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當時那姑娘非常感謝師兄,想要對師兄以身相許,師兄那會卻淡然拒絕,說師兄家中已經有了未婚妻,自己不能做對不起未婚妻的事情,同樣也不能做對不起那位姑娘的事情,因爲你無法對那個姑娘再負責了。最後你轉身便離開了。那時我便想着,我的未婚夫婿若是這般的男兒,那也值了。”秋荻低着頭道。
“師妹。”徐清心中十分的激動,可是想到自己目下的情形,不禁又黯然。“是愚兄辜負了你。”
“我本以爲再也見不着你了,未料到回家後竟然再次見着你,更沒想到你便是我那未婚夫婿,你可知道那時我有多開心嗎?做姑娘家的不求什麼,只求一個知心的有情郎。”秋荻淡淡道:“我本以爲事情便會如我心中所期盼的那般發展,沒想到後來我才知道你和妹妹已經情根深種,你不知道我那時有多懊惱,多悔恨,爲何當初被帶走的不是妹妹,而是我,爲何老天對我如此不公。我本以爲是你薄情,後來爹爹告訴我,是他沒有一開始和你說你訂婚的姑娘是我,這才讓你把妹妹錯當成我,爹爹又說妹妹自由性子嬌慣,要我讓着她。你可明白我有多不甘心啊,爲何我要把自己中意的男子讓給別人?這是我的未婚夫婿。我把自己的夫婿讓人,那讓我日後如何面對世人?”
“我也生氣你左右搖擺不定。爲何你不能向像當初對那個姑娘般對妹妹那麼說呢?可是妹妹的性子比我烈,她那麼一鬧,我也嚇壞了。我後來才發現我不如妹妹。至少妹妹在情事上勇往直前,並無半點猶豫,可是我卻在猶豫,在哀嘆,在怨恨。我後來就想着或許爹說的對,你和妹妹纔是最適合的,所以我那時便想着離開,成全你們。只是我沒想到你會跟來,這讓我又有了一點希望。但是這一路而來我才明白,我並不是最適合你的女子,因爲我不夠坦然。我始終只想着自己,卻從沒有想過你的感受,也沒有考慮到你的顧慮,我只是埋怨你,甚至覺得自己該輕視你,其實我真正該輕視的是我自己。至少你比我誠實,至少你敢面對你對我和妹妹的搖擺不定,可是我卻連面對都不敢,我始終把爹孃放在你之前。我知道真正的你是怎樣的人,你是一個負責任的男子,我相信那天你掉下去後一定是把那位姑娘當成了我,最後纔會把持不住。你若是知道那個姑娘是個陌生人,你定然不會碰她一下的。我真後悔那天掉下去的不是我,或許我們可能會辜負妹妹但是至少我們可以誠實的面對自己的感情。”秋荻情不自禁道。
“師妹,別說了。”徐清不由得道:“今日能有師妹這番話,師兄即便死也甘心了。”
“師兄,你錯了,我今日如此大膽的告訴你,並不是要你就此去死。你若是死了,我反而會瞧不起你,因爲你是一個懦夫,你做了無心的錯事,卻不敢面對這一切,如此我纔不會原諒你。”秋荻轉身衝到徐清面前:“我心中的師兄不是那種見不到人的。師兄,我們都會犯錯,因爲我們只是人,但是人只要活着,就有改正自己錯誤的機會。但是你若是死了,你便什麼也做不了,你會讓徐家蒙羞。兩老除了傷心外更會覺得蒙羞,因爲你再也改變不了什麼。一切都會因爲你的死而蓋棺論定。但是隻要你願意活下去,你就能改變這一切,你可以證明你不是那樣的男人。我相信你,因爲我早在沒有認識你之前就看到了真實的你,我相信那纔是真正的。如今的你我,不過是一個迷路的孩子。只要我們走回正路,我們依然回是最出色的。師兄,我師傅告訴我,人生不是十全十美,很多時候我們都會遇到困難和挫折,如果我們就此被嚇到了,那我們才真正的失敗,可是如果我們能跨過這道坎,我們就可以傲視一切。小白兄弟或許在很多事情上不如師兄,但是有一點卻值得我們學習,那就是他能面對自己的一切,無論美醜,無論善惡。坦然面對。師兄我們只有面對自己,走過讓我們爲難的事情,那麼我們纔可以真正面對一切,那時候誰也打不到我們。”
“師妹,謝謝你今日這番話,只是師兄恐怕已經病入膏肓,迴天乏力了。”徐清不由得搖着頭。
“師兄。”秋荻無奈道。
“師兄身上不僅僅是那一件事,還有別的。”徐清苦笑着:“但凡有一點希望,我又如何會放棄呢?”
