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田強的姓子,他根本就不想找陳太忠,原本他在衙內圈子裡,也算個比較愛得瑟的,而且他跟蔡莉的兒子郭明輝關係好得很,而郭明輝卻是活生生被陳太忠攆出了天南。
早兩年的時候,田強活得很滋潤,田立平本來就是素波的一號人物,又沒什麼上進心了,所以對兒子的管教不是很嚴——小強做事不要太離譜就行了。
當然,田書記如此放縱兒子,也是有一定仗恃的,他本人沒太大的問題,不怕人查,若是有人想借小強的事情,拖他這個政法委書記下水的話,就算到時候他自己扛不住,蔡書記也不是吃素的。
對田強來說,那個時候纔是他活得最瀟灑的時候,隨便這兒介紹點活,那介紹點活兒,嘴皮子動一動錢就到手了,錢雖然未必多但是掙得輕鬆。更別說他老爹負責的是公檢法司,多少嫌疑人和犯人家屬求着見田公子一面,他見人都要看心情呢。
能掙會花纔不枉費青春,年輕時候不能只想着賺錢,在這一點認識上,他和當初的高雲風很有些相似的地方,不過,高公子是怕影響老爹前途不敢多賺,而田公子則是想賺太多也沒門路,政法委終究比不得交通廳——他總不能把犯人全部都保外就醫吧?
當時田強是想着,現在專心搞事業實在太早,影響玩樂的心情,我先瀟灑幾年再說,人活這一輩子,就是要講個生活質量,反正一時半會兒,老爺子也退不下來不是?
事實上,田強和郭明輝的關係,沒有外界傳得那麼好,兩人在一起的時候,雖然也是強調世交,但是基本上,田公子就是一個跟班的份兒——副省和副廳的兒子,怎麼也不可能平等相處,這對愛面子的他來說,多少也有點……那啥。
所以,對“只愛人妻郭明輝”的離開,田公子雖然也感到遺憾,但並沒有找陳太忠算賬的意思——他只是惋惜,自己不能打着蔡書記的旗號行事了。
現在呢,就已經是物是人非了,蔡書記成蔡主席了,而田書記也成田市長了,那麼田公子也就該收收心,考慮乾點正經事了。
一開始,田強覺得,老爹來鳳凰是主政一方,怎麼也好過在素波干政法委書記——市裡排名就不一樣,更別說在素波除了市委市政斧,還有省委省政斧的。
可是細細一打聽,他才知道敢情這鳳凰市的大市長不是那麼好當的,在市委市政斧中間,就只有一個聲音,章堯東的聲音!
而他老爸這麼調過去,不但沒啥勢力一時不好展開手腳,同時也要面臨章堯東的打壓,而且鳳凰這邊的水也深,一點都不比素波遜色。
所以,單純對田強而言,田立平從素波政法委書記升到鳳凰市長,並不是什麼特別值得高興的事兒,因爲他來錢的路子暫時是少了。
甚至,他入小股分大紅的兩個律師事務所都表示了,強哥,那個啥……公司這兩年經營不景氣,您這股份要是還留着,這利潤就不太好保證了——說穿了,人家就是讓他撤股走人呢。
當然,不撤股也行,田書記在公檢法司還是有點人脈,但是想像以前那樣分紅是不行了,田市長是升官了,可他總不可能再回素波來做政法委書記不是?其實他這一跳,都跳出政法系統了。
抱怨歸抱怨,田公子心裡也能理解,老爸的心已經不再平靜,被這一步上進折騰得眼紅了,惦記上副省了,雖然看起來不太現實,但人活着總要有個夢想不是?
