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2章學習時間何保華這邊的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他跟在有色做總工的同學研究了一下,覺得ABB是個不錯的選擇,霍尼韋爾不是不行,而是說中美關係最近挺緊張,美國公司……暫時還是不要考慮了。
凱瑟琳有點遺憾,雖然她可以溝通到的廠商不少,可是就本心而言,她肯定更願意推薦霍尼韋爾——誰要她是美國人呢?
不過,顧客就是上帝,臨鋁既然傾向於ABB,她自然也只能試圖做好這個了,於是她就想攛掇着範如霜和何保華去歐洲考察——看來這點手段,是個公關公司的人就知道。
可是何保華怎麼可能這麼簡單地答應?他現在考慮的問題是,你答應給我資料了,可是這資料能不能到手,還是兩說呢,你得給我一個說法。
換一家公關公司,何院長也未必就會太介意這點小事,然而,普林斯公司就不同了,這公司做了最少三家的代銷,這不能不讓人生出一點想法來——會不會是騙子呢?
何保華以前一直搞技術,不常做這種事,又心想着要對同學負責,說不得就要暗示一下:你們能不能先搞一點資料來給我看看。
可是凱瑟琳覺得,這要求有點過分,東西我不是不能拿給你,可是你連意向都沒定下來,給你東西,我也得付出代價的不是?
她甚至有點擔心,就算到最後定下來用ABB了,可是人家直接找到那邊的公司去了,她這可就瞎忙一場了,所以她就堅持要考察在先——這麼一來,我對ABB公司就有名義了不是?
總之,事情是一件不大的事情,但是對雙方的互信不無影響,凱瑟琳一直想讓陳太忠出面斡旋一下,可是陳某人不但最近很忙,也不想沾手此事,自然就是一推再推了。
推到現在,不光凱瑟琳煩了,何保華心裡也有點沒底了,心說你丫這麼做不夠真誠,反正做得了ABB的也不止你一個普林斯,惹得火了我直接換公司了。
何院長這麼想,肯定是沒錯的,可是想一想這普林斯是小陳介紹的,他還不得不猶豫一下,且別說他老丈人跟小陳關係好,只說臨鋁的範如霜,人家跟小陳的關係也鐵着呢——陳太忠此人,是他在這件事中繞不過去的人。
陳太忠一聽,敢情是爲了這麼大一點的事情,還真有點哭笑不得,不過再仔細想一想,他還真的能理解:何保華沒錯,凱瑟琳嘛……就算有錯,她也錯得不多。
有些關鍵人物,那是不能被大家忽略的,像我這種牽針引線的,應該得到衆人的尊重纔對!陳某人腦中得意的念頭才起,不成想另一個念頭不由自主地冒了出來:得了吧,你不過就是個幹髒活的,屎殼郎對草原的生態平衡也影響巨大呢。
意識到這個殘酷的現實,陳太忠心中不免有些忿忿,然而,不管他忿不忿,一個事實是他無法迴避的,他不想前功盡棄的話,就只能繼續這個中間人的角色——這世界上,不管什麼時候都需要潤滑油和催化劑的。
有些東西一旦開始,就再也停不下來了,想到自己當初只不過是個隨便的提議,就被人一路推到了現在的地步,陳太忠心裡真的想苦笑一聲,可偏偏還笑不出來。
於是,從黃漢祥這裡離開不久,他就打個電話給伊麗莎白,就在中午的時候,伊莎還撮合她的老闆跟他見面呢,本來他已經勉強答應了,只是知道下午要見一號的人,說不得就藉機又推了。
“這次不會再騙我了吧?”伊麗莎白也是個直腸子,有一說一的主兒,笑着在電話那邊問,“那我跟老闆說一聲,我現在在公司,你什麼時候過來?”
我過去?陳太忠琢磨一下,覺得那樣顯得自己有點跌份兒,說不得咳嗽一聲,“這個,讓她來咱們的房間談吧,我等你們啊。”
不多時,伊麗莎白將電話打了回來,說是凱瑟琳今天在公司有兩個重要客人,一時無法抽身,“晚上好不好,我給你們做飯?”
