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銘看見大頭衝着衆人使了一個眼色,於是立即兩個押着一個上了車,豺哥被押到了桑塔納上,板寸和斜眼則上了前面的麪包車,那三個女人則被帶上了後面的一輛。豺哥等人雖心有不甘,但也不敢輕舉妄動,只有乖乖就範。
轉眼間,四輛車魚貫而出,上了主幹道以後,車速立即上來了,風馳電掣地往武都城外駛去。這兒畢竟還是豺哥的地盤,爲防止出現意外,所以他們要儘快撤離。當然大頭未見得會怕了他們,只是不想和對方發生衝突什麼的,免得到時候鬧出太大的動靜。
朱一銘這時才明白過來,大頭讓他把車不要開過來,是因爲他們早有準備,這四輛車無疑都是套牌。這樣就不擔心超速的問題了,還不會留下任何線索,就算警察想查的話,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被塞在桑塔納裡面的豺哥,現在是越想越害怕。剛纔還接着酒勁,並沒把眼前發生的事情太當回事。當看到大頭爲了自己竟做了如此精心的準備,他的小腿真有點發抖了,最爲關鍵的是他怎麼想,都想不明白,自己究竟什麼地方得罪大頭了,對方在應天,他在武都,從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之前,豺哥還是有點底氣的,之前雖然只有十來個人,這段時間又招了幾個,十五、六個人在武都縣南片,基本能說了算。今天看見大頭這邊的人和裝備,他深深地發現自己搞的,那就是小兒科,人家要是準備把他連鍋端的話,貌似也不是什麼太費勁的事情,唉……
車往前又行了一段以後,大頭對朱一銘說道:“朱老闆,我們就直接去城東了,倉庫就在那邊,晚上應該比較安靜,應該沒什麼人過去。”
“行,那就麻煩你們了。”朱一銘想了一下,接着說道,“一會,我想和他們單獨談一談,這應該沒有問題吧?”
“沒……沒有問題,朱處……朱老闆,你有什麼要求只管吩咐。”大頭連忙說道,“至於說這三個兔崽子,我會把他們招待好的,你只管放心。”
聽完朱一銘的話以後,大頭心裡暗想,我和這什麼豺哥的可沒有半點交接,費這麼大的功夫找到他們,就是爲了你的事情。你有什麼事想問的話,那當然沒有半點問題。他心裡琢磨着是不是該暗示朱一銘一下,讓對方在景國強那提一、兩句。雖說這邊的來頭更大,但景國強對於大頭來說,現實意義更大,所以他還是希望朱一銘能幫他說兩句好話的。
大頭看了一眼老賊以後,發現對方正衝着自己搖頭,於是立即打消了試探或詢問的念頭。這事要不要提,兩人之前商量的結果就是到時候看具體情況再定,察言觀色這方面,大頭一直都聽老賊的。歷次事情的最終結果也說明,老賊的判斷都是正確的,這就更讓大頭對老賊深信不疑。
此時,朱一銘的頭腦里正在思考着這個問題,大頭幫他把事情辦成了,他也該有點表示。他想了一下,笑着說道:“李老闆、老……老賊,這事真是感謝你們了,這樣吧,改天我做東,把景局請來,我們一起聚一聚,一方面表示對你們的謝意,另一方面,我也得感謝他的引見,呵呵!”
大頭一聽這話,心裡激動不已,連忙開口說道:“朱處長,你這樣說,我可有……有點擔當不起。要不這樣吧,您說時間,其他的我來安排。”
“李老闆,你不會覺得我連一頓飯也請不起吧?”朱一銘半開玩笑地說。
“不,不是,朱處長,你誤……”大頭的話剛說了一半,就被朱一銘打斷了,他笑着說道,“哈哈,李老闆,開句玩笑,我知道你的意思,真的不要了,我來安排,不過你手下的兄弟比較多,我就只請你們倆了,沒意見吧?”
老賊聽後,笑着說道:“朱老闆,你是貴人,能看得起我們,那是我們的榮幸,哪兒還會有意見,你說是吧?哈哈哈!”
朱一銘聽後,也跟在老賊的後面笑了起來,大頭稍稍一愣,也跟着笑了起來。
在三人的說笑聲中,車不知不覺已經接近那座倉庫了,司機側過臉來,對大頭說道:“大哥,前面就到了,你看?”
大頭正開心,猛聽見他的詢問,不耐煩地說道:“看什麼看呀,直接開進去呀,胡老頭不是在這看門呢嘛?”
“哦!”司機低聲應了一聲,認真駕起車來,他本意準備賣個好的,誰知直接被老大罵了回來,哪兒還敢再有半句廢話。
四輛車先後駛進了倉庫,大頭引着朱一銘從車上下來以後,只見豺哥等三男三女已經被押下了車,頭上居然被套着黑布頭套。朱一銘見後一愣神,看來大頭他們還真是很專業呀,連這些東西都想到了。這樣一來的話,就不擔心他們找過來報復神馬的了。
“朱老闆,我怕他們認出你來,所以特意給他們搞了個頭套。”大頭解釋道。
朱一銘聽後一愣,看來自己是誤會了,大頭是怕豺哥他們認出他來。朱一銘心想,他們都知道我的樣子了,遮擋着還有什麼必要呢,但對方是一片好心,他也不便多說什麼。等他們幾人被押下去以後,他才笑着說道:“李老闆,沒事,一會就把他們的頭套拿掉,我還真不怕他們認出我來。”
大頭聽後,連忙點了點頭,其實他也覺得這麼做,沒什麼必要,但老賊說這樣穩妥一點。大頭對老賊的爲人還是很瞭解的,腦子非常好使,但遇到具體事情的時候卻沒有什麼魄力,這也是做不到老大的根本原因,說白了,就是性格使然。
在大頭和老賊的引導下,朱一銘進入了倉庫裡面。從外面看雖然破舊不堪,但裡面還算不錯,尤其是在倉庫的兩頭,分別砌了一排不高的房子,看來這兒也算大頭的秘密據點之一了。他們過着刀口舔血的日子,自然需要一、兩個隱蔽的地方來處理一些事情,這兒恰巧符合要求。
朱一銘坐定以後,便有一個老頭上來爲他斟茶,這應該就是那看門的胡老頭。朱一銘發現這會只有大頭在陪他了,老賊應該是過去安排了,估計要不了一會,就應該會過來叫他。
大頭幫朱一銘點上一支菸以後,說道:“朱處長,那邊老賊過去安排了,三人每人一間,就是到時候要麻煩你移一下步。”
“李老闆,你老這樣說,可就太客氣了。”朱一銘吐了一口煙說道。
大頭笑着抓了抓頭,便陪着朱一銘抽起了煙。一會功夫,老賊就過來了,兩人隨即掐滅菸蒂,站起身來,跟在他身後往外走去。
老賊引着朱一銘進了入口處的一間屋子,然後悄悄地帶上了門。
朱一銘看見豺哥像個糉子似的,被牢牢地捆綁在椅子上,看來老賊是狠下了一番功夫。這事由不得他不慎重,豺哥也是道上混的,雖然手下只有十來個人,但好歹也是一方老大,並且一看就是孔武有力的那種。他萬一要是發起橫來,朱一銘很容易吃虧,到時候的話,大頭可有推卸不了的責任。
此刻,豺哥的心裡很擔心,之前大頭說有人要見他,剛纔那個拿槍指着他頭的老傢伙又讓兩個人把他給捆在了椅子上面,不知對方這唱的是哪一齣,所以他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了門口。突然見到一個年青人推開門走了進來,豺哥覺得眼前這人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可究竟在哪兒見過,他一下子又沒有了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