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達還在益楊讀高中的時候,劉林義就已經是益楊縣有名人物,易中達畢業以後,劉林義當了縣交通局副局長,儘管如此,以現在身份,易中達卻是理所當然地坐在主位,季海洋和劉林義分座兩邊。
易中達用高腳玻璃杯倒了小半杯,與季海洋等人碰杯以後,只是用嘴抿一抿,無論衆人無論如何勸酒,都不肯多喝。
酒宴就在不慍不火的狀態下結束,劉林義建議道:“易處長,樓下有一個內部歌廳,我們去吼兩嗓子,放鬆放鬆。”易中達委婉地道:“劉局,我平日也喜歡唱歌,但是今天確實有事,改天我請客,各位父母官一定要賞臉。”他態度儘管委婉,可是很堅決,不容置疑。
劉林義、季海洋等人都顧及易中達敏感的身份,沒有多勸,三人將其送到樓下,向着易中達頻頻招手,小車尾燈消失在三人視線中,劉林義迅速將目光抽了回來,道:“易處長走了,我們哥三個還得去吼吼,市交通局的女同志唱歌還是挺不錯,她們等了許久了,你們不能讓別人失望。”
季海洋正在擡手看錶,劉林義就道:“海洋,你若走了,就太不夠意思了。”劉林義在益楊縣當副縣長的時候,季海洋剛調至縣委辦,老領導發了話,季海洋儘管想直接回益楊,卻還是留了下來。
歌廳確實是內部歌廳,音響不錯,裝修風格卻與會議室有幾分接近,交通局幾位女同志也很漂亮大方。
侯衛東與女同志跳舞之時,腰挺得筆直,眼光平視前方,用手指尖搭在了那位女同志的腰上,他此時的心境已與數年前大太一樣,如今與李晶、段英已經形成了事實上的情人關係,他心裡卻總也輕鬆不下來,此時見到年輕、漂亮、熱情的女孩子,便主動地退避三尺,稍不注意惹火燒身,則是一件麻煩事情。
與侯衛東共舞的是最年輕的女大學生海寧,今年才從西安交通大學畢業,聽說要陪領導跳舞,她開始還挺不願意,此時見市委書記秘書長得挺有男子漢味道,心裡的那一點點不快就在音樂聲中消散了。
“侯秘書,你是哪個大學畢業的。”海寧好奇地問道。
侯衛東不想與海寧深入交談,順口道:“我是田坎大學畢來的。”
海寧是城市裡長大的女子,對於農村陌生得緊,猛然間還沒有反應過來,道:“田坎大學,不太出名,我沒有聽說過,在嶺西省嗎?”侯衛東反而被逗笑了,道:“對,就是益楊縣。”海寧這才醒悟過來,道:“侯秘書,你逗我開心,田坎大學,呵、呵、呵。”
跳了三曲,都是海寧在說,侯衛東在聽。
憑心而論,海寧是一位挺可愛的姑娘,侯衛東卻有意識地製造了一個屏障,小心地將海寧的熱情攔在外面。有了段英與李晶兩個情人,他內心掙扎的次數已經足夠多了,不想再去招惹這種芳心初動的小姑娘。
十點半,小型舞會這才結束,劉林義笑呵呵地對手下的美女們道:“現在時間還早,大家肚子餓不餓,等一會到船坊吃宵夜。”
女同志們一陣歡呼,海寧用目光來看侯衛東,侯衛東假裝沒有看到,躲過了這道熱情地目光。
“老季,船坊是沙州特色,吃了夜宵回益楊,不過半小時的事情。”劉林義當過副縣長,又當了多年副局長,在政治上已沒有過多追求,他在交通口乾了二十多年,業務精通,並不擔心被人排擠,所以在工作之餘就喜歡吃喝玩樂,按他的話說:“辛苦了幾十年,在退居二線的時候,也應該享受享受。”
季海洋連忙推辭道:“算了,已經打擾了劉局長一晚上,客走主人安啊。”
劉林義也沒有強求,將季海洋送走以後,侯衛東也準備告辭,劉林義握着其手不放,道:“侯秘,你是沙州的未來之星,有一件我可以拜託給老弟,我家的臭小子大學要畢業了,他是學中文的,我想讓他進市委辦,要不然就得去教書,你在合適的時候幫着說句話。”
劉林義久歷宦海,知道進入市委辦意味着什麼,眼看着兒子就要畢業,他開始費盡心思地爲兒子謀個好路子,俗話說:“女怕嫁錯郎,男怕入錯行”,他想趁着自己還在位置上的時候,將兒子送到最好的位置上。
