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小心眼兒的樑局長果真沒有去上班,吃過早飯之後,就從葉青瑩的手裡,把寶貝女兒‘搶’了過來。躺在沙發上,讓小朵朵坐在他的胸口上,一聲接一聲地逗弄着:“朵朵,叫爸爸,叫爸爸……!”
“媽媽吖……!”小朵朵卻是一點也不給局長大人面子,揮舞着小手,吖吖地喊着媽媽。
“叫爸爸,不然爸爸用鬍子扎你啦!”樑晨‘威脅’着說道。寶貝女兒五個月了,媽媽爸爸都會喊,但很明顯,叫媽媽的時候要比叫爸爸的時候多的多。
“媽媽,媽媽!”小朵朵絲毫不理會樑晨的威脅,一邊歡快地喊着媽媽,一邊咯咯地笑着。
“朵朵,真不乖啊,好,讓你見識爸爸鬍子的厲害!”樑晨氣哼哼地說道,然後將下頜湊近女兒粉嫩的臉蛋。一旁的葉紫菁手疾眼快,伸出玉手捏住了男人的臉,口中嗔道:“不準!會把朵朵弄疼的!”
“我早上剛刮的鬍子……!”樑晨很是委屈地說道。
“那也不準!”小妖精笑的那叫一個甜美,媚媚地問道:“怎麼,有意見?”
“當然,沒意見!”局長大人弱弱地回了句,然後很是心酸地向寶貝女兒訴苦:“朵朵,你說爸爸可憐不可憐?昨晚上翻來覆去那麼辛苦,你姨姨也不給爸爸個好臉色。怎麼說,爸爸沒功勞還有苦勞吧……”
“說什麼呢你!?”小妖精玉容上紅暈飛起,差嗔地瞪了男人一眼,然後不由分說地把小朵朵搶了過來:“朵朵,別理你那個不着調的爸爸……!”
葉青瑩與王菲菡笑吟吟地看着這一幕,雖然樑晨儘可能地推去應酬,但人在官場,身不由己,像眼前這樣一家人其樂融融在一起地時候並不太多。
臨近中午,聶峰的電話打了過來,說是已經到了錦平市區。樑晨早已經提前在清湖大酒店訂了包房,他與王菲菡,葉青瑩一同赴約。葉紫菁卻是沒有湊熱鬧的興致,她準備抱着朵朵去和正在逛街的齊雨柔,海倫,西婭三人組會合。
到了樓下,樑晨剛剛坐進自己的車子,就聽得手機響了起來。接起電話,聽得手機那端傳來的聲音,樑晨的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他打車窗,向着坐在瑪莎拉蒂內的幾女說了聲:“局裡有急事,你們先去吧,不用等我了!”說完,用手輕輕拍了拍駕駛位的徐易朗,口中吐出三個字:“回局裡”!
看着急急駛離的豐田,葉青瑩與王菲菡同時嘆了口氣,很多時候,她們都替男人感覺累。甚至,她們希望樑晨還是原來那個不名一文的小警察!“別管他了,我們出發!”葉紫菁回頭看着手舞足蹈的小朵朵,笑道:“朵朵坐好啦,姨姨要開車嘍!”
市公安局,局長辦公室裡。辦公室主任任向平,政法部主任吳喚忠,紀檢書記錢德民三人大氣也不敢喘一聲,各自惴惴不安地偷眼看着滿面怒氣的局座。
“他們說抓人就抓人,你們呢?就眼睜睜在一邊看着他們把人帶走?”匆匆趕回局裡,卻發現人已經被帶走了,樑晨不禁火冒三丈,差點就摔了杯子。
“局長,省廳督察總隊的馮傑副總隊長和紀檢督察室的王副主任一起過來,態度很強硬,就說小杜前晚打傷了人,後果很嚴重,要小杜過去配合他們調查工作,我們也不好阻攔!”紀檢書記錢德民以無奈地語氣說道。
“純扯王八蛋!”樑晨咬着牙說道。他心裡十分清楚,這是劉副廳長不甘心就這麼放過杜重霄,甚至,還想狠狠地打下他的臉。人已經被帶走,他再怎麼發怒也沒用,捏了捏眉心,放緩了聲音道:“好了,這件事我親自處理!”
吳喚忠,任向平,錢德民如蒙大赫,連忙一起開溜。離開辦公室,三人都心有餘悸地喘了口氣,在他們記憶裡,還從來沒見過局座發過這麼大的脾氣。由此可見那個小杜在局座心中的份量不輕吶!
樑晨點起一支菸,正捉摸着通過什麼方式把杜重霄‘搶’回來,就見牟亦霖不急不緩地走進辦公室。
接過樑晨扔過來的一支菸點着,吸了一口,牟亦霖眉眼中含着微微笑意開口道:“局長,重霄讓我轉告你,不用替他擔心,最多三天,他就會回來!”
