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川軍團,接到調令後馬不停蹄的趕往淞滬戰場,這日剛到南京近郊就奉命前來支援503陣地。川軍弟兄打內戰打煩了,如今終於可以打打日本鬼子,早按捺不住心中的興奮。見日軍蜂擁撲上503陣地,伴隨着衝鋒號挺起刺刀殺將過來。一千多生力軍的加入,就好像一股灰色的泥石流,眨眼的工夫便把本已佔盡上風的土黃色鬼火蓋了下去。
一陣刀槍碰撞,一片骨骼肉體破裂,一聲聲瀕死之人的慘嚎。隨後,503陣地歸於平靜。
中央軍來不及向川軍兄弟道謝,日軍的炮火再次覆蓋住503陣地。炮火覆蓋足足持續五分鐘,五分鐘之後,剛填上來的川軍團死傷過半。這些川軍首次與日寇交鋒,缺乏必要的經驗。中央軍剛剛燃起一點希望,炮火覆蓋後見到遍地是川軍兄弟的殘肢斷臂,那一點希望真的破滅了。往上填再多的人又有什麼用?日軍的一輪炮火就能打掉半個團,一次萬歲衝鋒能擊潰差不多一個師!還有退路嗎?往後面走不到五十公里就是皇城南京了。
關山豹拎着中正步槍回到503陣地,腰子上被刺刀戳掉一塊皮,腿上被一顆子彈劃出一道血痕,戰鬥打響時前出冷槍奇襲日軍,後期被日軍圍攻,虧得武藝高強加跑得快,這才保住小命。醫護兵顧不上他,到處都是傷兵的求救聲,他這點傷相對來說不是很重。關山豹坐在滿是殘肢斷臂、鮮血潺潺的陣地上看這幅慘景,又想起了一去不返的大哥。
唐龍凱拎着繳獲的三八大蓋來到關山豹身邊坐下,兩兄弟彼此沒什麼言語。過了半天關山豹才問:“你的花機關呢?”
唐龍凱回答:“壞了,打了太多子彈,報廢了。”
關山豹說:“你打步槍不靈,乾脆幫俺壓子彈吧。這樣省時間,冷槍射殺的速度夠快。”
唐龍凱說:“我想殺鬼子。”
關山豹轉眼看見正與輕機槍較勁的羅真金和劉皮實。那挺捷克式輕機槍怕是跟唐龍凱的花機關一個毛病,打了太多子彈,行將報廢。羅真金拆開捷克式輕機槍左看右看,嘴上罵罵咧咧的。劉皮實說:“羅叔,你的手都燙掉皮了,找醫護兵包紮一下吧。”
羅真金說:“不用!哪有空啊?這雞巴破槍一點兒不經造!輪了這麼幾下子槍架和槍托都要分家!撞針也他媽鬆了!媽了個巴子!”
關山豹和唐龍凱挪過去問:“咋了老羅?剛纔拿這槍砸小鬼子的腦瓜子了?”
羅真金說:“嗯哪,給一個軍曹開瓢啦,就他媽開了一個瓢,熊槍就他媽這個揍性啦!連帶着燙掉老子手心老大一塊皮!”
這時候鄧二奎拎着沾滿日軍腦漿的工兵鏟湊過來問:“東北佬,這槍還能修的好噻?”
羅真金搖搖頭,說:“褲襠裡耍大刀,夠雞巴嗆!”
關山豹索性在附近撿來幾桿無主的三八大蓋分給幾個人,說:“用這個吧,彈道平,穿透力強,就是對肉體組織缺乏破壞力。好歹是槍,有比沒有強。”他又指了指劉皮實,說:“再開仗的時候你小子跟着俺,幫俺往槍裡壓子彈,開槍速度快一些,運氣好也能頂半挺輕機槍。”
鄧二奎撇撇嘴,說:“你娃子吹麼,槍法有得這樣好?”