“希望不是沒有。就怕你不接受。”柳雲汐這會倒是說道。
“師兄,是啊,不管怎樣,你都要試試。”秋荻道。
“小白,你別指望着你救了我,我會答應你的要求,我寧願自己沒命,也不會賣了師妹。”徐清冷冷道。
“我哪裡能救你?”柳雲汐淡淡道。
徐清聽了這會一時釋然,可是又有着說不出的失望。
“不過我不能救你,有人卻可以。”柳雲汐道
。
“小白,你快說究竟誰能救我師兄。”秋荻忙道。
“師妹,別求這小子,誰知道這小子懷着什麼鬼心思。”徐清喝道。
“我看在秋姑娘的面子上告訴你啊,能救你的是我兄弟大黑。”柳雲汐道。
“大黑兄弟?他怎麼救?”秋荻意外。
“大黑雖然呆了一點,但是他的內功卻是純陽至剛的,他可以運功將你師兄的毒逼出來,只要那毒出來了,令師兄加上細心的調理,必然會復原的。至於大黑願不願意救你們,這事我可不管了。秋姑娘你試試看吧,在下也不多說,免得你那小心眼的師兄以爲在下別有心思。今日這事若是在下,在下自然會優點小要求,不過是大黑,你們就問問他吧。”柳雲汐不鹹不淡道。
“大黑,你想怎樣?”秋荻問道。
“這個,把那個美人兒借來伺候我幾日就可以了。”凌翼笑着道。
“你,你們,你們這對兄弟簡直,簡直不知所謂。”徐清跳了起來。
“你要不放心,讓你師弟天天跟我睡好了,咱們只是想要享受一下被美人端茶遞水伺候的滋味。反正你如今要養病,又不能和她那個,你的女人只要一心向着你,自然不會做出什麼壞事來。可她若是水性楊花,那你扔了也不可惜。反正你家裡還有一個好姑娘等着你呢。”凌翼傻笑着道。
“徐少俠,我看此事也不是不可,到時候在下跟着大黑不讓他亂來。這朱姑娘在你身邊,難免會英雄難過美人關。你們若是不識,在下相信徐少俠不會做越禮之事,只是你們如今到底有了夫妻之實,還要徐少俠還像從前那般卻也困難。須知你的病便是從這方面來,倒是不得不謹慎。”一邊的黃鳴正色道。
“這,在下若是連自己的女人都無法庇護,在下又有何顏面存於世。”徐清懊惱道。
“其實你們若是要徐少俠不近女色也不難,不如我和汪兄弟兩個陪着徐少俠。到時候就讓秋姑娘陪着朱姑娘,想來朱姑娘也是個明理的,不會就此怨恨徐少俠,更不會就此守不住。若真是如此,徐少俠倒是要考慮考慮了。”劉權道:“我等也是希望徐少俠能真正的好起來。”
“多謝諸位,倒是有勞諸位爲徐某煩心了。”徐清道。
“徐少俠,這些日子處下來,咱們早把你當自家兄弟了。”錢乙在一邊也道。
一時所有人都上前關心着,徐清這會真的十分感動。
“算了,到時候你給俺一些銀子吧。”凌翼搖着頭道。
“大黑,你怎麼和小白一般的眼中就只有銀子了?”有人笑着道。
“這個叫進黑者墨,近眼中又銀子者有銀子。”凌翼裝傻道。
一時所有人都笑了起來。
這邊他們安排靜室,凌翼給徐清排毒,自然順便滅了跟着徐清的那個鬼只。他可不是柳雲汐,纔沒那麼多的好心,而且他被那些鬼只上上下下的搞得非常惱火,不過那些鬼只是幫助飛鷹堡的大俠們,他惱火不得,不過這會可不一樣了,自然有機會直接滅了。
