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巨大的翅膀,朝着夜之柱衝過來。
那些巨大的黑色觸手被青冥巨大的羽翼扇得如同輕柔弟弟樹葉,被紛紛吹起,而藉着這一股力量,青冥的身旁陡然再次盪漾開了灰褐色的波紋,他停滯在空中,整個人就像是一座山峰,然後只聽他大喝一聲:“破!”
登時波紋如同洶涌的浪花拍打在藤蔓之上,藤蔓飛舞的觸手瞬間被擊碎成黑色的煙塵,瀰漫了整片夜之柱。
意識到鉅變的碎和白星辰紛紛回頭看向那裡,可是黑色的煙塵已經覆蓋了他們的身影,根本看不到分毫,再接下來,他們就聽到煙霧中傳來一聲清晰的“咔嚓”聲音,碎的臉龐頓時扭曲,只聽他幾乎咆哮着說道:“這怎麼可能!”
接着煙霧中就騰起了更高的煙霧,一陣陣的光從煙霧中穿透而出,夜之柱崩碎的聲音不絕於耳,整個夜塔也在這個時候坍塌,直直地倒了下來。
“非雪!”白星辰並沒有看到非雪出來,他躍上麒麟的背,往崩塌的夜之柱裡面衝了進去。
而在這個時候,他看到一雙巨大的羽翼從裡面衝了出來,非雪躺在他的懷中,一道光正追隨着他們,在他們的身後留下一條長長的彩霞,而在這光之後,卻是幾十丈高的黑色波浪,正一點點地朝着他們拍打下來。
頓時,光芒打進非雪的身體裡,昏迷中的非雪渾身一顫,青冥看了一眼已經壓下來的黑色波浪,又看了一眼遠處的白星辰,終於收攏了羽翼,將非雪和自己嚴嚴實實地包裹住,然後就被這黑色的巨大浪潮給吞沒。
白星辰站在遠遠的地方,看着那黑色的浪潮將兩個人吞沒,然後這些浪潮紛紛在他的眼前消失,本來昏暗的天空開始變得明亮,依靠夜塔支撐的永恆之夜終於在摩羅城的上方消失,和煦的光照耀下來,驅逐着這裡的黑暗。
那由洶涌的夜組成的波浪飛快地消融在光芒之中,直到一點都不剩,而和他們一起消失的,還有非雪和青冥。
夜之守望者碎呆呆地看着這一幕,完全不敢相信,這一根夜之柱竟然就這樣毀了,而光芒照耀到他身上之後,他突然痛苦地捂住了額頭,只見強烈的光從他的指縫間涌出來,瞬間就將他的身體給撕裂,他那黑色的長袍紛紛裂開,變成無數的光,最後這一具軀殼終於徹底碎裂,一個渾身白衣的男子從他身體裡出來,他的眉心還閃爍着光的印記,整個人都是光。
“第二縷光明!”在空中看着這一場突變的明姬說。
“星光祭司,我是霜碎,光明的第一位使徒。”霜碎說道。
四面都是流動的海水,海水之下,是六根幾人粗的石柱,石柱排成一個圓,佈下了一個防禦的界,海水被阻隔在外面,石柱建立在一個高高的凸臺之上,凸臺下面是一圈圈古老的符文,綿延了數百丈。
石柱裡面年輕貌美的女子安詳地躺在裡面,身旁綻放了無數的死亡之花。
然後周圍的海水突然莫名地涌動而變成了一個漩渦,漩渦的中心一點黑暗緩緩地散開,在海水裡擴散,最後凝聚成一個介於有無之間的人形,漂浮在石柱的外面,看着裡面的女子,說道:“果然是被召喚到這裡來了。”
說着,幽暗天帝君的手就伸到了石柱上,石柱旁邊的界在這個時候閃爍了一下,可是卻絲毫沒有起到阻止來人的作用,帝君的手一下子就透過了界穿透到了裡面。
“你無法帶走她。”在這個時候,帝君的身後陡然出現了一個人,陰鬱的臉,眼睛也是陰鬱的,在水波中孤獨地站着。
“哦?”帝君轉過身,看着這個人,略帶興味地開口。
這個時候石柱內的封閉空間裡突然出現了一股排斥力,推着帝君的手,直到推到石柱之外。
封閉的空間裡死亡之花盛開起來,大簇大簇地環繞在女子的身邊,猶如華麗的花牀。
“能夠和三殿同時掌控死亡之花的,除了他的哥哥九殿風離,只怕沒有別人了。”帝君看着陰鬱的男子,說道。
“帝君果然好眼力。”陰鬱的男子笑了笑,但是他的笑容也是陰鬱的,彷彿帶着一股股的死亡味道,不經意間就涌入了人的心裡。
“黃泉與幽暗天,可謂都是衍生於黑暗之淵,我對你們的瞭解就如同你們對幽暗天的瞭解一樣,可是,你們黃泉也應該知道,我夜伏可是向來不喜歡被搶東西的。”帝君依舊是笑着。
“東西,呵呵。”風離邪魅地笑着,“既然帝君已經認爲這只是一件東西了,肯定也是無用之物,又何必千里迢迢爲了一件無用之物而勞師動衆。”
“爲她自然犯不着,我關心的,是你們要她何用!”帝君的眼睛眯起,帶着某種不言而喻的威嚴。
“這個嗎,帝君可以自己問她。”風離說道這裡身體在原地一陣盪漾,下一個瞬間他就已經來到了石柱裡密閉的空間,他隨手撥弄着女子散落的頭髮,繼續說道:“只要帝君不要將她弄死了就好,不過我要提醒的是,她可不是這麼老實的人呢,帝君在動用幻力的時候可要小心呢。”
說完風離的身形就徹底消失在了石柱裡面,而一旁的女子還是安靜地躺着,似乎剛剛兩人的對話對她來說根本就不存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