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更
兩人聊了一會以後,曹仁邀請朱一銘去他那坐坐,朱一銘自然求之不得,他很清楚到黨校來的一個只要目的,就是多認識幾個朋友。***這次培訓班可是正處級的,除了像他這種極個別的情況以外,大部分人可都是正處級,這次學習以後,回到原先所在的地方,只要不出意外的話,就是副廳了,並且十有八九是實職。這樣的人多結識幾個,對於他來說,當然是大有裨益的。
到了曹仁的宿舍以後,已經有一個人坐在裡面,只見這人大概四十五、六,腦袋上的頭髮很有特色,由於中部過於稀少,所以把旁邊的盤成一圈,堆到中間去,這樣能所能起到的唯一作用就是掩人耳目。他本來正在打電話,見朱一銘他們進來以後,就收了線,也不知是通話結束了,還是見有人進來了,不方便。
通過介紹,朱一銘得知這位是常澤市下面一個縣的縣長,叫管方晉。他聽說朱一銘竟然也是和他們一樣來參加培訓班學習的,眼前一亮,臉上的笑容較之剛纔更爲燦爛了。
管方晉心想,這位雖然纔是副處級,但以後的前途一定不可限量,他在人家這個年齡的時候,可還在鄉鎮裡面混着呢。別說副處,貌似連副科都不是,那已經是許多年前的事情了,真的記不起來了。
三個人的圈子沒有持續多久,又有兩個人加入進來,這兩位當中一位是濟東市財政局的局長蔣長河,另一個則是泰方市市府辦的副秘書長齊雲,兩人的年齡相仿,都在四十歲出頭。這兩人同時都對朱一銘的年齡很是吃驚,只不過那隻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隨即都被他們很好的掩飾了過去。
五人聊了一會以後,就商量着晚上吃飯的事情。今天只是報到,開班儀式要到明天早晨才舉行,所以說今天是最爲輕鬆的。在這個問題上,大家出現了爭執,很顯然,誰都不在意這兩個飯錢,所以搶着要請客,一下子還真難以決斷。最後還是朱一銘提議,乾脆輪流來,這才平息了這場爭論。
誰知剛把這個問題解決,下一個又接踵而來了,那就是今天晚上究竟誰請客的問題,最後還是朱一銘提議,既然輪流來,大家都很有機會,那誰先誰後,就沒什麼太大的意義了,乾脆就按照年齡來。他這樣一說,其他人也都沒有什麼意見。朱一銘說道:“你們都是我的老大哥,今天這頓就有我先來,也算是拋磚引玉了,大家應該不會有意見吧?”
聽到這,大家才反應過來,感情大家爭了半天,最後倒被這個一直沒有開口的搶了先,不過誰也沒有去真心計較這個問題。說白了,剛纔那麼做的目的,只不過爲了表達一個結交的誠心罷了,其實誰請客都是無所謂的事情。到他們的這個層次上,說吃飯是個負擔,一點也不爲過。
正當衆人熱乎乎地討論去哪兒吃飯的時候,有一個年青人敲門進來了,他大約二十五、六歲的樣子,進門以後,就大聲問道:“你們這誰是朱一銘?”
聽了他的話以後,五人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朱一銘不知道他是什麼人,別人倒是知道,因爲他們到宿舍的時候,都是他給帶過來的,好像是黨校後勤上面的工作人員,叫丁凱。
朱一銘聽後上前一步,說道:“我就是朱一銘,請問你有什麼事情?”
“哦,你就是朱一銘?”丁凱說道,“你跟我過來一下,剛纔安排給你的那個宿舍搞錯了,現在重新安排?”
朱一銘聽後一愣,問道:“剛纔是談主任親自把我安排到那兒去的,怎麼可能弄錯了呢?”
