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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氣男人沒有理會那個女人,而是笑眯眯地打量着陳太忠,“這位兄弟,你剛纔……剛纔看到一輛公爵車沒有?尼桑的公爵,就在這裡停着呢。”
“沒有,我沒注意到,”陳太忠繃着臉搖搖頭,眼前這二位,大約同計委有什麼聯繫,他心裡縱然是再不情願,也不好不去搭理,只不過,他的語氣倒還是硬梆梆的,“是你們眼花了吧?”
“也許吧,呵呵,”男人笑眯眯地點點頭,“大哥你的身手挺棒的哦,我瑞姐是天南省跆拳道冠軍呢,在你面前,也佔不了便宜。”
我的身手,豈止是不錯?陳太忠傲然地點點頭,接着就是一愣,天南省的跆拳道冠軍?哈,我說呢,丫怎麼這麼扛揍。
女人見他的表情似乎有些鬆懈了,終於慢慢地靠了過來,“小良你這麼說,我還能有什麼話?對了,小夥子,你知道不知道,這棟樓有個招商辦,那是在幾層?”
“招商辦?”陳太忠的臉色,終於變了變,“你們找招商辦做什麼?”
“沒什麼事,”那個秀氣的小夥子笑了笑,潔白的牙齒,晃{ 得陳太忠有點眼暈,“我瑞姐家裡有點錢,聽說鳳凰市的投資環境還不錯,就想來轉轉,我是陪她來玩兒的。”
是這麼回事嗎?陳太忠有點不太相信,我怎麼覺得。這女人像是個保鏢什麼地,反倒是你這個男人,像是個大家族或者企業的花花公子呢?
懷疑歸懷疑,小夥子笑嘻嘻地說話,陳太忠的火氣也就消下去不少,自然不好不搭理人家,“嗯。招商辦在三層東邊……對了,你們到招商辦找誰?”
“要投資。該找誰呢?”秀氣小夥反倒是問起他來,不過,這人長得着實帥氣,衣冠整潔一塵不染,齒白脣紅,給人一種非常精神的感覺,“是不是要找招商辦主任秦連成?”
“你要是能投資大幾千萬。估計纔有跟秦連成對話的份兒,”陳太忠撇撇嘴,反倒是不着急離開了,“或者,是美元投資也行,人民幣的,意思不是很大。”
他說的是事實,鳳凰市吸引地資金。一向是用美元統計的,無非就是宣傳地策略而已,不知道的人乍一聽,還以爲拉來的全是國外的資金呢,可實際上,小小的鳳凰市。怎麼可能一年就拉到幾個億美元的外資?
“咦?你是計委的吧?”小夥子聽陳太忠知道這麼多,心裡有點奇怪,“請問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就是招商辦地,”陳太忠面無表情,不知道爲什麼,他總覺得眼前這倆不像來投資的,最起碼,看他倆的年齡,應該是那種做不了主的人。
女人脾氣暴躁,男人卻是喜歡一驚一吒。就衝這表現。搞個企業,八成也要賠錢的吧?
再加上他對張玲玲的成見日深。所以,雖然他知道眼前這對男女,很有可能腰裡趁些錢,可死活沒多大熱情去拉關係:靠,就算再搞定一筆投資,到時候業績不還得算到那姓張的老女人身上?
“你是招商辦的?”這對男女同時驚呼一聲,接着又彼此對視一眼,顯然,他倆想不通,自己作爲投資者,主動地送上門來,居然會有人不撿這現成便宜。
“嗯,我是招商辦打掃衛生地,不行啊?”陳太忠的臉沉了下來,他本來想說幾句招商辦的壞話來着,不過,秦大主任剛剛把他劃拉進考察團,他自是不好那麼絕情地搞破壞。
再說,經歷了甯家的事兒,他也有點懷疑自己的破壞能力了,“你們上去,自己打問吧。”
“哈,你這個人挺有意思的,”女人先輕笑了起來,她當然不相信這話,別地不說,只說陳太忠一身的高檔服裝,再加上那驚人的身手,怎麼可能是個保潔員?“帥哥,能不能領我們上去啊?”
