒服,不過臉上同樣是笑吟吟的,不時還湊趣地說上幾句,使得現場的氛圍更爲融洽而熱烈。而在場的衆人,個個都是老於世故的人精,又哪裡會察覺不出來,狄慶山對林辰暮不僅僅是熱情殷切,甚至有些討好的意味,驚疑之餘,也不由讓他們對林辰暮更上心了。
而赫然成爲全場中心的林辰暮,卻是不卑不亢,和衆人談笑風生,卻沒有冷落其中的任何一個人。他言語平和,寥寥幾句,往往又猶如畫龍點睛一般,恰如其分,撥雲見日,讓每一個人如沐春風的同時,也不由感慨他的才學和睿智。如果說剛開始,大多數的奉承還是衝着他頭上的烏紗帽和身後的楊衛國,經過這短暫的相處,卻也是平添了幾分油然而生的敬意。甚至其他幾個人心裡也在盤算着,是不是也去高新區去搞點什麼適合的項目,免得錯過了這大好的良機。
市委楊書記把他最得力的干將派到高新區去,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就在此時,球場邊上走過來一名女孩兒,身穿白色的網球運動裙,潔白的球鞋,棉襪,手裡拿着球拍,樣子極爲清純動人,惹得不少人都駐目而視。
會所的老闆羅洪山見到女孩兒後,臉上就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就招招手,大聲喊道:“小若,你來得正好,來,快過來。”
“啊?”這個叫小若的女孩兒給嚇了一大跳,還以爲自己剛纔潑了那個毛手毛腳,藉機佔自己便宜的客人一臉水的事情讓老闆給知道了,心裡正忐忑,可見羅洪山一臉的笑容,不似生氣的樣子,驚惶之意減了幾分,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才又輕快地走了過來。
“呵呵,小若啊,林書記和狄區長難得來咱們這裡,你去陪他們好好打兩場。”羅洪山就笑呵呵地說道。那慈眉善目的樣子,讓小若很難把他和那個平日裡那個凶神惡煞,大家都心驚膽顫的老闆聯繫在一起。
原來是這事啊,小若原本還有些懸着的心這才完全放了下來,忙不迭地點頭應了下來。
狄區長她認識,雖然算不得這裡的老常客,不過自己也陪他打過好幾次球了。雖說人長得寒磣了點,球技也不怎麼樣,自己要很費力才能不着痕跡地讓他贏上一兩個球。不過好在他不像其他客人毛手毛腳的,出手也大方,在球場也屬於姐妹們喜歡招呼的客人。可那個什麼林書記,自己怎麼從來都沒有聽說過?不由就張目四望,可看來看去,除了一個年輕帥氣的男子之外,都是一些熟面孔,不禁就有些驚疑,這麼年輕的書記?就算是當村支書都顯得突兀了些吧?
羅洪山又轉過頭去殷切地說道:“林書記,狄區長,小若是我們這裡最好的陪練了,球技好,人也長得漂亮,要不就讓她陪您們二位打兩場?”
狄慶山似乎有些意動,還別說,和漂亮女孩兒打網球確實是一種享受,看着青春靚麗的女孩兒白裙飄飄,活力四射地揮拍,大聲尖叫,感覺自己都要年輕了不少。可他又看了林辰暮一眼,就笑着說道:“呵呵,林書記可是第一次來,還是林書記先來吧?”
林辰暮就擺擺手,說道:“不了,剛纔和狄區長打兩場,都累得我夠嗆了。”
他也聽說過,不少地方都有這種所謂的美女陪練,雖然魚龍混雜,也良莠不齊,甚至有些還和**服務聯繫到一起,不過大多數都還是比較純粹和職業的。這些美女不僅養眼,學歷和素質都很高,而且還有一身好球技。你也可以把她們理解成一種比較特別的指導教練,有她們帶着,技術長進都要快得多,當然,收費自然也不菲。如果是平日裡,他倒是不妨一試,可被人奉承着感覺就有些變味了。何況,作爲領導幹部,在外面也要時刻注意自身的風評。
小若聞言就有些詫異地打量了林辰暮一眼。她不知道這個年輕的男子是什麼書記,不過能讓老闆如此鄭重其事地讓自己陪他打球的,來頭一定不簡單。可看林辰暮臉上一點汗都沒有,哪有半點累的樣子?明顯是找的藉口,心頭不由又有些忿然。她在這裡當陪練那麼久,因爲人長得漂亮,技術也是一流的,許多客人都是趨之若鶩,這還是第一次碰到不願意和自己打球的。
“那就算了吧。”狄慶山見林辰暮興致不大,也說道:“我和林書記都累了,就說會兒話好了。”
羅洪山覺得有些失望,不過還是對小若說道:“那行,既然林書記和狄區長都不想打,你忙你的去吧。”
小若就有些泄氣地撅了撅性感的小嘴。她們在這裡當陪練都是沒有工資的,主要收入就是靠客人給的小費。而來這裡打球的,大多都是約好伴的,真正需要陪練的並不多,因此,眼看着生意上門了卻又泡了湯,難免有些失落,心裡就嘀咕道:“切,拽什麼拽?不過就一個當官的嘛,有什麼了不起的?”