唐龍凱說:“我二哥以前是屯子裡最好的獵手之一,槍法沒的說。日軍剛纔那場進攻,若不是我二哥前出冷槍奇襲,提前神不知鬼不覺的打死那麼多鬼子軍官和重火力手,不等川軍團來支援,503陣地就被鬼子踏平啦。”
關山豹把一杆三八大蓋和配套的子彈塞給劉皮實,說:“到時候就瞅你小子的啦!老子打完一個橋夾五顆子彈之前,必須壓好另一杆槍的五顆子彈。老子打死的鬼子數目算你一半!”
羅真金拍拍劉皮實的小腦袋,說:“皮實,就跟着你豹叔吧。”
劉皮實在戰場上像換了個人,沒有了頑皮倔強,如果不是年紀太小,理應是個任何時候都服從任何命令的好兵。劉皮實衝關山豹點點頭,說:“俺幫你壓子彈。豹叔。”
關山豹聽劉皮實管他叫叔了,仿似佔了好大的便宜,得知大哥死訊後他這是第一次笑,他對唐龍凱說:“聽着沒?俺也當叔啦,呵呵。”
唐龍凱也笑了,說:“嗯,咱都當叔了。”
一切準備妥當,衆人各就各位準備迎擊日軍的下一輪衝鋒。但日軍始終沒來,倒是空中傳來陣陣轟鳴。有人大聲提醒士兵們注意防空,日軍來轟炸了!一羣羣日本轟炸機從天際飛來,卻鳥也沒鳥503陣地,兩翼的中國軍隊陣地同樣被轟炸機羣無視了。又有人大喊,日軍這是要轟炸南京!
凌雲志一拳砸在沙袋牆上,罵道:“狗日的鬼子!打不過當兵的就去找老百姓出氣!第八次啦!第八次啦!”
唐龍凱和關山豹心裡一顫,日軍第八次轟炸南京城?空中打擊素來兵民不分,他們在南京的親人們會不會出事?自從36年年初離家當兵,中間緊急出動前往西安,到現在已是37年底,一直沒時間回家看看。如今日軍大兵壓境,佔領上海直撲南京。團座說日軍這是第八次轟炸南京,這恐怕還是團座親眼看到的,之前轟炸了多少次?
我們的空軍呢?記得剛抵達淞滬戰場時還時麼常的看見翅膀上印有白太陽標誌的中國空軍戰機。現在,天空中橫行霸道的只有紅肉丸飛機。中國被迫參與的這場戰爭,雙方實力對比實在太不平衡了。
戰壕裡的中國士兵們,臉上都蒙上一層死灰色。皇城都被轟炸了,中國空軍幾乎全軍覆沒,仗還有得贏沒?
一部分已化爲廢墟的南京城,當
防空警報拉向後,街道上又是一片混亂。貧民窟彎彎曲曲的小巷子裡塞滿了躲飛機的人羣。大家都是拖兒帶女,扛着大包小包。老鈕左臂夾着一個男孩兒,右手死死拽着宋美玉,宋美玉的另一隻手又牽着兩個手拉手的女孩兒,他們身後是一羣藍旗屯的倖存親友。日本飛機隔三差五的來轟炸市區,根本沒有軍民之分,瞅着哪裡不順眼直接一串炸彈丟下來。空中已傳來發動機的轟鳴,和防空警報聲混雜在一起着實令人心驚肉跳。城裡城外少量的防空陣地拼了命的朝日本轟炸機羣開火。很快就有日本的俯衝轟炸機怪吼着反擊。此起彼伏的爆炸聲,老百姓發出瘮人的驚叫哭喊。
老鈕跑着,嘴上狠罵:“媽了個巴子的小鬼子!老子受夠啦!”
宋美玉喊道:“他老鈕叔!你可別去呀!有山虎、山豹和龍凱他們這些小輩在前線頂着!家裡也離不開你!”
