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口大鍋子送到食堂,譚綸露個面,代表縣委說了些祝賀的話就跑回來了。捲袖子炒了幾個菜,在大院裡架起炭火烤着羊羔子,就和駱纖纖說驗膜的事,把房琳臊得滿臉通紅,駱纖纖逗得咯咯直笑。
“你說了不跟別人提這事的,你不守信。”房琳氣呼呼地說。
“纖纖是別人嗎?我說你也是,妙淑拉着你進去,你就真趴開腿讓她驗?”譚綸譏笑道。
“那我能怎麼辦嗎?她,她看着我,我就害怕。”房琳說着嘴都不利索了。
想起喻妙淑那能看穿人心似的銳利眼神,她就不自在,總像是做了虧心事似的。
“不說就不說吧,爺,這烤全羊比京城吃的正宗?”駱纖纖掩嘴說。
“那是正宗得多了,京城裡好些烤全羊的店說着是放養的,實際都是圈養出來的,吃飲料的羊,”譚綸轉着輪子說,“這就跟雞一樣,飼料雞和放山雞不是一個味道。”
“是真好吃,”房琳搶着說,“這羊肉嫩得跟嬰兒的肉一樣。”
“你又吃過嬰兒肉了?”譚綸板着臉說,“瞎比喻。”
房琳嚇得一縮腦袋,撅起了嘴。
“不是常說嬰兒的皮膚吹彈可破嗎?小琳是猜想來着吧?”駱纖纖看她被嚇得夠嗆就幫她說話。
“我就是這個意思,駱姐姐真有學問。”房琳開心說。
“廢話,纖纖是正經的221重點大學畢業生,你呢?你就是個高中生,成天就知道胡攪蠻纏。你別以爲我不知道,前幾天施可中來這裡,你拉着他問了些什麼?是不是想靠他的關係,走私些貨去蒙古國?”譚綸黑着臉說。
房琳嚇得臉都白了,心想,這事我就隨口問問,這殺神怎麼知道的?
“你也算是我譚綸的人,施可中家在海關是有關係,但這關係你要離得遠點,分寸沒掌握好,你要給我臉上抹黑,我就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房琳差點嚇暈過去,小腿都在顫抖了。
駱纖纖白譚綸眼,按住房琳的手說:“你別怕,那事不能幹的,咱不幹。爺也是在保護你呢。”
嚇唬不嚇唬倒不好說,施鴻葉是就着遠樺案上臺的,屬於突擊提拔,還沒站穩。施可中乾的那些事,說白了就是八十年代的倒爺。
靠着傅鏈久就是想洗白,傅鏈久交流廣闊,倒也說不得這事是好是壞。
總之,譚綸的感覺還是儘量和施可中不遠不近的來往的好。
傅鏈久介紹他,自是想讓他的錢落在慶縣。但施可中沒技術,想要用他的錢,都是樁不大不小的難事。
倒是唐知秋提過說要想大規模圈養科察羊的話,需要許多的啓動資金,上千萬的數。不知能不能在這裡用一用,不是正經黑道上來的。小心些用也不是大問題。
但房琳這婆娘膽子也太大了,自己都沒把握的關係,她去接觸,不敲打她都不知這家裡誰做主了。
“爺……”房琳小聲說,就看譚綸眼神鋒利地掃過來,急忙改口,“
綸子哥……”
“你想說什麼?”譚綸拾起把鋒利的緬刀,在羊羔身上劃了道口子。
“沒啥,我想起廚房裡煮的羊下水快好了,我去端來。”房琳一溜煙小跑往廚房走。
駱纖纖媚然一笑:“你就喜歡逗她。”
“倒不是逗她,”譚綸正容道,“有些關係她把握不好,那些人不是那麼好打交道的,擦槍走火,倒不會拿我怎樣,膽子大起來,把她整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倒不是不敢。”
駱纖纖笑容微斂,就聽譚綸笑道:“當然也不會到那地步,我譚家的面子,外人總是要給幾分的。喏,嚐嚐這羊腿肉。”
駱纖纖伸出玉手接過,拈起來送到嘴邊嚐了下,可真比她在香港京城吃過的嫩得多,入口柔軟,不需要太大力咀嚼都能將它吞嚥下去。
“倒也想過給她個安排,說來她也苦命得很,”譚綸拿起毛巾擦把手說,“但能給她安排什麼?跟着我做些家務也跟個馬大哈似的,外頭做個生意,那不被人坑死?雖說她也開過舞廳,但做正行和偏門不一樣。你要願意的話,拉她去香港?”
