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天真的話,倒是問到了點子上,也問倒了大人,柳露訝然了,只能拿眼看着耿靖陽,這話只得他回了。
耿靖陽倒真沒有辜負她的願望,翹了翹嘴角,戲謔的看來眼某女人,自己闖了禍,倒要他來擋禍,不過他可是不敢不從,遂道:“你爺爺要是問你就說吧,左右不過是吃了些果子罷了。”得人四兩撥千斤。
柳露今天算是最爲懊惱的一天了,對呀,剛纔小弟問果子的名字不就被這傢伙給岔開了,這寶丫一孩子能說些什麼果子名來,老爺子一準聽不明白,見某人在那偷樂,很是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也不知道同自己通個氣,竟嚇唬她了。
幾人也就說笑了一會,劉田家的帶着翠喜各自拎了食盒往主屋來了,倆人進了廳裡,柳露安排她們直接將早膳放這外間的桌子上,大家團坐了正好,寶丫柳露也沒讓翠喜給喂,直接自己抱了在懷,揮了揮手,打發了他們下去自用,吩咐道:“不用候着,等用完了再上來收拾。”
劉田家的和翠喜忙退了下去,劉文今兒直接沒上來,耿靖陽見他畢竟是一大小夥了,老是在內院轉不太合適,想着等安定下來,還是要找個小小子給柳露跑腿,如今只能是先將就了。
下人不在,四人自在多了,柳原也比以前活潑了點,時不時的能插上點話頭,一頓早飯吃得很是熱鬧。
今兒估計林嬤嬤要帶着做好的第一批東西來給柳露看看,不然回頭大了小了的,就着急了。耿靖陽也就不想着帶她們走遠了玩,只在家裡呆着,也就悠閒地坐着沒動窩。
用過了早飯,柳露見他這麼閒。也就想着同孩子們出去逛逛,就問耿靖陽道:“你今兒可是有事?”
耿靖陽擡擡眉,疑惑道:“沒事,昨兒該說的大都給他們說了,你要作何?”
柳露見他說今兒沒事,忙來了精神,建議道:“我們帶着孩子們出去逛逛吧。自來了還沒過這院子呢。”
左右沒事,耿靖陽也就點頭同意了,這飛絮園雖然只能算是個宅子,但因爲是在鄉下,地面光,這花園子還是挺大的,值得一看。不過沒個人領着還是會迷路的。
見他答應,外頭也還早,柳露吩咐一旁候着的翠喜,“你去臥房裡,將寶丫的小披風拿來,這秋日的早上還是很冷的。”
說完又看了看柳原,見他身上穿得還夠,也就不讓他回去添加衣服了,耿靖陽見她只顧着吩咐旁人,自己倒是不知道加衣服。忙道:“既然知道這秋天的早晨很冷。怎麼自己不拿件外褂子出來。”
柳露其實一點也不冷,不過她不願忤了他的好意。遂起身往臥房走去,翠喜剛好拿了見衣服出來,見四奶奶也來了,還以爲她不放心,忙將手中的衣服展開了給她看,問道:“可是拿錯了?”
柳露知她誤會了,搖頭道:“不錯是這件鵝黃色的襖。你去給她穿上,我自己個拿衣服就成了。”
翠喜最是聽話,見主子發話了,也不問什麼,直接下去看寶丫了,自打知道自己日後要跟着這位小姐,她就開始事事以寶丫爲先了。
等都收拾妥當了,一行五人出了院子,劉文見四爺要出去,忙也跟上伺候。
這處園子大體上是仿了南邊的園林,不過也有北方園子的豪放氣,看着就好多了,沒有了南邊園子的過於纖巧秀氣,又去掉了些北方園子的粗獷,既矛盾又和諧。柳露還是很喜歡的。
倆人領着高興的倆孩子往院子外走,柳露看了看跟着的翠喜和劉文,吩咐道:“這倆孩子走得快,你們趕緊的跟上去,別讓他們摔了。”
翠喜同劉文倆忙應下,追了上去。
柳露見他們去了,忙又對走前面的倆孩子叫道:“別忙,慢點,看摔着。”
柳原聽了柳露叫喚,忙拉住準備往前跑的寶丫,回頭對柳露道:“知道了姐姐,你放心吧,我們自己走,你同姐夫慢慢逛就是了。”
柳了聽了莞爾一笑,“這孩子,如今也學話饒舌了。”
耿靖陽笑瞥了柳露一眼,嗔道:“這有什麼,孩子這不是說的體貼話嗎,瞧你這計較的。”
說完怕柳露發惱,忙又給她介紹起園子來,“這處園子叫飛絮園。”見柳露詫異,忙笑道:“這名字聽着是不是很怪。”
柳露很是老實的點了頭,就柳露看來,這老爺子一家子都是玩武的,應該起個英氣的名字或者直接就來個什麼耿宅或是某宅之類的,哪裡想到會是這飛絮二字,柳露忙笑着問道:“這是誰給起的?忒秀氣了點。”