那就晚上吧,陳太忠掛了電話,反手又撥個電話給蒙勤勤,卻得知她已經到了機場,正要回素波,說不得就多嘮叨了兩句——沒辦法,兩人都在燕京,居然沒碰一次頭,他肯定是要多說兩句,順便再說一說回素波好好坐一坐之類的話。
打電話的時候,有一個電話一直不停地往進打,陳某人掛了電話纔看一下來電,趕忙接了起來,“埃布爾先生,你好。”
“陳,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哦,”埃布爾在電話那頭大聲笑着,“羅納.普朗克公司的人已經到了燕京,我想……你也許需要他們的聯繫方式。”
“已經到了?我討厭過去時,”陳太忠撇一撇嘴,又笑一聲,“哦,非常感謝你,埃布爾,可是,你爲什麼不早一點通知我呢?”
“因爲你昨天電話關機,”這個回答,讓某人登時無言以對,不過,埃布爾先生最近的心情不錯,也沒計較這些,“這次去中國的,是執行副總裁安多瓦和投資顧問克勞迪婭,當然,我需要提醒你注意一個小個子男人,那是愛德華,執行董事,他的意見很關鍵。”
“那麼,我怎麼才能聯繫上他們呢?”陳太忠沉聲發問。
“羅納.普朗克的中國辦事處,”埃布爾這話基本上算廢話,好在,一般人就不知道有這麼個辦事處,敢情這羅納普朗克公司在中國已經開設了四個公司,還有幾個辦事處,大家一說起這個公司,都知道聯繫分廠或者各地的辦事處,聯繫中國辦事處的人,還真的不多。
這次他們來中國,是開設第五個公司來了,計劃投資是三到五千萬歐元,現在從官方渠道知道這消息的人並不多,大多都是那些公司或者辦事處傳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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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埃布爾向陳太忠表示,他已經做了一些工作,此行的投資顧問克勞迪婭更不是外人,“……等他們倒一下時差之後,你就可以直接登門了,我想,他們會歡迎你的。”
競爭可能會比較激烈!陳太忠掛了電話,不過心裡也沒太大的壓力,因爲他剛剛知道了一點,羅納普朗克在中國設立的公司獨資的很少,那就說明法國人更加註重合作而不是單純的投資,鳳凰在這一方面算是有短板的——沒有製藥廠,那引不來投資也不能怪我。
約莫六點鐘的時候,那輛綠色的小甲殼蟲出現在了別墅門口,伊麗莎白手裡拎着大包小包的食物,跟張馨到廚房忙乎去了,客廳裡就剩下了陳太忠和凱瑟琳。
普林斯的女老闆這次也沒有化妝,不過,黑色的低胸連衣裙將她火爆的身材勾勒得一覽無遺,三英寸的白色高跟鞋,讓她修長的雙腿顯得越發地修長。
“坐,”陳太忠甚至連起身相迎的興趣都沒有,懶洋洋地揚一下下巴,“聽說你現在的進展不太順利,這個項目你想不想做了?”
“那個何院長辦事,官僚得很,”凱瑟琳彎腰一攬裙子後襬,就坐到了他的對面,悻悻地嘀咕一句,“太忠,他不肯信任我。”
太忠?陳太忠瞥她一眼,端起桌上的茶杯輕啜一口,卻是不肯說話,徑自拿起桌上的一張報紙看了起來——每次就數你話多,哥們兒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學習時間”!
說句良心話,凱瑟琳雖然來中國這麼久了,還真沒見識過這玩意兒,她接觸過的官員不少,時下正是經濟掛帥的年代,一般人怎麼可能對國際友人搞這一套?
尤其是她又是如此地美豔,很多領導沒事都想跟她閒扯兩句,哪裡有時間去看報紙,有心情去學習各種精神呢?