侯衛東到市委綜合科的時間不長,對裡面的道道還沒有完全摸清,他沒有在劉林義面前露怯,就含糊地道:“劉局長,我盡力去辦。”
劉林義使勁地握了握,又對海寧道:“海寧,等一會我們到船坊吃飯,你要多敬侯秘書幾杯酒,你別看侯秘書年輕,他在益楊當過縣委辦主任,新管會主任、科委主任,經歷豐富得好,是年輕的老幹部。”
交通局幾位女同志的目光就聚集在侯衛東身上,侯衛東忙道:“劉局客氣了,你在益楊當縣長的時候,我還在沙州學院讀書,音樂系校區擴建以後,你還來視察了一次,我當時在糾察隊,戴着袖籠子爲你執勤。”
劉林義笑道:“我是副處級,哪裡有資格來視察正廳級的沙州學院,當時是陪着省教育廳的人。”
海寧在一邊插話:“劉局,剛纔侯秘書還在騙我,他說是田坎大學畢業的,原來是沙州學院。”
這句話,惹得衆人鬨堂大笑,侯衛東見海寧手足無措的模樣,心道:“看慣了官場人的模樣,海寧這種清純的人倒是少見,不過,來到了這個深不見底的大染缸,恐怕她的清純也堅持不了多久。”
從航坊吃了飯,已是凌晨一點,劉林義還是意猶未盡,道:“侯秘,我請你搓個澡,做個全身按摩,徹底放鬆。”見侯衛東遲疑,道:“很正規的按摩,別擔心。”
侯衛東此時已經不是初出學校的青澀小夥子,他婉拒道:“明天一早還要去接昌全書記,今天就算了,改日我請劉局。”
他已經看出來了,劉林義玩得特別投入,是實實在在地享受生活。這其實也是一部分沙州領導幹部的生活方式,年齡大了,升級無望,便退而求其次,在工作之餘瀟灑地生活,這種瀟灑肯定是佔了公家便宜,但是隻要不進腰包,不太出格,誰也不會計較這些小節。
在船坊上,侯衛東被交通局幾個美女輪番灌酒,着實有些酒意了,回到新月樓,已很疲憊。
屋裡櫃機打開了,呼呼吹着熱風,家裡溫暖如春,當防盜門關上之時,家裡家外就是兩個世界。小佳穿着薄睡衣,手裡握着遙控板,正在生着悶氣,聽到鑰匙聲,眼睛便看着防盜門,當侯衛東走進來之後,她就故意不理他。
這件薄睡衣確實很薄,而且是半透明的,裡面是空空蕩蕩,小佳每次心裡想了,就穿這件睡衣,已經成爲一種暗示。
侯衛東當然知道小佳的心意,只是身體確實睏乏,他坐在沙發上與小佳說話,小佳等了好幾個小時,生氣了,就不理侯衛東。侯衛東哄了好半天,又講了一個笑話,道:“從前一對夫妻,兩人親熱前有約定成俗的套路,一天,男人對女人說,今天晚上洗衣服,女人正在生氣,就說洗衣機壞了,男人沒有辦法,睡了,半夜,女人氣消了,推醒男人,說洗衣機修好了,洗不洗衣服,男人沒好氣地道,我已經用手洗了。”
小佳臉一直緊繃着,被這個笑話逗得笑了起來,她惡狠狠地伸出五指,掐了侯衛東胳膊,道:“以後不準這麼晚回家。”又道:“鍋裡有燒好的鮮牛奶,你趁熱喝了,滿身的酒味,去洗一洗,我先上牀了。”
喝了牛奶,又洗了熱水澡,侯衛東精力這才恢復過來,光着身子就上了牀,小佳正斜躺在牀上看書,他將小佳的書拿走,就隔着睡衣撫摸着小佳的乳房,一會,紅紅的乳尖便立了起來,就如鮮紅的蓓蕾。
“以後不準兒子和我搶乳房。”侯衛東霸道地說了一句,又俯下身,用舌頭挑逗起紅潤的乳尖。
小佳道:“我想要兒子。”侯衛東擡起頭,道:“今晚不行,我喝了不少酒,要好好計劃。”
等到小佳身體徹底開放以後,侯衛東俯在她柔軟而溫熱的身體上,開始盡情地馳騁起來,隨着有力的衝撞,此起彼伏的呻吟聲就回蕩在屋裡。
在嶺西省城,李晶從衛生間走出來,手裡拿着PH試紙,在燈光下仔細看了看,紙條裡有兩條細細地紅線,她仔細看了看,確定不是自己眼花,也不怕髒,找了一個小盒子,將試紙裝了進去。
她用手撫了撫肚子,雖然肚子還是平平的,她卻是鄭重異常,一顆種子正在裡面生根發芽,這是侯衛東給她的最珍貴禮物。
“我,要,當,媽媽,了。”想到這一點,李晶忍不住發出會心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