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風也足夠爽快地說道:“你負責投資,我負責通過燕市和燕省的立項,在沒有得到成達才的保證之前,我不會向市裡和省裡提交增設新區的提議。不過環城水系的事情,現在倒是可以提上日程。”
夏想見事情談妥,呵呵一笑:“如果增設新區可行的話,市政府也得多少出點錢,是不是?”
“別盯着市政府的那點錢。”陳風笑了,爲夏想算了一筆帳,“蓋區委區政府大樓,不得市裡出錢?鋪路架橋,許多市政設施,還有新增不少政府人員的工資,等等,哪一項花錢少?市裡最少也要支出10幾個億!”
“不能只算支出不算收入,新區成立之後,說不定兩年的稅收就自收自支了,再說又能拉動多少內需,帶來多少就業機會?陳書記,不管從哪個方面算,您做的都是一筆劃算的生意。”夏想在陳風面前,說笑自如,很少有刻板做作的時候,這也是陳風格外喜歡他的一點。
陳風呵呵一笑:“好了,你也去向增周彙報一下,由你出面向他說明,也顯得正式一些。一有達才集團的確切消息就告訴我,也好讓我心裡有數。”
夏想點頭答應,他也早有打算就是要親自向胡增周彙報一下,否則會讓胡增周對他有意見。還沒走到門口,就聽見門外傳來了胡增周的聲音:“陳書記在不?我有事向您彙報一下。”
正好胡增周不請自來,夏想也就省得再跑一趟,就等胡增周向陳風說完事情,將剛纔的事情又向他彙報了一遍。
胡增周以前就聽過夏想的詳細思路,其實心中對環城水系和增設新區一直充滿期待,但條件一直不成熟。在燕市剛剛成爲第二批試點城市時,他就開始暗中籌劃此事,但畢竟事關重大,前期投資是個關鍵,也就一直沒有太大的進展。他也想過要和夏想詳談一下此事,沒想到還沒有來得及主動去找夏想,夏想就主動現身了。
胡增周就覺得可以用四個字形容他的心情:喜出望外,用四個字可以形容夏想的舉動:雪中送炭。
等他再聽到夏想準備出面說服達才集團投資100億之時,他激動地握住了夏想的手:“夏想同志,我代表市委市政府對你表示由衷的感謝!”
夏想現在是燕省產業結構調整領導小組的人,他到下面的地市,身份就是省裡的領導,儘管級別不高,但權力不小,胡增周如此鄭重其事地向他表示感謝,雖然誇張了一些,但也不算特別突兀。主要還是夏想考慮得太周到了,讓胡增周喜出望外得有些失態。
夏想忙客氣幾句,他可不敢在胡增周面前託大。陳風也在一旁打趣說道:“增周和小夏不用客氣,以後說不定他還是我們的下屬……”
胡增周先是一愣,隨即想明白了什麼,哈哈一笑:“歡迎,歡迎之至!”
夏想離開市委大院的時候,沒注意到身後有兩雙眼睛在緊緊盯着他的背影不放。
“夏想大力推動環城水系和增設新區,我們要不要反對?”譚龍一臉陰沉地說道。
“反對?爲什麼要反對?不但不反對,我們還要大力支持。”付先鋒一臉笑意,看着夏想的汽車消失在大門之外,纔拿出一疊照片,遞給譚龍,“夏想替我們做好了所有的前期工作,我們就坐收漁翁之利好了。”
譚龍接過照片一看,大喜:“夏想也有二奶?連孩子都有了?直接捅到省紀委去,看他還能囂張到幾時!”
付先鋒搖頭一笑:“你再看看照片中的女人是誰?”
譚龍又仔細看了幾眼,驚叫出聲:“連若菡——遠景集團的連若菡?怪不得當初夏想那麼賣力替遠景集團說話,原來他和連若菡早就有了曖昧關係。”
頓了一頓,譚龍又說:“管她是誰,上報到省紀委不就可以直接扳倒夏想了?”
