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譚綸帶路來到二樓咖啡廳,顧淑桐就看到奚劍溪一個人坐在靠窗的地方攪着咖啡,他的秘書坐在另一張咖啡桌上,微微一怔,看向譚綸。
“先後聽到您和奚書記的召喚,就想幹脆一起談好了。”
顧淑桐臉一沉,又是個毫無預警,你這個譚綸,膽子也太大了。
不管怎樣,顧淑桐還是搶步走到奚劍溪的桌前說:“奚書記。”
奚劍溪瞧她也是一怔,好嘛,你個譚綸,我叫你來,你叫顧淑桐陪你來,幫你撐腰的?
譚綸笑着跟奚劍溪問過好,就拉開椅子,紳士的請顧淑桐坐下。
顧淑桐擺手:“我站着就好,你也給我站着。”
譚綸挺直腰桿,做衛兵狀,奚劍溪被他氣笑了:“都坐,杵在這裡想做招待嗎?”
顧淑桐賠笑下,就和譚綸先後坐下,屁股半邊貼在椅子上。
“木副總理找我談了,說是你這個譚綸啊,沒半點組織紀律性,做事總喜歡搞突擊,讓他很被動啊……”
顧淑桐聽得心頭一凜,譚綸這小縣委書記,木副總理都知道?
“小譚在南海搞循環經濟很有特色,上頭都有所耳聞,我也是因爲這個把他調過來的。”奚劍溪看譚綸臉都僵了,好笑的給他圓一圓,免得把他家世給暴露了。
顧淑桐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我對他的期望也很高,希望他能讓慶縣經濟一步幾臺階。”
“奚書記,顧市長,要按奧爾蓋銅礦的價值來算,再推算慶縣的財政收入,我這可是一步幾百臺階了,”譚綸腆着臉說,“50%就是5500億呢。”
顧淑桐一陣肉疼,心裡都想罵髒話了。5000多億,你就不分給市裡一點?
奚劍溪也翻白眼,心想你小子,也不知從哪兒得到的消息,給人家開礦,幫慶縣是撈了一大筆,可你把沒把省委省政府放眼裡啊。
省裡要求不多啊,你給個5%,省裡就痛快了。不過,這不是讓他來的目的。
“包鋼是省直屬的國有企業,要開採的話,慶縣也沒技術,不如跟包鋼合作,這所有權也能拿出一部分出讓給包鋼。”奚劍溪攪着咖啡說。
譚綸倒不是不樂意,在蒙北做官,自然優先考慮蒙北的企業,那是不二話的。這往前二十年,還有賣啤酒的,連人家省路都下不了的呢。
考慮省內企業主要還是稅收上的問題,國有企業,一部分的稅收是要交到國稅上的,留在地方上的不多。
但譚綸還是說:“我想不如讓幾家企業競價,價高者得……”
“胡鬧!”奚劍溪沉臉喝道。
譚綸身子打了個抖,顧淑桐看得無比痛快,你小子也有今天?老跟我擡槓,現在好了吧,奚書記直接教育你。
“其實事情還沒那麼快就到開採的地步,”譚綸把在房間裡跟傅鏈久他們的分析說了遍,看奚劍溪和顧淑桐都蹙眉,就說,“明天我就去跟朝魯談經營權的事,這事能談得清就談,談不清,就讓部委和省裡出面談。”
“有把握嗎?”顧淑桐也關心道。
畢竟這要是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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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鋼將所有權收走的話,她就想運用影響力讓包鋼把煉製廠設在科察。銅、金、銀礦都運到科察再煉製。
終究奧爾蓋離邊境才五十多公里,離科察也不到兩百公里,離慶縣就更近了。這倒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設廠後,稅收就能落在當地,洗礦廠、各種的鍊銅廠等等。
“現在還是未知之數,我在讓人打聽朝魯的小辮子……”
奚劍溪忍不住失笑道:“你就這想法?”
顧淑桐也笑着搖頭,真拿這個譚綸沒辦法。
“都是一回事,說痛腳也行,文藝些就說是阿喀琉斯之踵,都是一個意思,”譚綸輕笑說,“那個朝魯是礦業資源委員會主席,位高權重,但極爲仇華,這點倒不算什麼,聽說他父親死在漢人手裡的,對漢族意見特別大。但要想談成,那就要過他這一關,沒別的路徑……”
說着,譚綸手機響了,他告罪到一邊接電話。
奚劍溪抿了口咖啡,就聽顧淑桐說:“小譚也是個苦命孩子,他爸媽死得早,能有這身本事也不容易。”
奚劍溪差點一口咖啡直接噴到顧淑桐臉上,譚靖海和陳霜華還活得好好的呢。
這話要傳到譚老耳中,你這仕途就算直接到頭了。
“有個好消息,”譚綸一臉喜慶的走回來,“朝魯和那個格根要有麻煩了。”
顧淑桐愕然看着他,不知那電話裡說的什麼。
奚劍溪默默地低頭喝咖啡,這小子不知又走的什麼門道。
隔天朝魯一副神清氣爽的模樣,將譚綸請到礦業資源委員會的辦公地點,包括格根在內的幾位重要委員都來了。看着譚綸走進來,都在心裡嘲笑這個幫別人打工的蠢貨。
西蒙和漢克跑到會議廳外抽着煙。
“昨天讓愛麗絲給格根送了筆錢,”西蒙狠抽了口煙說,“那黃猴子竟然想要愛麗絲陪他睡覺,這個不知輕重的蠢豬。”
“讓愛麗絲陪他睡一覺有什麼大不了?你還想要她陪着你?還沒玩夠?”漢克笑道,“你可要留神,愛爾蘭的女人,那都是能把男人都給玩出病來的。”
“那倒沒什麼,征服愛爾蘭女人,我還是有些經驗的,”西蒙吐出菸圈說,“她給我送來了合同的副本,我看過了,華夏人很厲害,所有權協議上沒有任何的法律漏洞。”
漢克微微一怔,就笑說:“所有權是所有權,經營權是經營權,西蒙,你還不懂這個嗎?”
