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小夥子別心急嘛,”秦大主任笑了,這一刻,他有點賞識陳太忠了,“我知道你有幹勁,可沒想到,你這麼沉不住氣,對了,張玲玲不是安排你做信息採集麼?那也是件艱鉅的任務呢。”
“這個任務我不擅長,”陳太忠既然打算撕破臉了,當然也就無所謂敬意了,直接同秦連成叫起真來,“我缺乏這方面的渠道,這裡,有的是人比我合適做信息採集。”
你!秦連成對他的些微好感,被這兩句話擊得粉碎,敢這麼跟我說話,你以爲你是誰啊?真是不知道死活!
慢着,他纔要發火,卻又硬生生地忍住了,看着剛剛消失在門口的李繼峰的背影,他輕笑一聲,“呵呵,這樣吧,要不,我讓李繼峰把你做進考察團的名單裡,出去考察一下別的地方的先進經驗?”
毫無疑問,秦主任是想挑動羣衆鬥羣衆,陳太忠身後有章堯東,李繼峰身後有秦小方,兩家鬥起來,他正好學學卞莊子,來個坐山觀虎鬥!
陳太忠是個操蛋的主兒,不過,人家秦連成堂堂的大主任,這麼紆尊降貴笑嘻嘻地同他講話,他縱是有再大的怨氣,也不好胡亂發火,這年頭,總要講個$ 冤有頭債有主的吧?
“考察團?那倒行,”他愣愣地點點頭,一時也沒想太多,向鳳凰市以外的人學學待人接物,應該是個不錯地體驗吧?
想到這裡。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剛纔的行爲,似乎不夠禮貌,於是又硬生生地擠出了一個笑臉,卻是比哭還難看了些許,“不過,呵呵。秦主任,我覺得自己……那個。有點不夠資格。”
一邊說着,他一邊摸摸自己的脖子,做不好意思狀——這應該是一種謙遜的表示吧?
你還知道自己不夠資格啊?挺難得的嘛,秦連成心裡冷哼一聲,嘴角一撇,露出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呵呵。越是年輕人,才越該重點培養,這件事,我會跟李主任說的。”
陳太忠知道,這個考察團,大約會在十月地月底啓程,距離現在也不過是一個月而已,業務科的很多人都在盯着這個機會呢。沒想到,自己倒是先被列進了名單。
有了這種結果,倒也不枉哥們兒白折騰一場嘛,想起自己一來就從秦主任那裡得了一部手機和一個公文包,陳太忠越發地不好意思了起來,“那可太謝謝主任了。呵呵,您先忙着,我出去工作了。”
走出辦公室,他心裡都有點微微地得意,怪不得有人說,官場雖然平靜,該鬧的時候也得鬧鬧,正是所謂的“不哭不鬧,排不上號”,哥們兒今天。這又是理論結合了實際一把。不錯!
殊不知,秦大主任正盯着他的背影冷笑呢。
陳太忠這點得意的心情。在看到張玲玲停在大樓門口的公爵車後,登時蕩然無存,想想這個年輕女人對自己的性騷擾,以及騷擾未果之後地打擊報復,他心裡的火氣又不打一處來了!
我陳某人,可不是任你揉搓的!他擡頭四下看看,選個沒人注意的當口,手一揮,那輛公爵車就憑空消失了。
哈,這翠心做的須彌戒,空間果然是大得太多了!他心裡有種惡作劇得逞的快感,前兩天答應給劉望男換輛好車,這公爵車,聽說也值三十多萬,估計算是檔次差不多了吧?
他正美不滋滋地想着呢,只聽得不遠處傳來了一聲驚叫,異常淒厲的那種,“啊~”
轉頭衝着聲音的方向一看,陳太忠傻眼了,暈死了,這輛車裡,怎麼還坐着倆人呢?
那是一輛奔馳車,車裡探出兩個腦袋,一男一女,都是二十郎當歲地模樣,女人長得一般,倒是男人長得白白淨淨,相當地秀氣。
毫無疑問,那聲尖叫,來自那個女人。
陳太忠自然不會注意這種無關人等,在現實社會裡,須彌戒藏東西的功能,實在是匪夷所思的,沒有任何一種說法,能嚴謹地解釋這種現象,所以,那些目睹了奇蹟的人,只能把這一切歸咎於自己眼花。
任嬌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若不是因爲後來的競聘上崗,逼得她實在沒有辦法,她會再次找到他麼?絕對不可能啊。
只是掃了一眼,他就決定了下一步地行止,這女人願意叫,那就隨她喊好了,哥們兒這裡有事呢,可就不奉陪了啊。
誰想,他才走了兩步,身後就傳來一聲低吼,聲音異常地渾厚,“我說那個大個子,你給我站住,我問你件事兒!”
