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緊張而忙碌的高考終於結束了,朱一銘拖着疲憊的身子上了車,準備回宿舍洗個澡。晚上肖銘華約了吃飯,說是爲他慶祝一下,順利完成了任務。朱一銘本想拒絕的,因爲確實太累了。這三天不光忙着檢查,巡視,心裡還擔心得不行,生怕出個什麼事情。他心裡非常清楚一年一度的高考,對於含辛茹苦的學子們來說,意味着什麼。肖銘華連忙說道,今天要爲他介紹一個朋友,朱一銘後來想了想,還是應允了下來。和老友喝杯小酒閒聊一番,未嘗不也是一種放鬆,至於說介紹朋友什麼的,倒不是朱一銘所關心的。
朱一銘跨進家門以後,就忙着放水洗澡,身上剛沾溼,放在客廳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朱一銘愣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不予理睬,料想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再說現在又是下班時間了,就算領導找,等洗完了回過去也不遲。刺耳的鈴聲剛剛停頓,還沒有半分鐘,立即又重新響了起來。朱一銘不禁想到會不會有什麼急事,於是只有從衛生間裡出來,身上只圍了一條浴巾。
拿起手機一看,居然是鄭璐瑤的電話,連忙摁下了接聽鍵,只聽裡面傳來一聲質問,你幹什麼呢,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
朱一銘本來還想着爭辯兩句,轉念一想還是罷了,要是那樣的話,保不齊這位姑奶奶還會糾纏多久呢,於是連忙說道:“我正在洗澡,沒有聽見手機的聲音。”
“真的,假的?”
“這是什麼話,洗澡還有什麼真的假的?”朱一銘想了一下,壞笑兩聲說道,“你是不是想檢驗一下呀?”
“好呀,我正有此意,開門!”鄭璐瑤一本正經地說道。
“我可真開門了,我剛從浴室裡出來,身上可什麼也沒穿呀!”朱一銘繼續逗她開心,反正鄭璐瑤遠在應天,怎麼說她都無法驗證。
“沒穿就沒穿,你以爲我怕你呀,開門!”鄭璐瑤很不服氣地叫囂着。
朱一銘想要捉弄一下這個不講道理的小丫頭,輕輕走到房門邊,推了推門,特意把門輕輕地撞到牆上,發出通的一聲。“門開了,你在哪兒呢,怎麼不見你的人?”朱一銘對着手機大聲問道。
“開防盜門,你開的什麼門?”電話裡依然不依不饒。
朱一銘一想不禁拍了一下腦袋,真是暈了,房門是木頭的,防盜門是鐵的,難怪騙不住她,不過這小丫頭的耳朵也確實厲害,這樣的差別隔着電話都能聽得出來,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朱一銘快步向客廳的大門處走去,抓住把手,用力地一拉門,衝着手機,大聲說道:“開了,你人……”說到這以後,朱一銘猛地一下愣住了,門口站着一個淺綠色連衣裙的女人,披肩長髮,滿臉調皮的笑容,右手轉着一部手機,正貼在耳邊。
鄭璐瑤搖了搖手上的手機,啪的一聲蓋上了翻蓋,然後把雙手別在身後,踱步進到房內。朱一銘囁囁喏喏地關上門,快上一步,剛準備說話,猛地覺得腰間一鬆,剛準備伸手去撈。鄭璐瑤已經失聲喊道:“流氓!”然後迅速地用雙手捂住眼睛。朱一銘則連忙撿起浴巾重新裹在了身上,一臉尷尬地說道:“好了,什麼流氓呀,還不是都是你害的!”
鄭璐瑤這才放下了玉手,調皮地伸了伸舌頭,然後說道:“你是不是做賊心虛,讓我檢查一下這屋裡是不是還有其他人。”說完,竟有模有樣地去衛生間、房間檢查了,甚至連廚房裡面也沒有放過。朱一銘在一邊只覺得心裡一拎,試想一下,她要是前天晚上過來可就麻煩了,那時候,他和季曉芸正在輾轉纏綿。想到這的時候,朱一銘只覺得額頭上冷汗直冒。
“你很熱嗎?”不知什麼時候鄭璐瑤已經完成了檢查,站在朱一銘的身邊滿臉壞笑地低聲說道。
“是有點。”朱一銘邊說邊用手臂擦了擦頭上的汗珠,然後說道,“都是被你嚇的,你這一驚一乍的,不知道搞什麼。要過來,你也提前通知一聲呀,好讓我有個準備。”
“準備?你準備什麼?”鄭璐瑤看着朱一銘問道,“是不是幹了什麼壞事,給有個消滅罪證的準備?”
“你胡說什麼呢?”朱一銘怒道,心裡卻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嘴巴,看來確實受這個小妮子的影響,思維有點跟不上,於是決定不再理她。他轉身往衛生間走去,衝着後面說道:“冰箱裡面有你喜歡喝的可樂,你自己拿,我洗澡去了。”
朱一銘迅速溜回到浴室,把淋浴的龍頭打開,調到冷水的位置,對着頭部一陣猛衝,希望讓自己的頭腦清醒一下。
重新回到客廳的時候,鄭璐瑤正在邊喝可樂邊看電視,滿臉的得意之色,也不知是因爲節目精彩,還是因爲她把朱一銘好好地糗了一頓。朱一銘走到她跟前,輕咳兩聲,剛準備開口,鄭璐瑤卻搶先說道:“你咳嗽什麼呀,嗓子不舒服,我去給你買潤喉片?”