帥哥?這話我愛聽,陳太忠對自己的相貌,還是有那麼幾分自戀的,於是,這個女人在他的眼中,頓時變得比較順眼了,嗯,眼睛雖然小了點,但是臉上這倆酒窩不難看嘛。
“我纔出來,懶得回去了,”他不動聲色地搖搖頭,“好了,我有事先走了,你們真想在鳳凰投資的話,還是多聽聽多問問的好。”
說完,他就轉身離開了,耳中卻傳來那秀氣小夥尖銳的聲音,“喂,你到哪裡?要不要我們捎你一程……”
“不用了,”陳太忠頭也不回地擺擺手,順勢攔下了一輛路過的出租車,打開車門,施施然坐了進去,奔馳車是好,不過你們也別以爲誰都稀罕。
那一對青年男女面面相覷,好半晌,叫小良地男人才笑了一聲,“哈,這個人有點意思,等下問問秦連成,他是做什麼地。”
“你想什麼呢?”那瑞姐給他一個白眼,“這次來,是要你幫我搞定投資的事兒,聽明白沒有?最好能找到那個陳太忠談談。”
“找陳太忠談個什麼?”小良翻翻眼皮,“不瞞你說,我跟甯瑞遠關係鐵着呢,上次在素波,我陪他轉了好多地方,用得着外人敲邊鼓麼?”
說着話,兩人就晃晃悠悠地地走上了三樓,看到掛了“主任辦”牌子地辦公室,小良一推門,直接就走了進去,“秦叔叔,你好啊,好久不見了。”
秦連成正通電話呢,見到他,想也不想就把電話扔到了一邊,笑嘻嘻地站了起來,“哈哈,我說你怎麼還不來呢,純良,你這是又瘦了點哦。”
小良大名許純良,是省委常委、副省長許紹輝的兒子,許副省長就是秦連成身後的靠山之一,雙方不是一般的慣熟。
甚至,那瑞姐都認識秦連成,“我說秦主任啊,敢情你眼裡只有小良?我可是投資者呢,怎麼,這是在攆我走嗎?”
“瑞丫頭,再沒大沒小的,小心我撕了你那張嘴,小時候也不見你這麼能說啊,”秦連成臉上的笑容,簡直逆流成河了,“你是來沾甯家便宜的,別以爲我不知道!”
“什麼佔便宜啊?我不過是提供配套設施服務的嘛,好像他們不需要似的,”瑞丫頭嘴上,那是絕對不饒人的,“這種事,與其好過了別人,還不如送給我呢,怎麼我也念你個人情。”
秦連成頓時被鬧得哭笑不得,若是李英瑞一個人來,他倒也不怕,不過,許純良跟了過來,他就只有苦笑的份兒的,不管怎麼說,許李兩家的交情,比許秦兩家還鐵一些。
三家是一個大院裡出來的,不過現在已經今非昔比了,李家改行玩商業了,秦李兩家關係一般,他可以不賣李英瑞的帳,但許純良來了,明顯是幫腔來的。
“我說,甯家還沒決定在鳳凰投資呢,瑞丫頭你別這樣啊,秦叔有壓力的話,後果會很嚴重的哦。”
“少來了,人家甯家都發話啦,馬上就要來商業考察了,”李英瑞哪裡是那麼好騙的?“連成哥你要是不幫忙,我去砸你家玻璃!”
“我是叔叔!”秦連成很認真地反駁,不過,這種關於輩分的爭吵已經延綿了十多年,通常情況下,沒有絕對的勝利者。
……“喂喂,秦主任,你還在不在啊……”一旁的電話聽筒中,傳出微弱的語聲,不過,沒人去理會這種無關的事情。
陳太忠離開招商辦,聯繫了一下馬瘋子,“老馬,在哪兒呢?找你有點事兒……”
他是想着,該怎麼處理一下這輛順來的公爵車,既然有車,那沒準什麼時候就是要用的,可汽車該怎麼改裝,才能安全、不留後患地上路,他是一竅不通。
最多最多,他也就隱約知道一點:好像汽車牌照,是對應着車架號的,從車架號上,可以查出是不是失竊的車輛。
可是這車架號,在什麼地方刻着呢?馬瘋子經手了好幾輛車,這些事情總是該清楚的吧?
兩人約好在幻夢城見面之後,陳太忠先趕到了,大早晨的,劉望男不在,她帶着李凱琳出去玩了,整個幻夢城裡空空蕩蕩,只有幾個保安和清潔工在。
陳太忠正在點播室裡翻看碟片呢,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拎着拖把走了過來,“陳書記,你這是……忙呢?”
雖然他已經調走了,但幻夢城裡的老人,還是按着習慣稱呼他爲“陳書記”。
陳太忠一看,這女人他依稀有點印象,是紡織廠的一個下崗女工,據說以前還是個“三八”什麼手的,有兩個孩子在上大學,家庭負擔挺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