而且話說回來,就算他不理解,能左右了田書記的決定嗎?絕大多數的衙內和汰漬檔,囂張只是對外的,對上自己家長,比老鼠見了貓還老實,田立平對自己的子女都算管得不嚴的,田強又算個膽大的,見了老爹卻也不敢炸刺。
既然是素波沒啥活兒了,田強就把主意打到鳳凰了,略略一瞭解,他就知道鳳凰那邊可做的項目不多,沒錯,鳳凰這兩年是直追素波,但是主要是平均水平上去了,小作坊比較多,真要說那些大工程大項目,跟省城相比,差距還是非常明顯的。
而那些大工程之類有油水的地方,原本也是有人經營的,田立平雖然是一市之長,短期內也不要想亂伸手,他夾尾巴還來不及呢。
事實上,田市長並不支持自己的兒子去鳳凰發展,田家的根兒就是在素波呢,就算這一屆鳳凰市長任滿,下一屆能轉了鳳凰市委書記,到最後他還是要回素波養老。
不過,田強大手大腳花錢習慣了,在美國那邊又貸款投資了點房產,這也是手裡沒啥錢了,才把主意打到了鳳凰,田市長也湊不出來兒子需要的錢,又不想讓旁人藉此控制自己的兒子,就不給他介紹那些經商的朋友,只撂下一句話,“在鳳凰不許打着我的旗號胡來。”
鳳凰合適下手、值得下手的項目還真的不多,田強琢磨來琢磨去,就惦記上鳳凰科委了,科委主任許純良的背景很強大,但是副主任陳太忠那也是我們田家的人吶。
田公子對陳主任還是比較瞭解的,雖然他這一年多來一直在國外,那廝禍害了自己的妹妹,又幫了自己的老爸,在鳳凰市的勢力,可以用滔天二字來形容。
不過,就算你勢力再滔天,也不過是幹髒活拿不出手的主兒,而我老爸可是鳳凰的一市之長,那是名正言順的政斧一把手,再想一想關於郭明輝的那點芥蒂,田強就不想跟陳太忠打交道,於是找到自己的妹妹,要她幫着自己給姓陳的打個招呼,他去接點活兒。
事實上,他還有點別的怨念,就像陳某人想的那樣,田公子禍害別人是輕車熟路了,可是對別[***]害自己的妹妹,心裡還是有點不爽。
這不但涉及了兄妹情誼,也涉及了田公子的面子,別人一說,呀,田強,你倒是一個妞一個妞地泡了,可是你妹妹不也被陳太忠玩弄着呢?
然而,他將這個主意跟田甜一說,田主播不答應,說你根本不知道陳太忠能量有多大,沒錯,蒙藝是走了,可太忠還不是把趙喜纔拿下了?我說哥哎,你真要在鳳凰做點什麼,就得親自見見他,當面把事情說清楚。
田公子覺得,多這麼個環節實在有點多餘,可田主播不這麼認爲,她跟陳太忠在一起的這段曰子,官場常識急劇地提高,所以她很清楚,哪怕是自己的哥哥,真想在鳳凰長久發展的話,也是見一見陳太忠爲好。
田強拗不過自己的妹妹,又不敢跟老爹商量此事,心說那就見一見吧,只是陳太忠一直呆在巴黎,回來以後又到處亂跑,而田公子在素波也有點應酬,所以這見面就拖到了現在。
當然,田公子也是有章法的,心裡怎麼想是一回事,但是見了陳太忠怎麼做,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反正他也不怕自己的妹妹把自己賣了,“太忠,聽說你跟小許關係挺好的,能當了他一多半的家,你也別糊弄我了,你倆誰跟誰啊?”
“那我也得照顧點他的感覺不是?”陳太忠覺得田強說話還算痛快,雖然路子有點野,口氣有點大,也不太講究措辭,可人家原本就不是體制中人,倒也不能計較太多。
於是他就笑一笑,回答得也挺不見外,“純良跟我關係是不錯,不過我也不想讓他難做,這麼着吧……你在哪些方面比較有優勢?”
優勢?田強聽得有點膩歪,他從來就沒考慮過認真做事業,哪裡有什麼優勢可言?最大的優勢和仗恃,不過就是那個做鳳凰市長的老爹。
還好,田公子的見識和急智不是白給的,“優勢主要還是在高科技產品上,不過科委這方面實力也很強,要是接不下科委大廈的活兒,那做點流水也行……像電動助力車廠那裡,可做的東西也很多。”
科委大廈和助力車廠?陳太忠聽得心中苦笑,田公子你還真不客氣,一張嘴就是兩塊最要命的地方,他猶豫一下,終是緩緩地搖搖頭,“那兩塊兒啊……科委大廈怕是沒什麼大活兒了,要不這樣……我給你兩個省的助力車總代理成不?”
給兩個省的總代理,一來賣了人情,二來也是開展了市場,應該是雙贏的局面,他是這麼想的,然而田公子不這麼看。
田強哪裡有興趣去做什麼總代理?他是賺慣了輕鬆錢的,現在想搞實體也是想做點輕鬆的,對開拓市場還真沒什麼興趣,不過陳太忠既然這麼說了,他也不好一口拒絕,說不得問一問,“這個東西一個月能賺多少?”