等到兩人出去,大夥看着徐清,已覺得他和之前大有不同。就連徐清自己也明顯覺得,自己沒有了那一心求死的念頭。
接下來朱珠搬到了秋荻房中,和秋荻同住,這朱珠便起了壞心,想着要用鬼害了秋荻,可惜秋荻身邊有黃秋深護着,哪裡能害得了她?反而那鬼只差點被黃秋生給滅了,那女人見害人不成反而自己差點吃虧,自然跑到徐清那裡去了。
“徐郎。”朱珠撲在徐清懷中撒着嬌。“人家想你,人家要回來住嘛,你讓我回來嘛。”
“喲,咱們兄弟來的不巧啊。”恰好柳雲汐和凌翼兩個晃了過去,見着這情形自然是開銷了:“我說徐大俠,之前秋姑娘把你說的那麼好,在下聽着都覺得慚愧,這才建議我兄弟幫你一把,可你如今身體不好也該自重一些纔是。雖說你們是夫婦,在下不該管你夫婦之間的事情,但是之前徐大俠就是這事情上過於放縱了纔出問題。何況徐大俠身上中了劇毒,這毒到底哪裡來的,徐大俠自個也說不清,別人更說不清。但是有一點在下相信,那些大俠和你的師妹師弟們絕不會害了你。如今你的那些朋友們都一心一意的幫着你,可你倒好,這一轉身就忘了別人的好心了,這真是白費了我兄弟的一番功力,更白費了那些相信你,尊敬你的那些大俠心意了。徐大俠,在下可是個小人,專看人壞處,不過在下相信秋姑娘的眼光不會錯,所以在下還是希望徐大俠別讓我等失望,更別讓在下小瞧了。至於這美人兒嘛,真要是覺得秋姑娘那裡住着不適,便讓她跟着我等兄弟住好了,到時候你讓黃大俠劉大俠兩位看着我等,想來也不會讓你的女人吃虧了。”柳雲汐
淡淡道。
“小白兄弟的話在下會記着,在下不會讓你失望的。至於內子,在下會讓她和師妹住一起,想來這些日子她也熬的過,這真要熬不住找了別的男人,那朱姑娘也在下的緣分僅止於此,在下也沒什麼可懊惱的。朱姑娘,此事你自個看着辦,你若是不想讓我失信於人,想讓我做一個堂堂正正的男人,那別爲難我。之前之事,在下也不論誰對誰錯,在下只是希望你我既然做了夫妻,那便該一心一意。可你若是連關愛自己夫婿這一點都做不到,甚至連旁人都不及,可見你說你喜歡我也不過是虛情假意,在下倒真要懷疑你對在下的用心了。”徐清冷冷道。
之前他看着朱珠可憐的模樣,心中本已軟了,哪裡想到被柳雲汐這一番話說的再也沒有迴轉的餘地。自己之前一直懊惱,如今好不容易有起色,就算心中有不捨,被柳雲汐一擠兌也沒了。到底他是個要面子的人,之前也是一時糊塗做了那事,自己心中已是後悔。如今諸位朋友都沒有小瞧了他,反而鼓勵着他,他自己若是再搞砸了,真的讓所有人都唾棄了,到時候連師妹都要瞧不起他了。
他想着即便不能娶師妹,但是若能在師妹心中留個好形象,那也是應該的。所以絕不願意再毀了自己。
朱珠本來想要回到徐清身邊的,如今這麼一來是沒指望了,只得裝作十分可憐的去找秋荻。心中卻想着怎麼想個法子讓他們師兄妹互相仇視。
