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你可想過你自己的身份?你可想過你這麼做別人會如何看你?莫非你覺得姑娘家就低人一等?就可以任你爲所欲爲不成?”季子期冷然。“何況晚輩也一再說了,小白乃是晚輩的朋友,前輩卻當着晚輩的面打我朋友的臉,這比打晚輩更甚。今日江湖朋友都瞧着,你今日這一掌打實了,恐怕我飛鷹堡將來在江湖上再無立足之地。到時候江湖上人人都知道神醫在飛鷹堡爲所欲爲,甚至任意羞辱一個幫着飛鷹堡拿黑衣人的姑娘。神醫處處刁難一個姑娘,就算神醫是主人,就算客人上門鬧事也要心平氣和處置,何況神醫不是主人,更該謹言慎行。之前神醫把自己府中人安插在飛鷹堡,晚輩已經不在意了,誰知道神醫今日行止更過分,難怪小白,師兄懷疑,連晚輩也不得不懷疑神醫究竟是和用心。”
剛纔那一掌幸虧沒打到柳雲汐,否則他絕不會原諒自己。
趙時俊看自己找不到上風,只得冷冷道:“賢侄放心,今後絕不會再有此等事情,今後誰若是再借着我的名頭鬧事,那我便殺了他。同樣若是誰鬧事,賢侄也儘管殺了他便是。就算那人是我的徒弟,你也是一般的處置。”
“晚輩聽文滔說過,沫兒未中毒前性子並非如此,說那時的沫兒也是個溫柔識禮的姑娘。說來都是那毒害了沫兒姑娘。我記得當日柳姑娘毒發時,神志渙散,完全什麼都不知道,那會她抓着公雞就咬,堡中的人也都給她嚇壞了。而她毒被壓制後,人倒是顯得溫文識禮。說來沫兒比她還好些。我正因爲了解這些,這纔沒有怪沫兒,也曾讓師兄多擔待些。到底沫兒也是受害者。我會和小白好好說此事,想來小白也不是那種不講理之人,定然能理解前輩也是事出無奈。只是沫兒姑娘爲毒所害,但是前輩乃是清醒之人,今後就請前輩派人看好沫兒姑娘,免得再起誤會纔是。”季子期淡淡道。
“多謝賢侄能理解。我也是因爲沫兒的事情亂了分寸。沫兒的情形如今越來越嚴重。偏偏我又找不到解毒的法子,又不知道究竟是何人下了毒。如今見小白是姑娘,難免會性急了以至亂說話。之前小白對我又有頗多誤會,又怕她懷恨在心,再者你也說了當日柳姑娘的失蹤和黑衣人有關,我這才懷疑的。”趙時俊忙道。
“神醫,雲汐姑娘和黑衣人無任何關係。”季子期冷然道。
“賢侄,你莫要被那女人的美色所惑。我雖然沒見過那女人,但是按着她和小白模樣相似的情形,她該是個紅顏禍水。賢侄難道要爲了女人兒忘了自己的殺父之仇不成?”趙時俊冷然道。
“有一點我可以肯定,柳雲汐和黑衣人沒有絲毫關係。我不希望神醫誤會雲汐姑娘。我可以告訴神醫,當日柳淮山來提親,我便覺得柳淮山心懷不軌,所以就暗中派人盯着柳家,想看看柳淮山到底有何目的。後來柳家出現女兒與人私奔的事情,我和師兄都知道這事,也曾經細細調查過甚至還追蹤過那個女人的行蹤確定真假。此後柳淮山還是照常嫁女,那時我就懷疑柳淮山是不是另有陰謀。我和師兄一明一暗的盯着柳雲汐。她半路上毒發神志不清的罵柳淮山害了飛鷹堡,當時嚇得奶奶差點殺了她。神醫該比我更清楚那毒藥的藥性。柳雲汐如若是柳淮山黑衣人的人,那麼柳淮山就不會給她下毒。柳雲汐說自己夠倒黴的,自己之前中了劇毒,被柳淮山抓了,柳淮山下毒,逼迫她出賣自己的身體去爲柳淮山收集飛鷹堡的消息。可是我那時候又覺得她是柳淮山的細作,對她自然也不好,不然也不會用公雞跟她拜堂。她一個姑娘家受了這無妄之災,她幫了我,柳家的人留不得她,那些人都身懷絕技,她不聽話便會殺了她。同樣她幫着柳家出賣飛鷹堡,她一樣死路一條。她失了身,最後還因爲柳凌兩家恩怨無辜牽扯進來,正好那時她毒又被控制,這纔想着逃走。”季子期道。
