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人家都是招商局的工作人員,那朱一銘自然不好多說什麼,擡起頭來,在衆人的臉上停頓了片刻,然後露出一絲笑意。
衆人見狀,衆星拱月般地把他讓到了主位上,朱一銘倒也沒有謙虛,坦然受之。許多時候,做領導的得拿出領導的氣魄出來,否則的話,別人不但不認爲你對其客氣,反而會說你沒有威嚴。當然,如果到了特別高的位置,則又得另當別論,根本不在一個層面上,平易近人一點,反而更顯得風度翩翩。
從酒店裡面出來以後,朱一銘不得不承認這個招商局的局長確實很有兩把刷子,他讓那幾個美女過來,可不是隻充當花瓶的,而是有明確的任務,那就是勸領導喝酒,並且變着法兒地過來敬酒,讓人防不勝防。
儘管他一再推辭,但最終還是喝了有七八兩下去,這是他到泰方市以來喝得最多的一次。倒不是他對美女沒有免疫能力,而是人家可憐兮兮地站在那,不喝似乎有點說不過去。和第一個喝了,如果不和第二個喝的話,顯然也說不過去,幾個全喝下來,再加上其他人敬的,就喝了不少了,不過倒也沒有超量,只是有點暈乎乎的。要不是王勇把他擋了不少,他今天可真有點夠嗆了。
黃振今天回家看望父母去了,王勇說要開車把他送回去,朱一銘見他走路歪歪斜斜的樣子,知道他可能還不如自己呢,於是就讓招商局安排一輛車把他送回去,他自己則上了大別克。
雖然蔡局長一再表示要親自送領導回去,但由於和對方纔初次接觸,就算印象不錯,朱一銘也不想給他這個機會,所以婉言拒絕了。
蔡局長可能也意識到了領導心裡的想法,雖然倒也沒有過分堅持,見朱一銘很麻利地把車打着火,並且熟練地駛出賓館的停車區,他也就放下了心。領導的安全是最重要的,如果因爲喝酒出了事,那真夠他這個招商局長好好喝一壺的了。
朱一銘心裡很清楚,今天雖然喝了不少的酒,但也絕對沒有過量,只不過有段時間沒怎麼喝了,一下子有點不太適應,緩一陣應該就沒有問題了。往前駛了一段以後,他找了一個空擋,把車停到了一邊,準備抽支菸,等會再開車,反正回去也沒事,犯不着急在一時。
點上煙以後,朱一銘摁下了車窗,這才發現他停車的位置居然就在銀葉大酒店的門口,難怪這兒這麼開闊的,原來如此。朱一銘此刻也不管這兒是哪兒,能不能停車了,反正距離銀葉大酒店的入口處還有一點距離,應該沒什麼問題,料想不會有保安過來攆他走的。
正當朱一銘一支菸要抽完的時候,突然見從銀葉大酒店裡面走出幾個人影出來,徑直往外面走來。走到近前,朱一銘愣住了,心裡暗想道,他怎麼會到泰方來的,又怎麼會和他們搞到一起的。爲了防止被對方看見,他連忙把菸蒂一扔,發動車子,迅速往前駛去。
向前行駛了一段以後,朱一銘把車速慢了下來,這事真有點怪異了,他剛纔看見的一羣人當中,居然有副省長趙奎傑的兒子趙謝強,還有林之泉,公安局長元衛軍則走在最後,一副小心翼翼的架勢。
趙謝強和林之泉扯到一起去,這倒是很有可能的,兩人在應天也算是知名人士了,所以互相認識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朱一銘奇怪的是,趙謝強怎麼會跑到泰方來的,難道他準備在這有什麼動作?看來得多留一個心眼,朱一銘知道吳天誠一直和這位趙家公子不對付,他既然今天在這看到對方了,那就有必要搞清楚來龍去脈。
抽了一支菸,再經過一陣思考,朱一銘的頭腦基本清醒了過來,於是右腳輕踩了兩下油門,大別克如離弦的箭一般射了出去。
進入湖濱山莊以後,朱一銘把車速慢了下來,這兒進入別墅區,住的人比較多,雖說是晚上也保不準有人出來走動神馬的,安全第一,所以還是慢點好。
上了小橋以後,朱一銘下意識地往那棵大樹下瞧去。儘管已經是冬日,大樹沒有了茂密的枝葉,但由於燈光的原因,大樹還是投射下了一片巨大的黑影。朱一銘的目光所到之處,赫然有一輛摩托車停在樹下,是那種跨.騎125的,體型很大,屬於騎上去比較拉風的那種。
看到摩托車以後,朱一銘下意識地輕點了一下剎車,車子的速度更慢了,但他並沒有剎停大別克,而是讓其繼續慢慢往前駛去。這麼長時間以來,朱一銘一直在關注着大樹下的動靜,今天終於見到了那次擦肩而過的那輛摩托車。至少他下意識地認爲這輛車,和他上次沒看見的就是同一輛。
朱一銘的心裡很有幾分興奮之感,但他知道這會不能把車子停下來。對方萬一要是真的是針對他過來的,他這會從車裡下來,豈不是正好着了對方的道。
意識到這點以後,朱一銘把右腳從剎車上擡了起來,在油門上輕點了下去。他不清楚此刻是不是有人關注着他的表現,但他想刻意地做得自然一點,不想被被人發現他已經注意到那輛停在樹蔭下的摩托車了。
儘管表面上裝作如無其事,朱一銘的注意力則是非常集中。他邊開車,邊警惕地看着四周,意識到了情況不對,再沒有點防範意識,如何去和對方搞呢?
過了橋以後,他緩緩地a幢4座駛去,到車庫門口以後,把緩緩地把車停了下來。就在車剛停住的那一瞬間,突然竄出一道黑影來,徑直奔他車前而來,並且揚起右手,把手中的東西直接衝着車前擋風玻璃砸了過來。
從小橋發現情況不對,一直到現在,朱一銘的注意到都是高度集中的,尤其是即將停車之際,這時,不光便於對方行動,而且上次他就是在這時候發現對方的,所以這時候他絕不敢掉以輕心。
朱一銘剛把車剎住,猛地見有人竄了出來,並且有攻擊他的意思,他不等對方有進一步動作,直接猛踩了一腳油門,大別克猛地一下竄了出去。
那人顯然沒有想到朱一銘會有這樣的動作,他本以爲車已經熄火了,所以並沒有太過注意。他可是等對方的車停住以後,又過了一小會,才竄出來的,想不到對方緊緊是把車剎停了,並沒有熄火。
現在猛地見車衝着他撞了過來,下意識地往右邊一閃,儘管動作看上去很是迅速,但和車的速度相比,還是慢了半拍,左側身體被車的後視鏡狠狠颳了一下,人隨即摔倒在地。
朱一銘見一擊命中以後,立即剎停了車子,剛準備推開車門下去看看,猛地想起,對方不止一個人,這時候下去,未見得是什麼明智的選擇。
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被撞倒在地的那傢伙已經爬了起來,迅速往車的來路跑去。看到對方的動作以後,朱一銘知道這傢伙是準備逃跑了,於是推開車門追了出去。對方此刻惶惶如喪家之犬,拼了命地往前跑,他知道要想趕上的話,幾乎是不可能的。
追了一段以後,聽到了摩托車起動的聲音,他便站住了身子,明知追不上對方,還去做無用功,那不是傻逼嗎?一會功夫,他便看到那輛摩托車經過小橋,往湖濱山莊出口處駛去。這下,朱一銘完全可以確定這輛摩托車和上次的那輛絕對是同一輛,因爲上次對方的背影,他記得異常清晰,和這次的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