老鈕嘆了口氣,沒再說話,一大羣不是一家人勝似一家人的難民跑出貧民窟,就近衝入戰爭爆發後才草草挖就的防空洞。裡面早已人滿爲患了,逃入此地的百姓驚魂未定,豎起耳朵聽外面震耳欲聾的爆炸,心裡擔憂着本來就破敗不堪的家。饒是破敗不堪的家,好歹也是家。天殺的小鬼子,隔三差五的來轟炸,若是倒黴催的被鬼子炸掉房子,一家人只能露宿街頭了。
日本轟炸機羣在南京城上空盤旋了幾圈,丟下所有炸彈後揚長而去。南京城內多處燃起沖天大火,消防車和救護車忙得不可開交。有聰明的市民早已逃出城去,要麼就逃入公共租界,聰明人或許老早就明白,南京註定守不住了。七十萬國軍尚且沒能保住上海,如今十多萬國軍就能保住南京了?可也有故土難離或者盲目相信政府和軍隊的人,心想十多萬國軍守着城高河深的南京城,日軍怕是打不進來,再者先總理的陵寢和自家祖墳都在南京,別說委員長不會走,就算委員長不仗義真走了,平頭百姓也不能不要自家祖墳呀!
外面沒有飛機的轟鳴了,取而代之的是各種警笛聲。老鈕率先走出防空洞看了看情況,大雜院那邊硝煙滾滾,怕是不多的家當也夠嗆了。老鈕搖頭嘆氣,回頭衝鄉親們揮揮手。藍旗屯鄉親拖兒帶女的跟着老鈕回已成廢墟的大雜院。
真的糟心啊,沒法不糟心。他們以往貧窮,可想到孩子們長大了學好文化練好武術就能回東北找鬼子報仇,心中就有奔頭。如今,孩子長大了,更當了兵。誰承想,家還是讓日本人的炸彈給毀了。
老鈕真的欲哭無淚。報仇,咋報仇?東北沒保住,如今南京也成了侵略者肆意轟炸的目標。那麼多國軍,中央軍的虎賁,地方軍的精銳,七十多萬老少爺們兒愣是沒守住上海!真的是傾國之力啦,可還是敗了。希望在哪裡?
還有關家兄弟和唐龍凱,當兵一走就是將近兩年,中間除了十幾封信,人都沒回來過。打仗後再也沒往家捎過信,好在唐龍凱以前的國文老師偶爾來家裡一趟報平安,那個英俊的中央軍團長是趙老師的未婚夫,也是大雜院仨孩子在軍中的長官。團長從前方捎回信,給未婚妻報平安,同時也告知三兄弟的情況,趙老師再跑一趟大雜院給三兄弟的親人們報平安。可說起來,趙老師也有一陣子沒來了。
老鈕正兀自苦澀茫然,破敗的院門被人推開了。是一臉驚魂未定的趙雅雯。
“趙老師啊,鬼子剛轟炸了這裡,你要注意安全呀。”宋美玉迎過去說。
趙雅雯抹了把額頭上的汗,顧不上客套寒暄,急匆匆的說:“宋大嫂,老鈕哥,帶上鄉親們快跟我走吧!鬼子離南京越來越近了!我從涌入城的難民那裡得來消息,鬼子一路上都燒殺搶掠,殺了好多人了!你們跟我回慈善學校,那是美國人辦的學校,鬼子真打進了城也不會去那裡的。快跟我走吧!”
老鈕一驚,問:“鬼子要打進城了?”
趙雅雯搖搖頭,說:“暫時沒有,可是聽雲志在軍校的同學說,委員長已經出城去重慶了!重慶現在是首都,南京不是了!”
老鈕這次除了驚訝之外,還有憤怒,嘴角顫動了半天,才說:“好啊!怪不得當年可以丟東北!鬧了半天,連他媽皇城也可以隨便丟!”
