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新義並不把馮德錦的提醒當回事,他很有自信,說完全有把握將一切事情都推給潘寶山,包括幫何大龍減刑不成的問題。
“哦,這麼說你根本就沒打算幫何大龍減刑?”馮德錦頗爲驚訝。
“幫他減刑就是給自己添麻煩。”鍾新義笑了笑,“能多讓他在裡面多呆一天就多一天好了。”
“欠妥。”馮德錦道,“再怎麼着何大龍也不是傻子,哪能給你當小孩一樣哄。”
“你儘管放心吧,肯定沒事。”鍾新義道,“現在要考慮的就是做好招投標準備工作,確保高桂達能中標。”
“那個應該不成問題,只要有嚴書記一句話,就什麼都好辦。”馮德錦道,“不過還是我剛纔說的,高桂達那邊的硬件要做好。”
“馬上就和高桂達聯繫,給順安公司注資。”鍾新義道,“那些都是起碼的,在考慮範圍內。”
“注資的事可以找趙銘幫幫忙嘛。”馮德錦道,“雖然他的錢來路不正,會惹麻煩,但只是借用驗資,時間不長,不是不可以考慮。”
“實在不行再找他。”鍾新義道,“憑我的直覺,趙銘越來越像一團爛屎醬,他早晚要出事,而且還會沾人。”
“也不一定。”馮德錦笑道,“事在人爲嘛,無非是看個運作,前天趙銘又打電話給我,非要安排一場,讓我抽個時間,他還邀請了你和石白海。”
“現在趙銘和石白海走得很近。”鍾新義道,“估計他在新區拿地的事,石白海幫了不少忙。”
“職務之便,不用白不用,就像現在,我在富祥辦事沒有不成的,可哪天離開富祥就沒了準。操作事情成不成先不說,起碼沒有那麼方便了。”馮德錦道,“石白海現在是市委副秘書長,下一步會怎麼發展大家看不透,所以沒有人願意得罪,他出面找國土局運作點地塊是信手拈來。”
“也對。”鍾新義道,“就像我們辦祁宏益,如果那會我不在公安局長的位子上,很多事就沒法追下去。”
鍾新義剛說完,有人敲門進來,是丁方芳。她見鍾新義在,忙說不打攪,等會再來彙報工作。
“唉喲,德錦你可真是。”鍾新義一摸下巴,點點頭道:“你的眼還真毒,出手不凡,像丁縣長那樣的,在咱們富祥怕是沒幾個。”
談到這事馮德錦頗爲得意,丁方芳的姿色那是公認的,當初她在縣電視臺的時候就驚豔全臺,第一次見面就把在女色方面向來謹慎的馮德錦給驚住了,所以他毫不猶豫地動手拿下。當然,拿下丁方芳是要付出的,金錢倒是其次,關鍵是要幫她謀位。這一點馮德錦沒讓丁方芳失望,現在她已經是副縣長了,同樣,作爲回報,丁方芳也讓他仙欲飄飄。
不過人心無盡,隨着馮德錦走上縣委書記的位子,他開始膨脹起來,覺着丁方芳也就那樣,還想着再物色一個更高檔次的女人嚐嚐味。
所以面對鍾新義帶着點恭維的話,馮德錦呵呵一笑擺擺手,“哪裡的事,要說眼光還是你厲害,唐荔那個女人多出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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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荔那女人不行,心機太重。”鍾新義道,“只能淺層玩玩,能答應的事就答應,不能答應就直說,如果她不樂意就一拍兩散。”
“關鍵是你能不能散得了,女人那東西比牛皮糖還能粘人。”馮德錦道,“一旦沾上就別想甩利索。”
“弱點,跟女人打交道不抓住弱點怎麼能行?”鍾新義笑道,“唐荔的弱點就是她弟弟唐志,我就讓她明白一件事就行,如果她要動什麼壞心思,唐志的下場就會很慘。”
“那你也夠狠的。”馮德錦笑道,“不過不狠也不行,無論幹什麼,寬鬆的政策從來都是滋生麻煩的溫牀。”
“麻煩?那要看對誰來說了。”鍾新義呵呵一笑,“己方的麻煩是對方的便利,而對方的麻煩則是己方的便利,所以說,有寬鬆的政策也挺好。”
“懂你的意思,渾水摸魚唄。”馮德錦笑道,“就看誰有能耐了。”
“能耐的關鍵一環就是抓先機。”鍾新義道,“這次陽光賓館改建工程就是,必須得讓高桂達那邊準備充足了,一定要成功。”
“嗯,那是正事。”馮德錦道,“如果這次機會抓不住,往後我們也就沒戲了。你想想,嚴書記已經明確給了我暗示,如果辦不好就證明沒能力,在他看來是提不上手的貨,以後還怎麼再受器重?”