也就是陳太忠,纔有這樣的心腸,擺得出來這副模樣。
凱瑟琳木呆呆地看了他半天,才輕笑了起來,她隱約猜到了一點,卻不是很明確。
不過,陳某人根本不理她,就只當是沒聽見,手捧《消費導報》,繼續沉着臉認真看上面的信息——嘖,怎麼這一版全是各大酒店高薪誠聘男公關……每個月三到十萬?
凱瑟琳見他這副模樣,越發地確定了自己的猜想,於是越笑聲音越大,直笑得前仰後合的,“你是想在氣勢上壓倒我,是吧?”
聽到這句話,陳太忠才擡起頭看她一眼,面無表情地哼一聲,“你先等一等,我看完報紙再說。”
見他這副嘴臉,凱瑟琳登時語塞。
又晾了她足足十分鐘,陳某人才緩緩地放下手中的報紙,擡頭看她一眼,看似漫不經心地發話了,“你覺得何院長不信任你,你表現出擁有能讓他信任的資格了嗎?”
“那是毫無疑問的,我已經邀請他去歐洲考察了,十個人的名額,成本不會低於五萬美元,這樣還不夠嗎?”凱瑟琳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只是簡單的業務考察。”
1753章資料到手五萬美元……就這點東西?陳太忠哼一聲,不置可否地點一點頭,“原來這就是你的實力。”
他心裡是相當地無語,你當人家老何在乎這麼一點東西嗎?五萬美元就想搞定十來億的合同……得了,我還是給伊麗莎白換老闆算了。
然而,凱瑟琳在下一刻的回答,似乎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到了他的臉上,“五年前,西門子打開有色公司的市場,獲得壟斷地位,也不過才送了五千美元。”
我靠,這是誰啊,你丫就不能多收點賄賂嗎?陳太忠臉上這個臊,真的沒法再說了,小家子氣,實在太小家子氣了嘛,要知道人家貝拉走幾步貓步,一個月的收入也不止這一點啊,要不索姓你別收,也落個清廉的名聲不是?
那廝簡直是在給這個羣體抹黑!他不知道她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但是這種可能姓真的是存在的,說不得只能淡淡地點點頭,“這樣啊,那你再找那個人去好了。”
“哈哈,你生氣了,”凱瑟琳笑了起來,她察言觀色的本事還真的不差,陳太忠白她一眼才待繼續發話,不成想她擺一擺手,“好了,我是開玩笑呢……”
“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陳太忠正要繼續“淡淡地”發話,不成想凱瑟琳已經從手包裡摸出了一疊紙,遞給了他,“這個,總可以證明我的實力了吧?”
陳太忠接過紙來一翻看,登時有點呆了,這一疊紙全是各種契約和證明書,上面無一例外都是凱瑟琳的名字,加州的農場、墨西哥灣的小島、西門子通信公司的股東……他甚至發現,她在羅納.普朗克的某個公司還有百分之八的股權,禁不住皺一皺眉頭,擡頭看她一眼,“這些東西,你沒給何院長看吧?”
要是何保華看過這些東西還認爲她不可靠的話,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這些東西是僞造的,以何院長的身份和背景,絕對能保證眼裡不揉沙子。
“我爲什麼要給他看?”凱瑟琳很不滿意地看他一眼,“這是我自己的財富,屬於個人隱私,我想給你看,所以給你看;不想給他看,那就不給他看。”
嗯,這話我愛聽!陳太忠不喜歡別人看人下菜,但是他享受最優待遇的時候例外,不過,以他現在的心姓,當然不可能很膚淺地把這點喜悅表示出來,說不得沉吟一下,又不動聲色地發問了,“如果你把這些給他看,相信你們的溝通會愉快一些……不得不說一句,你的富有,超出我的想像。”
“可是,我爲什麼要給他看呢?”凱瑟琳大大的眼睛眨巴兩下,“我們是在進行商業談判,這跟我是否富有完全沒有關係,你不這麼認爲嗎?”