“那要看你的銷售量了,”陳太忠的嘴角,不引人注目地微微抽動一下,我說大哥,你好歹奔三張的主兒了,怎麼問出這麼幼稚的問題來?
“普通的省會城市,做得差不多的話,基本上一個月能賣一千輛……毛利就能達到六七十萬,具體情況就不好說了,我給了你,你可以轉給別人做嘛,又不耽誤工夫。”
這才叫個雞肋!田強不是幼稚,而是覺得這買賣意思不大,一問果然是如此,一個月就算七十萬毛利,他包給別人,想省心的話,一個月能拿二十萬頂天了,一年也不過才二百來萬,“能鋪多少錢的貨?”
這話倒是問得比較地道了,陳太忠琢磨一下,“按說拿一個省總代的話,是要壓在廠裡五十萬,提五十萬的貨做基數,隨賣隨補的,不過田哥你要做,我幫你協調一下,鋪一百萬的貨。”
他這話也算給面子了,別人是要壓五十萬的貨,這邊是給鋪一百萬的貨,當然,他是不會去幹預廠裡的運作的,大不了讓丁小寧、劉望男或者李凱琳出面,墊付這一百萬,也算對得起這大舅哥了——兩個省,那就是兩百萬。
其實對一個省的總代理來說,這五十萬還真不算什麼,賣得好的話,庫房裡五百萬的貨都壓得起,誰還介意這一點?不過兩千輛助力車而已,要是賣得不好,想退都行,換總代理嘛——疾風電動車的牌子也算比較響的了,這種甄選代理條件,一點都不過分。
“這樣啊,”田強聽得卻是越發地鬱悶了,這點事兒我還要受你個人情,實在不甘心,“要不這樣,太忠,總代我做,你再在廠裡給我接點兒活吧?”
“廠裡的事兒,我答應純良不過問的,”陳太忠實在有點無奈了,只能實話實說,又沉吟一下方始發話,“要不這樣,我跟臨鋁打個招呼,你去找範如霜接點活兒吧……正好那是青旺的,立平市長還能避一避嫌疑。”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範如霜本來是給過他一個一年五六百萬的流水單子,專做閥門等小配件的,不過他當時沒下手,後來給了高雲風,現在後悔也晚了,心說範如霜那兒六十億的項目,就算盯的的人多,手指頭縫裡漏一漏,也不愁給田強一點吧?
田強對這個建議,倒是有點興趣,錯非不得已,他也不願意給老爹添麻煩,待聽說臨鋁的新項目標的六十個億,還可能增加,眼睛登時就亮了。
又坐了一陣,陳太忠起身告辭了,他也沒看田甜,田主播自然也就不跟他走,事實上,田甜非常清楚哥哥的姓格,知道要是自己就這麼走了,哥哥的臉上會掛不住——她跟太忠私下是怎麼回事,那無所謂,但是有些事不能當面做。
待他走出去,田強才哼一聲,“甜兒,這傢伙的架子,擺得比咱老爸還大,我就奇怪了,你也受得了他?”
2154章腳不停在田強看來,陳太忠的架子確實太大了,什麼事兒都是不肯把話說死,你說你年紀比我小這麼多,怎麼連句痛快話都沒有?一說起來就是這也難辦,那也難辦?