付先鋒伸手從譚龍手中收回照片,搖頭說道:“連若菡姓連,但她的爸爸和爺爺是誰,你可清楚?”
譚龍不解地搖頭。
“她的爸爸叫吳才洋,她的叔叔叫吳才江,她的爺爺是誰,就不我說出口了吧?”付先鋒一臉冷峻地看了譚龍一眼。
譚龍只覺得後背一陣發涼,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無比震驚地說道:“太驚人了,太讓了難以置信了!”
付先鋒點點頭:“連若菡的真實身份,沒有多少人知道。如果照片落在別人手中,上報給了省紀委,只會出現兩種情況。一是被省紀委壓下,在葉石生的授意下,沒有人敢提此事。二是省紀委將夏想的事情抖了出來,夏想被免職。但不久之後,所有涉案人員都有可能陸續被人調走或是閒置,因爲他們無意之中惹怒了吳家,吳家不會讓連若菡的事情鬧得人人皆知。”
譚龍倒吸一口涼氣:“幸虧有你的提醒,否則要是我將照片上交到省紀委的話,後果將會非常嚴重。”
付先鋒呵呵一笑:“別說是你,就是我上交上去,就算夏想被免,我在燕省的前途也完了,肯定得回京。吳家一怒,我們付家也得讓步。”
“那怎麼辦?抓住了夏想的小辮子又不能用,難道還讓他逍遙下去?”被付先鋒一驚一嚇,譚龍已經完全被牽了鼻子,沒了主意。
“吳家的事情,必須有吳家自己解決,任何人敢插手,都會被吳家遷怒。”付先鋒早有對策,“關鍵時候將照片直接給吳家就可以了,借刀殺人纔是最高明的計策。”
“關鍵時候?爲什麼不是現在?”譚龍也沒多想,直接就問了出來,話一出口,又想明白了什麼,會心地笑了,“明白了,先鋒是想等夏想將前期工作都做好之後再動手,到時我們既可以坐享其成,將增設新區的功勞據爲己有,又可以將夏想一腳踢開,一舉兩得,果然是妙計。”
付先鋒笑而不語,一副一切盡在掌握的自得模樣:“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夏想是想借新區的成立,大幅邁進一步,想擔任新區的書記或區長,從正處到副廳,是非常關鍵的一步。要是他到時一步邁出,卻掉入了萬丈懸崖,你說我們作爲旁觀者,會不會還有點不忍心?”
譚龍哈哈大笑。
從市委出來,夏想直接去了江山房產的總部。
江山房產自成立以來,接手了領先房產之後,只運作了一個西水山的豪華陰宅項目,儘管賺得鉢滿盆盈,但其後一直非常低調,除了繼續在西水山開發後繼的陰宅之外,沒有再開發任何其他住宅,讓燕市的房地產業內人士大爲不解。
低調,淡出公衆視線,正是夏想的商業策略之一。因爲開發陰宅只是爲了賺取江山房產的第一桶金,他的劍鋒所指之處,乃是他心目中的宏偉藍圖——新區。
因爲江山房產靠陰宅起家,就必須儘可能低調行事,讓人們忘記江山房產的前身,因爲在夏想的設想之中,江山房產要在新區的建設之中,大展手腳,如果一直風頭挺足的話,被人大肆宣揚以前是靠陰宅起家,雖然說不算什麼,但在市場經濟面前,總有不利的一面。
房地產業的生力軍,還是活人,在夏想的長遠計劃之中,江山房產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環節。江山房產佈局的時候已經夠長了,現在到了收盤的時候。
到了江山房產,接待小姐還是那個長相甜美,圓臉,一笑就有兩個酒窩的前臺妹妹,儘管夏想有一段時間沒來了,她還記得夏想,忙微笑着向夏想問好。夏想點頭一笑:“最近漂亮了不少,臉色也紅潤了許多,讓我猜猜……有男朋友了?”
圓臉妹又驚又喜:“呀,你怎麼知道的?”