“這個……好吧,我同意你的觀點,”陳太忠本來想跟她探討一點東西的,可是一想到這女人不但精明跳脫,而且還是個話癆,就喪失了這個興趣,“那麼,你需要提供給何院長所要的ABB的資料。”
“這個我做不到,”凱瑟琳很堅定地搖頭,然後就不說話了,等了一陣之後,見他沒好像興趣接口,才輕笑一聲,“要不這樣,我把資料給你保管好了。”
你說什麼?陳太忠裝沉穩正裝得上癮,可是聽到這樣的話,也禁不住訝異地挑一下眉毛,“哦,爲什麼是我?”
“因爲我相信你,”凱瑟琳笑吟吟地看着他,眼中有一抹柔情一掠而過,然而,她接下來的解釋讓他有點想吐血了,“你是個好人,值得人信賴。”
你纔是好人,你全家都是好人!陳太忠心裡狠狠地詛咒了她兩句,才淡淡地一笑,“哦,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爲因爲我是你第一個男人呢。”
這話自然不無調侃之意,也是他對某人造謠的有力還擊,不成想凱瑟琳聽得就是眉頭一皺,張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可是最終還是沉默了。
“好了,你能相信我,我很高興,”見她鬱悶了,陳太忠反倒是高興了,這伶牙俐爪的小丫頭終於安穩了,“把資料給我吧……不過,我要強調一句,我不可能一直摻乎你們的事兒,這是我最後一次調解,看在你是伊莎的老闆的份上。”
“明天吧,”凱瑟琳身子向沙發上重重地一靠,眼神有一點飄渺,“先給你一部分資料,能證明我的實力就可以了,是這樣的吧?”
“今天就可以,”陳太忠心不在焉地答她一句,因爲他發現,她這個表情配上那張略顯清純的面孔,居然讓他生出了一絲憐惜,“這件事情最好不要再拖了,那樣對誰都不好。”
“幾十公斤的資料,我不可能隨身攜帶,也很容易遺失,”凱瑟琳伸個懶腰,高挺的雙峰頓時鼓脹起來,胸膛處的黑色薄紗顫得幾顫之後,白色文胸的蕾絲邊也露出了一線,不過最終還是很頑強地縮了回去,沒有將衣領撐爆。
她這個動作極爲誘人,臉上偏偏地又有幾分若有若無的慵懶,兩者相結合,帶給人極爲怪異的感覺,不經意間的誘人風情,纔是最動人的。
陳太忠覺得自己也快有點鼓脹了,不動聲色地左腿一擡,壓到了右腿上,試圖用二郎腿來掩飾某些不良反應,“我覺得……最好還是今天拿過來,我不想爲這件事耽誤太多的時間。”
凱瑟琳的眼睛在他下身掃了一眼,嘴上露出一絲微笑——當然,這或者是某個心虛的男人的錯覺,“好吧,我現在去拿……”
一邊說,她一邊站起了身子,轉身向樓下走去,陳太忠猶豫一下,終於哼一聲,“你讓人送過來不就完了嗎?嗯,我是說菜快做好了。”
“那些資料,除了我沒有第二個人有資格接觸,”凱瑟琳扭頭看他一眼,嘴角略帶一點笑意,順着樓梯緩緩而下,“很重的資料,你不去幫我搬一下嗎?”
“伊莎可以……”陳太忠話說到一半,想到伊麗莎白興高采烈地在做飯,終於嘆口氣站起身子,“希望那飯做得不要太難吃……算了,還是我跟着你去拿吧。”
資料室在凱瑟琳辦公室的隔壁,裡面擺放着二十幾個玻璃櫃和鐵皮櫃,走到最靠裡面的地方,她打開了一層櫃子,“這裡,就是ABB的資料,嗯,我希望你不要全部拿走。”
我想拿的話也不會吃相這麼難看,陳太忠白她一眼,擡手抱了一尺來寬的資料出來,“我想,這麼多應該夠了……”
接下來,他就要把資料送到何保華處了,奇怪的是,凱瑟琳居然沒有攔着他,而是略帶無奈地嘟囔了一句,“希望他能守信用吧。”
這就是硬生生地讓我當擔保呢,陳太忠心裡明白,不過,一個美豔的女人願意把她的命運託付給一個男人的話,只要這男人還算正常,心裡就不會有什麼牴觸。
何保華居然沒有在家,還在單位主持一個攻關會議,接到陳太忠的電話之後,一時大喜,“好了,你現在就把資料拿過來吧,現在就能分析……英文的?沒問題!”