“你問我,我問誰去?我接到領導的通知,現在讓你換個宿舍,你要有什麼疑問去找領導問去,不要找我。”丁凱不滿地說道。他這兩、三個小時忙進忙出的,累得不行,現在讓這個學員換個宿舍,居然還和他唧唧歪歪的,所以他自然沒有什麼好的態度。
“你怎麼說話呢?”高個子的曹仁衝着丁凱喝道。剛纔過來的時候,他的態度就很不友善,曹仁憋着一肚子氣呢,現在見他居然給出了這樣一個不負責任的答案,他有點按捺不住了。說白了,你不過是一個普通的黨校工作人員,居然對這些正處級吆五喝六的,你真把自己當盤菜了。
丁凱聽了曹仁的話,在氣勢上絲毫不弱下風,繼續發飆道:“我就這樣說話,怎麼了,你有什麼不滿的可以去找領導投訴,我等着。”丁凱辦這事可是有尚方寶劍的,自然不會把他們這些學員放在眼裡。他心想,不管你們在地方上是什麼什麼長,到了這,你就是一個學員,想和我耍橫,那我們就試試。
曹仁聽了他的這話以後,氣就不打一處來,擼起袖子就要往上去,這個丁凱比他捱了半個多頭,完全不是一個重量級的選手,要是真打起來的話,估計不用三個回合,就可以把他KO。
朱一銘見狀,連忙一把拽住了他的膀子,並在他的肩膀上輕拍了兩下。安撫下了曹仁以後,朱一銘臉上微微一笑,他衝着丁凱說道:“請問怎麼稱呼?我有個問題想要請教你一下。”
“丁凱,你有什麼問題直接說,我這正忙着呢!”丁凱繼續趾高氣昂地說道。他以爲他那一聲,已經把眼前的這幾個人全都鎮住了,心裡不禁有幾分小得意。
朱一銘見了他那小人得志的樣子,淡淡地說道:“我剛纔已經說了,不知你是否聽清楚了,我那宿舍是談主任親自帶我過來的,你覺得你有資格讓我換嗎,雖然我並不喜歡一個人住一間宿舍。”
他的話說得很慢,幾乎是一字一頓,聽在丁凱的耳朵裡面,不亞於用手一下一下打他的耳光。這話裡的意思是說,我是談昕送到330宿舍的,你作爲一個跑腿的根本沒有資格讓我換地方。
這話嚴格的說,並不錯,但是如果當着丁凱的面說出來,可就有點過了,朱一銘之所以故意這麼說,就是對他的表現很是不滿。他的想法和曹仁一樣,不管怎麼說,我們的級別在這兒,怎麼着也要比你高兩、三級吧,你居然這樣和領導說話,這可是典型的大不敬呀。
丁凱聽了這話以後,臉上漲得紅通通的,幾乎到了爆發的邊緣,但是他迅速做了兩個深呼吸以後,調整了過來。他剛纔的態度雖然很強硬,但那隻不過是假象而已,他很清楚自己的斤兩,根本沒有和眼前的這些人掰一掰手腕資格。
他想了一下,衝着朱一銘說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爲,你不同意從那間宿舍裡面搬出來?你給個明確的說法,我得去向領導彙報。”
朱一銘聽了他的話後,伸出了右手的食指衝着他搖了搖,然後冷冷地說道:“住哪間宿舍,我無所謂,但是你沒有資格讓我從那間宿舍裡面搬出來。”說完這話以後,他的眼睛擡了起來,直接無視了丁凱的存在。
“好,好,那我就請個有資格的來和你說話。”丁凱憤怒地說道,隨即轉過身來出了曹仁宿舍的門。
等他出了門以後,曹仁衝着朱一銘說道:“兄弟,你還真有兩下子三言兩語把這傢伙打發走了,我就不行了,差點上去動粗。要是那樣的話,恐怕容易惹出事情出來。”曹仁顯然是通過這話向朱一銘表示感謝呢,他現在意識到了這可不比在徐城市了,出點什麼事情,問題不大。他剛纔要是打了丁凱的話,說不定還沒開班,他就要提前回去了,現在想來,還有幾分後怕。剛纔,朱一銘對丁凱說的這些話,說是爲了他出頭,應該也不爲過。雖然他的初衷是爲了對方打抱不平,但到後來,則完全掉了個個,是對方在幫他了。
曹仁的話音剛落,管方晉開口了,他對朱一銘說道:“小老弟,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有點聽糊塗了。”
朱一銘聽後,就把剛纔發生的事情,向他們幾個人介紹了一番。
聽他說完以後,蔣長河開口說道:“兄弟呀,這事和你確實沒有什麼關係,本來就不是你硬要住進去的,現在讓你搬走,自然得給個說法。”
他的話音剛落,齊雲提出了不同意見,他說道:“老弟,我看這事你還是算了吧,其實這個宿舍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誰會整天住在這呢,他要你就讓出去吧,爲這事,如果……那可就有點不值得了。”
聽了這兩人的話後,朱一銘對他們有了一個大概的認識,這個蔣長河是財政局的一把手,做事比較乾淨利落,所以他支持朱一銘這麼去做;而齊雲是市政府的大管家,還是一個副的,他做事自然是以穩爲主。
這兩人的意見雖然不統一,但都是從關心朱一銘的角度出發的,畢竟幾人現在也算是一個小團體了,有點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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