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綵鳳一聽到朱載坖的話,臉上紅成了豬肝色。
宮裡的嬤嬤可是讓她看了不少栩栩如生的小畫片,上面的人都不知羞的。
一時之間,李綵鳳既是期待又是擔心,人都好似變成了木頭雕的。
只是朱載坖卻強忍了自己的本能,除去外衣一同躺在榻上。
朱載坖藉着微光,看到李綵鳳睜大眼躺着,一動也不敢動。
他便笑道:“你睜着眼怎麼睡覺。”
“那個、那個不做畫片上的事嗎……”李綵鳳聲音比蚊子還小,“嬤嬤告訴我說,要做夫妻,就要做畫片上的事。”
朱載坖差點沒有繃住,只得摸摸李綵鳳的頭頂道:“你現在還小,身子沒長成。若是這個年紀有了身孕,更是傷身不說,而且子嗣也不易養活。等你到十八歲,咱們再做畫片上的事。到時生許多孩子,每天帶他們去玩,如何。”
認真的想了想,李綵鳳才嗯了一聲答應。
次日一早,便有宮中的太監前來,捧着一隻玉盒,請見朱載坖夫婦。
朱載坖讓人將這太監請進來,便看到對方手中捧着的玉盒。
清了清嗓子,太監便肅然道:“陛下口諭:裕王雖好嬉玩,但爲人至善。對朕忠孝俱全,實鍾愛之。今裕王喜結良緣,特賜朕親手所鍊金丹二枚,以爲皇兒新婚之賀。望爾等夫婦二人亦得仙緣,福壽綿長。欽此。裕王殿下,請。”
這太監將手中玉盒遞向朱載坖,他不得不伸手接過。
說實話,朱載坖是真不想接,自已還沒出孃胎的時候,便受過這所謂金丹的毒害。到現在也只是改善,還不知道有沒有完全治好。現在嘉靖又送來兩枚金丹,這是想要自己的命啊。
“謝父皇恩典。”朱載坖不能白拿,總要謝恩纔是,“兒臣感銘五內無以爲報,唯祝父皇萬壽無疆仙福永享。萬歲、萬歲、萬萬歲!”
“裕王殿下,這恩也謝了,便快些服用陛下的金丹吧。”太監催促道:“灑家還要回宮覆命,莫要辜負了陛下一片美意。”
朱載坖寧願被人用刀捅一下,也不想服用這所謂的金丹,但是這太監又當面催得甚急。
他只得將玉盒放到一旁道:“還請公公回去報與父皇,此丹爲父皇親手煉製,想必費了不少珍貴之物。而且仙家丹藥,服之必須順天應人,齋戒沐浴選擇吉時,而後服用金丹誠心煉化,才最是受益。此中妙處父皇自知,公公不用爲難。”
送丹太監恍然大悟,這才向朱載坖拱拱手告辭而去。
看到太監已經走的遠了,朱載坖纔將玉盒又取到手中。
“夫君,你剛纔不服用父皇的金丹,現在卻又拿起來。不是要沐浴還要選吉時,才能服用嗎。”李綵鳳此時也已經改口,好奇的追問道。
朱載坖拉着李綵鳳回到書房,纔對她道:“金丹此物怎能輕易亂服?我以前生病,便是因爲這金丹之故。如今父皇又賜下兩枚,實在是不好處理。”
說着,他便打開玉盒。盒中果然有兩枚金燦燦的丹藥,看着就不象是能口服的。
拿到了手中,還是沉甸甸的壓手,別說有沒有毒性,只是這個份量就挺嚇人。
李綵鳳看着兩枚金丹,不由得細聲道:“接都接了,又不能服用,要怎麼纔好。”
“丟到茅廁裡吧。”朱載坖毫無半點留戀的道。
大明皇帝嘉靖,親手所煉製的金丹,就這麼被朱載坖毫不留情的扔進了糞坑。就是被人發現,也只說是沒消化好了。
朱載坖大婚結束,便沒了事情。新婚自然不適合再忙其餘的事情,他便帶着李綵鳳,在京城周圍遊山玩水。
然而西苑的嘉靖卻不消停,他得到一個消息,便是嚴嵩父子借京察之機,與景王勾結擴大朋黨。
“黃錦,你說的這些事,都是從市井之中聽到的?”嘉靖相着面前的親信太監,沉聲道。
往常嘉靖可都是叫黃錦爲黃伴伴,或黃大伴的。現在直呼其名,可見嘉靖心中如何的恚怒了。
“此事都是東廠的番子探聽來的,在京城流傳甚廣。”黃錦小心看了嘉靖一眼,才猶豫道:“錦衣衛本也應該知道,只是不知爲何,沒有半點消息。”
嘉靖聽到黃錦的話,臉色一片鐵青。
當皇帝的人,最怕的就是被隔絕內外。況且陸炳與嘉靖一同長大,後來又救過嘉靖的命,本應是嘉靖最信任的人。可是誰知道,陸炳居然敢在此事上瞞着自己。
主持京察之事,本就是嘉靖派吳鵬與陸炳兩人共同主持。若是京察之中,真的如流言所說,是爲了景王羅織黨羽,那陸炳必然是參與了其事。
嘉靖不但憤怒,而且感覺自己受到極大的侮辱。
“黃伴伴,你替朕查一查,這次京察中有哪些升遷的官員家中鉅富。”嘉靖想了想,還是沒有發作,而是問了這麼一句。
黃錦一咧嘴,陛下這是又缺錢了?前些日子京察,可已經有抄沒了一百多萬兩銀子,這才幾天啊。
雖然心中如此想,可是他可不敢說出來,“陛下,此事要給內臣一些時日才行。”
嘉靖點點頭道:“無妨,此事並不急。你先下去吧,朕要做功課了。”
黃錦一走,嘉靖便一拳砸在自己身下的蒲團上,“陸炳啊陸炳,寡人待你如同親兄弟,可你居然與朝臣勾結欺瞞於我!”
盤坐在蒲團之上,嘉靖一直也無法入定,腦海之中人影亂閃。一會兒是嚴氏父子、一會兒是六部尚書,最後是陸炳仰天狂笑的樣子。
勳貴與宗室都被減了俸祿,也被勒令繳納賦稅。這兩件事,都是在朝臣們的極力施壓之下,才得以完成。因此嘉靖的腦筋也動到了這裡,既然勳貴、宗室們,與朝臣有如此衝突,不利用就太可惜了。
只要用的好,便能解了眼前的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