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這裡就是洗手間了。?
漂亮的女服務員笑吟吟地對林辰暮說道,她身上穿的着淡紫色的制服,鑲着金邊的單系扣,釦子上方窄條胸則是蕾絲黑花紋襯邊,顯得精緻無比,古典與現代交相輝映,筆挺的褲子和美妙黑色高跟鞋更襯出長長美腿,長飄飄靚麗性感無以復加。?
“謝謝。”林辰暮笑着掏出一張五十的鈔票遞給女服務員,他不知道這裡小費的標準大概是多少,不過想來五十也應該差不多了。?
女服務員笑吟吟地接過收下之後,又輕聲對他說道:“先生,我就在外面,如果有什麼需要的話,直接叫我就行了。”?
上廁所還能有什麼需要?林辰暮心頭不由就笑笑,卻是什麼都沒有說,女服務員推開門他就走了進去。?
會所不光是外面裝修豪華別緻,就連洗手間裡也很特別:到處都是灌木叢和高大的樹木,上面爬滿了青藤,地面上堆滿了看似已經腐爛的枯枝敗葉,就連小便池也做成樹洞的樣式,身處其中,就像是在熱帶叢林裡一般。林辰暮不得不佩服這設計師的創意,即便知道一切都是假的,卻也帶給人返璞歸真、迴歸自然的感覺。?
拉開拉鍊,對準樹洞,就是一陣酣暢淋漓,那種感覺和在其他衛生間裡完全不同,林辰暮甚至惡惡地想,這尿尿的時候,樹洞裡不會突然鑽出一條蛇來吧??
這時,門被推開,似乎有人進來。林辰暮沒太在意,還以爲是其他客人,可對方進來之後,卻在距離自己兩米左右的距離停下了腳步,一動不動。林辰暮覺得有些奇怪,可隨即心頭驀地一驚,猛地轉過頭來一看,頓時就愣住了,隨即又手忙腳亂地轉過身去將那東西塞進褲子裡,差點沒尿自己一身。?
“你是不是走錯地方啦?”拉好拉鍊之後,林辰暮纔沒好氣地轉過身來斥責道。他還是平生第一次搞得這麼狼狽和尷尬,試想一下,一個大男人在小便的時候,洗手間裡卻突然闖進一個女的來,那種感覺真是難以形容的窘迫。?
“對,對不起。”女孩兒站在那裡似乎也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這時,林辰暮這才發現,眼前這個女孩兒不是別人,居然就是剛纔的那個小小若的美女陪練。心裡不禁就有些納悶,女孩兒既然在這裡工作,又怎麼可能走錯衛生間?尤其還是專供客人使用的衛生間??
想到這裡,林辰暮不由多了幾分警惕和防備,這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個洗手間裡,要是衝幾個拿着相機的進來一陣猛拍,自己就算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而自己來武溪這段時間,從天馬電池廠到輝煌集團,從唐凝到孫奕昱,得罪過的人不少。甚至就連狄慶山也不排除他想要用這種方式來拿捏自己痛腳的可能。?
林辰暮不由往後退了幾步,和女孩兒保持一定的距離,萬一有什麼變故的話,也好有充分反應的時間。?
小若站在那裡也是面紅耳赤,手足無措的,長那麼大,她這還是第一次闖進男人的衛生間裡,不經意間還瞥到了男人的那東西,臊得是心砰砰亂跳,俏臉燙得都快要能煮熟雞蛋了,目光四處遊離,嘴巴動了動,期期艾艾的,卻是半天都說不出話來,乾脆又一下子跪倒在地上,神情悽然地乞求道:“林書記,我求求你,你,你救救我媽媽吧!”話一說出口,美目中頓時滾出了大顆大顆晶瑩的淚珠,就好似珍珠一般,順着她那秀美白皙的臉龐滑落,配上她那絕望哀傷的表情,還真是我見猶憐。?
林辰暮被她這突如其來的一下搞得是大失方寸,上前一步想要把她攙扶起來,可身子剛一動,心頭一緊,卻又停了下來,對她說道:“有什麼你起來說。”?
小若卻是擡起那張佈滿淚珠的俏麗望着林辰暮,哽咽卻又異常堅決地說道:“林書記你要不答應,我就不起來。”那佳人梨花帶雨、蟬露秋枝的悽傷美態引得林辰暮心中一疼。?
“胡鬧!”林辰暮就低聲怒喝道,又有些心虛地看了門口一眼,放緩聲音說道:“我連什麼事都不清楚,怎麼答應你?我只能給你說,只要是我職權範圍內的,又不違反國家法律法規,我可以儘量幫你協調處理。趕緊起來,要不然我可走了。”?
小若猶豫了片刻,又依言站了起來,滿是愧疚地說道:“對不起,林書記,給您添麻煩了。”?
林辰暮擺擺手,又說道:“你先出去等我。”?
小若微微一愕,隨即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忙不迭地就低着頭出去了,怎麼都有幾分落荒而逃的倉皇。?