“不錯。”鍾新義點頭道,“這事我親自找高桂達談談,操作一下。對了,要不咱們抽個時間一起去市裡?最近高桂達在市裡忙活順安公司的事,我們過去再見見趙銘,剛好滿足一下他請客的願望。”
“可以,到時再把石白海叫上。”馮德錦道,“在市區的圈內人都喊一下,能沾邊也招呼着,圈子,是需要不斷鞏固和擴大的。”
事情就這麼定了,第二天就聯繫好行程。
中午,趙銘早早地就來到松陽酒店坐下,等馮德錦和鍾新義他們的到來。石白海是不會缺席的,但他來得不會早,口頭上的話就是事情多,以顯得自己位高勞忙。
其他人都還準時,關放鳴、管康、高桂達和王一凡與馮德錦和鍾新義幾乎是前後腳到,大家在旁邊的沙發上落座打牌、閒聊。鍾新義把高桂達喊到一邊,專門談公司注資的事,並要他做好準備接手陽光賓館改建工程。
二十多分鐘後,石白海才晃着膀子進來。
正在打牌的趙銘一看忙放下撲克起身招呼,喊着大家坐桌。在座次的安排上,趙銘有意把石白海讓到上座,但考慮到馮德錦的位置不好擺佈,所以猶豫了些。
石白海擺譜是愛擺譜,但做起事來還有數,譜子擺得不高,他很主動地把馮德錦讓到主座。馮德錦客套了幾句後也當仁不讓,他覺得做任何事得有個氣度,不能太謙讓,否則會損氣場。
酒喝到一半,石白海來了興致,問趙銘酒後有什麼安排。趙銘是很樂意搞那些項目的,問石白海想怎樣,反正不管什麼活動,只要松陽有就行。
石白海當着大家的面也不好太直接,說泡泡泉水洗洗澡,解解乏就可以。
一說泡礦泉浴,鍾新義想到了陽光礦泉休閒會館,便說去那裡,還提到了邸章慶,問趙銘今天怎麼沒把他喊過來,都是朋友嘛。
提到邸章慶趙銘連連唉聲嘆氣,罵他膽小無用,說好端端的一個會館,四百萬就被人家給搶了過去。
四百萬拿下陽光礦泉會館?而且裡面還正在建餐宿大樓。高桂達是搞房產的,懂裡面的一些道道,忙問對方是何方神聖,出手竟然如此犀利。
“我也不太清楚,懶得去問,只知道是一個女人。”趙銘道,“我聽說了事情後找邸章慶問話,責備他沒腦子,幾句話沒說,誰知他就急鬥了,說飽漢子不急餓漢子急,還反問我不處在被人拿捏的位置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拿捏?”高桂達道,“什麼事能拿捏到那程度?”
“就是在建的餐宿大樓,邸章慶用了不達標的鋼筋。”趙銘道,“被人抓了把柄要曝光,他就嚇壞了。也是,都起到了五層,如果被曝出問題來就不單單是拆樓的事了,肯定還牽涉到像貪污截留方面的事。而且陽光會館本身改制還沒徹底,邸章慶的責任不輕,也難怪他如驚弓之鳥禁不住嚇唬。”
“哦,那也難怪,人要是被嚇到了就談不上有什麼要求,只要能保全生活,再有點賺頭,再肥的肉也會便宜出手。”高桂達道,“不過我覺得裡面貓膩不小,邸章慶當初用不達標的鋼筋,那肯定也是有對策的,怎麼會一下被人拿捏住?所以現在盤下會館的那個女人,背後有一定硬關係,絕對不簡單。”
“不簡單又怎麼着,操不了那個閒心。”趙銘對邸章慶似乎很有意見,“會館是他邸章慶的,就算白送給別人跟我也沒關係。”
“是,別人的事少管,管多了只會添堵。”鍾新義呵呵一笑,“趙總,你新區樓盤開發的事怎樣了?”
“正在註冊成立公司,馬上就開始正式運轉。”趙銘笑道,“公司名稱初步定爲鴻途建設有限責任公司。”
“註冊資金多少?”鍾新義有意識地問道。
“哦,這個在考慮。”趙銘笑笑,“少了顯示不出實力,多了又沒有。不過還好,現在不是專門操作的公司嘛,到時可以適當運作一下,把註冊資金弄高點。”
這個話題對趙銘來說有點敏感,石白海清楚,於是他接上話茬轉移了方向,“不管怎麼着都得抓緊,現在新區開發的速度要大幅提升,嚴書記與藍天建設集團已經洽談了相關合作意向。如果不出意外,藍天集團將在新區拿下超過三千畝的地塊進行開發,手筆很大啊。”
高桂達聽了嚇一跳,三千畝開發,那得多少投入、多大的氣勢?於是忙扭頭問趙銘,會不會影響他的樓盤開發。
趙銘淡淡一笑並不答話,他心裡可高興着呢,新區越熱鬧越好,有藍天集團大力參與更是好事,剛好形成一片熱火朝天的建設場面,他的樓盤也不扎眼,正好渾水摸魚大撈特撈。
其實像趙銘這樣想在新區開發中大撈一把的人不少,潘寶山就是,面對當前地產界的豐厚利潤,他也動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