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兩邊歡宴,怒喜兩重天

江南富甲天下,而淮揚鹽商更是富甲江南。有這麼一批天底下最有錢的人盤踞淮揚,哪怕這一天的晚宴並沒有一個鹽商及其家眷有份進場,可在揚州府當官時間長了,免不了早就感染了這鹽商們的豪奢風氣。尤其是眼下置身於一衆女眷當中,險些被晃花了眼睛的陳瀾免不了想起離京前安國長公主的那一句感慨。

不絲帛不衣,不金線不巾,不雲頭不履。

此時此刻,上至貴婦小姐,下至丫鬟僕婦,一個個全都是金珠晃目。那些衣服的料子,從吳綢、宋錦、雲縑、駝褐……種種都是進貢宮中的珍品;至於式樣,則是從工筆、水墨、插繡、推紗,甚至還有一位年紀很不小的命婦竟是穿着大紅綠繡的紗衫。再加上那遍插金玉珠翠的挑尖頂髻、鵝膽心髻、墮馬髻……那室內的煌煌燈火映照在其上,那種金碧輝煌的炫目感,不曾親身與會的人簡直難以想象。

相形之下,陳瀾和江氏的打扮就樸素得有些寒酸了。不說已經上了四十的江氏,年紀輕輕的陳瀾上頭是銀白色繡滾邊的右衽斜襟盤領紗衫,下頭是魚肚白的杭絹挑線裙子,頭上甚至不見什麼金珠插戴,只有一支白玉簪,看上去極其素淡。見幾個衣着華麗的**不住地往自己身上打量,就差沒有竊竊私語了,陳瀾也只當是沒瞧見,沒事人似的應付着揚州府那幾位品秩最高的命婦。

只不過,她此時此刻卻是一心二用。儘管對於這世上男女有別的規矩已經是習慣了,可既是從鎮東侯世子蕭朗那裡得了信,她實在是放心不下外頭的情形。官場的齷齪勾當她前世裡就聽過無數,而這一世親身經歷了不少,她更深知有些時候不是自己潔身自好就能解決問題的。若不是這一趟接風宴爲了那一位,蕭朗是很難避開,楊進周不跟着指不定出什麼幺蛾子,她幾乎就打算祭起生病這一招寶了。

“這鬢邊花也就是飄枝花,是從松江府那邊傳過來的。用大如手掌的翠花一朵,裝綴明珠數顆,插在兩鬢邊上……”

按捺了再按捺,當幾位夫人說起什麼時下最流行的鬢邊花時,陳瀾終於忍不住看了一眼江氏。見自己的婆婆那臉色亦好看不到哪兒去,她實在是擔心前頭,便起身到旁邊附耳低聲言語了兩句,果然,江氏也就順勢站了起來:“諸位見諒,這些天日日坐船,我這把老骨頭已經顛得有些吃不消了。時候不早,不若早早散了,你們也好回去休息休息。”

儘管江氏年紀不是最大,卻佔了一品太夫人的光,其餘人等雖說有不情願不高興的,面上卻也只能賠笑應是。作爲主人的樊夫人想着前頭的節目,倒是有心挽留一二,可話纔出口,就看到陳瀾那清冷的目光看了過來。

“這一路舟船勞頓是一樁,其次便是我身上尚有大功之服,久處飲宴多有不妥。況且前頭諸位大人都是揚州府的父母官,明日點卯治事耽誤不得,這接風宴也是該早早散了,免得日後外察的時候,被人抓了由頭。”

“夫人說的是,說的是。”

樊夫人沒來由心裡發毛,忙笑着答應了一聲,這才慌忙命人去外頭知會跟着江氏陳瀾婆媳過來的從人,待到那幾個丫頭進來忙忙碌碌地服侍主人穿披風出門,她少不得帶人殷殷勤勤地送將出去,卻不想這一行竟是直接衝偶園前堂去了。這一下子,直到前頭那些安排的她頓時緊張了起來,一面打發貼身媽媽去報信,一面趕緊陪侍在旁希望能打岔。

