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明天就是亞瑟和帕林洛爾大公爵的決鬥)
亞瑟的不祥預感終於應驗了。
不祥?這何止是不祥之事!這簡直就是災難!
他被迫穿着一件天藍色的晚禮服。
美麗可愛的晚禮服完全依照瀑布和流水的理念來設計,顏色是從上而下,從天藍到雪白色的漸變。漸變色非常出衆卻又毫不造作,有如天上的流水灑落人間,在地上濺起美麗的白色水花,【水花】則使用了白色蕾絲邊來體現。
很美麗。然而,這是女裝的晚禮服。
女。裝。的。
亞瑟哭笑不得地看着一旁的貝迪維爾和崔斯坦,再看看旁邊已經笑彎了腰的格林薇兒。
"格林薇兒,你這是故意的吧?"亞瑟壓抑着心中的怒火,平靜地問。
"不是,不是!"格林薇兒捂住笑彎了的櫻桃小嘴,連連否認道,"噗呼呼我說過了,這是個化妝舞會,戴着面具,沒有人會認得出你的。所以,你不必擔心你的節操我是說,你的形象會被破壞。"
"既然是帶着面具,我還有必要男扮女裝嗎?!"亞瑟怒道。格林薇兒這是純爲作弄亞瑟而作弄亞瑟?
"有,有必要的!"女孩強忍住笑,"你想想,我們兩個女人在城堡裡閒逛比較不容易引起守衛的戒心,還是一男一女在那裡亂逛比較不容易引起守衛的戒心?這完全是爲了方便我們行動而設的局。"
雖然知道這是格林薇兒胡編亂湊出來的歪理,但亞瑟總覺得自己在某種地方被勸服了?
認真就是你輸了。
但死心眼的亞瑟仍然頑固地道:"穿着這種東西(裙子)想要潛入城堡,行動會很不方便而且,你這高跟鞋走起路來簡直能夠要了我的命!"
他擺弄了一下腳上純水晶製作的高跟鞋。就是現在,他穿着這種玩意兒,腳後跟也被磨出了一個水泡。要一整晚穿着這個,那該是多麼痛苦的事情。
一旁的貝迪維爾看着現在裝扮得像個小公主般的亞瑟不禁有一陣異樣的感覺。
"貝迪,你怎麼了?臉色有點蒼白。"崔斯坦正忍着身上的傷痛在艱難地捧腹笑着,但他更在意貝迪維爾的目光,"怎麼樣?我穿成這樣帥嗎?怎麼看都像個小王子,對吧?啊哈哈哈哈。"
(你本來就是王子)
"對,對,你很帥。"貝迪維爾笑着敷衍道,"你的傷真的沒有問題?按照原本的計劃行動可以嗎?"
"沒事了,我現在就算是戰鬥也能夠應付過來!"崔斯坦不以爲然地打上領帶,"我們走吧!"
一行人走出農舍以後,默林在屋外等着。
"大法師,讓你連這個都準備好了,真不好意思。"格林薇兒笑道。
"不用客氣,爲---女士---們效勞是在下應該做的事情。"默林謙遜地行了個禮,他特地把【女士】這個詞拖長,其實也是在嘲笑亞瑟。
然後,法師手一揚,丟出手中一隻南瓜,南瓜瞬間變成了金光閃閃,華麗無比的馬車。
他手再一揚,從衣袖裡丟出四隻小白鼠,把它們瞬間變成了四匹毛色潔白的駿馬。
"魔術會在十二點之前發動,屆時將是各位趁亂逃走的唯一時機。祝各位馬到功成。"默林微笑道。他似乎也在期待着這次的行動與其說是行動,不如說是場惡作劇?
雖然要吐糟的地方實在很多,但亞瑟想到默林是個無所不能的光靈,這點小戲法根本難不到他,也就忍住了滿肚子的牢騷,坐上了馬車。
貝迪維爾馬鞭一揚,駿馬一聲長嘶,馬車就開始移動了,沿着鄉間小路,一直往第二帝都進發。
同一時間,倫敦,艾爾森堡。
"叔叔真的不出席晚會?"黑檀木騎士剛瑟,穿着黑色的晚禮服,來到會客廳裡。
"不去。"天位騎士帕林洛爾不屑地道,"那種達官貴人享樂的無聊派對,我這莽夫去了也是給自己丟臉而已。還不如在這裡好好練習劍術。"
"老爸真是不解風情呢。"一旁的同樣穿着黑色禮服的黑髮青年道,"算了,你這不知道變通的老頭,就在這裡發黴好了。我,帕西瓦和剛瑟表哥一起去找點樂子。今天晚上可能不會回來了。"
"雅格洛維臭小子!"帕林洛爾怒道,他的眼睛圓瞪,頭上冒着青煙,"你再這麼放肆,我就把你從家裡趕出去!"
"趕吧。反正你不也是這樣趕跑老媽的。"亞格洛維駁嘴道。
"你這------"
沒有等帕林洛爾大公爵發火罵人,剛瑟就搶着打圓場:"好了,叔叔,表弟們,現在不是吵架是時候,今天晚上難得是平安夜,大家就平靜地共------"
沒有等剛瑟說完這句話,一支飛箭就從他臉旁擦過,咚地插在一旁的柱子上。
剛瑟擦了擦臉上的血,他臉上的小括痕馬上就癒合了。但他看着那一支冷箭,臉上卻露出了猙獰兇狠的表情。
"是誰這麼大膽?!"帕林洛爾吼道,他的聲音在整個城堡裡迴盪。
當然,沒有人會傻得去回答。
剛瑟把牆上的箭拿下,看見綁在箭尾的信紙。
信紙上只寫着一行字:
【我知道你不是人。咱們城東郊見。】
剛瑟收起信紙,原本恐怖黑暗的臉瞬間轉變會那副和藹可親的臉:"很抱歉,雅格洛維和帕西瓦,看來我不能陪你們去化妝舞會了。這裡有一隻討厭的鼠輩等着我去消滅。"
他的兩名錶弟們面面相覷,無言以對。
"要我去幫忙嗎?"一旁的帕林洛爾問,他不耐煩的抖着腳,這無聊的宴會讓這位天位騎士悶得慌。
"不,叔叔。這樣的鼠輩我自己就能夠處理,沒有必要讓叔叔您動手。叔叔您今晚還是好好休息,爲明天的決鬥做好準備吧。"剛瑟微笑道。
其實,剛瑟不叫帕林洛爾去,是有原因的。他被剛纔那一記冷箭惹毛了,正準備大開殺戒,而且是用盡他能想到的最殘忍的手段,對冒犯者絕對的殘殺。他不想自己大開殺戒的時候被別人看到自己的【本來面目】。
因爲,這個剛瑟,他不是人,只是披着人類外皮的某種東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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