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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了王家巷13號樓,站在樓下,擡頭仰望丁家輝家的窗戶,厲中河看到了窗戶裡散發出明亮的燈光。拿出手機來,撥通了丁家輝的電話。
很快,丁家輝接了電話:“小厲啊,明天就要到桃花溝了,準備好了麼?”
“丁部長,我在你家樓下。”厲中河實話實說:“我上來一下方便麼?”
丁家輝稍稍愣了一下,笑道:“小厲啊,天色不早了,我看你還是早點回去吧,明天你還得早起。”
“呵呵,丁部長,其實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厲中河鎮定自若地道:“明天就要走了,也不知道啥時候才能回來,就是想過來跟您道個別,感謝您的知遇之恩。”
一句“知遇之恩”,使得丁家輝吃下了定心丸,這個厲中河,以後就是我丁家輝的人了!同時他也在猜測着厲中河會不會空着手過來。這幾乎已經形成了他的思維定勢。每當有人在他的樓下給他打電話,他總是會這麼想。
“小厲,你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丁家輝道:“你的心意我心領了,這王家巷屬於領導幹部聚集區,想必你也知道的。所以,你不用上樓來了。”
靠,樓上的哥們就這麼把俺老厲拒之門外了麼?厲中河心中泛動着一絲絲隱怒,還有一陣陣鬱悶:丁家輝啊丁家輝,你就走着瞧吧,俺老厲總有一天要你主動到俺家裡來串門!
心中隱怒過後,厲中河也很能理解丁家輝的心思:人家現在還只是一名組織部的副部長,正在努力把前面那個“副”字去掉啊,在這樣一個關鍵的時刻,在戴詠華和謝天成矛盾沖沖的敏感氛圍裡,人家絕對會小心謹慎的。
事情到了這個份上,厲中河不但沒有敲開丁家輝的家門,而且連人家的樓道都沒有上去。
丁家輝似乎是感覺到了厲中河心中的氣悶,呵呵笑道:“小厲,我知道你心裡的感覺,這就是吃閉門羹的味道啊,不過,我也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考慮。其實,我很希望你能來我的家裡,希望你能坐進我的書房裡,我們一邊喝酒,一邊聊天,但不是現在。”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丁家輝停頓了十幾秒鐘,似乎在點燃一支香菸,道:“小厲,等你真正在桃花溝幹出成績了,等你真正成爲這批掛職幹部裡的佼佼者,等你真正成爲雞鳴縣優秀的年輕幹部,你再來我這兒吧,我要你帶着自己的榮耀來見我!桃花溝,就是擺在你面前的第一道坎,你必須跨過去!”
聽着丁家輝的話,厲中河暗暗心驚,這位組織部的副部長,不愧是一名思想政治工作者啊,太善於拿捏人心了,太善於讓人熱血沸騰了。
丁家輝的用意很明顯:如果你厲中河在桃花溝能幹出一些成績來,才能讓我心服口服,如果你在桃花溝裡平庸幾年,一事無成,我要你何用?這完全說明你沒有能力,對我丁家輝也沒有多大的用處。
“丁部長,感謝的話我不再多說了,我會永遠記着您對我的鼓勵和教導。”厲中河坦誠地道。
從王家巷一路走出來,厲中河不住地回頭張望,望着丁家輝家的那扇散發出明亮燈光的窗子,窗子被不鏽鋼護欄緊緊密密地圍困了。
看來,張德延大哥說得沒錯啊,這年頭送禮,的確是一門大大的學問,俺老厲竟然沒有敲開丁家輝的家門,說到底還是有些嫩啊。再往深裡講,俺老厲在人家丁家輝的眼睛裡,實在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角色,一個是剛剛畢業的大學生掛職副村長,一個是主抓縣委組織部工作的副部長,倆人之間的差距,的確有些大了。如果俺老厲哪天成了市長,而丁家輝依然是雞鳴縣委組織部部長,如果俺老厲到時再到丁家輝的家裡來,相信丁家輝一定不會像剛纔那種語氣!
厲中河心中輾轉反覆,站在窗口朝下看的丁家輝同樣是一陣欣慰。
上午在辦公室裡,丁家輝之所以把自己的家庭住址寫給厲中河,其實是爲了試探他,看看他有沒有那麼一點誠意。沒想到這小子立即悟到了這一點,實在很難得。
當丁家輝看到樓下空着手的厲中河離去的身影時,不住地點頭,他能空着手來,這本身就說明了他的思維與衆不同啊。王家巷這種地方,誰能提着大包小包的進進出出呢?嗯,他是一個不錯的苗子,他能體會到一種官場敏感氣氛,這樣的苗子,必須儘早防止被他人所用啊!