轉身而去,可走出不遠又不由轉過頭來看了一眼,見林辰暮被圍在衆人中間,不時微笑着和其他人說話,舉止溫文爾雅、氣宇軒昂,那種沉穩的內涵與俊朗的外貌構成一種特異的誘惑力,即便是平日裡高高在上、頤指氣使的老闆在他面前都黯淡失色,只能露出討好諂媚的笑容來,不由就是一呆。
回到休息室,幾個沒活兒的陪練女孩兒正在那裡嘰嘰喳喳興奮地說着什麼,不用聽也能猜到,不是哪個客人大方,哪個客人寒酸,就是哪個客人要約她們出去玩兒之類的。
小若不屑地瞥了她們一眼,徑直走到最裡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雖然大家都是來這裡掙錢的,不過她卻不大看得起這些女孩兒,好逸惡勞的,天天就想走捷徑,釣什麼金龜婿,甚至公然地宣揚不介意當小三小四,連尊嚴都不要了。
“喲,我們的頭牌小若回來啦?今天又賺了不少吧?”一個叫小凡的女孩兒就陰陽怪氣地說道,說話也有些尖酸刻薄。
或許是嫉妒平日裡客人都喜歡小若,或許是相互都看不慣,小若看不起她們,她們對小若也沒什麼好感,彼此間經常都是冷嘲熱諷、針尖對麥芒的。
“那還用說?”另一個叫小媚的女孩兒也說道:“人家可是咱們網球場的一枝花兒,一個能頂咱們仨。”聲音拖得老長,畫了眼線的眸子裡更是左顧右盼的,卻沒一個好眼色。
小若對她們的冷嘲熱諷置若罔聞,將球拍輕輕放在一邊,又對一旁的阿姨說道:“李姨,麻煩你給我一杯白開水。”
李姨是這裡打雜的,五十來歲了還出來掙錢也委實不容易。好在她手腳還麻利,又經熟人介紹,才能在這裡找到這麼一份工作。她很快給小若端過來一杯白開水,又輕聲問道:“小若,你媽媽身體好一些了沒有?”
小若臉色一黯,又搖了搖頭。
李姨就輕嘆了一口氣,又安慰道:“別擔心,吉人自有天相,你媽媽的病一定會好起來的。”
“謝謝李姨!”雖然這樣安慰的話聽得多了,不過小若還是很感激地對李姨說道。
慢慢喝着水,小若心裡盤算着,媽媽的手術費還差多少,幾個女孩兒見小若沒有和她們搭腔,不知道是覺得沒勁兒,還是自以爲勝利了,也沒再繼續挑釁,而是又圍坐下來嘰嘰喳喳聊了起來。
“哎,你們知不知道,今天六號場地打球的是誰?”小媚就獻寶似的說道,一臉的眉飛色舞。
“切,誰不知道啊,區上的狄慶山嘛,又不是沒來過,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小凡不屑地說道。
“你知道什麼?”小媚就白了小凡一眼,沒好氣地道:“除了狄慶山呢?知道還有誰嗎?”
小凡就撇撇嘴道:“管他還有誰,反正沒咱們的事。”
“我看到了,是一個長得蠻帥的小夥子。”另一個叫小雯的女孩兒說道。
“呵呵,蠻帥的?咱們小雯是不是春心蕩漾啦?”小凡就一臉壞笑地打趣道。
“誰春心蕩漾啦?”小雯臉微微一紅,望着幾位姐妹滿眼的促狹之意,心一橫,故作滿不在乎的一甩頭,輕哼了一下,道:“再說了,春心蕩漾又怎麼樣?如果別人看得上我,我倒也不介意。”反正能來這裡打球的,非富即貴,不論是富二代還是官二代,都是她們所期望的對象。
“做你的白日夢吧。”小媚就笑罵道:“知道人家是什麼來頭不?就憑你也高攀得起?”
“有什麼高攀不起的?”小雯似乎覺得臉面有些掛不住,就搶白道:“當不了他老婆,還當不了他情人?這年頭,家花沒有野花香,我就不信世上還有不愛偷腥的男人!”
小媚就一陣嬌笑道:“小雯,不是我說你,你要真能傍得上這位,那以後可就真有好日子過了。就是我們啊,指不定也能沾光。”
“哎呀,你就別賣關子了,這個帥小夥究竟是什麼來頭,你倒是說啊!”小雯還沒說什麼,一旁的小凡倒是有些按耐不住了,急切地說道。
小媚就得意地一笑,然後又壓低了聲音,對兩人說道:“我聽人家說啊,這個帥小夥可是高新區新來的黨工委書記兼管委會主任。”
“啊?”小凡和小媚驚愕之後,眼睛裡就放出光來。
而一旁的小若聽她們越說越不像話,娥眉不由都皺了起來,正準備拿起球拍出去,猛地聽到這句話,心中不由一動,身子就僵住了。
ps:大年初一,小寒給大家拜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