然而,她的插科打諢卻絲毫沒有能夠遲緩婆媳倆的腳步。出身江南世族的江氏既是痛恨江氏一族的薄情寡義,對那種純粹爲了炫富的豪奢風氣自然更沒有任何好感,此時腳底下的步子竟是越走越輕健,哪裡還有絲毫舟馬勞頓的樣子。到最後,她和陳瀾幾乎是走在了所有人的最前頭,那後頭的樊夫人一行竟是要小跑似的才能勉強跟上。

婆媳倆才從月亮門進了抄手遊廊,就只見前堂那邊一下子傳出了一片喧譁。不多時,那門前站着伺候的幾個小廝便忙不迭地進了門去,可裡頭的動靜竟是不小反大。面對這樣的情景,陳瀾和江氏交換了一個眼色,立時又加緊了幾步。可是,當她們距離那邊門口沒剩下幾步遠的時候,那大紅織錦門簾再次高高打起,緊跟着一個人就摔了門簾氣咻咻地出了屋來。

“咦?”

陳瀾和江氏幾乎同時認出了那個人來。眼看着那門裡又有好幾個人追了出來,陳瀾立時出口叫了一聲公子。這聲音一出口,那幾個眼看快要追上追上蕭朗的人立時停住腳步往這邊看來,而氣沖沖走得飛快的蕭朗也一下子怔住了。待發現陳瀾攙扶着江氏站在遊廊上頭,他那極其難看的臉上終於有所轉機,隨即揹着手緩緩走了過來。

“楊太夫人,楊夫人,這後頭看來是散席了?”

見蕭朗微微頷首,陳瀾自然是扶着江氏還禮。兩邊心照不宣地寒暄了幾句,陳瀾就問道:“前堂裡頭可是也已經散了?既如此,我家老爺怎不見出來?”

蕭朗回頭瞥了一眼背後磨磨蹭蹭上前來的那幾個官員,隨即嗤笑了一聲:“樊知府說是有要事對楊大人稟報,結果席上不知怎的就多了一幫戲子,楊大人驟然回來看到那種烏七八糟的情形,自然是大發雷霆,這會兒樊知府正在裡頭賠罪呢只怕是一時半會還不得消停,不如我代爲送太夫人和夫人一程吧?”

不用想都知道楊進週迴來的時候看到的是什麼樣地情形,陳瀾暗自慍怒,不動聲色地橫了樊夫人一眼,見其那張臉一陣青一陣白,也就懶得再說什麼。而江氏自是笑着應了蕭朗的話,一行人既不理會那幾個不知道該怎麼做的官員,也顧不得後頭那些面面相覷的誥命夫人們,徑直便沿着甬道往後頭院門去了。

走到半路,見後頭並沒有人追上來,陳瀾才吩咐丫頭們前後看着一些,又對蕭朗問道:“蕭世子,之前不是商量好了同進同出嗎,怎的我家叔全把你扔下了,半當中才趕回來?”

“還不是樊成那隻老狐狸”蕭朗俊朗的臉上露出了深深的厭惡和痛恨,“吃飯吃到一半,他藉着說什麼南京有要緊消息送來,拉了楊兄前去商量。我想他一走,剩下的都是阿貓阿狗似的人物,應當好對付,誰知道轉眼間就是一羣濃妝豔抹的戲子擁了上來,一個個打扮得要妖嬈嬈像女人似的,看着就叫人噁心好在我打算掀桌子的時候,楊兄就回來了,然後他大發雷霆,他直接把桌子掀了”

這真是亂得……一團糟

陳瀾只覺得腦袋有些大了,越發在心裡把那個躲開事端溜得無影無蹤的荊王給罵了個半死。而江氏惦記着楊進周的大發雷霆,當即又問道:“那樊知府畢竟是用事情誆騙全哥出去的,如今全哥突然折返回來……”

