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朱禮的無情,胡萼只是道:“皇后娘娘答應了我——”
“長孫宮,自然由我說了算。”朱禮直接打斷了胡萼的話,冷冷的看着胡萼:“你這樣的毒婦,焉有資格養育我朱家的血脈?”
胡萼對上朱禮毫無感情的眸子,只是腿上一軟,幾乎就要站不住。剛纔鉗着的她的人,這會子卻是正好讓她軟倒下去。
面對胡萼這樣的狀態,朱禮卻依舊是毫無表情。
倒是胡萼緩緩開了口:“都說一夜夫妻百日恩,殿下竟是這般無情。您爲什麼寧願相信別人,也不肯相信我呢?若事情真是我做的,我又何必埋在我自己的院子裡?栽贓給別人不是更好?”
朱禮不開口,面上也絲毫看不出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而古青羽則是開了口:“你倒是還想陷害別人,可惜倒是沒有這樣的機會。胡氏,事到如今你還不肯認罪嗎?”
楊云溪看着胡萼這般,倒是絲毫不覺得歉然和愧疚:胡萼害死了古青羽的孩子,又幾次三番算計她。她忍耐到了今日才發作,已經是夠遲了。若是再有歉然和愧疚,那她自己都是瞧不上自己了。
胡萼“呵呵”冷笑,忽然之間就是又鎮定下來。她攏了攏自己散落下來的頭髮,淡淡的看了楊云溪一眼:“是我做的。不過我一直被禁足,哪裡又有機會將藥粉弄去給秦沁用呢?我自然是有同黨的。”
聽了這話,又見胡萼看着她,楊云溪登時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只怕胡萼這是要攀扯她了。不過,她又怎麼會怕?
楊云溪淡然的回視胡萼,甚至微微勾了勾脣角。
古青羽自然也是跟着追問:“同黨是誰?”
胡萼仍是盯着楊云溪,惡毒一笑:“自然是楊貴人了。若不是有楊貴人配合,我又怎麼能夠得手呢?太孫妃,你以爲你的孩子怎麼沒了的?楊貴人也有不小的功勞哪。”
楊云溪微微皺眉,到底還是有一絲惱怒。倒不是惱怒胡萼亂攀咬,而是惱怒胡萼故意拿了古青羽的孩子出來說事兒,踩人痛腳。
她忍不住看了古青羽一眼,就怕古青羽因爲這個事兒難受。
不過古青羽的反應卻是甚爲平靜,甚至顯得有些無動於衷了。
朱禮厭惡的看了胡萼一眼,“你這般惡毒之人,怎麼會進宮?”
旁人千言萬語都是敵不過朱禮這一句來得錐心刺骨,胡萼面色登時就白了下去。似乎是被狠狠刺傷了一般。
若不是還有點兒兔死狐悲之感,楊云溪這會子倒是真想叫一聲好了。朱禮這一句話說得真是對極了。
不過別人不信,一直沒開口的秦沁卻是顯然是有些信的,更甚至是忍不住開了口:“胡萼,楊貴人她果真是你同黨?”
胡萼白着臉“哈哈”大笑,指着楊云溪道:“自然是的。你以爲那藥粉是誰弄進你屋裡去的?那段時間,我不是送給你一個長得和楊云溪一模一樣的小宮女嗎?她****在你屋裡呆着,你說她下藥的機會多不多?那是楊云溪的親姐姐,你說楊云溪攙和沒有?”
秦沁渾身都是哆嗦起來,凌厲的看向了楊云溪,那目光倒不像是人的目光,更像是一隻失去幼崽的母獸,眼裡只有滔天的恨意和殺意!
秦沁是沒被人鉗制着的,所以她很輕易的掙脫了開來。
楊云溪心中一驚,下意識的便是去抓身側的朱禮。
朱禮反應也是極快。直接就起身來攔秦沁。
不過這些都只是發生在一瞬間罷了,再想攔哪裡來得及?楊云溪感覺秦沁已經是拉住了自己的袖子。
最終楊云溪被拉得一個趔趄幾乎從墩子上摔下去。好在是朱禮起身及時,倒是一下子撞在了朱禮的肚子上,登時就撞得朱禮一聲悶哼。
不過秦沁卻是摔得不輕。只是秦沁之所以會摔了,卻還是徐薰的傑作。
就在方纔電光火石的瞬間,站在她旁邊的徐薰狠狠的將秦沁推開了。也正是因爲這般,才帶得楊云溪一個趔趄,不過好在也是沒能讓秦沁得逞。
朱禮倒是顧不得自己,忙問楊云溪:“怎麼樣?”
楊云溪吸了一口氣,只覺得自己心口“撲通撲通”的跳得飛快,她是真被嚇到了。而此時她雙手捂着小腹,卻是根本不敢鬆開。
好半晌,楊云溪才緩過勁兒來,搖搖頭:“沒事。沒有撞到肚子。”反倒是朱禮剛纔被她一撞,應是撞得不輕。不過楊云溪卻是沒再刻意問朱禮的情況。橫豎除了她之外,還有那麼多人呢。獻殷勤哪裡又需要她?
果不其然,這頭剛平靜下來,那頭朱禮幾乎就被團團圍住了。
楊云溪側頭去看無動於衷的徐薰,卻見徐薰握着手腕正疼得呲牙呢。
“怎麼了?”先是防備的看了一眼秦沁,見秦沁已經被按住了。楊云溪便是這纔開口問徐薰。
徐薰握着手腕嘆氣:“像是擰到了。”
楊云溪頓時就有點兒不知該說什麼——徐薰算起來也是爲了救她纔會如此,可是即便是這樣,她還是忍不住想說一句:徐薰的運氣也太差了。上次摔了一跤跌進池塘就不說了,還摔斷了腿。這一次更甚,不過是推了秦沁一把,手又擰着了。而且看徐薰那樣子,也不像是不嚴重的樣子。真不知道是不是徐熏天生就和秦沁犯衝,總之遇到了秦沁徐薰便是沒什麼好下場。
楊云溪最終只能是看向古青羽,低聲道:“徐薰像是傷了手,長孫妃請個太醫來給她瞧瞧吧。”
古青羽唬了一下,隨即也是有點兒同情的看了徐薰一眼,這才忙又叫人去請太醫。
這麼一折騰,等到衆人回過神來之後,時間已經過去不少了。期間沒人理會秦沁和胡萼,倒是都圍着朱禮去了。胡萼還好,不過秦沁則是幾乎都要氣瘋了,一直惡狠狠的瞪着楊云溪,甚至不曾挪開過。看着那架勢,倒像是恨不得生吞活剝了她似的。
楊云溪面對秦沁如此態度,微微冷笑了一下,卻是不打算被動挨打,而是打算先發制人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