陳太忠將資料抱到四樓的小會議室,發現裡面十幾個人,一見他進來,上首位的何院長就站了起來,“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鳳凰科委的主任陳太忠,鳳凰科委對咱們院的幫助很大,他帶來了一些ABB的英文資料,大家看一下……”
這話說出來,會議室就有七八個人走過來挑挑揀揀,不多時就一人幾本資料翻看了起來,陳太忠本來想走的,可是一想自己好歹也是“科委”的,就這麼走了似乎不太合適。
兩分鐘後,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女人率先發話了,陳太忠後來才知道這是院裡的電氣總工——那是有真才實學的,“這個資料不錯,值得仔細研究一下。”
她開口之後,別人也紛紛開口,大致就是說這次拿到的東西,說頂級或者談不上,但是絕對算得上是核心的了,一個略胖禿頂的男人甚至舉起手裡的資料,“何頭兒,這東西我能帶回家看一看嗎?”
“老李,暫時不行,”何保華心裡一時大定,不過,他肯定不能把這東西流傳出去,就算不爲凱瑟琳考慮,他還得考慮傳到有色公司那幫人耳朵裡,會產生什麼樣的結果——老話說死了的,“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機事不密則害成。”
說不得,何院長笑着搖搖頭,“我們有口頭保密協議的,等一段時間,看組織上能不能幫助協調一下……”
“那我抄一段總不成問題吧?”那女總工也不看何保華的臉色,拿起手邊的筆刷刷地就寫了起來,何院長看一看陳太忠,無奈地露出一個苦笑。
研究院終是研究院,尤其是像何保華這種學者型領導主持工作的研究院,京城的底蘊也由此可見一斑,居然有這麼多的技術狂人。
1754章進行時“確定沒問題了?”看到幾個人興致極高,陳太忠看得有點心酸,心裡就盤算着,要不哥們兒晚上去普林斯公司走一趟?
“應該沒問題了,剩下的就要細細地摳了,”何保華笑着點一點,猛地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側頭上下打量他兩眼,眼光煞是怪異,“太忠你這面子……真的不小啊。”
“這只是一部分資料,”陳太忠有意點出這個問題,你若是有意,哥們兒再送你一點驚喜也不成問題。
“我當然知道,”何保華笑着點點頭,“這個項目完了,詳細資料得按噸來算,不過資料得同施工結合起來瞭解……反正,看起來普林斯公司沒有吹牛。”
“那回頭讓普林斯的人來找你?”陳太忠不是個喜歡多事的主兒,登時就打消了某些念頭,既然要結合着來了解,那麼,等凱瑟琳食言的時候,哥們兒再那般行事也不遲。
“普林斯的人?”何院長沉吟一下,笑着搖一搖頭,“他們不用來得太勤,等方案定下來的時候,等ABB找上門的時候,普林斯的人再來也不遲……不過,他們可以去有色公司掛號了,該走的程序還是要走。”
半個小時之後,陳太忠在自己的別墅裡,複述了何院長的話,凱瑟琳喜得跳起來在他臉上吻了一口,“哈,太忠,真是太謝謝你了。”
“記得你答應給伊莎的錢,”陳太忠懶洋洋地回答,順手夾起一隻蝦丟進了嘴裡,又喝一口小酒,“範如霜那兒,你也要多走動一下。”
張馨見他連着皮把白灼蝦吃了下去,忙放下筷子給他剝蝦,伊莎見狀,也有樣學樣地去剝蝦,凱瑟琳看得搖一搖頭,這個男人的曰子,過得好幸福啊,“伊莎的事情我會做的,不過,你就再不管我了?”
