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

丁長生放下電話,還在嘀咕着這個梅主任的名字,一箇中年男人敲門進來了,雖然名字很委婉,但是這長相和梅花三弄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因爲自己現在也是不大不小的領導了,也深知作爲領導不能以貌取人,有些人看起來不起眼,屬於那種在大街上一轉身就找不到人的人,但是卻胸藏錦繡,很有本事。

“梅三弄同志,對嗎?”丁長生點點頭,示意他進來。

“對,丁書記,我就是梅三弄,丁書記,您有什麼吩咐?”

“沒什麼吩咐,坐下說吧”。丁長生笑笑,指了指椅子說道。

梅三弄可能以爲丁長生在客氣,所以扭捏了一下身體,到底還是沒坐下,丁長生無奈,只能作罷。

“梅主任,我叫你來沒別的意思,我剛到,對白山區不是那麼熟悉,就是想找你瞭解一下情況”。

“嗯,不知道丁書記想了解哪方面的情況?”

“比如說吧,區裡目前最緊要的事情,非辦不可的事情”。

“哦,這個很多,不過目前最緊要的就是創城了,這個事情進行了一年多了,從籌劃到實施,一直到現在,都是市裡最重要的大事,可以說這件事比招商引資還要重要”。梅三弄看起來有點猥瑣大叔的意思,但是一說起工作來,頭頭是道,對區裡的事如數家珍,讓丁長生不禁想,這個人或許可以好好用一下。

“創城?什麼意思?”丁長生從未聽說過這件事,所以基本不知道,區長陳敬山又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如果自己不瞭解一下,可能在白山區就是聾子和瞎子了。

“哦,對不起,丁書記,我說的是簡稱,其實就是創建國家衛生城市,白山市準備了好多年了,但是一直都沒評上,經過這些年的發展,現在的白山可謂是歷史上最好的時期,所以市裡鐵了心要把這個稱號拿到”。

“那落實到區裡,我們區有什麼任務嗎?”丁長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自己是區委書記,如果這件事和市裡不能保持有效的溝通,甚至是自己根本都不知道,自己這個區委書記在市領導眼裡是個什麼地位就可想而知了。

“因爲白山市基本都在白山區,我們區可謂是創城的主戰場,白山區的任務是最重的,在孫傳河出事之前,他是白山區創城領導小組的組長,他出事後,是由陳區長代理的”。

“嗯,還有多長時間評選結束?”丁長生將這一切都記在了筆記本上,因爲他發現,事多了之後,很難兼顧,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不可能事必躬親,所以記在本子上吩咐下去,吩咐到了哪個人,這樣也便於責任的追究。

“今天是三號,這個月底就是評選的日子,時間很緊了,但是區裡有些事還是沒有協調好,有些衚衕和老街區還是沒有整治好,這段時間領導都瘋了,雖然不停的往外跑,到現在處理,按照市裡的要求,一線指揮,現場處理,但是效果不是很大,長久以來形成的習慣很難一下子改變,比如明明設置了垃圾桶,但大多數人還是在門口一扔了事,這給清理工作造成了很大麻煩”。梅三弄說的很條理,讓丁長生對他的印象更加深了。

“哦,這麼說,文主任是出去到現場處理事情去了?”丁長生不經意間問道。

“這個,丁書記,我真不知道,她出去的時候沒說,辦公室沒派車,她自己開車出去的”。梅三弄實話實說道。

丁長生點點頭,深深的看了梅三弄一眼,心裡想,這個人看起來蔫兒吧唧的,實際上說話做事很有分寸,和自己是第一次見面,可以肯定的是,說的應該都是事實,但是也沒有詆譭自己的領導,主任和副主任之間應該有那麼一道槓槓,副手和正職之間和睦的可不多見,但是梅三弄的話卻讓丁長生明白,第一,文主任出去了,沒說去哪裡,第二,辦公室沒派車,是她自己開車出去的,這樣就說明了一個問題,文若蘭是出去辦私事了,絕不是爲了工作。

所以,會說話的人永遠都是滴水不漏,但是他要想讓你知道點什麼,這話就漏的像個篩子了。

文若蘭開車一直都跟在柯子華後面,七拐八拐的終於是在郊區的一片別墅區停下來了。

“柯局長,你叫我到這裡來幹什麼,我辦公室還有一堆事等着呢”。文若蘭對於柯子華一個電話叫自己出來很不滿,因爲她和柯子華打交道並不多,但是柯子華在電話裡提到了孫傳河,提到了成功,她就不得不來。

“放心吧,我沒那麼重口味,走吧,成少等着你呢”。柯子華嘿嘿一笑,換來的是文若蘭的一頓白眼,於是走上前去,幾乎是和柯子華並肩前行了。

“不過,我可提醒你,你們這位區委書記的嗜好可就是你這樣的熟婦,我可警告你,你要知道自己是站在哪邊的,孫傳河是怎麼死的,你可要想明白了”。柯子華陰測測的說道。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文若蘭停下腳步,掃了柯子華一眼問道。

柯子華沒吭聲,直接上前推開了別墅的房門,屋裡瞬間傳來了重金屬音樂聲,文若蘭不禁皺了一下眉頭,這時他看見了端着紅酒轉過身的成功。

成功看到是柯子華和文若蘭來了,擡手關掉了音樂,屋裡瞬間就安靜下來了。

“文主任,別來無恙啊,我記得上次和你見面還是和孫傳河一起喝酒時,現在呢,有人已經作古,但是有人還活着,你說這人生是不是很奇怪,請坐吧,我請你來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和你聊聊”。成功指了指沙發說道。

文若蘭不知道成功找她什麼事,但是孫傳河和成千鶴有很深的關係,而自己又是孫傳河的盟友,所以她猜測可能還是和孫傳河的事情有關,但是自己對孫傳河的事真的是知之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