“這些不過是你的一廂情願的推測罷了。到底真相如何你卻不得而知。就如柳淮山表面是你岳丈,可實際上確是殺了你父親的幫兇一般。你和那女人不熟悉,你又如何知道她的情形?”趙時俊冷然道。
“是啊,堡主,就如神醫把自己的人安插在飛鷹堡上下,就如神醫明着說幫堡主找黑衣人,這暗中處處幫着黑衣人拖堡主後腿。你瞧瞧神醫都是這樣的人了,難怪他要冤枉舍妹也是理所當然的。按着神醫的邏輯,舍妹被人害了還是和黑衣人有關!不然他如何能掩蓋自己做了這一切,如何能轉悠所有真正幫助堡主的羣雄目光呢?只有說我妹子和黑衣人有關,他纔可以讓所有人趕走我啊!”柳雲汐立刻大聲
接上。
趙時俊再次起的半死。
季子期等柳雲汐說完了才淡淡道。“本來我也以爲雲汐和黑衣人有關,否則那天也不會在追蹤她時恰好遇到黑衣人。但是自從小白來後,不斷有事實證明黑衣人就在飛鷹堡內,所以我想恰恰是她和黑衣人無關,我纔會遇到黑衣人,甚至被黑衣人重傷。她若是和黑衣人有關,她便不會讓黑衣人暴露在我的面前,她會做得更隱秘。那黑衣人三掌就可置我於死地,同樣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飛鷹堡,他若是要從飛鷹堡帶走一個女人完全很容易。他沒必要讓一個女人去一個死地冒險。何況黑衣人既然隱藏在飛鷹,他就不會急着暴露自己身份,也恰恰是她和黑衣無關,這才讓我有機會巧遇黑衣人,而黑衣人對我下毒手,才知道自己除了柳淮山外,還有一個更隱秘武功更高強的人潛伏在自己身邊。也纔會在小白提出血洗飛鷹堡的黑衣人就躲在飛鷹堡內,而小白在飛鷹堡內的一番擾動,黑衣人不斷在堡內製造事端,讓我確信當年害了飛鷹堡上下的人黑衣人就潛伏在飛鷹堡內!”
“那不過是你的一廂情願。”趙時俊冷然道。
“同樣也是神醫的一廂情願!除了堡主說的一種情形外,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有人故意要混淆試聽,試圖分化我們三人,纔會故意說我妹妹和黑衣人有關。徐大夫也說了,舍妹第一天嫁入飛鷹堡時因爲毒而給她把過脈,那時舍妹還是清白的。所以舍妹和黑衣人一開始並無瓜葛。也是在那時徐大夫診斷出舍妹身上有三種可以互相制約的毒。如若一定要說黑衣人和舍妹有關係,那麼除非舍妹身上的劇毒和黑衣人有關,是黑衣人給舍妹下毒,逼迫她做奸細。所以那天晚上黑衣人會約了舍妹見面。”
“不過據說這毒是柳淮山下的。而我們和柳淮山接觸過,柳淮山只知用毒,卻不能診斷醫理。這一點當時在柳家莊的羣雄可以作證!可見柳淮山不是製毒之人。那麼也可能是柳淮山的毒真正來自黑衣人。畢竟他們兩人聯手滅了飛鷹堡!”