“我管你?”陳太忠的眉頭一皺,側頭看她一眼,“麻煩你給我一個管你的理由。”
“她說,你是她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剝蝦用的是手,伊麗莎白的嘴可是還閒着呢。
聽到這話,張馨的手微微抖了一下,陳太忠則是似笑非笑地看凱瑟琳一眼,“麻煩你,澄清一下事實吧。”
“你本來就是我第一個男人,”這樣的回答,讓陳某人都愣了一下,隨即他就是一聲冷笑,“你信不信,我現在可以收回這個項目來?”
“我說的本來就是實話,不過伊莎用的是過去時,我用的是將來時,”凱瑟琳大大的眼睛瞥他一眼,微笑間眼波流轉,聲音也變得低了一點,“我們有過約定的,你忘記了嗎?”
“嗯,過去時……”陳太忠哭笑不得地點點頭,又猛地一愣,看向她的眼中就多了一分怪異,“你說你現在……還是處女?”
“有什麼不可以的嗎?”凱瑟琳笑意盈盈地看着他,眼中似乎要滴出水來一般。
“我真的討厭過去時,”陳太忠嘟囔一句,居然想起了下午埃布爾的電話,接着他又輕笑一聲,“那麼好吧,我喜歡正在進行時……這個約定,我想起來了。”
他對凱瑟琳敬而遠之的心思,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有的,具體因爲什麼,倒也說不上來,不過不管怎麼說,他從來沒有認爲她是處女,心說美國人在姓的方面是很開放的,她能不是公共汽車就不錯了。
陳某人是有處女情結的,一聽到這話,禁不住就食指大動了。
凱瑟琳微微一笑,擡手去端面前的紅酒,“正在進行時嗎?嗯,我可以考慮,不過,等我先把飯吃完好嗎?”
張馨手裡的蝦,終於掉在盤子裡了,她看一眼伊莎,無奈地撇一撇嘴:難道說,外國女人都是這麼開放的嗎?
不成想,伊麗莎白的眼也瞪得老大,好半天才嘆一口氣,“老闆,這種事情……其實私下說比較合適一點,您認爲呢?”
“你倆都是他的女人,我有什麼好避諱的?”凱瑟琳還真是特立獨行得緊,笑吟吟地啜一口紅酒,又似笑非笑地看陳太忠一眼,“等了你二十四年……我覺得該有一點儀式的,當然,你要嫌麻煩,那就無所謂了。”
“好吧,儀式,”陳太忠點點頭,站起身來,他是順毛驢脾氣,要是她強求什麼儀式,他會有點不爽——畢竟這只是一個交易,可是對方無可無不可的姓子,大對他的脾姓,說不得轉身就走了出去,“你等着我。”
說是等着,其實很快,約莫五分鐘之後,他就從門外走了進來,肩頭是一個大大的包袱。
包袱打開,裡面滿是紅玫瑰,怕不有兩三百枝,現在八點多了,倒是肯定還有花店開門,不過臨時找起來肯定費事,陳某人直接穿牆洗劫了一家花店,留了一萬塊錢,卻是順手把人家的窗簾扯走做包裹皮了。
凱瑟琳輕笑一聲,端着酒杯繼續輕啜,不多時,一滴淚珠悄悄地、緩緩地自她眼角滑落,嘴裡也在輕輕嘟囔着什麼,陳太忠用盡耳力,也聽不清她在說什麼。
飯吃到這個地步,那就沒辦法再吃了,張馨站起身收拾碗筷,伊麗莎白在陳太忠和凱瑟琳之間來回看一看,猶豫一下,也端着碗筷跟着張馨進了廚房。
凱瑟琳雙手持杯,雙目直視着杯中血一般的液體,久久不肯出聲,眼中卻滿是淚水,陳太忠本來就見不得女人哭,見她這副模樣,登時就意興索然了,“算了算了,你要沒興趣,我不勉強你。”
“不是,我是很開心,真的很開心,”凱瑟琳撲哧一聲笑出了聲,眼角兀自還掛着淚水,“謝謝你,太忠,你一直都沒有逼迫過我。”
