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他已經沒有心思再多作感嘆了,連忙站起身來急急忙忙地往外跑去。申強看到老闆的表現,心裡一驚,幸虧剛纔反映過來了,及時回來報告,要是傻乎乎地跟在大老闆後面到三處去,那老闆知道這事以後,怕真的會讓自己捲鋪蓋走人了。一番感慨以後,見鄒廣亮已經跑出門去了,申強連忙快步跟了上去。
鄒廣亮此刻恨不得能肩生雙翅,直接飛到二樓三處去。他這屬於陰招,現在卻赤裸裸地暴露在了崔楷文的面前,試想一下,老大會怎麼看待他。這是他着急的根本原因,得罪盧魁,他不怕,在崔楷文的眼皮子底下摻沙子,他可真有點心虛。
到了樓梯口的時候,申強忙着去摁電梯,鄒廣亮心想,你真是個傻逼,這都火燒眉毛了,還等什麼電梯,心裡雖然很是不爽,但實在是抽不出時間來罵他了,於是裝作沒有看見,直接往樓梯口走去。
申強是看到電梯停在二樓纔去恩的,電梯門打開了,見老闆卻已經從樓梯下樓了,他心有不甘,低聲喊道:“老闆,老闆,電梯到了。”
鄒廣亮此刻實在是忍無可忍了,轉過頭來,大聲喝道:“叫,叫什麼叫,快點走樓……”梯字還沒有說得出口,只聽鄒廣亮“唉喲”一聲,人竟直接從樓梯上摔了下去,還好他距離樓梯拐彎處也就兩三級樓梯坡而已,所以摔得並不重。
這時候,申強意識到自己是闖了大禍了,連忙快步走了過去,用力拉起鄒廣亮。鄒廣亮起身以後,心裡雖然憤怒至極,但是這事畢竟也不能全怪申強,主要是自己說話的時候,沒有留心腳下,再說此時他還有更爲重要的事情要做,自然顧不上這些了。
鄒廣亮一聲不吭,繼續往樓上爬上,剛上了兩三級樓梯坡,他立即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了,這右腳的腳踝處一陣陣鑽心的疼痛。前面還有好幾級樓梯,鄒廣亮咬着牙一瘸一拐地硬撐着上去了。申強看了老闆的表現,有心想要上前攙扶一把,手剛伸出去,就被對方甩開了,他只有哭喪着臉亦步亦趨地緊跟在後面。此時,他後悔至極,早知道就不招呼老闆了,想不到最後竟然搞出了這麼嚴重的事情,實在是不該。
鄒廣亮剛上三樓,就見崔楷文走過來了,連忙迎了上去,身體傾斜的動作愈加誇張起來。他已經打定主意了,這腳不能白崴了,正好可以給他沒有送朱一銘去三處打個掩護。雖然他知道這麼說,肯定瞞不過朱一銘,但是他心裡也很清楚,在這個時候,對方絕對不會拆他的臺的,再說,他就算想壞事的話,自己的腳可是實實在在地扭傷了,也不怕崔楷文質疑。
回到辦公室以後,鄒廣亮連忙迫不及待地把腳上的鞋襪脫了下來,只見腳踝處已經腫了老高了。
申強見狀,連忙去拿了一個毛巾,去水龍頭上面淋溼了,放到鄒廣亮的腳踝處,然後低聲說道:“老闆,您先坐着,我這就去門口的藥店買點噴劑來,您對付着用一下,等開完碰頭會以後,我們再去醫院。”
他剛纔可是把鄒廣亮和崔楷文的對話都停在耳朵裡面裡,知道此刻還不能去醫院,得再等一會才行。
鄒廣亮雖然對申強的表現極爲不滿,但此刻也不能多說什麼,只好點了點頭,讓對方去辦了。
申強走後,鄒廣亮看着偌大的辦公室,簡直有點不可思議的感覺。他早晨從車上下來往辦公室走的時候,感覺可不是一般的好。昨晚好不容易找了個機會和小情人狠狠折騰了一番,今早那爽爽的感覺猶在心間。他是個出了名的妻管嚴,能出來一趟很不容易,有時候甚至需要馬華和黎兆福幫他打掩護,所以難得撈到一次機會,自然要好好享受一番。