“娘,叔全什麼性子,那冷臉一板,想賣關子的人想拖也拖不起,他辦事什麼時候沒分寸了?”陳瀾搶在蕭朗之前答了,隨即就忍不住用同情的目光看着這位剛剛險些遭了難的鎮東侯世子,“蕭世子這一回還真是替人受過。”

蕭朗捏緊了拳頭想找什麼東西出氣,奈何夾道寬闊,旁邊的牆壁離着至少還有四五尺遠夠不着,而四周的丫頭僕婦們都是楊家的,他也只能從鼻子裡哼出一聲算是出了氣。隨即就惡狠狠地說:“要是他大老遠地誆騙了我來李代桃僵,自己卻辦不成事情,到時候我非得……可惡,都是因爲他這麼聲名狼藉,那些人找來的那都是什麼貨色,沒一個能入眼的”

黑夜中的南京城大多已經是一片寧靜,唯有那十里秦淮河上仍是笙歌處處。殘月照耀在水面上,再加上那一座座裝飾華美的畫舫上的燈火,水面不時折射出星星點點的光輝。那畫舫上的憑欄之處,不時可見上至六七旬的老翁,下至十五六的年輕公子們或是縱酒高歌,或是攜ji彈唱,恰是好不快活。

然而,在這種銷金窟似的地方,大多數人都是錦衣華服一擲千金,間或有一兩個寒門士子,也多半是跟在權貴豪富後頭蹭着來的。有道是鴇兒愛鈔姐兒愛俏,相比那些起居八座一呼百諾的貴人們,年輕的公子哥哪怕稍稍窮些,卻仍有無窮無盡的上升可能性,相形之下,無論是成名的花魁還是次一等的名ji,那如絲媚眼自然朝一個個俊俏哥兒飛了過去。

這會兒河中央一條最華美的雙層畫舫上,便是南京守備許陽和剛剛從京城回來的平江伯方翰正在飲宴。因這兩位一個是戰功赫赫的武將,一個是掌管漕運的伯爵,自然大手筆地出條子叫來了十幾個姑娘,與會的賓客人人身邊都有人侍酒,這還不算居中吹拉彈唱獻歌獻舞的那幾位絕色美人,因而不消一會兒,大多數人已經全然顛倒迷醉,剩下的也都是奉承逢迎不要命似的往上首那兩位主人送了過去。

隨着歌舞告一段落,歌女舞姬們漸漸下場。終於有人拐上了正題。

“盼星星,盼月亮,伯爺這次總算是從京城回來了。有了您這主心骨,這運河上頭的漕運也不至於再這麼亂糟糟的。”

“可不是?如今海運已經佔去了整個由南到北運力的份額,聽說那些商家還不要命似的造海船,再這麼下去,咱們上哪吃飯?不說別的,單是一路上的各種稅關,這些年收的稅就越來越少了。”

“聽說朝廷還要在科舉上頭重新釐定南北份額?咱們江南乃是文華寶地,就是等閒士子也比北人中間號稱才子的強上一籌不止可是看看如今這情形,內閣三輔當中,除了元輔宋閣老之外,旁的兩位都是北人,再這樣下去,越發沒有咱們南人的容身之處了”

說到這裡,那個痛心疾首的中年文士突然轉頭瞅了一眼忝陪末座的那個年輕士子,見其正旁若無人地只顧着和身旁的美女**,他的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隨即就重重咳嗽了一聲:“安止,你去歲落榜,昨兒個回來不是抱怨說,幾份流傳出來的進士考卷不比你做得好嗎?”