陳太忠一回頭,才發現,那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下了奔馳車,正怒視着自己:我,有沒有搞錯啊?這女人的聲音,實在是太粗了一點吧?
他正懵懵然不知所謂呢,一個尖細的聲音響起,聽起來正是剛纔驚呼的那位,“這位朋友,打擾了,我想問一下,剛纔這裡,是不是停了一輛公爵車?”
這個聲音,卻是出自那個秀氣得不像男人的男人口中,他笑眯眯地看着陳太忠,“就那麼一眨眼的功夫,這車嗖地就不見了,是不是啊?”
“這才早上……十點吧?”陳太忠很誇張地擡了一下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旋即還了對方一個笑臉,“呵呵,你們昨天工作,是不是太晚了?”
“你給我好好說話!”女人一繃臉,眉頭也皺了起來,粗獷的聲音再次響起,“我弟弟問你話,那是看得起你,別給臉不要啊。”
給臉不要?陳太忠登時就毛了,他二話不說,走上前衝着女人就是一個耳光,“操的,這是誰沒在好好說話?鳳凰市是你家的啊?”
這記耳光,他扇得迅捷無比,按說絕無不中之理,誰想,那女人地眼光和身手卻着實了得,眼見對方輕飄飄地身子前移,恍若不着力道一般,心裡就知道遇到了高手,大驚之下身形暴退,終於是堪堪地避過了這記耳光。
說實話,這也是陳太忠過於託大了,這一世地他,在這個位面上,從來沒遇到過什麼在身手上可堪匹敵的對手,而眼下他又是公務員了,對女性也不宜過於粗暴——否則難免有損鳳凰市政府地公衆形象。
種種因素加在一起,那女人才能如此地僥倖逃脫。
眼見對方反應如此迅捷,陳太忠不怒反喜,“哈,敢這麼說話的,果然有幾下子的哦,再接我兩招試試……”
“停!”那女人卻是不想再打了,她知道自己這一避是用了多大的力氣,而對方手指在她面前的掠過,僅僅是指風就颳得她的臉生疼,這架,實在是沒法打了,“我有話要問你!”
由於是情急之下喊出的,她的聲音居然尖厲異常,雖然聽起來仍不像女聲,但已經不復方纔的渾厚了。
“你以爲你是誰啊?要我停我就停,那我多沒面子?”陳太忠嘴上還擊,手上也不慢,七腳十二掌之下,女人連連中招,還好,陳某人要講公衆形象,下手倒也沒有多重。
不過,縱是如此,女人左支右絀之下,躲得也異常狼狽,還是有五腳十一拳,着着實實地落在了她的身上,打得她實在疼痛難忍。
“朋友,打個商量,”一聲尖叫響起,卻是那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鑽出了車廂,從背後抱住了陳太忠,“誤會,只是誤會,別打了成不成?”
陳太忠正待甩脫此人,繼續上前動粗,可那女人已經借了這個機會,遠遠地逃開了,手中摸出一個手機,粗聲尖叫着,“靠,有種的你別跑,今天有你好看的。”
那我就不跑了,陳太忠登時就站住了,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搬來哪路的神仙,在鳳凰市這一畝三分地兒上,還反了你不成?
“行了,瑞姐,不過是個誤會嘛,”他身後的男人發話了,說話間,那廝的手也鬆了下來,“他不過是個過路的,你非要把章堯東或者段衛華搬來啊?”
咦,小子,英雄譜你背得挺熟嘛,陳太忠聽到這話,少不得就要扭頭看看那男人,卻見小白臉的臉色有些發青,正恨恨地瞪着那個女人。
這這這……這唱的是哪一齣啊?
那女人卻是似乎有點害怕這個男人,聽到這話,白了陳太忠一眼,悻悻地揣起了手機,走到了男人面前,“小良啊,鳳凰市這裡,實在是太亂了,在計委門口,都有人敢打你,咱們還是回素波吧?”
招商辦和計劃委員會,是在同一棟樓上,女人這麼說,倒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