“柳淮山不是大夫,自然不會給舍妹把脈,也就不知道舍妹身體實際情況,更完全沒有料到舍妹身上早在十年前就中毒了。而且他下的毒可以剋制前一種毒。如若柳淮山懂一點醫藥,那他絕不會給舍妹下毒。同樣的,柳淮山下毒時,黑衣人一定不在舍妹身邊,甚至他根本不知道世上有舍妹這號身中奇毒之人,否則他定然會制止柳淮山的愚蠢行爲。而柳淮山只要拿着舍妹的解毒丸就可以控制舍妹。黑衣人若是認識舍妹,要舍妹做奸細,那他就會告訴柳淮山舍妹的情況,可惜沒有這一切,所以由此也可證明舍妹未嫁飛鷹堡主前和黑衣人那時候尚不認識!”
“同樣黑衣人有可能知道舍妹是柳淮山的奸細,大約也是暗中想控制舍妹利用舍妹打探堡主消息,這才找了她。想來那黑衣人也不明舍妹的真實情形,否則他絕不會讓舍妹接觸第二,三種毒。退一步假設黑衣人認識舍妹,就如柳淮山說的,是他救了舍妹,用以毒攻毒的法子給舍妹下了第二種毒,那麼他絕對會阻止舍妹接觸第三種毒!因爲他要利用舍妹做探子。之前我們不知道柳淮山和黑衣人是有聯繫的,所以我們還可以信柳淮山的話。但是大黑受黑衣人爪牙攻擊,證明黑衣人和柳淮山有聯繫。那麼就可以反推出,黑衣人潛藏在飛鷹堡,知道第二種毒,否則趙姑娘不會中和舍妹相同的毒。同樣也知道第三種毒。比如徐大夫說的,那個毒公雞可以剋制第二種毒一樣。但是毒公雞的毒卻不能解。若是能解,那公雞早就死了,同樣找姑娘的毒也解了。”
“黑衣人若是明白舍妹的情況,那麼他一定不會讓毒公雞和舍妹拜堂。當然也有可能那天黑衣人不在飛鷹堡。但是就算是這樣,他若是瞭解舍妹,和舍妹有關,他一樣可以讓自己的手下不讓舍妹接觸那毒公雞。但是事實恰恰是舍妹接觸了毒公雞,那隻能說明黑衣人完全不知道舍妹的情形,所以這也可以證明舍妹和黑衣人無關。如果按着神醫的推理,黑衣人和舍妹有關,那麼黑衣人和神醫的關係更大。因爲神醫可以用毒控制那第二種毒,而舍妹的第一種毒假設是黑衣人所下,那麼第一種毒恰恰可以剋制神醫的第三種毒。那就有一種可能,神醫和黑衣人互相熟悉,他們在拿着舍妹的身體下毒比試,而舍妹沒有被神醫的毒毒死,所以神醫纔會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抓着舍妹,研究舍妹給下的第一種毒到底是什麼!當日也可能是黑衣人和舍妹沒有關係,舍妹的毒是另外的人所下,黑衣人在不知情的狀況下下了第二種,而神醫的第三種
毒又誤打誤撞的情形下下了,那舍妹還是和黑衣人無關。反而是神醫自己和黑衣人才是真正的有關係!”
“再者我想在堡主受傷之前,黑衣人一定不會知道飛鷹堡中有舍妹這樣的人。如若知道,黑衣人一定早就抓了舍妹去做實驗,對於一個製毒高手而言,自己的毒能被人剋制,一定會不甘心。他一定會想着看看到底是什麼毒可以如此厲害,竟然能剋制他製作的毒。由此可反推,舍妹和黑衣人無一絲一毫關係!”柳雲汐層層推理道。“別說製毒之人,就連神醫如今都急着想知道舍妹身上中的第一種毒是什麼毒,爲何可以剋制那毒公雞毒,想來黑衣人若是知道了,同樣也會有這樣的想法。而可以確定的是舍妹失蹤前黑衣人不認識舍妹,不知道她的情形!”