駱纖纖微笑搖頭:“我哪敢跟爺搶女人。”
譚綸笑道:“她不算我的女人。”
“是嗎?”駱纖纖狡黠地眨眨眼。
“咳,你這樣問我倒不知怎麼回了,哎,且留着她吧,最好能潛移默化,讓她性子慢慢變沉穩,到時再拿筆錢給她在京城找個鋪面開個餐館什麼的。”譚綸說着就聽後頭轉角處輕輕一響。
迴轉頭看到臉色蒼白的房琳站在那裡,譚綸就皺眉道:“偷聽呢?過來吧。”
房琳驚慌地小跑過來:“綸子哥,我……”
“既然你聽到了,那我就跟你說說吧,”譚綸說,“你的事,我也考慮過了,現在我官兒還不大,你跟着我沒什麼,等到我官兒做大了。你再跟在身邊,那就算說你是我遠房表妹,這理由說得多了,也沒人信,風言風語也會多。官場最怕說閒話,我呢,剛還想着要讓你再跟一段時間,既然你聽到了,我也想到一個安排……”
“綸子哥,我跟着你,我不會害你的……”房琳失措的喊道。
“害我?就憑你能害得了我?”譚綸嗤笑一聲說,“給你一個出身,那也是我想過的事了。京城那邊我也要個信得過的人做眼線,你呢,我信還是能守得住秘密的。”
房琳雙手抓着裙裾,眼淚啪啪地流下來。
駱纖纖抿嘴不語,拿着飲料慢慢抿着。
“你也去過那地方,京言會所,我打算讓你幫着管,”譚綸說,“那裡是拉關係,聽風聲的地方,進去的都是四九城裡各大衙門的權貴,差一些的都進不去。你呢,賣相是好的,打扮起來,倒也像是個女強人。能開黑舞廳,這打交道的活,也適合你。你過去,先跟着老九適應一下,過一兩個月就由你看着。事情我會跟老九,平子他們說,你呢,也算是跟着我的人,別給我丟臉。”
房琳眼睛紅彤彤地,像是剛被辣椒水給噴
過。
“聽見了嗎?”譚綸聲音一高。
“聽,聽見了。”房琳緊張地說。
“坐下來吃吧,噢,對了,你不說去端羊下水的,鍋呢?”譚綸突然想起來。
“哎呀我忘了,可不會燒糊了吧?”房琳驚叫一聲,連滾帶爬往廚房裡跑。
“你說她這個性子……哎。”譚綸瞟了半低着頭的駱纖纖一眼,將飲料捧起來。
把房琳從身邊挪開,另做安排,這事譚綸考慮了有小半年。
在南海時就有些風言風語在大院裡傳,說得好聽些,那些人都說譚縣長疼人,知道照顧表妹。說難聽的,你個遠房表妹,上三代都沒親了,那帶在身旁,那不是成了亂lun了嗎?
那有知道房琳底細的說的話就更不堪入目了。
想往上升,也沒的帶着這麼個會招來不良後果的因素。放她在京言,也是能做到的最好安排了。
氣氛微妙的吃過烤全羊,譚綸和駱纖纖回房,將她剝得一乾二淨,瞧着躺在牀上那無半點贅肉的絕妙身軀,手指如撥琴般從她腳踝爬上小腹,在那光滑平坦的平原地帶稍作停留,就攀上了兩座兔峰。
聽着她微微急促的喘息,譚綸按着她的小蠻腰說:“看你有話想說?”
“你是爲了安我的心纔將房琳趕走的?”睜開迷離的雙眼,駱纖纖輕喘着問。
“你想多了。”譚綸在她那玉峰上的涼亭輕捻一下,邪笑兩聲,翻身將她押在身下,直搗中軍,如狂風駭浪般擊打着她。
如是再三,他才起身在她嘴脣上輕輕一啄,去衛生間洗澡。
被擊摧的駱纖纖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躺在牀上沒等他出來就睡了過去。
元旦節第二日,依舊是假期,譚綸開着路虎車載着駱纖纖到古旗鎮逛了一圈。那遮天蔽日的草原,讓生長在中原地區的她看得不斷驚呼。
等快到邊境時,譚綸才把車速放慢,靠在坐椅上,把車門拉開,看着走下車張開雙臂,像是在迎接着滿是草味的風浪的她。
“現在不會說慶縣風沙大了吧?”譚綸拿出瓶礦泉水遞給她。
“風還是很大,沙倒沒了。”駱纖纖笑說。
“慶縣還有一塊沙漠地帶,在五鼓鎮的西北方,有風沙是正常的。治沙每年都在進行,今年將種一千畝的梭梭地,但是錢還是問題。港泰那邊也沒餘錢來支持,不過再等半年就好了。”譚綸擰開瓶蓋,喝了口水說。
“再等半年?”港泰的狀況,駱纖纖瞭然於胸。但譚綸話中的意思,她卻一點不解。
“投給封清鑄拿來做多做空美股的錢到時就能拿出來了,”譚綸微笑道,“倒時會拿出一部分注資到港泰中,再由港泰以慈善項目的形式,把這些資金的一部分再來做防沙。不過嘛,那也是半年後的事了,我現在想的是蒙古國的草原火災索賠進展到哪一步了。”
蒙古國那邊好像被壓得有些吃力,想要拉俄國人對這邊施壓,可具體怎樣,譚綸也不大清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