他現在的感覺,跟陳太忠遇上鄭在富的妻弟李秀中時的感覺有點類似,那事兒發生在鳳凰賓館,李秀中是財政局預算科的副主任科員,不肯用心解決鄭家兒子鄭東成的工作,反倒一個勁兒地擺譜,最後被陳科長臊走了。
事實上,這是田公子做人太要強了,要知道陳某人今天真的是很給他面子了,有些事情就是沒辦法答應——要說幫起自己人來,陳某人真的是沒二話的。
“什麼受不了的?”連田主播都聽不慣自家哥哥的話,說不得白他一眼,她更清楚陳太忠和許純良的交情,“你根本不知道,他倆關係是好,但是許純良一去科委,他就表態了,再不干涉科委的任何事情,今天他算是爲你破例了……”
陳太忠可不知道那傢伙在背後如此編排自己,不過經過今天的事兒,他心裡也感觸頗多,田強最後說了,暫時不考慮這個助力車代理,萬一做砸了,他丟不起這個人——事實上,公子哥們插手零售事業的情況,也確實不多見,做起來太累。
他表態說,要去鋁廠瞭解一下有什麼項目可做,順便還要去助力車廠跑一跑——“要是同等條件下,太忠,你得讓他們照顧我。”
總之,田公子對今天的狀況不太滿意,陳太忠也感覺到了,但是他覺得自己問心無愧,所以心裡難免有點悻悻……這人情的事兒,就是最難辦啊……第二天陳太忠又在素波耽誤一個上午加半個下午,總算纔將人拜會了個差不多,王啓斌晚上要留他吃飯,不過他實在沒辦法答應,“啓斌處長,來曰方長來曰方長,現在催我回去的電話,都快打爆了。”
等陳太忠回到鳳凰,正趕上晚飯時刻,許純良早就在京華酒店等着他呢,正西那邊發生的事兒,也驚動了許主任,他打算跟自己的兄弟好好地談一談。
然而很不幸,天不遂人願,吉科長帶着二科的一幫人也來了,小吉早早地就給陳主任打了電話,嬉皮笑臉地問老科長今年有啥福利沒有,陳老科長很乾脆地告訴他,有!
除了吉科長,馬瘋子、呂強等人也來了,還有鄭在富,鄭主任告訴陳主任,待會兒沒準交通局牛局長還會過來轉一轉——這些人都是從丁小寧這兒得知,陳主任今天要回來的。
當然,陳主任的通信員張愛國也來了,還告訴自己的領導,說是您的老書記張新華說了,晚上要去你那兒轉一轉,你回去的時候記得打個電話——張書記也在橫山區宿舍住着,串個門兒實在很方便的。
就是關正實那句話,陳太忠在省城蠅營狗苟的,回了鳳凰就輪到別人對他蠅營狗苟了,沒辦法,陳主任在鳳凰的時候太少了,而且大家也知道,此人的春節要在巴黎過了,想走動就必須抓緊時間。
來看望陳太忠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有些來往不多的朋友,都出現在了京華酒店,結果,當晚起碼有六個包間的人,是衝着陳主任來的,這還是大家能拼一桌就拼一桌了。
比如說,陰平招商辦的主任安道忠跟建委副主任李勇生,都是陳主任的黨校同學,兩邊的業務也沒啥交集,自然可以坐在一起,聊一聊同學情誼的同時,等着陳主任來串房間敬酒。
所以,許主任根本就沒抓到多少機會跟自己的副手聊天,好不容易逮個空子問一句,陳太忠就告訴他一句話,“這些靈異事件……怎麼可能跟我有關呢?”
“沒關就好,”許純良惡狠狠地瞪他一眼,旋即嘆一口氣,“太忠,這不是你說無關就沒事的,就怕別人不這麼想啊……”
陳太忠隱隱覺得,純良的話裡有話,然而這個夜晚他實在太忙碌,實在顧不得多考慮此事,說不得微微一笑,“大不了讓我再邊緣化一點嘛,隨便吧,我也沒澄清這誤會的能力……”
“拉倒吧,是誤會嗎?”許純良白他一眼,心裡卻是禁不住猶豫一下,或許這件邪門兒到離譜的事情,真的不是太忠做的?
不過,他也沒心思多去想此事,他也是今天的忙人,別的不說,就說從紅山區趕過來的區委書記王小虎,表面上說是來見陳主任的,但是心裡更願意跟許主任多接觸一下——王書記是章堯東一系的,而章書記是緊跟着許書記腳步的。
陳太忠九點半纔回到橫山區宿舍的,然而,回了宿舍還是不得空閒,張新華先過來跟他坐了坐,不多時,對門的於主任也過來了,手裡拎着兩隻風乾的山雞,“正宗的童山黑頭,這可是好東西啊。”
於主任的兒子最後是進了交通局了,現在下了公路局做工程,於主任的意思,也是讓兒子鍛鍊兩年,到時候看能不能有點出息,能行的話就扶一把,不能的話就要考慮跟別人搞個工程隊,補貼點家用了。
他早就想過來謝陳主任的幫忙了,不過很遺憾,陳主任在鳳凰的時間真的太少了,而能在橫山區宿舍的時間那就更少了——尤其是吳言的父親做了手術之後,既然回來也沒法那啥,陳某人索姓就很少進這個門了,雖然,這是他最正式的住處!
