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新鮮事
“光纜廠你沒有參股?” 薛華鼎有點奇怪地問道。
“沒有,一則我是拿不出那麼多錢,二則我也不想做這麼多事。我現在還是停薪留職,我老公也出來在我們公司做事,收入已經夠可以的了。不象你岳父大人那麼貪,呵呵。我那些大學同事還在拿幾百元一月的工資,還擠在筒子樓裡呢,我知足了。”朱瑗說道。
雖然朱瑗自己說已經知足了,但是薛華鼎還是從她的話裡聽到有一點點的不滿。
薛華鼎自己也覺得許崑山有點不近人情:既然是合夥人,開新公司也要給老夥伴一個參股的機會。這麼完全甩開有點於情不合。
薛華鼎不知道許崑山也是無奈:一個新公司涉及到新的行業,需要新的人脈關係,需要建立新的關係網,而且不同的股東有不同的要求,最主要的是開公司追求的是最大的利潤和最小的風險,股東並不是多多益善。多一個股東也許能給公司多一個發展的機會,但也帶來額外的麻煩,製造新的矛盾。
薛華鼎謝謝朱瑗的幫忙後也告訴她他下午就到湖舟去,在湖舟過完元旦假之後在那裡辦結婚登記證,到時候請她喝喜酒。朱瑗連忙答應了。
感謝完朱瑗,薛華鼎又給羅豪打電話,那傢伙只是笑笑,說是給薛華鼎一個驚喜。
薛華鼎笑道:“羅總,你還真給了我一個驚喜,真是謝謝。不過有些事還是公歸公吧?現在你幫我算是我欠你一份私人人情。”
“靠,不要說得如此露骨行不行,好象我就一無縫不鑽的奸商。”羅豪道。
“哈哈,你不是?” 薛華鼎笑問。
“我沒有別的想法,只請求你下次聽說我生意利潤被人砍掉一半的時候不要幸災樂禍就行。”
“哈哈,這個我可以做到,就是幸災樂禍也不告訴你。”
“算我服了你。元旦假期到哪裡去玩?”羅豪問。
“我等下就坐車去省城白沙,然後到福江省去。元月八號纔回來。”
“哦,休這麼長的假?有什麼好事?要不要我派車來接你?”
“謝謝。我剛纔問我們唐局長要了車。好事是好事,去會女朋友。”
“那就回來後再聯繫。再見!”
“再見!”
單師傅很高興爲薛華鼎出車。他心裡認爲他欠了薛華鼎一個人情,現在正是還人情的時候,所以高興爲爲薛華鼎提這樣拿那樣。熱情得讓薛華鼎有點不好意思。
車固定由單師傅開之後,車裡的情況確實改善了很多,原來一些零碎的東西都不見了,加了幾個柔軟的靠墊,裡面還灑了一點點好聞的香味。
“單師傅,這車還真只適合你開,一上來就感到舒服。” 薛華鼎半是讚揚半是實事求是的說道。
“還真謝謝薛局長上次的建議。薛局長這裡有煙,抽不抽?”
“不抽。”
“新出的檳榔,你試試味道,現在很多人改抽菸爲嚼檳榔了。”單師傅遞給薛華鼎一個紙袋。
“那更不行,抽菸我還勉強應付得來,嚼檳榔那是一口都不行,嘴麻。你車上有礦泉水沒有?給我一瓶就可以了,我等下睡一覺。”
晚上八點從福江省城的機場出場口出來的薛華鼎拖着行李還沒走幾步,一個人就撲進了薛華鼎懷裡。一股熟悉的味道鑽入了薛華鼎的鼻腔。薛華鼎笑問道:“誰啊,搶劫啊?”
“就是搶劫,快點!”許蕾仰着白淨的臉笑道。
薛華鼎輕輕地在她臉上吻了吻,小聲問道:“你怎麼來了?”