想不到個把小時的時間,居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現在可以說真的是很受傷,不光腳崴了,還給崔楷文留下了不好的印象,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這一切可都是朱一銘那小子給帶來的,以後如果找到機會的話,一定要把他好好整一整,這樣才能出心頭之恨。
鄒廣亮想了一會以後,猛地想起時間來,掏出手機一看,已經九點二十五了,距離每週一例會的時間還有五分鐘了,他連忙穿起鞋襪一瘸一拐地往崔楷文的辦公室走去。
這一路上可是吃足了苦頭,雖然才過了一會功夫,不過這腳比剛纔還要疼上許多,他真有點擔心是不是骨折什麼了。鄒廣亮邊走邊想,這個該死的申強去買個藥怎麼這麼久還沒有回來,從今天的表現看,這傢伙的辦事能力真是不行,看來找個合適的機會把他給換掉。
申強此刻在近千米之外的地方買到了噴劑剛走到半路,猛地打了一個噴嚏,心裡暗想,這是誰在惦記我呢,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不過照今天的找個運勢看,十有八九不會是什麼好事。
朱一銘此時已經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面了,經歷了半年以後,他終於又有屬於自己的辦公場所了。這間辦公室和之前他在恆陽的辦公室比起來差了許多,不光面積小了,陳設也非常簡單,除了一張還算不錯的辦公桌以外,就是兩把椅子,一個長沙發,還有一張茶几。東西雖然比較少,但空間同樣不大,所以看上去倒也還算相稱。
在老闆椅上坐定以後,朱一銘回想起了剛剛發生的一幕,說實話,他的心裡挺不得勁的,看來到組織部以後,註定不會太安穩了。不光那個未曾謀面的黎兆福不歡迎他,就連剛纔崔楷文在那的時候,搭話的那個五十多歲的老男人似乎對他也懷有敵意。按說自己過來,和他應該沒有半毛錢的關係,不知他是抽的什麼風。
朱一銘送崔楷文回來以後,見剛纔的人都還在原地,他心裡還是很開心的,這至少可以說明,大家在表面還是給他幾分面子的。當看到那老傢伙的時候,朱一銘有點不爽了,他正大搖大擺地坐在那抽菸,你坐着也就罷了,居然還抽起了煙,看那做派好像誰也不在他的眼裡。
儘管心裡有些許不爽,朱一銘還是不動聲色地說道:“大家好,我是新來的,之前也沒有在組織部待過,所以以後在工作中還請大家多多幫助。”
他這話在場的人都知道,只是場面話而已,再怎麼說,人家也是領導,別說幫助了,讓你幫着做事,那也是給你面子。
衆人剛準備開口謙虛兩句,誰知那老傢伙卻老氣橫秋地說道:“沒事,年青人嘛,接受能力快,再說了這年頭也沒什麼會不會的。”說完,不待別人有反應,他又自顧自地抽起煙來,好像一口不抽就活不下去似的。
朱一銘聽了這話以後,心裡極爲不爽,看你這麼大年紀了,按說不該這麼不懂事吧,再怎麼說,我也是處裡的一把手,什麼時候輪到你這樣和我說話了。他有心想要發作,但轉念一想,自己畢竟才第一天上班,如果就就和一個老同志較量的話,傳出去似乎於己不利。想到這以後,他就忍住了,笑了笑說道:“好,那以後就請大家多幫助幫助我這個新人。”
在場的其他人可都不是傻子,自然聽得出新任處長口中的怨氣,大家心裡暗想,你這老東西有什麼怨氣要出的話,一會可以單獨去找他,現在可別把我們也給捎帶上了。誰來做這個處長,和我們都沒有半毛錢的關係,我們只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行了。想到這以後,其他的七個人連連擺手,都請朱一銘多多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