一時所有人聽着不由自主的點着頭。“不錯,小白說的有道理。我也以爲柳雲汐姑娘應該和黑衣人無關。當日在柳家莊時,在下曾中過毒,柳淮山並不能解,也不懂醫理,他當時只是讓別人給在下解毒。”一邊的徐清點着頭。
“柳淮山家丁的兵刃上都淬了劇毒,當時在下的兄弟中毒曾去要過解藥。柳淮山說那毒沒有解藥。後來在下的兄弟就此而亡。柳淮山逃走後,我曾在柳家上下翻過,柳淮山的密室中只有銀子,卻沒有一處有藥廬。柳淮山家中的書籍中也沒有一本和藥有關的書。在下以爲一個人再如何會隱藏自己,也不可能毫無破綻。何況江湖上也未曾聽聞柳淮山擅長醫理。柳淮山只是以心計著稱。”就有人道。“柳淮山真正依靠害人的是祝由利用死人煉的那些邪術,那些邪術比毒更駭人聽聞,也更恐怖。柳淮山需要死人給祝由煉震,所以他只要有毒藥就可以。柳淮山真要自己能製毒,那柳家莊恐怕也不會輕易被小白給拆了。所以柳淮山的毒是來自黑衣人人。”
那些去過柳家的人都點着頭。
“如今有這些可以證明舍妹和黑衣人無關,一,舍妹機緣巧合,得以讓三種毒互相制衡,而黑衣人作爲製毒人卻不知道,這可以從一連串的事實中證明舍妹和黑衣人無關。二、黑衣人半夜巧遇堡主,如今咱們又證明黑衣人躲在飛鷹堡,甚至有可能是咱們熟悉的人,那麼他要找舍妹,完全可以用另一種方式,他用暴露自己的方式見舍妹,只能說他是和舍妹是巧遇,他們一開始互不相識。不過當時堡主爲了對付柳淮山,這才利用了這一點。在下雖然知道這些理由還不能完全證明舍妹的清白,但是神醫你呢?你有什麼更好的理由證明舍妹和黑衣人有關?神醫乃是一個有身份之人,不是那種街頭混混,不會只是藉着自己身份就這麼嚷嚷幾句,硬是張冠李戴的說舍妹和黑衣人有關係吧?你可以說毒是柳淮山製作的,可以說是柳淮山毒了你女兒,但是我們把毒藥餵了柳淮山,柳淮山自己毒死了自己。如果他真的會製毒,那麼他會像神醫這樣製造出以毒攻毒的法子,而不是死在自己手上,連徐大夫都能看出的事情,一個製毒高手更不會看不出舍妹的情形。那麼只有一個可能,毒來自黑衣人。那樣或許可以解釋當年堡主的那些手下怎麼會死,或許就是黑衣人下毒,而後讓叛徒殺了。”
所有人聽了柳雲汐的推理後不由自主的點着頭,目光一致看向趙時俊,希望趙時俊能找出一些可以駁倒柳雲汐的理由。
趙時俊再一次沒有話說。好一會才道:“你說的這些都有道理,我確實不能證明令妹和黑衣人有瓜葛。當日我得知這些,也是堡主所言。如今堡主自己也說了那一切是爲了對付柳淮山,可見是堡主讓令妹蒙上了不白之冤。”
“只要神醫不讓舍妹蒙上不白之冤,不堅持說舍妹和黑衣人有關,這事就一清二楚了。從我和堡主接觸開始,堡主就告訴我,舍妹是清白的。否則我不會如此盡心幫着堡主滅柳淮山,找黑衣人。就算是剛纔堡主也一再堅持舍妹和黑衣人無關。舍妹是清白的!可同樣也是神醫堅持堡主爲舍妹所惑,堅持堡主是一廂情願認爲舍妹清白,甚至誤導所有人覺得舍妹和黑衣人有關,甚至當你知道我是女人後,你也一再的把我和黑衣人聯繫在一起!我想在這裡除了我,堡主,大黑外,還有羣雄,他們也都有耳朵,也都有腦袋,最起碼他們也有良心,他們分得清誰說了什麼話。而不會昧着良心冤枉堡主。我想公道自在人心。而神醫一再說些不負責任的話,一再的張冠李戴,那隻會讓我鄙視你,貶低你,瞧不起你!甚至懷疑你講這些話的用意!閣下是一個沒有擔當說話不負責的人。”柳雲汐冷冷道。
趙時俊的目光再一次變得凌厲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