悲憤至極的老鈕,連教養也丟掉了,他快步走過狼藉的院子,隨手撿起一罈在轟炸中倖存的陳年老酒,這本是他早先買來預備迎接關唐三兄弟凱旋的好酒。現在,哪裡還有什麼凱旋?老鈕仰起脖子猛灌起來,宋美玉勸了他幾句,可他只是自顧自喝乾了一整罈子的酒,隨後一下將酒罈子摔得稀碎。
“重慶是首都?南京不是了?東北沒了,上海沒了,華北危險了,好啊,中國足夠大呀!要有一天鬼子衝進了四川,難不成繼續往西跑到拉薩去?”
兩行濁淚從老鈕的眼中噴涌而出,止也止不住。老鈕自來是個不愛哭的人,好多人都沒見老鈕哭過。在大雜院鄉親的印象裡,老鈕第一次哭,是去送關唐三兄弟當兵時;老鈕第二次哭,南京被委員長拋棄了。既然皇城都可以被拋棄,先總理的安息之地說不要都可以不要,那中國還有哪塊地皮不可以不要?打回東北?是不是真的成了夢話一句?
老鈕能不哭嗎?
多少年的希望,真的破滅了。當希望破滅時,真的就好像一無所有了,那是真正的貧窮,真正的無助,真正的絕望,真正的心死。
關爺爺,藍旗屯那些早已屍骨無存的老少爺們兒們,你們……若是在天有靈,是不是也要落淚?
死在漫漫逃亡路上的藍旗屯鄉親們,如果你們知道你們終其一生都想要投奔的政府,不光拋棄
了東北,如今更拋棄了首都時,你們還能否瞑目?
死在北大營的弟兄,死在江橋的弟兄,死在茫茫雪原、茂密山林中的弟兄,你們還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時,支撐你們死戰到底的信仰和希望,現在是不是真的不值一文銅錢了?
華北、淞滬戰區的弟兄們,你們浴血奮戰爲了什麼?你們前仆後繼、血灑疆場,換回的竟然是南京已成孤城一座,達官貴人們爭相逃往重慶繼續安樂!上面不能做到與你們共同浴血死守京城,你們的犧牲在他們眼裡算得了什麼?
老鈕,一個不愛哭的漢子,能不哭嗎?
趙雅雯眼見一衆藍旗屯鄉親都暗自垂淚,她心中焦急,如今他們這些平頭百姓真的耽擱不起。當官的都跑了,人心不穩,南京國防線上的國軍徹底崩潰只是時間問題了。不抓緊跑入有美國人庇護的地盤,遇上兇殘的日軍絕沒有好果子吃。她說:“鄉親們,收拾收拾跟我去慈善學校吧!那裡居住的美國人比較多,日本人的飛機從不轟炸那裡,安全得很。我們已經把好多學生和家長都安頓在那裡了,有住的地方,有食物供給。你們在那裡,龍凱他們就不用惦記你們了,他們兄弟才能一心一意打日本。”
老鈕抹了把臉上的淚水,對鄉親們說:“大家快收拾收拾跟趙老師走吧。”
所有人都忙開了。家已被炸爛,可同樣有許多沒壞的東西可用,撿要緊的裝包。老鈕衝入自己坍塌一半的臥房,出來時手裡多了一柄大刀。藍旗屯鄉親見狀都不由一愣,宋美玉再次十分擔心,老鈕不止一次因自己沒去打鬼子而表示心裡不舒坦,可大雜院那麼多老弱婦孺需要照顧,他是頂樑柱不能說走就走。現在他手裡真的有了一柄大刀,事情明擺着,他已不準備妥協。
宋美玉着急地問:“他老鈕叔,你這是要做啥?”
老鈕回答:“宋大嫂,老鈕本是一個兵,當年,莫說保東北,連一個藍旗屯都沒出力死保就逃了上萬裡。現今……總之,宋大嫂,你和鄉親們帶孩子跟趙老師走。俺去出俺該出的力啦。”
宋美玉說:“出力?那麼多兵都在出力,小虎、小豹還有龍凱,都在出力。他老鈕叔,院子裡這麼多老弱婦孺,你說走就走?”