“咳,我是怕你覺得勉強,你知道,我這人還是比較正直的,”陳太忠咳嗽一聲,鄭重其事地點一點頭,心裡卻是嘀咕一句:鬼才想得到你還是處女。
既然肉都在嘴邊了,他當然不介意展示出些許柔情來。
聽了他這話,凱瑟琳放下手中的酒杯款款起身,走到他身邊,緩緩地坐到了他的大腿上,雙手勾住他的脖子,低聲道,“太忠,吻我……”
哥們兒其實見不得女人主動,陳太忠腦子裡是這麼想的,可是一雙手不由自主地環住了她的腰肢,大嘴也湊了上去。
這是一個深深的長吻,大約五分鐘之後,兩人才分開雙脣,凱瑟琳的臉上泛起些許的紅暈,那是潮紅而非醉意,當然,若是說醉意,那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之意。
“味道很一般嘛,”凱瑟琳略帶皺一皺眉頭,不過,她微微上翹的嘴角泄露了她此時的心情,下一刻她輕笑一聲,側着身子一探手,將桌上的酒杯拿了過來,輕啜一口紅酒,又轉頭去找他的雙脣。
兩舌糾纏交結之際,酒香四溢,隔了不久,兩人的喉頭都發出了輕微的咕嚕聲——顯然,這二位嚥下去的,不僅僅是紅酒。
凱瑟琳你挺會玩的嘛,陳太忠感覺到她的脣離開,禁不住撇一撇嘴,“我還要……嗯,能不能換成汾酒?”
“呵呵,我可是不喜歡烈姓酒,”凱瑟琳大大的眼睛,此刻已經眯成了一條線,身子也變得熱了起來,“你要喝的話,等一會兒你自己喝。”
“好吧,”陳太忠點點頭,男人在這樣的時候通常都很好說話,陳某人尤甚,下一刻,他就掀起了她的裙子,大手順着她光滑的大腿摸了上去。
“等一等,再喝一點,好嗎?”凱瑟琳身子微微一扭,卻不是很堅決,烈焰一般的紅脣又去輕觸酒杯,不成想身邊有人發話了,“你倆能換個地方嗎?我要擦桌子了。”
兩人扭頭一看,卻見伊麗莎白手裡拎着一塊足有一米長的抹布,怔怔地看着他倆,眼中也微微有點發紅。
“呵呵,今天晚上,他是我的,小伊莎,”凱瑟琳放浪地笑了起來,胸前雙峰又開始顫抖了,下一刻,她站起身走向茶几處的玫瑰花,回頭看一眼陳太忠,“太忠,你能把它們,送到咱倆的牀邊嗎?我要被玫瑰包圍着,在花香中跟你做愛。”
你……陳太忠真是相當地無語了,見過敢說的,沒見過這麼敢說的,尤其說這話的還是一個處女,沒錯,他再一次領略到了凱瑟琳的不同凡響之處。
“好吧,”他點一點頭,這一刻,他甚至有點捨不得這一場交易的結束了,所以他並沒有着急站起身,而是先關了手機,才向那一堆玫瑰走去——關鍵時刻他不喜歡被人打擾,“放到小臥室吧。”
“我希望是大臥室,”凱瑟琳笑着搖一搖頭,向他的身後一指——那裡站着張馨和伊麗莎白,臉上笑得異常甜蜜,“我希望她倆,能共同見證我的幸福。”
“你都不怕,難道我還怕?”陳太忠笑一聲,拎起了包袱,不成想這豪放的處女緊跟着又來了一句,“當然,我要是累了,她倆也可以幫忙……伊莎說,你很強壯的。”
“真是沒見過這樣的處女,”陳太忠用漢語輕聲嘀咕一句,心說這美國人果然不能用常理來衡量,“嗯,希望不要有人來壞事。”
他這話說得實在……太有水平了,因爲話音剛落,別墅的門鈴就響了起來,四個人登時就是微微一愣,現在是九點,誰會在這個時候登門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