“不用了,謝謝大小姐關心,小的怕承受不起。”朱一銘順着她的話說道。
“嘿嘿,現在本小姐正式通知你,今天對你的抽查過關了,給你個機會,請本小姐吃晚飯。”鄭璐瑤得意地說道。
朱一銘靈機一動說道:“正好,我有個朋友請吃飯,你也一起去,怎麼樣?”
“好呀,男的女的?”鄭璐瑤認真地問道。
朱一銘斜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道:“男的,之前向你介紹過的,我的好哥們肖銘華,現在是公安局的局長助理了,今天請吃飯。”
“沒問題,你等我一下,我得洗個澡,這該死的天,在車裡一點也不熱,在你這門口站了一會,滿身的汗!”鄭璐瑤邊說邊往門口走去。不用說,一定是下樓到車裡去拿衣服了。朱一銘心想,你那車裡要是再覺得熱的話,恐怕整個華夏國就沒有你待的地方了。
鄭璐瑤洗完澡以後,朱一銘已經後悔讓她一起去吃飯了。一襲鵝黃的齊膝短裙襯托出白嫩的皮膚,長髮隨意地籠在腦後,最爲要命的是,她這裙子腰間褶皺收到恰到好處,把該凸和厥的地方展現無遺,整個身體成典型的S形。朱一銘狠嚥了一口唾液,這樣大好的良辰美景,偏要去吃什麼飯,真是小白。
上車以後,朱一銘打了個電話給肖銘華問吃飯的地點,剛纔匆忙間,居然忘記問了,順便也告訴他,把鄭璐瑤帶過來了。肖銘華一聽,立即表示熱烈歡迎,並說他也會把李倩帶上,然後說地點在聚龍都的二樓翠竹廳。朱一銘聽後一愣,自己人聚餐怎麼搞到那去了,這才猛地想起,好像之前肖銘華說給自己介紹一個朋友。看來這人有點來頭,要不不會如此興師動衆。
一路上,朱一銘拐彎抹角的一打聽,才知道鄭璐瑤猛然過來的原因。原來她們臺裡這兩天有個同事的老公有外遇分手了,然後其他人就拿她開心,說她已經有一個多月沒和男朋友見面了,說不定會有什麼情況。鄭璐瑤一聽這話,當即決定過來突擊檢查。下午上班以後,見沒什麼人注意她,於是就悄悄地開溜了。要不是進了恆陽市以後,由於高考有些路段禁行,她可能搶在朱一銘的前面,就到他家門口了。朱一銘聽後,心裡鬱悶不已,把省臺的那些無所事事的長舌婦們一陣問候,想想那些記者、編輯的一個個應該長得都不錯,心裡不禁一陣舒爽。
到聚龍都以後,朱一銘帶着鄭璐瑤直接上了二樓,領班把他們直接帶到了翠竹廳。輕敲兩下門以後,漂亮的女領班推開了門,然後側身讓在了一邊。朱一銘立即看見三個人在裡面正熱情地聊着天,其中兩個自然是肖銘華和李倩,另一個則是一個年青男子,看上去和朱一銘、肖銘華的年齡相仿。朱一銘剛進門,包間裡的三個人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
一陣寒暄以後,重新入座,李倩則和鄭璐瑤坐在一邊開心地聊了起來。肖銘華指着年青男子說道:“一銘,我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叫聖玉龍,是我大學時的同學,也是同鄉。”朱一銘客氣地點了點頭,然後伸出了手,和對方握在了一起。朱一銘覺得眼前的這個年青人並不好相處,不光臉上掛着倨傲的神情,而且手上也全無力道,給人感覺軟綿綿的。朱一銘不由得產生了一種和領導握手的感覺,心裡很是不爽。肖銘華可能也看出了朱一銘臉上的表情不對,於是連忙張羅着開始吃飯。
朋友相聚,座位本無所謂,肖銘華出於對朱一銘的尊重,做了一個請上座的手勢。朱一銘則衝着聖玉龍示意了一下,想不到對方並不謙讓,一屁股坐在了主位上。朱一銘下意識地皺起來眉頭。
從坐下來開始,朱一銘覺得聖雲龍的嘴巴就沒有閒過,仔細一聽,才搞清楚了這人居然是做藥品生意的,不由得瞥了肖銘華一眼,意思很明顯,你怎麼把這貨介紹過來的。肖銘華的臉上一陣尷尬之色,舉起酒杯衝着朱一銘說道:“大學畢業以後,玉龍和我還是第一次見面,想不到他居然是我們李局的外甥,今天聚到一起親近親近。”他的話語似在做解釋,臉上則掛着一副與我無關的姿態。
朱一銘心裡一驚,想不到這個誇誇其談的傢伙,居然和李亮還扯上關係,難怪肖銘華會做這個中間人。朱一銘心念電轉,這事看來有點麻煩了,這人打的什麼主意,一看就知。本來可以好不領會地予以拒絕,現在有一個李亮牽扯在裡面,確實不太好辦,他的面子不能不顧,朱一銘不由得有點犯難。
正在這時,聖玉龍端起酒杯站起了身,衝着朱一銘說道:“朱市長,我敬你一杯,正好有點小事要麻煩你,請你一定要給我這個面子。”說完,把酒杯直接推到了朱一銘的面前,竟有點逼迫之意。
朱一銘的心裡很是不爽,說道:“聖老闆能有什麼事要我幫忙,我的能力可是有限得很,你舅舅一句話,恆陽有什麼搞不定的事情。”朱一銘刻意捧了他一句,不希望他繼續糾纏下去。
“我舅舅算什麼呀?”聖玉龍大言不慚地說道,“其實我一個電話就能請動你們蘇書記,不過銘華這比較熟悉,另外爲這點小事,也沒有必要興師動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