“來接你羅。呵呵,這次記得不放行李了?”許蕾問。
上次薛華鼎來湖舟,把行李放在地上與許蕾擁抱接吻結果東西被小偷偷走了。
“吃一塹長一智,車上有的是時間摸你,現在不能因小失大。” 薛華鼎笑道。
“不讓你摸,誰說現在親熱是小事了?”許蕾“生氣”地問。
薛華鼎笑了笑,問道:“幾個小時的車開過來,現在又開回去,你不累?”
“我是搭便車來的,我到這裡後爺爺給了我一臺車。爺爺奶奶想見你呢,呵呵,我沒同意,等你回去的時候再見他們。”許蕾調皮地笑道,二人挽着手朝停車場走去。
“不好吧?我們要結婚了,連爺爺都沒有拜見,今後他見了我還不罵我不懂禮貌?”薛華鼎小聲問道。
“好像你很懂禮貌似的。”許蕾笑完,又有點鬱悶地說道,“我奶奶肯定又會說三道四,當時我爸爸媽媽之間還沒有這麼大的……,她就說他們。”
“呵呵,有什麼話就直說啊,說這半截話,讓我心裡難受。不就是我們現在相差很大,比以前你爸爸媽媽之間的差距還大嗎?”薛華鼎不以爲然地說道。
許蕾不好意思地一笑,然後強辯道:“你又不是不懂。說那麼清楚幹什麼?我怕她壞了我們的心情,就算不給你臉色看,他們要見了你肯定是問這問那,沒有一刻消停。好不容易我們才見上一面,要這麼給浪費太可惜了。……,呵呵,好了,不談我奶奶爺爺了,走吧。今後有你孝敬的日子。”
薛華鼎笑道:“呵呵,這麼捨不得浪費時間?”
“當然,這麼久沒見了,”
“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怕了,我可從來沒有見過省級領導。”
許蕾道:“現在他們都不是省級領導了,奶奶早離休了,爺爺現在在政協,閒了下來。”
“政協也是省級領導啊。”
“你還會怕這些?上車吧!”許蕾按了一下遙控開關。車連續發出幾聲咔噠聲。
“哇,全自動化了,車門都不用動手。”
“按按鈕也是動手啊,你什麼時候去學開車?不會總讓我這個女士當你的司機吧?”許蕾幫薛華鼎把行李放進尾箱。
“我覺得很好啊,至少說明我很牛,現在幾個人有這麼漂亮的女司機?” 薛華鼎笑道。
“無賴!想得美,到時候我肚子大了怎麼辦?”許蕾說完感到有點羞澀。
“那也是,說不定今天晚上就種上了。”薛華鼎笑道,“我回去就開始學開車,估計開這玩意不是太難。”
“什麼種上了,難聽死了,你以爲那裡是一塊菜土啊。”許蕾嬌羞地輕輕地掐了他的胳膊一下。
“呵呵,可不是嗎?那可是我的一塊私留地,今天晚上我要好好地耕耘耕耘,要不荒蕪了。” 薛華鼎放完行李關上尾箱蓋,將許蕾緊緊壓在懷裡。
“嗯,累死你!”許蕾笑着小聲開玩笑道。
“那可是一件美事,大不了精盡人亡。”薛華鼎拍着胸口道。
“呵呵,說得好悲壯。”許蕾大笑起來,看他的魔手放在自己的胸前輕捏着,許蕾掃了一下四周,雖然沒有人注意但還是推開道,“……,嗯,把你的手拿開,衣服都被你弄皺了。看你猴急的樣子。”
二人笑着坐進車裡,薛華鼎的手又放在她大腿上撫摸着。
許蕾笑着抓起他的手往旁邊一丟:“正經點好不好。你的手攔着我了,我怎麼掛擋?”
“在外面不讓我放在胸前,車裡又不讓我放腿上。那請問老婆,我的手放哪裡?”
