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對方點着火,朱一銘拿着打火機作了一個要爲其他人點火的姿勢,樑浩康、陳華和鄭淵的司機,連忙亮了亮手中的打火機,表示自己有,開玩笑,誰敢讓一個常務副市長給自己點火,那不是活膩歪了嘛?
衆人把手中的煙抽完以後,便準備上車了。[ ](.)走到車跟前的時候,突然見幾輛滿載着沙子的重卡駛進了服務區。一時間,烏煙瘴氣的,嗆得人直接要咳嗽。
朱一銘見狀,眉頭一擰,開口說道:“這些車超載很嚴重呀,怎麼也不見有交警過來管管,這可是非常大的安全隱患呀。要是出事的話,那可是很嚴重,尤其是在高速公路上面。”
聽了朱一銘的話以後,鄭淵和樑浩康微微一愣,但隨即樑浩康就明白過來了,他接着對方的話頭說道:“是呀,這確實是一個嚴重的問題,貌似我們西山縣境內江底採沙的情況比較嚴重,到時候看看是不是該關注一下。”
鄭淵聽到這以後,心裡有點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但他並沒有摻和兩人的對話。對於他來說,泰方市的事情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他就是一個過客而已,所以沒有必要摻和其中。
下了高速以後,車往前行駛了五分鐘左右,司機放慢了車速,微微轉頭說道:“部長,前面好像是泰方市的人,你看?”
“哦?”鄭淵衝着朱一銘和樑浩康問道:“兩位這可是衝着你們來的,我們下去一趟,要不然人家要說我們沒有禮貌了。”
“我們聽鄭部長的安排。”樑浩康說道。
朱一銘和樑浩康的心裡都清楚,泰方市的人雖然打着歡迎他們的旗號,但主要還是來迎接鄭淵的。這位可是即將做組織部常務副部長的人,泰方市的人自然也知道這個消息了。花花轎子大家擡,現在既然有這麼好的一個露臉的機會,誰會不去珍惜呢?那不是傻子嘛?
從鄭淵的角度來說,他當然也希望有這麼一次亮相的機會。對於一個官員來說,人氣很重要,不管是在組織部,還是下到地方,這都是一個不可忽略的因素。他親自送朱一銘和樑浩康下來的目的就是,一方面在盧魁面前做個好人,對方不管怎麼說,這個情一定是要領的;另一方面藉着下來走動的機會,提升一下知名度。對他而言,這是一舉兩得的事情。
朱一銘和樑浩康等鄭淵下去二、三十秒以後,他們才推開了車門,這樣做是爲了給對方一個單獨亮相的機會。如果同時推開車門的話,那泰方市的人一定會分散注意力,不利於鄭淵的亮相。
朱一銘和樑浩康緊走兩步以後,跟在鄭淵的後面往前走去。單獨亮相是必須的,這會他們緊跟上去也是必不可少的,領導跟前怎麼能少了追隨者呢,那樣的話,可是對對方的大不敬呀。
一直到這時,鄭淵的臉上的表情都是非常開心的,地方上的人給面子,朱一銘和樑浩康也很給面子,他沒什麼不知足的。[ ]等到了衆人跟前以後,朱一銘敏銳地注意到鄭淵的面色沉了下來。他雖不清楚究竟怎麼了,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一定有什麼事讓鄭大部長感到不爽了,否則他不會是這樣一副表情的。
人羣中,朱一銘只認識樑之放,經過上次有目的性的交流以後,兩人之間的關係也算是不錯。在鄭淵過來之前,兩人已經互相點頭示意了。
泰方市此時的情況異常複雜,兩人都是外人的,在本地毫無根基,所以有必要加強一下彼此間的聯繫。今天第一次見面,先釋放一個善意的信息,爲以後的交流,乃至合作,打下良好的基礎。
當和樑之放點頭示意完了以後,朱一銘發現自己剛纔的觀點錯了,他除了樑之放以外,現場他最起碼還認識一個人,並且非常熟悉,他昔日的同事、同學——林之泉。他能怎麼把這個人忘記呢,那可有點太不應該了。
得知樑浩康去西山縣就任縣長一職後,朱一銘和他的黨校同學,泰方市政府秘書長齊雲取得了聯繫。得知林之泉藉着這次換屆的機會,已經到了市裡,現任泰方市市長助理一職。
他和朱一銘一樣,在沒有經過人大選舉之前,便還沒最終敲定,雖說大家都知道那只是走個過場而已,但是不走那個過場還就是不行。
片刻之後,鄭淵的不快,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他走到泰方市衆人跟前,僅僅伸出手來和樑之放以及市委副書記薛必溱握了握,然後便惜手如金了,再也不願意和任何人相握。在和樑之放寒暄了兩句以後,便準備轉身上車了。
就在擡腳準備往前移步之際,他低聲說了一句,看來我們來得不是時候呀,泰方市政府這邊可不是一般的忙呀!
他這話乍一聽是衝着朱一銘和樑浩康說的,其實大家心裡都清楚,他這話是衝着泰方市政府這邊的人說的,或者說得更加直白一點,他是衝着市長元秋生說的。他今天下來,主要是爲了送朱一銘就任,要不然以樑浩康就任一個小小的西山縣長,是不可能需要他這樣級別的大佬出馬的。
現在的情況也難怪鄭淵心裡不爽,他下來就是爲了給你泰方市政府送人來的,結果你元秋生作爲政府的主官,居然都不露面,這可真有點打臉的感覺了。鄭淵即將就任省委組織部常務副部長了,趕了二百多公里的路就是爲了讓他打臉的,他要是再不撂下臉子來,那這涵養可真是逆天了。
聽了鄭淵的話以後,在場的所有人都不太好開口了。
樑之放略微停頓了一下,纔開口說道:“鄭部長,之前秋生市長還和我商量着迎接你們的事情,可後來他打了一個電話過來,說是身體突然不適,去了醫院,不能趕過來了,他讓我幫着向你解釋一下,希望鄭部長不要介意。”
樑之放這話乍一聽確實是在爲元秋生的解釋,可細一分析,這顯然是在上眼藥。剛纔還好好的,一會功夫就病到要去醫院了,這不是扯蛋。
儘管真實情況確實如樑之放所說的這樣,但在這種情景下說出來,又有誰會相信呢,簡直有點把聽的人當傻子對待了。
鄭淵聽了樑之放的解釋,心裡不爽到了極點,從鼻孔裡面冷哼了一聲,隨即轉身往停車的位置走去。
站在樑之放身後的一個高個男人剛準備開口說話,樑之放搶先衝着衆人說道:“大家趕緊上車,直接回市裡。汪局長,讓那兩輛警車在前面開道,其他車跟在省裡領導的車後面。”
他的話音剛落,那個姓汪的公安局長就快速往停在一邊的三輛警車跑去。到那一番交代以後,兩聯警車打開警燈緩緩地往前駛去。
…………
話說泰方市長元秋生真有這麼大的膽子,敢不把鄭淵放在眼裡。就算他有再大的靠山,就這樣不明不白地被這樣一個重量級人物惦記上,那也犯不着呀。那今天元秋生搞的究竟是哪一齣呢?出現今天這個情況,他也不想的。
元秋生此刻正在泰方市的高幹病房裡面,不要誤會,他絕對不是爲了不想見鄭淵,兩人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他犯不着這樣做。他確實是生病了,並且病得有人讓人想不通。
這段時間,元秋生的心情很是不爽,常務副市長居然被車撞死了,不管誰做這個市長,心裡的鬱悶之情可想而知。不說對方死後傳出來的那些風言風語,就是政府這一大攤子事情,也夠他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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