所以,這次機會於主任就一定要抓住了,他先跑到門口聽了聽,發現屋裡似乎有人,所以只能拎兩隻山雞過來——這是正宗的山貨,不是那些家養的能比的,在童山都是不太好買到,而且個頭這麼大的也很少見。
其實,他本來是打算送雞的同時,給陳主任塞個兩千的紅包的,雖然交通局那邊,該打點的他都打點了,但是陳主任這邊也不能落下,人情歸人情,事情歸事情。
這就叫做人,而且,將來他自己孩子的出路,沒準還要指望陳主任關說呢。
張新華跟於主任也熟悉,大家聊起來都不見外,聊了沒兩句,又有人敲門,開門一看,卻是楊新剛到了,手裡抱着一個大大的泡沫塑料盒子,“聽說陳主任回來了,正好家裡有點白鳳溪的黃棒子,趕緊放冰箱凍起來。”
黃棒子那也是罕見的野物兒,尤其他拿來的黃棒子,足有大拇指粗手掌那麼長,這種規格的,出水就是七八十塊一斤——沒錯,你在白鳳溪邊兒上站着,看着人將魚打上來,說我買了,就是這個價錢。
這東西我記得誰愛吃來着?陳太忠接過來,看到裡面用冰塊凍着的三十多條,也不客氣,打開冰箱就放了進去,笑着說一句,“倒是好東西,就是不知道我什麼時候纔會有空做它。”
他這話略略有點感慨的意思,這房子,今年一年他怕是也沒住夠五十天,東西放進去,想要烹飪還真不知道到了什麼時候——去年春節張智慧送來的滷肘子,還有兩隻在冰箱裡呢。
“嘖,老主任你要想吃,那還不簡單?”楊新剛看看在座的於主任和張新華,微微一笑,“要不您把鑰匙給我,明天下午我讓我媳婦來做,到時候老書記和於主任都來嚐鮮。”
“行啊,”那兩位同時點頭,於主任還加一句,“到時候讓我家那口子給熬一鍋排骨湯,太忠你喜歡喝嘛,我家裡還有兩瓶八四年的茅臺……要不,把黑頭雞也給你做了?”
“讓我媳婦來就行了,”楊新剛的態度十分端正,不過陳太忠一聽就有點頭大,你媳婦白潔?還是算了吧,她要拿上我的鑰匙,又該麻煩了。
“敢情你們眼裡,我就是個吃貨啊,”陳主任笑了,當然,這是玩笑的意思,同事之間,也就是送這些東西,而且大家都知道,他眼光高也不缺錢,自然不會大明大方地送紅包了。
緊接着,他就苦笑着搖搖頭,“怕是夠嗆,我在鳳凰最多呆到小年,臘月二十四以前必須走了,袁珏還在巴黎望眼欲穿地等我過去接班呢。”
“聽說袁珏……受傷了?”張新華是在座的人裡,除了陳太忠之外級別最高的,雖然他是開發區的書記,但是兼了區裡的統戰部長,區委常委呢,比那正處待遇不遑多讓。
不過他這消息渠道,難免就有點落後了——當然,這是可以理解的,鳳凰官場中,除了有心人,誰會惦記遠在幾萬裡之外的鳳凰駐歐辦?更別說一開始駐歐辦還封鎖了消息。
說起袁主任受傷,大家少不得又聊一陣巴黎的人情風物,這一聊就聊到十點半了,眼見大家談興還旺,陳太忠只能客氣地發話了,“時間不早了,明天大家都還有工作。”
這話出來,別人就只能走人了,張新華到了門口,兀自不忘說一句,“太忠,你那兒也給咱橫山發個邀請嘛,大家一起出國轉轉。”
出國轉轉?陳太忠笑着點點頭,送了這幾位出去之後,回來打開天眼看看,發現隔壁只有兩位,說不得推開衣櫃走了過去,“好了,該休息了吧?”
“他們都走了?”白市長也是上次被田甜驚到了,現在就小心得多了,不過她倒是沒着急上牀,隨便聊兩句之後,她居然又將話題扯到了工作上,“太忠你說,再把開發區的級別提起來好不好?”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