林辰暮連忙上前去把衛生間的門給關上後,這才輕舒了一口氣,連上過廁所都不安生,這當官也當得真是有些無語了。不過他也知道,倘若不是萬不得已,人家小姑娘也不會願意來闖這男廁所。?
找東西把門給抵上,林辰暮這才舒舒服服把沒有撒完的尿撒完,他生怕尿撒到一半又有人闖進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可能都會給他留下心裡陰影了。?
洗了手,出了衛生間,就見小若和那位漂亮的女服務員正小聲地說着什麼。見他出來,兩個人頓時就停了下來,而和林辰暮的目光一碰,小若或許又想起了什麼,臉不禁紅了起來。?
林辰暮也沒管她們,板着臉就往外面走,小若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後,不時偷偷打量林辰暮一眼,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雖說這煞費苦心找到林書記了,可林書記最終願不願意幫忙還是個未知數,何況他現在看起來挺生氣的樣子。不過想想也是,人家正在小便,自己就冒昧地闖進去,換着是其他人也會不舒服。?
正在胡思亂想,前面的林辰暮突然停了下來,轉過身剛要給她說什麼,小若卻是一頭撞了進去,頭正好撞在林辰暮的下顎上,痛得是呲牙咧嘴的,卻又惶恐地說道:“啊,林書記,對不起,對不起。”眼淚都快要出來了。?
林辰暮也是痛得不行,可看她那驚慌失措的表情,也就無奈地搖了搖頭,揉揉下顎問道:“你找一個可以說話的地方。”?
要說這說話,哪裡都可以,不過林辰暮不想和這個女孩兒單獨相處,以免拿給別人大作文章。?
女孩兒也極聰慧,想了一想就小心翼翼地問道:“茶坊可以嗎?”?
“行,就茶坊吧。”?
小若往前面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可憐兮兮地說道:“林書記,曉彤姐剛纔是爲了幫我,你是大好人,能不能別給老闆說這件事?要不然,曉彤姐的工作可就保不住了。”?
“曉彤姐?”林辰暮愣了一下,才又明白她說的是剛纔帶自己去衛生間的那個漂亮女服務員。不過他壓根兒就沒想過要追究什麼,就擺擺手,說道:“行了,我答應你,不會告訴別人的。”?
小若就歡天喜地起來,她最怕的就是會連累到別人。?
會所的茶坊裝修也很有味道,不過和衛生間比起來,就顯得中規中矩了不少。裡面坐着不少人,有的品茗,有的聊天,有的打牌,好不熱鬧。?
林辰暮沒有選擇包間,而是就在大廳找了一個綠意盎然的茶座,坐下後,就對還站在一旁的小若說道:“你坐啊。”?
小若這才顯得很是拘束地在林辰暮對面坐了下來,或許是因爲緊張的緣故,手緊緊攥着衣角,鼻尖也冒出一些汗來。?
“說吧,究竟怎麼回事?”林辰暮問道。?
小若的眼圈頓時就紅了起來,通過她斷斷續續的講述,林辰暮終於明白了事情的緣由。?
小若真名叫王若曦,家也在高新區,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卻也吃苦耐勞,憑藉勤勞的雙方,生活算不得富足,卻也過得去,一輩子最大的指望,就是王若曦能考上大學,到城裡過上幸福的生活。?
幾年前,生豬養殖市場很是繁榮,肉價節節攀升,家裡經過再三考慮之後,從村裡承包了十多畝地修建養殖場,加上銀行貸款,前前後後投了幾十萬進去,剛準備大幹一場,就碰到高新區得到國務院批准正式掛牌成立。?
消息剛傳出去,村裡就不幹了,藉口說這土地租約無效,要收回這十多畝地的使用權。這對於小若一家來說,無疑就是晴天霹靂,這地要是給村裡收回去,那幾十萬的投資豈不就打了水漂?爲此,王若曦的父母三番五次去找村裡理論,就算這地要收回,但也應該要進行相應的賠償。?
然而他們得到的答覆,卻是投了多少錢和村裡無關,土地是屬於村裡的,必須要收回。如果他們逾期不拆除所有的違章建築的話,村裡將進行強拆。對此王若曦一家當然不同意,當即就鬧得是不可開交。?
到了限定的時間,村裡真的派人拿着鏟子、鋼釺、大錘這些工具,對養殖場進行強拆,將他們辛辛苦苦弄建起來的養殖場夷爲平地。王若曦家人進行抗爭,卻遭到了毆打,王若曦的父親還被抓了起來,至今關在牢裡。她的母親也因此重病不起。?
當時還在讀大學的王若曦得到消息連忙趕回家裡時,母親臥牀不起,甚至因爲受到了刺激,神經都變得不正常了,而她不光是要打工掙錢來養活自己和母親,爲母親治病,還要四處上訪,討個公道,其中的艱辛,對於一個年輕的女孩兒來說,簡直就像是一場噩夢。可幾年過去了,除了屢屢碰壁之外,卻是一無所獲。?
“林書記,求求你了……”王若曦是淚流滿面,哽咽着道:“我不求什麼賠償,就只想要給我爸媽討一個公道……”說到後面,已經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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