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國礦業資源委員會成員、礦業局成員,還留在蒙古國的副總理、經貿委領導、冶金局領導,寶鋼、首鋼、五礦等國有鋼鐵礦產企業領導、力拓和必和必拓的東北亞負責人全都趕到了奧爾蓋,將這彈丸小鎮擠得水泄不通。
統計數據接連出爐:奧爾蓋的銅礦量超過3100萬噸,黃金儲量超過1300噸,白銀儲量超過7600噸,預計可開彩五十年。
第二天,蒙古國總統,奧爾蓋金銅礦所在地的南壁省省長包雲縣縣長都跑了過來,架起火堆跳着歡快的舞蹈,譚綸和徐渭東更被請到了貴賓席就坐。
西蒙和漢克也在受邀之列,只是他們的模樣絕對談不上高興。
“就差十公里,”西蒙咬牙道,“那些勘探工程師都是吃蟲子長大的嗎?”
力拓的劃定勘探區跟奧爾蓋金銅礦的距離只差十公里,等於譚綸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挖出一個巨大的寶藏。
“哼,你爲朝魯他們會眼睜睜的看着華夏人拿走50%的所有權?這件事還有得談。”漢克那張臉也像是家裡死了人似的,黑沉得嚇人。
“他們能怎樣?那些華夏人跟他們籤的文件上白紙黑字寫着,只要勘探出超過價值50億人民幣的礦脈,他們就要拿走50%的所有權,”西蒙沉着臉說,“朝魯就算不想給,那也必須給。”
“合同是合同,怎樣執行卻是另一回事,”漢克陰森地說,“要是奧爾蓋金銅礦不能開採怎麼辦?”
西蒙愕然擡頭:“你的意思是……”
“所有權和經營權是分開的,想要開採需要的是經營權,擁有批准經營權的是礦業資源委員會,朝魯那老傢伙可不會眼看着這樣大的金銅礦被漢人拿走,”漢克陰笑道,“你忘了?他的父親可是死在漢人手中的。”
西蒙臉上也慢慢堆起了笑容:“還有格根,那傢伙可是收了我們的錢的,他還想要競選下一任總統,沒有我們的支持他可做不了。”
漢克和西蒙相視一笑,心裡都輕鬆了幾分。
譚綸瞧着在和蒙古國總統交談的副總理,心想這奧爾蓋金銅礦價值雖高,但由於現在銅價和金銀價都在低谷,要是現在參與的話,那倒能拿到個合適的價位。
難的是蒙古國許多官員對於華夏天生反感,想要突破這些心裡障礙可不是容易的事。
外交上再能轉圜使力,也怕是難以讓他們放下心防。
話說蒙古國對誰有好感?對俄國人也沒好感。好在現在俄國自顧不暇,石油還沒大漲,經濟也沒起飛,無力再參與到蒙古國的礦業爭奪中。
倒是歐美人,特別是美國人,英國人,蒙古人想用這兩者來鉗制華夏,這奧爾蓋金銅礦怕是不那麼容易能握在手裡。
譚綸笑着跟坐在左邊的朝魯碰杯,瞧着他那老謀深算的臉孔,心想讓向江去蒙古駐華使館打聽朝魯的背景,他倒是還沒回信。喻平那邊也是一樣,總參情報方面關於朝魯的資料,他都硬不說給這
未來姐夫聽,拗他不過,只得作罷。
“沒想到您還是慶縣的書記,去年的草原大火,我國可是跟您打過交道了。”朝魯微微一笑說。
譚綸收回思緒,笑道:“那件事還不能不說貴國有誠意,能知錯就改,沒引起外交衝突。”
朝魯一愣,眉間隱含怒火,旋即消去,笑道:“錯在我國一方,自然該當賠償的就要賠償。”
“我也算給貴國送了個貴重的禮物,”譚綸笑說,“一個巨大的礦產,足夠貴國富國強民之用,大家能以平常心來往,那就再好不過。”
朝魯不置可否地說:“您跟我們簽訂的所有權的文件,我看過了,似乎有些小問題……”看到譚綸臉色微變,他心下得意,隨之笑道:“不是大問題,再籤個補充文件就可以。”
譚綸臉上掛着淡淡地笑容:“朝魯先生,不知文件上有什麼問題,現在能說嗎?”