嗯?樑晨眉毛一挑,目光烔炯地凝視着一臉輕鬆的牟亦霖,良久,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清湖大酒店。雅緻的包間內,兩男兩女圍桌而坐。
聶峰身穿米色短袖襯衫,頭髮也剪成了方寸,與以往相比少了幾分年少輕狂,多了幾分穩重幹練。坐在他身旁的,是一個戴着眼鏡,一舉一動都顯得文雅有禮的青年男子。
方遠舟一邊輕啜着茶水,一邊暗間打量着坐在對面的母女。枉他平時自詡閱覽佳麗無數,等閒美女已不在眼中。然而方纔乍一見面,他竟罕見地失神了足足好幾秒鐘。即便是此刻藉着喝茶掩飾自己的失態,而心裡的驚豔之感卻久久未消。母高貴,女清雅,兩種氣質不同之美,卻同樣能讓等閒凡夫俗子生出自慚形穢的念頭。他也終於明白,聶峰對他說過的話,絕無任何誇大之處。
聶峰很能理解身旁好友兼同事的失態之舉,他與葉青瑩算是青梅竹馬,然而見慣了清麗雅緻的容光,卻也完全做不到心如止水。何況近兩年未見,葉青瑩已經爲人妻,清麗雅緻不減,卻又多添了幾分珠圓玉潤之美。一念及此,埋藏在心裡的傷口不禁又隱隱作痛。
“快兩年了未見了!小峰,你媽媽還好嗎?”王菲菡頗有幾分感慨,她與肖娜當時不遺餘力地撮合女兒和聶峰,然而命運卻是不以人的意志爲轉移。青瑩終是選擇了樑晨做爲幸福的歸宿,甚至連帶着她自己也搭了進去。她與肖娜的關係也從此趨於冷淡,近兩年了,彼此間連電話都未通過一個。
“謝謝王姨掛念,家裡一切都好,我媽媽也很好!”聶峰很有禮貌地回答道。他的視線一直注視在葉青瑩的臉上,讓他失望的是,這個至今仍讓他魂牽夢繞的女人,只是對他的注視報以平和純淨的目光。
“聽說,你爸爸要向上動一動?”王菲菡又隨意問了句。聶廣宇曾任遼東省副省長,在商務部副部長的位置上坐了也有兩年,今年兩會之後,據說會再次外調,而且會升上半格。她平時並不關心這些事情,這個消息還是樑晨從葉皓的口中得知的。
“嗯,基本上是定下來了!”聶峰的臉上掩飾不住幾分自豪之色。以五十二歲之齡邁入正部級大員之列,他父親的仕途毫無疑問稱得上是一帆風順,未來進常也未必不可能。
“那真是恭喜了!”王菲菡微微一笑,伸出玉手輕輕攏了攏秀髮。
方遠舟的呼吸不禁一窒,就是這麼一個不經意的小動作,竟也完美的令他怦然心跳。他很難相信,這樣一種令人迷醉的風情,會出現在一個四十五歲的女人身上。
又聊了一些關於聶峰的工作,個人問題,穿着繡花旗袍的女服務生陸續將菜上齊。王菲菡優雅地一伸手,說了句邊吃邊聊。
包間處於三樓,隔窗望去,便是一片清湖碧波。陣陣暖風吹進房內,方遠舟只覺鼻間充斥着一種醉人的芬芳,凝視着眼前一對母女絕色,他心裡油然生出一種強烈的嫉妒。是的,他嫉妒某個能擁有王菲菡這般高貴美婦的男人,同樣也嫉妒某個能擁有葉青瑩這般清麗雅靜少婦的男人。
當然,方遠舟永遠不會想到,他所嫉妒的男人,其實只有一個。
與此同時,世紀步行街上,葉紫菁推着嬰兒車信步閒逛,在她身旁,一頭金髮,波濤洶涌的海倫,與白裙飄飄的齊雨柔外加纖腰長腿,棕發碧眸的西婭組成一道讓所有人爲矚目的炫麗風景。
除了葉紫菁之外,其餘三個女人都拎着大大小小的紙袋,那是她們一上午的戰利品。
砰,兩個只顧扭頭閱覽美色而忽視前方的男人撞到了一起。而另一邊,一個女孩正伸手用力擰着男友的耳朵,卻依然無法阻擋男友梗着脖子用火熱視線追蹤炫麗風景的決心。
毫不誇張的說,在這個陽光明媚的午後,穿着紫色短裙,散發着無比嬌媚風情的葉紫菁,與齊雨柔,海倫,西婭一起,幾乎秒殺了街頭所有雄性動物!
很不錯的天氣,連帶着讓人的心情也變得不錯。就連已經被帶回省公安廳的杜重霄也是這麼覺得。蹺起二郎腿,懶洋洋地看着面前兩個喋喋不休的傢伙,完全是一副‘你說什麼,我全當放屁’的懶散姿態。杜重霄甚至沒心沒肺地想到,家裡人要是知道相親的結果會演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以後還會不會天天追着他要兒媳婦要孫子了!
省委副書記辦公室。孫光瑞拿着人事調整方案凝神半晌,然後在上面簽了一行字:同意!請胡文嶽同志批閱!
放下鋼筆,孫光瑞伸手揉了揉眉心,沉默了片刻後,似乎想起了什麼,伸手拿起電話撥了個號碼。
電話接通後,孫光瑞以少見的柔和聲音道:“姐,是我,光瑞。沒什麼事兒,就是問問小二的女朋友處的怎麼樣了,今年有望結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