夏想還沒有來得及逗她兩句,就見孫現偉從裡面閃出身來,一臉曖昧的笑容,說道:“小妹妹,讓我告訴你他是怎麼一眼就看了出來你談了戀愛,是因爲鮮花需要……”
夏想忙打斷孫現偉的話:“打住,沒有象牙就別張嘴了,犬齒太陰森了。”
孫現偉一下沒有反應過來,還不解地問了一句:“什麼犬齒……?”隨即醒悟過來,氣得笑了,“罵人也繞着彎兒罵,真行,你適合去當外交官了。”
“不行,不行!”夏想急忙謙虛地說道,“我太年輕了,當外交官容易說出大話。當外交官的要求是要年紀大,脾氣面,還有一點,臉皮要百鍊成鋼。最關鍵的一點是,說話必須四平八穩,不說出任何一句有歧義的話。”
“什麼樣的話會沒有歧義?”
“我們對此表示震驚……我們對此表示憤慨……等等。”夏想和孫現偉邊走邊說,表達了一個他對外交家發言人的同情,“要想成爲了一個合格的傳聲筒,首先要做到沒有感情,可惜我現在感情太豐富了。”
孫現偉也不簡單,思路跳躍夠快,馬上眼睛一亮說道:“怎麼,又有新的小三了?”
夏想只好無奈地搖頭嘆息:“你的想法就不能正常一些?真騷騷豬也!”
夏想有一段時間沒有出現在江山房產,他一現身,蕭伍、朱虎等人都熱情地圍了過來,一臉熱切。
江山房產儘管低調,但是卻屬於悶聲發大財的類型。一個陰宅的創意,就讓江山房產一年多來日進斗金,少說也賺了四五個億,只把蕭伍驚訝得難以置信,也把朱虎高興得忘乎所以。
朱虎辛辛苦苦好幾年才賺了幾百萬,一加入江山房產,一年多的時間,就變成了幾千萬的資金,而且他還非常輕鬆,每天就是開車到西水山上轉上幾轉,監督一下施工進度和施工質量,然後就可以四處喝喝小酒,聽聽小曲,日子過得快樂似神仙,錢卻賺得花花如流水。
朱虎就對夏想佩服得五體投地,現在才知道聰明人賺錢,靠的是頭腦,是創意,是敢爲天下先。只有笨人賺錢纔出賣體力和人格。因此,朱虎現在對夏想的話奉若神明,一見到江天就大誇夏想厲害,簡直就是神仙下凡,有點石成金的本領。江天就勸朱虎,老實做事,少說話,不惹事,堅決聽從夏想的吩咐。
朱虎就拍着胸膛說:“要問朱虎現在最服氣哪一個,不是親爹親孃,不是三大姑五大姨,也不是你江天,而是夏想夏處長。”
江天哭笑不得,不過對於朱虎現在對夏想言聽計從大爲放心,夏想能讓朱虎口服心服,對他也是一件大好事。而且現在朱虎也確實比以前讓人安心了許多,雖然還有點乍乍唬唬,愛吹牛,但比以前強了可不是一點半點,有時說兩句大話就急忙閉嘴,解釋說夏處長交待過,不讓他口若懸河——其實是信口開河,但不管怎樣,朱虎的進步讓江天看在眼裡,喜在心裡。
由此,也對夏想十分佩服,就對夏想的馭人手段十分讚歎。
其實江天還真誇錯了夏想,夏想卻並不是有心收服朱虎,他忙得不可開交,哪裡有心思分在朱虎身上?朱虎對他敬佩得五體投地,完全是夏想的人格魅力和才智讓朱虎歎服,屬於無心插柳的效果。當然夏想也早就看到了朱虎有可教的一面,否則也不會重用他。
蕭伍是夏想的鐵桿就不用說了,孫現偉平常在江山房產主事的時候最多,但真要論起來江山房產的核心人物,還是很少露面的夏想。孫現偉也服氣,他的房產公司到目前爲止最大的賺錢項目,還是上次夏想爲他指出的明路——十里鋪蔬菜市場。其後他也開發了幾處住宅,熱鬧歸熱鬧,但收益遠不如十里鋪,可以說十里鋪是他的一個金礦,每年光是收取租金就不下於新建一個小型樓盤。新建一個小型樓盤費心費力,還有風險,而十里鋪的錢,可是在家坐收!