“我懂,我爲什麼不懂?”西蒙瞪他眼說,“昨天東北亞區總裁將我罵了一頓,我這心裡不舒服得很。十公里,他媽的就十公里,瞎了狗眼了!”
漢克哼道:“我也被訓斥了一頓,還說要將我調回澳洲。他媽的,我倒是想回去,誰願意在這裡吃沙子。”
“漢克,你說朝魯他們今天就會談到經營權的事?愛麗絲回來說格根也拿不準朝魯那老傢伙的主意,要是不談的話……”西蒙猶豫道。
“那沒什麼,”漢克擺手,“拖下去也沒什麼。”
“狗屁!你知道咱們兩家這三年花了多少錢嗎?數億美金!你真當這些錢是白紙
嗎?連個兔子都沒找到!你真想回澳洲嗎?你回去也得降級使用吧?哼!那麼大的礦脈,都快到我們勘探區的邊緣了,”西蒙將菸頭狠狠一掐,“要是再等一兩年的話,咱們肯定能找得到。”
漢克看他氣度全失,就苦笑搖頭:“現在只能用經營權卡住華夏人,不然怎麼辦?”
就在這時,一個矮個胖子走過來,露着詭秘的笑容:“兩位,想不想談談奧爾蓋金銅礦的事?”
“您是……”漢克疑惑的轉目瞧去。
“我是華夏國金投資總裁,受奧爾蓋金銅礦一半所有權的持有方,慶縣政府想跟兩位談合作,要我沒猜錯的話,您和這位是力拓和必和必拓蒙古國分公司的總經理吧?”
漢克和西蒙相互看了眼,指着對面的蒙古包形狀地咖啡館說:“請。”
在會議廳裡,譚綸臉上始終掛着微笑,對格根提出的合同的異議,逐條反駁後說:“協議的簽定,是在雙方對等的情況下產生的,還在貴國的公證人員的公證下進行了公證。我不覺得有什麼問題,要硬要說有問題的話,那我懷疑是有人別有用心。”
“請您把話說清楚一些,”朝魯半眯着眼說,“沒有證據的指責,只會讓貴我兩國的交往蒙上陰影。”
“尊敬的主席大人,您要我說清楚的話,那可能很難做到,畢竟有的話實在有損在場部分參議員的臉面。”譚綸環顧四周,輕笑着說。
幾位參議員都面面相覷,不知譚綸話裡的意思指的什麼。
格根起身說:“貴國勘探隊是在我國發現的礦脈,50%的所有權,您不覺得過份了嗎?”
“按照國際慣例,50%是個公平數,”譚綸攤開雙手說,“別說是礦脈,就是古董寶藏,大多數的國家都按照50%的比例來支付給尋寶者。您該知道,尋找礦脈和尋找寶藏一樣,需要花費極大的人力物力,以及長久的時間,其中運氣的成份還佔了大多數。”
“您不覺得您的運氣成份佔了絕對多嗎?”格根冷笑道。
譚綸笑說:“您覺得天空中翱翔的蒼鷹墜落的機率有多大?每一頭墜落下來的蒼鷹,不都是沾了壞運氣嗎?我能找得到奧爾蓋礦脈,純粹是天賜的好運氣。用您們的話說,那就是帝釋天給的鴻福。”
“哼。”格根冷哼道,“您的比喻實在不恰當。”
“那好吧,如果大家都找不出所有權上的問題,那咱們就談談經營權,我國希望能儘快將奧爾蓋金銅礦進行實質性的開採……”
“不,問題還沒完,對於所有權的合法性,我們必須經過投票。”格根吼道。
譚綸瞟他眼說:“請開始投票吧。”
朝魯輕咳聲,剛要開口,他的手機就響了,接着是格根的手機。
看着他們臉上變幻不定的神色,譚綸微笑坐回原來的椅子上。
“我認爲不存在合法性問題……”朝魯艱難地說。
“我也這樣認爲。”格根勉強笑着說。
譚綸起身道:“請將這次會面內容的書面文件給我一份。”
說完,他笑着出了會議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