柳雲汐看着那朱珠的背影,就想着自己要怎麼做。想來想去覺得還是需要找誰保護着徐清纔好。尤其現在徐清元神比較弱,如果再次受了邪祟襲擊,那麻煩就大了。
柳雲汐回到自己的住處,找到了太乙,問着朱珠的來歷。
太乙告訴了柳雲汐,那朱珠本來是祝由養的人,擅長驅鬼害人。
“前輩,那些魂只中有誰不怕她的?”柳雲汐問道。
太乙問着柳雲汐是不是要去對付那那女人。柳雲汐搖頭,她現在還不想廢了那女人,不過必須有個人能保護徐清不讓他被邪祟侵襲。她相信經過這一次徐清多少能清除一些內心的雜質。
“那讓餘巖和雷三兩位去好了。他二位聯手,那女人再大的能耐都害不了人。”太乙道。
柳雲汐聽了倒是覺得不錯。她只希望徐清能保持心頭清明,最好能看清一切。徐清的問題出在驕傲上,過於自傲會讓人看不清很多東西,柳雲汐只希望他能從這次的情形中看清一切。
他們依然經常去閒逛。自從暗中有了保護後,那女人倒是不大敢再靠近徐清。那女人不明白,爲什麼自己靠近徐清會覺得心驚膽戰,偏偏那些鬼只看不到什麼。徐清得以靜心調養,很快的便好轉了,一時大夥都鬆了一口氣。
私下裡柳雲汐和凌翼問了劉權情形。劉權說自從那女人來後,他們便不由自主的迴避着那女人,沒多久徐清便被孤立了,大約徐清因此才自甘墮落的。
柳雲汐倒是把之前的一些情形和劉權說了,劉權聽了這才恍然大悟,感情那女人居然還能驅鬼作惡,而徐清也不是真正的自甘墮落,這邪祟,毒,女人三樣齊上,難怪會那麼快就不行了,他這會想想都覺得後怕。這柳家果然步步殺機。這看得見的是軟刀子,看不見的是陰毒,難怪柳淮山會這麼快就在江湖崛起,橫行一時。
柳雲汐告訴劉權,當日那些大俠來此,也是被人先驅鬼擾亂心神,而後暗中下毒,最後才被殺了,可憐他們被殺後連亡魂還被奴役,被折磨。劉權聽了怒極,恨不得立刻殺了那女人以泄心頭恨。最後問起徐清的情形,柳雲汐倒是說了那些亡故的大俠們暗中都在護着他們,現在他們要做到是找到柳淮山殺了那些大俠,並且驅使那些亡魂的證據。最後一舉毀了祠堂,釋放那些被壓制的亡魂。沒有了那些亡魂亂人心神,也就等於砍斷柳淮山的的爲惡根源,接下來對付柳淮山就容易多了。不過這找證據踹祠堂的事情還只能由他們這些人來做,他們得找到有力證據,而後方能公佈於衆。
柳雲汐和凌翼則要想法增加柳淮山對他們的信任,準備下一步計劃。
劉權點着頭。
等到徐清徹底好了,那女人也搬回徐清的住處後,劉權找了秋荻,黃鳴,倒是把柳雲汐說的情形說了一遍,幾個人聽了大吃一驚。尤其黃鳴,之前的情形他也只是一知半解,如今聽劉權詳細說了,這才知道這暗中竟然有如此事情。
“不管是否真假,咱們必須一探。”最後劉權嚴肅道。
“我們要如何做?”黃鳴問道。
“依小女子看,咱們該是離開的時候了。”秋荻道:“咱們只有離開了,方能真正的查找線索。”
幾個人商量了一番,最後決定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