孫現偉就想再讓夏想再幫他策劃一個賺錢的好項目,只不過說了幾次,夏想都推脫了過去,說是暫時不到時機。夏想這麼一說,他也不好追着再問,畢竟要是賺錢的項目那麼好找,也不可能。
今天夏想突然現身江山房產,孫現偉就下意識感覺,好事來了。
他就興奮得團團轉,即使被夏想罵成騷騷豬也不以爲然,在他的處世哲學之中,男人不騷,女人不倒,寧當騷騷豬,不當正經主兒。
夏想也就拿孫現偉的厚臉皮沒有辦法。
幾人坐定之後,如衆星捧月一樣將夏想圍在中間,蕭伍在夏想面前還是有微微的侷促,夏想就笑着問他:“怎麼樣,和鳳美美的關係發展到什麼程度了?”
夏想不過是隨口一問,蕭伍卻當了真,臉微微一紅,不好意思地說道:“剛接上吻,還沒有深入進展,鳳美美說了,沒結婚之前,不讓我得手。”
“哈哈……”孫現偉放聲大笑,他沒想到蕭伍這麼老實,一問就全交待了,就急忙向蕭伍傳授他的泡妞心得,“不行,在結婚之前必須要上牀,否則你怎麼知道她是不是處女?怎麼知道你們婚後的性生活是不是合諧?結婚是一輩子的大事,萬一不合諧了,就有你難受的時候。”
蕭伍執拗地說道:“鳳美美是處女,我就知道。”
“接吻就能知道她是處女?你太神奇了,我都佩服你了。”孫現偉經歷女人無數,自認比蕭伍更瞭解女人,“告訴你蕭伍,女人比男人有時還可怕,你和她上牀了見紅了,都不能保證是原裝未開封的,還是開封之後又重新封口的。現在的技術先進了,人心反而落後了。”
還是朱虎見縫插針說了一句大實話:“想要找純潔的女人,就去落後的農村。俺家婆娘和我結婚時,啥都不知道,我去親嘴,她還把我推到一邊,說她好好的,爲什麼要給她做人工呼吸?你說這叫什麼事,她知道人工呼吸卻不知道親嘴?”
衆人都笑。
一說到女人的話題,孫現偉眉飛色舞,就又想起了一件趣事,說道:“我上次去殊黧的公司,見到一個美女叫藍襪,長得也不比鳳美美差,我就動了心思,想去挑逗挑逗,結果怎麼着,那小丫頭厲害得很,上來就嗆了我一句,讓我半天說不出話來……”
蕭伍認識藍襪,對藍襪印象良好,就說:“你的形象不行,藍襪肯定看不上。”
“錯,太錯了。”孫現偉大搖其頭,然後又唉聲嘆氣地說道,“藍襪說,一看你黑眼圈彎着背,走起路來一點動靜也沒有,肯定是縱慾過度。就你這樣中看不中用的男人,誰會要?”
衆人鬨堂大笑。
孫現偉愁眉苦臉地說道:“當時我就覺得天雷陣陣,好象中電一樣被當場定住,半天沒有反應過來。最後還是藍襪輕蔑地說了一句——有事說話,沒事走人,我們公司不缺木頭,別在這裡杵着礙事!”
藍襪果然是個厲害的主兒,好象自從她和方格談了戀愛之後,性格之中強勢的一面就流露了出來,方格也被她管得死死的。不過也好,藍襪多管管方格,也好讓方格自律起來,別整天懶散得不行,沒有一點衝勁兒。
說笑過後,夏想就步入了正題,說出了他今天的真正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