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銘見此情況,心裡也很是緊張,後脊樑的冷汗直冒,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他大聲喝道:“都他媽.的給老子把手上的傢伙扔了,誰要是敢先動手,我保證五年之內,你不要想從局子裡面出來,誰想試試?”
在高大個被打以後,船舶公司這邊的人憤怒到了極點,這時候大家的理智幾乎喪失了,被朱一銘這麼一喝,大多數人都醒悟了過來。他們倒未必會相信,但現在說話的這位可是實實在在的市領導,誰也不願意爲這事在監獄裡面待上五年吧!
大家雖然沒有再繼續上前,但誰也沒有把手裡的東西扔掉,不管怎麼說,他們都是吃虧的一方,沒有理由他們先扔掉傢伙。
朱一銘看形勢沒有進一步惡化,繼續說道:“採沙公司的人,把你們手中的東西放下,那個長着一撮小鬍子的,你不要往後面退,我看見剛纔是你動的手,今天這兩撥人要是真打起來,我可以保證誰也保不了你!”
朱一銘在大喝的同時,兩隻眼睛一直關注着事態的發展,船舶集團這邊由於有華翔等人在這,他並不擔心,所以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採沙公司這邊。他現在完全可以確認,剛纔動手的那個小鬍子應該是這夥人當中的領頭的之一。此刻,他一邊往後退,一邊在其他人的耳邊小聲說着什麼,顯然是在面授機宜。
意識到這點以後,朱一銘立即點了對方的名字,他不能讓這傢伙躲在幕後煽風點火,那樣對當前的情況很不利。現在的情況是如果措施得當的話,局勢就能控制下來,一旦稍有差錯,後果將不堪設想。
小鬍子正在邊往後退,邊讓人往上上,猛地聽到朱一銘點到了他,心裡不由得一驚。他是採沙公司的副經理,叫殷洪亮,是牛全寶的左膀右臂。今天這兒就是他說了算,剛纔見朱一銘過來了,形勢眼看就要被控制住了,他在情急之下,出手給了靠近他身邊的高大個一拳。
本以爲這麼多人在這,他的一個小動作未見得就會被別人看見,想不到居然被這個副市長看得清清楚楚,居然還把他的特徵給點了出來。這讓他覺得有點無所適從,一下子不知該怎麼辦纔好。
既然能被林之泉看重,讓其做牛全寶的副手,小鬍子殷洪亮自然也是有兩把刷子的,短暫的愣神以後,他不往後鑽了,而是大大方方地站了出來。
他很清楚,要是這個時候,他往後面退的話,那今天這事就算交代在這了,說不定他還會因爲剛纔那一拳被人丟進局子裡去。現在他要做的,就是變被動爲主動,掌握機會,先把眼前的這一關過了,其他事情以後再說。
殷洪亮站出來以後,大聲說道:“朱市長,您好,今天這事你可得爲我們採沙公司做主呀,不能因爲船舶集團是市裡的企業,你們做領導的就有所偏袒呀!”
朱一銘聽到這話以後,心想,這傢伙還真是個人才,一開口,就是偏袒、偏護,大帽子滿天飛。儘管如此,朱一銘聽到他的話以後,他還是很開心的,不怕他開口,就怕他三棍子打不出個悶屁出來,那樣,還真那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朱一銘兩眼定定地看着小鬍子說道:“讓你手下的人先把傢伙放下,今天這事我做主了,放心,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殷洪亮本來想讓朱一銘難看,想不到他的那個偏袒之類的高帽子,輕而易舉就被人家化解了,反而被對方反將了一軍。現在人家答應出來解決問題了,讓他讓手下人把傢伙先放下,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他想推辭也找不到理由。
意識到已經沒有了退路以後,殷洪亮衝着身後的人說道:“先把傢伙放下,聽聽市領導怎麼說,他可是答應給我們一個交代的。”
他雖然讓採沙公司的人把手中的傢伙放下了,但還是留有後招的,緊抓住朱一銘剛纔答應給他們一個交代這話不放。換言之,朱一銘如果不能給他們一個交代的話,他們還是會捲土重來的。
華翔見對方的人已經把傢伙放下了,於是立即衝着船舶集團的人喝道:“把手上的傢伙都放下,聽憑朱市長的處理。”
華翔也是成了精的人物,殷洪亮擠兌朱一銘的話,他聽得很清楚,現在這麼說,等於是在像朱一銘交底了,如果實在不行的話,我們船舶集團吃點虧也沒事。
他很清楚,今天雙方的人要是真打起來的話,朱一銘會很被動,那麼最倒黴的無疑就是他了,能不能保住屁股底下的位置還真兩說。
他現在雖然是市委書記樑之放的人,但要是事情搞大了的話,對方也未見得會幫他兜着。到時候,讓他做了替罪羊,書記再扶植一個人來做船舶集團的老大,那位還不仍是市委書記的人。
想明白這點以後,華翔很清楚,他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協助朱一銘把眼前的這事擺平,其他事情都可以緩一緩再說。
朱一銘對於華翔的表態還是很滿意的,看來這傢伙不光工作能力很強,也能做到顧大體,識大局,看來確實是一個非常難得的人才。儘管華翔的意思表達得很清楚,但是朱一銘卻不準備那麼去做。
他感覺到今天這事透着一絲古怪,究竟是怎麼回事,他現在還說不上來,想往下看看再說。不管怎麼說,他都不會讓採沙公司的人稱心如意。下車以後,往這邊走的時候,他已經讓王勇給肖銘華打過電話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對方就會過來了,到那時候的話,就由不得這幫傢伙猖狂了。
他現在也看出來了,採沙集團這邊大多數人還是老實巴交的採沙工人,只有小鬍子等幾個人是“骨頭”,看他們那四處亂轉的眼珠以及張牙舞爪的做派,就能分辨得出來。他不會和不明.真相的普通工人一般計較,但對於一些別有用心的人,他也不會輕易放對方過關的。
等兩邊的人把傢伙都放下來了,華翔和幾位副總還特意讓傳播集團的人往後退了兩步,這樣雙方的人之間就空出了比較大的距離。
朱一銘也從高坡上面走了下來,到小鬍子跟前說道:“介紹情況之前,先做個自我介紹吧,說說你的姓名、職務。”
殷洪亮想不到朱一銘上來就來這麼一出,他有心不想說出自己的情況,可他手下這麼多人在這,想要編瞎話的話,那顯然是不可能的。他想了想,只好硬着頭皮說道:“我叫殷洪亮,是採沙公司的副經理。”
“哦,原來是殷經理,你好,現在你先說說今天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朱一銘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笑呵呵的,但卻給人一種不容抗拒的氣勢。
剛纔他是緊盯殷洪亮看,這會卻看都不看對方一眼,鄙視之情溢於言表。對方只是泰方市下屬的一個縣裡的採沙公司的副經理,他作爲常務副市長,確實有不把對方放在眼裡的資格。
殷洪亮的喉結處輕動了兩下,有心想要拒絕,可想想又覺得不妥,他剛纔讓對方給個交代的,現在人家來了解情況了,他要是拒絕的話,那可就有點胡攪蠻纏了。想想剛纔對方說話時,那種居高臨下的氣勢,殷洪亮不爽到了極點,但卻又一點辦法也沒有,只好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