老鈕面有愧色,語氣卻異常堅定:“當年去當兵,好多人都說丘八對上不能孝順父母,對下不能呵護子女,活着吃喝嫖賭抽,死了都沒塊地方埋,這叫沒有擔當。真的,老鈕沒有擔當。俺沒保住東北,沒保住藍旗屯,因爲俺想有所擔當,有這麼多大姨大媽嫂子姐姐妹妹和孩子跟着俺尋活路,俺再苦再難也要硬頂着,去拼去奪。可如今,南京要破了,委員長也跑了。俺對家有了擔當,可俺是個男人,對國呢?有擔當沒?當年沒有擔當好,丟了東北,讓那麼多鄉親淪爲亡國奴。今天,俺是不是該爲國擔當一下?老鈕有兩個選擇,要麼衝上去跟鬼子拼了,拼到底!把血流乾。要麼繼續躲繼續跑,只當自己不是男人,從沒當過丘八!老鈕,選第二個已經太久。如今,俺想換個選擇了。”
老鈕衝趙雅雯鞠了一躬,說:“老師,俺老鈕拜託你啦,藍旗屯最後一個苟活的獵人,更是一個沒出息到連老家都丟了的丘八,求你把藍旗屯的骨血帶到安全的地方,讓他們長大,學好文化吧,至於藍旗屯的血海深仇……老鈕一人去報啦!”老鈕又轉向宋美玉,說:“宋大嫂,這藍旗屯最後的骨血不能再斷,不管以後怎樣,求大嫂不要丟下藍旗屯的鄉親,咱們這些人相扶相攜走到現在,血往一處流,勁兒往一處使。老鈕拜託啦!”
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男人可以跪天地、跪父母,除此之外絕不下跪。但那次老鈕爲了藍旗屯最後的骨血,給宋美玉和趙雅雯下跪了。兩個女人哭着去扶老鈕,老鈕還是衝她們磕了三個響頭才又起身。老鈕再看向宋美玉時,臉上已沒有愧疚,他的那道選擇題已經有了答案,他相信他沒有選錯。男人這輩子必須有擔當,要麼爲國擔當,要麼爲家擔當。老鈕這些年擔當起了家,而今老鈕要去爲國擔當了。他曾經是個敗兵,沒能保住他的土地和鄉親,他不想再敗一次。
老鈕拎着大刀出門了,趙雅雯帶藍旗屯鄉親走相反的方向。
越來越多的市民陷入巨大的恐慌,委員長棄城的消息不脛而走,越來越多的市民涌出南京城,大家都想渡過長江逃難,輪渡實在不夠,雖然航船不分白天黑夜的運送過江的人,但逃難的實在太多了。特別是當一部分軍隊也加入渡江逃難的人羣,場面更加混亂。最混亂的是,日本飛機很快就發現了這麼密集的中國人潮,鋪天蓋地而來的轟炸機將成噸的炸彈傾瀉到人羣之中,現代武器給人類造成的重大傷亡遠超中國人的想象。長江好像已被染成紅色,隨波翻滾的屍體越來越多。
南京城漸漸變得混亂不堪的時候,暫七團還在503陣地據守。補上來的川軍團差不多了,暫七團也夠嗆。到現在沒人記得到底打退了日軍多少次衝鋒,硬頂了日軍多少次狂轟濫炸。只知道每次戰鬥結束後身邊堆滿了死人,每到戰鬥再次打響,中國人的反擊明顯比上次更加微弱。凌雲志跟上峰要援兵,得到的答覆是援兵很快就到,卻真的沒有半個援兵。上峰同時要求503陣地守軍繼續死守,死守南京到底。上峰沒說國家元首和大量達官貴人早早的跑去重慶,南京不再是中華民國的首都了。
只當背後的南京城還住着那麼多軍民同胞,只當委員長要與衆袍澤共同浴血抵抗外侮。日軍再度奔襲而來,等待日軍的仍然是中國將士不屈不撓的抵抗,迎接日軍的仍然是挾裹着中國人仇恨的子彈和刺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