這樣想的時候,丁家輝拿出手機來,撥通了江石鎮鎮長麻金旺的手機,直截了當地道:“有一個大學畢業的小夥子,叫厲中河,明天到桃花溝掛職,你們關照一下……”
……
當厲中河走出王家巷的時候,心中的納悶情緒一掃而光,轉而變得豪情倍增。他的思維轉回到剛剛過去的四年大學生活裡,他面對校園裡複雜的人事環境,面對一個個富二代、官二代們橫行霸道,面對一些老師們的醜惡嘴臉,他利用自己的拳頭,利用自己的頭腦,不失時機地在他們中間製造矛盾,於不動聲色之中讓他們自相殘殺,把這些人折磨得心服口服,最終成爲“震臂一呼,應者雲集”的“校園王”。他堅信,大學校園已經跟高牆外的社會有些差不多了,更何況,他還有一段寶貴的“蠱惑經歷”,應該說,自己的社會實踐並不算少,到了桃花溝後,面對那一幫狗屁不懂的農民,只要腦子活一些,謹慎一些,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作爲一名省重點大學政法系的畢業生,厲中河在客觀的估計桃花溝現狀的同時,他也不能過高的估計桃花溝,長他人志氣,滅自己的威風。
退一步想想,不就是幾個農民嘛,俺老厲連幾個農民都擺不平,乾脆回家裡孝順父母做一個乖孩子罷了。
正當厲中河琢磨着這些事情的時候,只見前面路口處停着一輛淡黃色的麪包車,車燈亮了,朝他這邊打了過來。
厲中河眼力好,認出那是張德延的出租車,加快腳步奔了過去。
“嘿嘿,老弟,哥沒說錯吧,你就算空着手過去,人家也未必給你開門。”張德延笑眯眯地看着厲中河道。
厲中河微微一笑,心裡服氣,嘴上卻不讓,道:“大哥想錯了,我剛從表哥家裡出來。”
“我咋覺得時間還不到五分鐘呢?”張德延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態勢。
厲中河說假話不打草稿,道:“縣委戴書記正在我表哥家裡坐着呢,我總不能陪着人家說話吧。”
“縣委書記?戴詠華?”張德延倒抽一口涼氣,納悶地問:“戴書記在你表哥家裡?那你表哥到底是幹什麼的?”
厲中河吐出一口菸圈,煙霧隨風飄散,他沒有直接回答張德延的問題,只是淡淡地道:“我表哥只是一個普通的幹部,很普通的那種。”
“呃——”張德延一聽厲中河的話,更增驚奇,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表哥馬上就要升官了,人家戴書記這次親自到你表哥家裡,是跟你表哥談心去的,如果不是什麼人事方面的大事,戴書記會親自去你表哥家裡麼……”
“老哥想得太多了。”厲中河道:“戴書記跟我表哥是棋友。”
“是啊,正因爲是棋友,你表哥才升到了這樣的地步。”張德延順着厲中河的話繼續向下發揮,說:“老弟啊,你既然有這層關係,爲啥不想法子調到其他的地方去掛職?”
厲中河實在不想爲這樣一個“莫須有”的虛假話題上繼續談下去,就笑道:“老哥啊,你還是給我談談桃花溝現在的村幹部的情況吧。”
張德延沉思一陣,道:“桃花溝的村幹部現在主要有這麼幾個人——村長叫趙盡忠,村支書叫郝祥林,村治安主任叫徐浩洋,村委會計叫祁瑞霞,村婦女主任叫史懷英,這幾個人,十年前都不知道在哪裡窩着,現在好了,一轉身成了村幹部了,真他馬的沒想到。”
“趙盡忠和郝祥林人怎麼樣?他們的後臺是誰?”厲中河對於桃花溝的村長和村支書這兩位主要幹部格外的關注,他用一抹期待的目光看着張德延,期待得到一個令他滿意的答覆。
張德延讚賞地看了一眼厲中河,卻是無奈地笑了,道:“老弟啊,哥說句心裡話,他們這倆人的底細,我還真不知道,這十幾年來,我一直沒臉回村去啊,在這方面瞭解得實在是太少了。不過,婦女主任史懷英可是一個好人啊,她可是桃花溝的第一美女,我是從小看着這丫頭長大的……”
厲中河眉頭一皺,心下大喜,桃花溝第一美女?桃花溝的婦女主任?哈哈,俺老厲可是桃花溝的副村長啊,雖然只是一個掛職的,好歹也是個國家幹部哈!也不知那美女到底長得是啥模樣,就衝這個,俺老厲非去桃花溝不可啦……
正在YY之中,厲中河的手機響了,是張一笑打來的。
“喂,我說中河,你丫咋還不來呢?我現在在周家漁村,你快點過來。”電話那頭,張一笑催促道。
“張哥,你現在送我到周家漁村吧。”厲中河道。
張德延不再說什麼,而是再次用神秘的目光看了一眼厲中河,然後啓動車子,離了王家巷直奔周家漁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