“等酒會散去再說吧,以免影響了您的食慾。”朝魯笑道。
譚綸心下冷哼,文件是由他親自把關的,他前生今世簽過看過的協議早過千數,又讓封清鑄把關,想在文件裡找漏洞,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蒙古國的法律條件也找商務團裡的專家研究過,沒有任何把柄給他捏着,在這酒桌上說這種話,不像是真抓着些什麼,多半還是封清鑄說的,會在經營權上卡住。
要是耗個幾十年經營權不放手的話,那就等於坐擁寶山卻連拿來用的機會都沒有。
只是……看誰耗得起。
酒會散後,譚綸、常存孝、封清鑄、施可中和傅鏈久在房間裡分析起這件事來。
常存孝是對譚書記佩服得五體投地,你說譚書記搞畜牧一把好手,那家有賢妻能夠幫着縣裡從基因上這高科技的東西上來改善肉質,那就別說了,連挖礦還能一把罩,這可真是奇了。
“寶鋼首鋼五礦包鋼都在想要奧爾蓋的礦權,所有權我是簽在咱們慶縣下邊的……”
只聽說簽了所有權的事,沒想到直接簽在縣政府的名義下,常存孝驚喜莫明,都快要跳起來了。
“存孝,你先別開心,這光有所有權,沒有經營權,是我考慮不周了。”譚綸回想起來,也是操之過急了,凡是做事一旦急了,那總有疏忽的地方,好在所有權的合同上沒有漏洞可鑽,不然真是後悔都來不及,那不又成了幫人做嫁衣的事了。
“綸子你也別自責,我們跟這些蒙古人打交道少,也沒想到他們會這麼不講遊戲規則,”傅鏈久抽了口煙說,“他們若是硬要卡住經營權,至多我們也就跟他們耗,咱們這邊耗得了,他們呢,耗不起那就把經營權拿出來。”
“就是由我們全權經營,我問過徐渭東,也比較難,”譚綸嘆氣說,“奧爾蓋的銅礦分成淺層和深層兩部分,淺層好說,深層有些地方我們的設備還不能保證能完成開採……”
“按你這麼說,說不定那兩拓還要插把手了?”封清鑄皺眉道。
封氏想在奧爾蓋上摻一腳,以港資企業的身份,那倒不是太大問題,從50%的所有權裡拿10%賣給封氏,也在譚綸的考察之中,甚至跟封清鑄明說過這件事。
一是能改善慶縣的財政,拿到的錢能拿來投在別的地方,二是能多拉一個重量級的企業參與,讓蒙古國意識到這邊的力量也是多方面的。
也只能賣10%,這礦實在太大,現在雖說礦產價格便宜,封氏也有錢,但也是個大項目。
可要無法開採,那這投資所有權意義就不大了。
“蒙古人狡詐無良,我以前跟他們做生意的時候,按理說,我起初的時候雖說也有些不走正道,但做我這行的,空白口牙,一個釘子一個眼,他們卻還有轉頭不認賬的時候,”施可中哼道,“我看就是所有權上,他們都想做文章。”
“那也沒那麼簡單,你真當外交部是擺看的嗎?有合同有文件,鬧到國際上,也就讓他們出笑話,”譚綸冷笑聲,“本就是個沒有什麼存在感的國家,還想被人恥笑嗎?”
傅鏈久點頭說:“綸子說的對,但麻煩的是,現在除了這些虛的東西,我們沒有實的東西,能掐得住他們的七寸的玩意兒。”
譚綸、常存孝等人紛紛點頭,打蛇打七寸,掐人掐人中。
這要有能拿捏人家的把柄,纔算談判的條件。
正一籌莫展時,晉湖推門進來說:“顧市長請書記去一趟。”
譚綸和常存孝交換個眼色:“存孝,你和傅總、封總他們談,我去一趟。”
常存孝點頭說:“怕是顧市長要想問這奧爾蓋礦的事,您要多留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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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心?譚綸苦笑,怕是顧淑桐也盯上這塊肥肉了。還想着對付外人呢,這可不要內亂起來。
顧淑桐在房間裡坐立不定,心裡堆積着一大堆的對譚綸的不滿。她可不像漢克他們,有些像是認爲譚綸運氣好,這完全就是譚綸早就經過朋友打探到了奧爾蓋的銅礦,藏着腋着的想要給慶縣拿好處。
再想那星北商貿的施可中成天跟他在一起,那不就是佐證嗎?肯定是那星北商貿發現的礦脈。
這還是因爲上回吳越波卡住火災賠款那六千萬的事鬧的吧?他肯定是因爲這件事把我給恨上了。
顧淑桐越想越是這麼個理,不然就着這算來還有長輩的情份在的,怎麼就不事先通知一聲,市裡就算不拿你那一半的所有權,你分個10%來,也沒問題的嘛。
這奧爾蓋就現在的礦業價格來算就是上萬億的價值啊,10%就是上千萬,你倒好,全一手拿了,這就是做官,也講究見者有份嘛。
不行,我得敲打敲打他。
顧淑桐聽到敲門聲,就喊:“進來。”
譚綸的臉孔出現在門外,他探頭探腦地說:“顧市長,您屋裡就您一個人?咱倆在房間裡單獨處着不合適吧,我請您下樓喝咖啡。”
聽他這莫明其妙的話,顧淑桐被氣得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