“我這麼說過?”那年輕士子這才擡起了頭,茫然地看了一眼四周衆人,見衆人看着他的目光雖各有不同,可最要緊的兩個卻顯然沒認出他來,這才嘿嘿笑道,“世伯也太擡舉我了,我要說這話肯定是酒後發發牢騷,當面是決計不敢提的。不過,上一科是去歲已經過世的張閣老任的主考官,張閣老可是咱們南人,這要是還說不公,不是給張閣老抹了黑……”

他滔滔不絕地還想再說,卻被那中年文士一個凌厲的眼神止住了,旋即就不以爲意地衝其他人一笑,又低下頭去自顧自地逗着身邊的美人。當聽到四周其他人慷慨激昂地加入進去,又是抨擊錦衣衛接連兩位緹帥都是非刑賜死,又是埋怨先前那幾個官員好端端地卻想着去丈量田畝,又是說什麼寧波府的市舶司查驗越發嚴厲……任憑別人怎麼說,他卻是連頭都不擡。而旁人只看他身邊那女郎紅豔豔的雙頰和不時掙扎兩下的動作,便知道這是什麼光景,久而久之就更沒人關注他這方向了。

“公子……”

“什麼公子,這裡其他人才是什麼大人,什麼公子,我就是一個窮書生罷了。”

他擠了擠眼睛,隨即見其他人仍在那兒說得起勁,他便攬着那女郎的肩膀,竟是悄悄退了席。到了外間憑欄處,他繼續分心二用,一面留神聽着裡頭的說辭,一面繼續逗弄着身邊的人,過了好一會兒,他突然聽到裡頭動靜有變,立時攬着人唱了起來。

不消一會兒,平江伯方翰就和南京守備許陽並肩從船艙中走了出來,見一個年輕士子摟着一個ji女站在船舷的圍欄邊上唱着一首江南小曲,兩人對視一眼,輕蔑地一笑便轉身往這畫舫後頭直通二樓的樓梯走去,後面的四五個隨從連忙亦步亦趨地跟上。

等到這一行人過去,那隻適才一直搭着那女郎削肩膀的手方纔緩緩落下,人也轉了過來,那閃閃的眼神中何嘗還有最初的放浪形骸。盯着人影消失的地方看了好一會兒,他側頭端詳了片刻那個已經昏睡過去的女郎,這才一把扶着她高一腳低一腳地往相反的另一邊走去。直到看見一個老鴇滿臉堆笑地湊了過來,他便熟門熟路地往其手裡塞了一張銀票,旋即就一頭扎進了旁邊的小艙室,又彷彿迫不及待似的反手關上了房門。

方翰和許陽兩人上了畫舫二層,底層剛剛的大艙室中頓時只剩下了幾個江寧府屬官和一衆清客書生等等。既是沒了大人物,酒酣之際,裡頭竟是有人摟着美女吆五喝六划起了拳,一時間引來好些人起鬨。在這嘈雜的氣氛中,外間的老鴇疾步到了船頭掛着的氣死風燈下頭展開了那張銀票,見赫然是一百兩的大票,眉眼間立時一片笑意,東瞅瞅西看看就一把揣進了懷裡。可等到轉回來時,她卻在小艙房門前停了一停,面上露出了幾許猶豫。

這地方可不是尋常屋子,讓他們倆在裡頭胡天胡地,會不會……

然而,當裡頭漸次傳來了陣陣喘息和呻吟,甚至還有嘎吱嘎吱的牀板震動聲,她終於按了按胸口,把那一絲顧慮拋在了腦後。這畫舫的東主又不是她,今晚上這包船的開銷大多都得交上去,到時候落腰包的卻沒多少。這一百兩的外快要隱瞞下來,卻是易如反掌。

和那四面都是清漆隔扇窗的大艙室不同,這小艙室中沒有一扇窗戶,有的只是一扇門,屋內陳設也只有簡簡單單的一張木牀並一張方桌一把椅子,僅此而已。此時此刻,那個昏睡中的女郎便躺在唯一的木牀上,嘴裡還在不住發出一陣陣的呻吟,身上的衣衫已然凌亂不堪。

而理應正在和她歡好的人卻已經站起了身四下查看。把四角全都搜索了一遍,確定絕對再沒人監視着這兒,他方纔到了角落上的木質艙板前,熟門熟路地搗騰片刻,竟是卸下了那一方活板,露出了裡頭一根銅管。緊跟着,他就把耳朵湊了上去。