耿靖陽聽了,想起當初老爺子起名字時說的話,不由地笑出了聲。柳露見了越發的覺得有古怪,很是推了他幾下。
被推了幾下,耿靖陽才停下笑,看了看周圍,見沒什麼人,孩子們也已經走出好遠了,就湊了頭過來,小聲地道:“這不是當初想起老爺子起名時的事了嗎,剛得這園子時,裡面還沒這麼多院子,就一主院子,外加東西各一個跨院,倒是花園子很大,整個看上去很是漂亮,老爺子就想着,不如起個好聽雅緻的名字,可一時又想不出,那時正好是六月,柳樹揚花的時節,漫天的飛絮如雪花般,老爺子一時見了就叫道,飛絮園,這不就是了。”
柳露很是白了他一眼,“就這也值得你笑,小心老爺子知道了,打你板子。”說完自己個也笑了起來。
耿靖陽忙道:“這可不是笑話老爺子起的名字,這不是想起老爺子當初想了個名字之後的得意勁嗎,好似旁人考了狀元似的,直嚷着自己有起名的水平。”
柳露實在是想象不出沉穩持重的老爺子當時手舞足蹈是個什麼樣子,總不至於如“范進”一樣吧,那也忒誇張了點,不覺抖了抖。
耿靖陽見柳露這樣,也不笑了,攜着她繼續往西走,指着院外通往南邊的幽靜小道,笑着介紹道:“這往前就是三哥的院子怡情居,這裡頂數他的院子漂亮,奇石嶙峋。”
這兩處的院子說是連在一起,可因着跨度大,也就瞧不清了,柳露只能是順着耿靖陽的手,往那邊瞄了瞄,虧得她如今修真,眼力還行,到真是瞧出了點影子,好似假山石頭蠻多的,這還是在外圍的小道上,這要是進了院子,還不知這麼講究呢,不覺咂舌道:“看來三哥是個會享受的。”
耿靖陽笑笑,又指着往西去花園的遊廊道:“這就是去西園子的遊廊,這廊子是一直連到東園子的,我們逛的話,要是不走這廊子,可以走廊子下的鵝卵石小徑。”又指了指他們腳下的小路。
柳露很是喜歡走鵝卵石鋪就的路,穿着繡花鞋感覺更好,拉了耿靖陽道:“我們走這路,看着很是細膩,不像有些大的石頭,走上去硌腳。”
“好,走吧。”耿靖陽當先就踩了上去,其實他並不喜歡走這路,太過瑣碎,曲折。
柳露可不管他樂不樂意,這處幽靜曲折的小徑是她特別喜歡的意境,感受着腳下微微有點麻癢的碰觸,身邊陪着的是自己喜歡的人,前面走着的是她在意的家人,這種猶如現代郊遊的感覺,很是令她嚮往,如今她也實現了。
耿靖陽多少還是能感覺到她心裡的喜悅的,也就樂得陪她慢慢走了,笑着道:“我們這處的園子是純粹的花園,處處名花異草,奇石假山,還有個大的荷塘,這會是無法看那滿塘碧波的美景了,待明年我們六七月的時候再來,你必定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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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路走着,一路說着,前面孩子們喜歡的轉着假山洞,笑聲令倆人相視一笑,不覺都想到,看來還是要多帶孩子們出來呀,家裡的後花園也是要建一個,不然家裡就那麼點大,還真是沒地去。
柳露見他說完了這西邊,有點好奇的問道:“那東邊是怎樣的?”
耿靖陽笑笑道:“老爺子的院子是正中的福氣堂,挨着他右邊的就是大哥的飛鴻居和二哥的雁翎居,他們倆都是不太喜歡花花草草的,院子裡多是些,怪石和高大的松柏之類的,那邊的東園子裡也是些花樹和假山,再有就是亭子,剩下的就是大片的空地,被老爺子他們弄成了個演武場了。”
柳露再也沒想到,東園子會是這樣,被耿靖陽這麼一描敘,都成了現代的操場了。不過想到那幾個大男人還真有可能,也很是搭調,遂笑笑道:“就老爺子這人,倒是也能理解,倒是兩個哥哥也如此,就有點相像不出了。”
耿靖陽笑道:“兩個哥哥性情也是如此,不太喜歡弄些什麼花花草草的,聚在一起就喜歡切磋切磋,日後你見了就知道了,家裡也就只三哥喜歡搗鼓那些。”
柳露好笑的道:“看不出來,你也蠻喜歡嗎,這悠然居不是也挺漂亮的嗎。”
耿靖陽不自然地咳了聲,無奈地道:“哪裡是我喜歡了,我同三哥不是前後院嗎,他說我們這處要統一,沒瞧着哥哥們那處是一樣的了嗎。就這樣,我也就隨便他了,再說了,平時大家來得也不勤。”()