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很大,但周邊都佈滿了鐵絲網,門口還有警察站崗。在院子的右邊是一排三層小樓,從裝飾看應該是辦公場所,乾淨整潔。在院子的左邊是一個用彩鋼板搭建的廠房,偌大的廠房僅有一個不到兩米高的小門。
這時,那位領導模樣的警官訓話了:“同志們,大家不要害怕,這裡不是監獄,你們也不是犯人,這裡是收容所,這裡只有盲流和流Lang乞討人員,請大家放心,我們會很快與你們家人取得聯繫,並安全地把你們送回家。在這裡,你們不會受任何委屈,吃的,我們一定按時按量給大家供應,絕不會餓着大家。住的地方雖然有點小,但大家克服一下,畢竟條件有限,還希望大家能夠理解。在大家還沒有被送回家以前,我們還給大家找了份臨時工作,大家看見了沒,在我的左手邊就是一個社會企業家爲大家專門開設的加工車間,每人一天2元,雖不多,但還希望大家體諒,畢竟人多活又少,不管怎麼樣也是份工作。好了,我不多說了,下面請鄒警官帶大家去幹活。”
剛一講完,下面一片譁然。有的進來好幾次的人就低聲地罵道:“什麼狗屁工作,還掙工資,他媽的就是利用我們這些廉價勞動力爲他們創收,去他媽的。”
一下子十幾個警察把一堆人團團圍住,由一個警察在前面帶隊,一字排開陸續往廠房走去。
劉思明在天亮之後還沒有找到沈桐他們,焦急之中便報了警。派出所雖然受理了此案件,但得到回話是:“你回去等着吧,一有消息我們便通知你。”劉思明聽到這種極其不負責的話,有些惱火,都什麼時候了,還讓我耐心等待,於是他與民警爭執了起來。結果依然一樣,繼續等待。
劉思明已經有些發瘋,出來招商引資,還沒到達目的地就出了這麼一檔子事,這可怎麼辦啊。一時間,他沒有了目標,蹲坐到地上看着來往的行人。
藍月一晚上沒睡,早上交接班時被護士長狠狠地批評了一頓。昨晚因爲心不在焉,把1號牀病人的液體錯掛到3號病牀,幸虧發現的及時,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藍月回到家後,繼續撥打沈桐的電話,依然關機。一時間,精神有些崩潰。
沈桐被半推半就地進了廠房。只見廠房裡有三排水泥砌的平臺,上面堆放着一些塑料花,他們的任務就是將這些散落的花組合起來。各就各位後,一個操着一口南方口音的男子簡單進行了培訓,一天的工作就要開始了。
沈桐此刻那有心思幹這些,但後面站着都是警察,無奈只能硬着頭皮幹下去。過了一會,沈桐看到警察躲到一邊聊天去了,便小心翼翼地湊到昨天與自己聊天的中年男子跟前,低聲地說道:“大哥,我現在該怎麼做?”
中年男子看了一下遠處的警察,一邊插花一邊小聲說道:“中午會有人來送飯,送飯的人是我老鄉,你把電話悄悄地用針刺到這花瓣上,到時候我把錢和電話一同讓他帶出去,他會給你聯繫的。”
“不許講話,你們兩個,幹活。”遠處的警察似乎發現了他們的舉動,指着他們大聲地喝道。
聽到這話,沈桐似乎有了希望,可是給誰打電話呢?此時他只能記得幾個電話,家裡的很熟悉,但絕不能讓家裡人知道,幫不上忙反而讓他們着急上火;藍月家裡的,前天晚上剛剛通過電話,沈桐已經把這個號碼深深地印在腦海中。不行,藍月也不能打,她是個女孩子,更不能讓她知道。最後記得的電話只有許夏了,對,就找許夏,憑藉她家的關係我一定能出去。想到這,沈桐在插花的同時悄悄找了片稍大的葉子,把許夏的電話一點一點地刺了上去。
刺好後,怕傳話的人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便又在葉子上刺了個“沈”字。正在這時,一個警察悄悄地出現沈桐後面,而沈桐正在全神貫注地刺字,全然不知道有人在他身後。
“你在幹什麼?”警察大聲地叫道。
沈桐被嚇了一跳,急忙把刺好字的葉子推進了散花中,然後鎮定自若地說道:“我沒幹什麼啊,正在插花呢。”
“不對,我明明看到你在花瓣上刺什麼東西,老實叫出來,不然休怪我對你不客氣。”說完,揮了揮手中的警棍。
沈桐心裡緊張的要死,越是這個時候越要顯得臨危不懼,便據理力爭,說道:“我真的沒有幹什麼。”
“起開。”警察一把拉開了沈桐,在散花中亂翻着。
沈桐此時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來了,他閉上眼睛,靜等着警察任意處罰。
此時,一個警察進來了,高聲地叫着:“大家跟我走,農場那邊有人逃跑了。”
那警察找了半天一無所獲,瞪了沈桐一眼,說道:“你給老子老實點,別耍什麼花招。”說完,便整理了衣帽,跟着那警察走了出去。
在沈桐與警察談話的中間,旁邊的一個男子悄悄地把沈桐刺字的葉片藏在自己面前的散花裡,幫沈桐度過了難關。
警察走後,那男子把葉片悄悄地塞到沈桐手裡,小心地說道:“你出去以後記得給我家人打電話。”
沈桐十分感激,便重重地點了點頭。終於等到中午時刻,送飯的人提着昨晚的桶進來了。
中年男子和沈桐使了個眼色,意思讓他趕緊過來。
沈桐把錢和葉片塞給中年男子,懸着的心終於落地。
此時許夏剛吃過飯,躺在沙發上看電視,一連串電話鈴聲響了起來。手機放在進門的鞋櫃上,許夏懶得過去拿,任由手機不聽地響着。
過了一會,手機鈴聲停止了,許夏便躺了下去,蓋上毛毯,準備睡覺。這時,手機又響起來了,許夏有些不耐煩,但想了想還是下地走過去拿起了手機。
看到一連串陌生的號碼,許夏便把手機丟到一邊,繼續睡覺去。一般知道許夏手機號碼的,只有她認識的人才有,但最近總有一些莫名其妙的電話打進來,要請自己吃飯。仔細想想,估計與自己父親要下去當一把手有關,看到陌生號碼許夏一概不接。
許夏一覺醒來,已經下午3點,因爲今天是星期天,不用去上班,她便準備去找自己的好友周曉晨一起去做美容。她拿起手機,與周曉晨約好後,便開心地跑到臥室換衣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