“愛放哪就放哪,只要不放我身上就行。”
……
回到許蕾新買的那套二室一廳的房子裡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因爲太累,許蕾失去了對新房介紹的興趣,薛華鼎也沒有仔細打量新房的心情,雖然他一進來就發現新房子很漂亮。
許蕾幸福地靠在他身邊,手指在他胸前輕輕地划動着:“親愛的,你太壯了,我都受不了你。”
“不會吧,我看你很幸福的樣子。”
“幸福是幸福,可實在沒力氣了。今天不要了好嗎?我明天真的有事。”許蕾癱在牀上道。
“你真的要主持拍賣會?”
“嗯。”
“你們移動中心拍賣什麼?爲什麼要你主持?” 薛華鼎抓着她光滑涼涼的屁股問道。
“我提議的囉,領導又看我還對得起觀衆,所以叫我主持。”許蕾有點小小的得意。
“豈止是對得起觀衆?我看就沒有比你漂亮的美女了。”薛華鼎小心地撫摸着她的臉蛋,問道,“你提議的?拍賣什麼?”
“拍賣大哥大號碼,想不到吧?”許蕾笑問。
“大哥大號碼?一個號碼有什麼拍賣的,完全是虛的,我只聽說文物、珠寶、房屋拍賣的,沒有聽過一個數字還能拍賣。”薛華鼎有點擔心的問道,“真有人犯傻出錢來買?你不會辦砸吧?”
“呵呵,你明天去看不就行了。”她扯起被子蓋住胴體,然後偎在他懷裡,“睡覺,睡覺,明天我要有黑眼圈就怪你。”
薛華鼎還是有點不放心地問道:“別人爲什麼買這些數字?你們這麼一鬧,買了以後他今後不接的盡是一些好奇人打來的電話?要是我煩都煩死了。”
“因爲你不是他們。別人是做生意的,爲的就是宣傳,要的就是名氣和轟動。現在我們郵電局給他們一個出名的平臺,他們幹嗎不參加,你以爲他們真的只是買這個號碼?”許蕾從他懷裡伸出腦袋反問道。
“哦,我明白了。你們到處宣傳,給老百姓造成只有有錢的人才能買得起好號碼的印象,欺騙那些愛虛榮的人上勾。”薛華鼎點點頭。
許蕾反駁道:“什麼愛虛榮的人?你就不懂營銷,買號碼的企業通過這次購買特殊的電話號碼無形中做了一個絕佳的廣告,精明的人才會來呢。現在我們湖舟的媒體都動了起來,跟蹤報道這件事,我們省城也有媒體要參加,省電視臺還要直播呢,你想想,這是多少企業夢寐以求的好機會,能不拼命來買嗎?這可比做廣告不會差。”
“嗯,我唯一的感嘆就是你們太陰謀了。”薛華鼎點了點她光潔的額頭。
“呵呵,這不是陰謀是陽謀,買的賣的還有媒體都能從中得利,只是累了我而已。”許蕾笑道。
“我也是無辜的受害者。” 薛華鼎捏了她屁股蛋子一下。
“別那麼小氣,明天隨你怎麼用,這可以了吧。”許蕾笑着道。
“好吧。明天我也可以進會場嗎?”
“不行,票已經售完了,我也不想你去看。”
“爲什麼不想我去?”
“呵呵,我怕你一去我就發揮失常。你就在家看電視就是。我可是第一次面對那麼多攝像鏡頭。”許蕾話了還是有點不自信。
“我有這麼可怕?”薛華鼎道,“你就是隻往電視機前一站,別人還不是目瞪口呆的?”
“不是可怕,是可愛,我看見你就象老鼠見了貓一身都軟了,行了吧?”
“世界上哪有這麼可愛的老鼠?”
……
九四年元旦中午,薛華鼎果然在家裡的電視節目裡如期看到了湖舟電信局的大哥大幸運號碼拍賣會的實況轉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