幾乎是那一瞬間,那壓低嗓門說話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方老弟,陳瑛這一趟去肅州,顯而易見是被貶了。當初答應那婚事,我是想他襲了陽寧侯,人又在都督府,五城兵馬司都是兜得轉的,無論是我在遼東的舊路子送來的人蔘和皮貨,還是現在從江南到京城的商路,他都能照應一二,看現在這情形,這買賣似乎虧了。”

“一時虧不要緊,要緊的是不能一直這麼虧下去要真的是設什麼江南稅務司,對海運漕運的所有貨船都釐定價值,嚴格實行十稅一……我們的日子纔是真的難過眼下最麻煩的倒不是這個,荊王奉旨巡狩,楊進周鎮守兩江,就不知道是一條心,還是各有各的使命”

“再怎麼也輪不到我們去當那出頭鳥。聽說衆多世家豪門都已經派人在揚州打前站了。不過你大概不知道,我得了個極其隱秘的消息……”

這後頭的聲音突然變得極其輕微,耳貼銅管偷聽的人頓時皺起了眉頭,竭力又靠近了些,細細地分辨着這些內容。當終於隱約聽到內閣和司禮監這兩個名詞的時候,他才一下子僵了一僵,旋即立刻移開了耳朵,又拿起那蓋在桌子上的木板將其小心翼翼地恢復原位。待到回頭看見那已經是把衣裳撕扯得一團亂的女郎,他突然覺得身上有些莫名的冷,抱緊雙手的同時又皺了皺眉。

他在這邊忙活的時候,蕭朗那邊有楊進周幫忙,應該正在順利作威作福吧?比起他來,那邊可是輕鬆多了,否則真按照蕭朗的話換這位鎮東侯世子來偷雞摸狗,那正經的模樣頭一關就過不去。唉,都是他從前老老實實住在乾清宮西五所,連個名正言順的手下都不好養,現在還得親自出馬。這一回到江南終於得了許可,也該留意幾個人了

不過,看上去平江伯方翰和南京守備許陽興許會做了馬前卒……

“可惡”

屋子裡,蕭朗已經是第N次惡狠狠地迸出了這兩個字眼。而陳瀾親自給他奉了茶之後,也是心神不寧地頻頻目視外頭。她自然相信楊進周,可是今晚上那許多官員,他不發作無以立威,他發作太大了則會有反效果,在這樣詭異的局面下要把握這其中的度,無異於給人出莫大的難題。說來說去……還是荊王那名聲害人

儘管自己也是受害者,可陳瀾仍不得不打疊精神勸解了蕭朗一番,算下來這一番竟是比之前半個月坐船期間說的話還多。只是,和從前一樣,蕭朗仍是並不常常接話茬,只那青白相間的臉色已經漸漸有了好轉,就連一直僵着的肩膀彷彿也已經放鬆了。然而,當門簾一掀楊進周踏進屋子的一剎那,他仍是一下子蹦了起來。

“叔全”

陳瀾連忙迎了上去,關切的眼神和他那淡然如常的目光一碰,立時放下了心。果然,就只見楊進周走到滿臉忿然的蕭朗面前,微笑着點了點頭。

“蕭世子放心,從這一路再下去,應當沒人再敢來那一套了”

儘管知道楊進周這人素來說一不二,可蕭朗仍是皺着眉頭說道:“那傢伙畢竟是名聲在外,難保有討好他的人拿這種不上臺面的法子來巴結,楊兄如何擔保不會再有人劍走偏鋒?”

“簡單得很。”楊進周又看了看陳瀾,這才一字一句地說,“我又不曾對人明言你是荊王殿下,他們自然不能太過分,所以我只說,我對你有奉命看護之責,我家夫人也奉了安國長公主的命照應你,若是再有這些烏七八糟的事,各位就看着辦吧到時候就不是掀桌子了,別怪我當場把人丟出去,大家顏面上都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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